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已躺倒-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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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絮,朕不会宠女人,你想要什么,不妨直接告诉朕……脑中忽然想起这句话,难道他这样说,是因为他并不知道怎样讨好自己么?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基本看出来了,那家伙的确是不大了解女人的样子。
见她沉默,卫川又道:“娘娘,咱们皇上虽然有时候脾气坏了些,霸道了些,有些话当面口中说不出,对娘娘您却是好的,。”
抬手握了握袖子里的小药瓶,忽而又想起昨夜临睡前,那纠结又难以启齿的低叹:“田絮,朕只这样抱过你,朕的浴池只给你用过,朕的龙床只有你躺过,朕的身体、朕的身体……”那句身体后面没有说完的是句什么呢……看过,抱过,还是什么什么过呢?
“卫公公,”犹豫地看向卫川,田絮问道:“你们皇上睡觉从来都不熄灯吗?”
卫川点头,颔首道:“是。”
田絮皱眉,迟疑道:“那嫔妃侍寝时呢,也都敞着灯?”
卫川一愣,吞吞吐吐道:“皇上夜里习惯点烛,灭了灯便会睡不着,所以除了按着日子轮流到各宫过夜,多半时候皇上都是一个人睡在自己的储秀宫的。”
尼玛这哪里是皇帝,这分明是牛郎啊,一股怜悯之情油然而生,田絮突然觉得当皇帝才是这世间最辛苦的工作,起得比鸡早,干的比牛多,白日里要处理朝政,夜里要到处跑着去侍寝,伺候自己的大小老婆们……等!卫川刚才说多半时候那家伙是一个人睡在储秀宫,一个人,是不是就代表,如他所说那般,除了她,他的浴池他的龙床他的寝宫,从来没有与人分享过,那,他的身体……啊啊啊,讨厌啊,话说一半什么的最捉急了,尼玛身体后面到底是个什么啊!!
殿内,号完了脉,冯良义收了手,再次肯定地道:“没问题,皇上的身子没有任何问题。”
忧愁地叹了口气,皇帝点头道:“如此看来,便是她了么。”抬眼望向窗外,迟疑着微微困惑道:“朕先时也怀疑朕是不是喜爱丑人,可是让小川子找了几名丑女过来,朕发现朕依旧不能容忍她们近身,除了这一个……朕也不知为何,她接近朕,朕并不感厌恶,反有些喜爱,唉,良义,这些年你一直想尽办法要为朕寻找出病因,以后怕是都也不用了,朕这一生,大抵便是这一个了。”
沉默片刻,冯良义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道:“皇上,您有没有听过雏鸟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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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田絮泡好了茶,刚入了殿,恰碰上埋头往外面冲的冯良义,差一点便面对面撞上。
两个人都是一怔,退开两步,冯良义抱着手臂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一通,挑起眉头,顶着一张猪头脸,阴阳怪气地叫道:“喂,那丑不拉几的笨鸟,运气不错啊你,最好的那颗金蛋都被你捡到手了。”
忍着将杯子丢到他脸上的冲动,田絮哼道:“你才丑,你们全家都丑。”
出乎她意料,这回那厮竟没有聒噪,也没有再冷嘲热讽,皱着眉头再打量她一通,冯良义深深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莫名其妙的猪,田絮也摇了摇头,暗叹幸好精神病不会传染。端了茶转身进去,皇帝已换好了常衣,田絮递了茶过去,他接过来并没有喝,放在了桌上,而后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直直抵着她的眼睛道:“爱妃,你生气了吗?”
田絮摇头。他便轻嘘一口气,如释重负道:“如此就好,不要去管那个无赖了,爱妃饿了吧,朕这就命人开膳。”
田絮被他拉着往外走,只觉得浑身别扭,不情愿道:“你就不能不喊我‘爱妃’?”
他理所当然道:“不喊爱妃,那朕要喊你什么?”
认真想了想,好像他们之间也确实没什么更合适的叫法,田絮摊了手:“反正你不许叫‘爱妃’,再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妃啊的。”
“你是嫌芳媛分位太低?”突然停下步子,皇帝恍然大悟,说罢点了点头,兀自沉吟道:“五品却是低了些……倒也容易,朕现赐一个便是了。”说罢当真扬声唤了人上前:“替朕拟旨,秀萤宫田芳媛温雅淑仪深得朕心,特加封其为妃,赐封号……赐封号‘宠’。”
卫川一听立即大喜,对着田絮连着恭贺了好几声,便要欢天喜地下去照办了。田絮傻眼,连忙去拦,却被皇帝一把拉住,回头跺跺脚,啼笑皆非地瞪了他道:“哪有人叫宠妃娘娘的,皇上这样胡闹,哪里是要宠我,分明是要叫我丢脸吧?”尼玛赐号宠,亏他想得出来!