流年一局棋作者:燕赵王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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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走到韩越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欢迎你韩越之,祥瑞道场第三百四十六名学员,”韩越之跟在他身后踏上楼梯,听他继续说道:“欢迎你来到围棋的世界!”
韩越之抬起头,看到楼梯间有一副醒目的、用朱红写成的“围棋”二字,一走到二楼,迎面就能看到写着新锐两个字的巨大扇面,二楼比一楼要大上许多,走廊很狭窄,右手边有有六扇门,这个时候都紧紧关着,每扇门都挂着牌子,韩越之匆匆一瞥,最靠近楼梯的门上,写着一个“入”字。
左边倒是只有两扇门,想来是教室,最尽头的那扇门开着,里面并不很吵闹,刚才陆续来了二十多个学生,五六岁的年纪,竟然也能保持安静,韩越之真是惊讶极了。
不过他想想自己,总是坐不住,有时候上着自习,还会扯着李慕说上几句,倒是李慕,无论到哪里都是四平八稳,稳重大方,想来也是小时候总是静坐所致。
他跟着陈晨走过狭长的走廊,右手边的门在身旁一一掠过,他突然感到一丝紧张,陈晨站在教室门口,冲他笑了笑,转身走了进去。
韩越之站在门口,他听见里面的小孩子异口同声地说着老师好,心里空空地跳着,从来没有这般紧张,他的嘴唇有些发干,耳边听见陈晨叫他的名字,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温暖的阳光洒在教室里,里面挺大,学生生都是三两个坐在一起,也不觉得热,他看见陈晨站在讲台旁,而杨文晴立在教室偏后面的位置,他感到有些恍惚,十几岁的人了,看着小孩子们望着他好奇而友善的目光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还是陈晨打了圆场:“这位哥哥叫韩越之,从今天开始跟着咱们班上课,以后晴晴姐姐不在的时候,你们就听韩哥哥的。”
韩越之赶紧张嘴,结结巴巴说:“同,同学们,好,那个,早上好。”
小孩子们笑了起来,杨文晴更是好笑,招招手把他叫到身旁,韩越之红着脸走了过去,坐在杨文晴旁边的椅子上。
陈晨笑了笑,温和地开口:“上个星期的作业做得怎么样?现在把你们认为正确的答案摆在棋盘上,做得做得好的同学,今天奖励一朵小红花。”
孩子们被鼓动了,认真地摆着自己的答案。
韩越之疑惑地看向杨文晴,见她笑了笑,小声说:“咱们围棋班四个月一期,期中和期末两次考试,成绩好的就奖励小红花,排名最多的孩子,师傅就亲自提写一把扇子送给他。”
韩越之觉得老师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不由得笑了,不再那么紧张。
上课的时候陈晨讲的很慢,留了很多时间叫孩子发散思维,不过韩越之当然想的快些,所以杨文晴就摆了些死活给他,让他自己想。
她的策略是对的,韩越之每每自己想出来的东西,比别处看的记忆更好,偶尔做错,也会记得对错,杨文晴倒是很开心,这个韩越之虽然现在才开始学,但是棋感非常好,由于比较聪明,算力不差,当然最重要的,当他拿起棋,眼睛里有藏不住的光芒,那是真正喜欢棋的人才有的,她想着,也许师傅真要再收一个徒弟。
第5章 争吵
第四章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韩越之觉得听老师讲课,和自己看书,感觉很不一样,这是一种人与人的思维交流,而不是单纯的读取知识。他发现,在围棋上,每学到一点,都能有异样的满足感,无论看书,还是听课,那种感觉很愉快,并且让人乐此不疲。
下课后,小孩子们陆续离开道场,杨文晴拦住正要起身的韩越之,笑了笑:“不用着急,下午没事情的话,留在这里我给你补补课。”
韩越之到挺不好意思,连忙摆手:“不用了,杨师姐,这怎么好意思呢。”
杨文晴又笑了笑,不过这次的笑容,和尹若寒那种偷笑的感觉很像,她说:“没关系,今天卫凌在北京打农心杯初赛,师傅带着若寒去看了,今天道场也没人,我不要你钱。”
“那,那好吧,”韩越之心里高兴极了,也没有多做拒绝,便坐下来,一边闲聊似地问道:“为什么师姐没去?卫凌师兄的比赛应该很紧张吧?”
杨文晴脸上涌起莫名的红晕:“我看不了他比赛,而且,道场也不能没人照应。”
韩越之当然看不出什么,没多想,继续看着盘面。
两个人一直讲到十二点,杨文晴带着韩越之下楼,叫上正在吧台里忙乎的陈晨,走出了道场,道场右手边有几家小饭馆,各色风味都有,也很干净,他们平常都是在这解决饭食,道场里有打工的学生一直看着,他们吃完了带点盒饭就成。
吃饭的时候三个人闲聊,陈晨好奇地问韩越之:“你怎么现在想起来学围棋?不过你棋感挺好的,等过一段时间会下了,叫夏九段看看,也许他会喜欢你。”
韩越之确实饿了,正长身体的岁数,吃起饭来速度飞快,一会儿一碗米饭就下肚了,杨文晴又叫了两碗,等饭的功夫,韩越之答道:“我是看别人下棋,觉得挺有意思,才开始学的,”他说着,又小心翼翼地问:“我真的棋感很好?不过我记性好倒是真的,上午学的我都记住了,这样夏师傅会收我吗?”
杨文晴和陈晨相视一笑,这孩子虽然学的晚了些,但说不定还真是个苗子,也许真能创造出围棋界的奇迹。
“只要你努力,我想一定会有机会的。”杨文晴鼓励他。
下午他回到家,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怎么样,老师教得好吗?”
站在玄关换鞋:“挺好的,老师是四段,很厉害。”
韩爸爸点点头,没有说什么。韩越之急匆匆进了房间,要把今天的心得都写下来,省的忘了。
转眼又到了星期一,他神清气爽地走进教室,一打眼就看到李慕低着头看书,他想着等他再来问自己,便向他炫耀一番,但是整整一个星期,李慕也没再跟他说话,甚至课间的时候,那看向他的目光也消失了,韩越之没在意,反正每次吵架,先低头认错的总是李慕,他想,这次肯定不会例外。
白天认真听课,晚上还有为废寝忘食地看入门书籍,虽然累了些,但韩越之的心情和精神却非常好,父母看在眼里,也并没有责怪他,偶尔还会问问他看书的进展。
这段时间夏九段都不在,在北京陪着卫凌升级,而尹若寒也跟在身旁,时不时切磋一下棋艺,因此每次课后,杨文晴或者陈晨如果事情不多,就多给他讲讲,韩愈之进步神速。期间他认识了另一个老师,教初级班,偶尔和陈晨换着带兴趣班。
她叫许洁,三段,曾经获得过女子个人赛第十七名,已经是非常好的一个成绩了,排位靠前的,一般都是高段,她当年获得这个名次,曾经被许多人刮目相看,因此才会被招募到祥瑞道场,没有比赛的时候,经常在这里。
其实本市离北京并不太远,因此住在这里比赛什么的也不是很麻烦,比如夏锐翔,陈晨和许洁,就经年住在这里,可以算是第二个家了。
学棋的日子过的飞快,韩越之全都扑在围棋上,一转眼就到了期末,韩越之停了一个星期,学业一点都不能落下,要不然不光父母不高兴,他也没有更多理由赖着夏九段收他当徒弟。
期末考试是全年级打散排座位,年级一共十个班,和别的学校不同,他们学校的重点班是倒着来的,十班最好,九班其次,因此考场里九班十班的学生被分得很乱,初二最后一个学期的期末倒是有个意外,当韩越之找到教室坐在座位上时,坐在他前面的赫然就是李慕。
一瞬间,韩越之听到自己快速心跳的声音,那声音刺激着他的耳膜,他有些恍惚,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和他说过话了,他这才意识到,这次李慕也许根本没打算和他道歉,或者和解,两个人就像相交在一起而后又分开的平行线,他努力寻找着交点,却怎么也找不到契机。
不过很快,考试开始的铃声响起,他全神贯注,不再纠结刚刚一瞬间的想法。
每次收完卷子,李慕都快速的离开教室,好像和他坐在一起是多么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韩越之一开始只是有些不高兴,当最后一门考完之后,眼见李慕已经背上书包,他心中的愤怒被彻底激了起来,把桌子上的东西划拉到书包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李慕消瘦的背影。
果然刚收上卷子,李慕就快速站起来,往教室外走去,韩越之轻轻起身,跟在他身后,好多同学还在教室里谈论考试中不确定的答案,整个校园里没有几个学生,韩越之慢慢跟着,他离得并不近,仿佛在悠闲地晃荡。
他看着韩越之出校门往左边拐了过去,那不是他们经常走的路线,他拔开脚步,两三下也出了校园,李慕就站在学校旁边的一辆黑色轿车旁边,一个比韩越之稍微高一点的少年站在他身旁,两个人激烈地说着什么,韩越之快步跟上去,离得不近,躲在一棵树后面,却刚好能听见两个人的对话,他本来就想拉着李慕问问,没想到还有变故。
李慕对面的少年声音比较温和,天生的缘故,因此就算在争吵,都好像再慢慢悠悠地回答,只听他说:“今天师父陪我去报名,你到底去不去。”
“我不去,在家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去!”李慕难得声音激动,他修长的身形有些晃,但是语气很坚定。
那少年皱了眉,他长得很清秀,也只是清秀而已,没有李慕那样俊美,也没有韩越之那样帅气,不过中等,已经有些青年的样子了。
“小慕,师父说了,今年如果发挥好,我们都能考上,你跟我们去吧,到时候我们都做职业棋士,多好。”
“我说了我不去,少年杯我的成绩并不理想,冠军还比我小三岁,我肯定考不上,再说,马上要初三,学习很紧张,我不想去。”李慕激烈争辩,语气中藏着谁也没有听出的自卑。
那少年生气了,赌气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头,却撞疼了脚趾头,“哎呀”叫了一声:“爱去不去!哼,到时候别怪我和你显呗。”
李慕低着头,没有说话,轿车的后门打开了。
穿着黑色修身西装的男子下了车来,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轻轻开口,他的声音犹如微风般舒服,带着点点的严肃:“一白,小慕不想去,那就明年再说,你着什么急。”
韩越之偷偷看过去,那男子大概未及而立,一头黑发偏分,很短,服帖在头上,面孔和李慕有三四分像,却有种成年男人才有的成熟与沧桑,一身黑色西装穿在身长,修长笔直,很是好看,这个时候学校里的学生陆陆续续放学回家,有些女生虽然不知道这边是什么情况,但还是会瞄上两眼,显然这三个风格迥异的男子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韩越之想了想,这个男子也许就是李慕的叔叔李显茶,那个少年似乎是李慕的师兄,听他说过,好像姓王,叫王一白。真是个奇怪的名字,韩越之想。
李显茶看向自己的侄子,同样拍了拍他的肩膀:“考试怎么样,不去就不去,明年咱们再说,我和一白大概要过去一个多星期,学校放假了,好好在家里休息休息,别老是看书摆棋谱,和你朋友多出去玩玩。”
韩越之想他们俩都闹翻了,李慕居然没和家里说,就看见他点点头:“我知道了,师兄加油。”
李显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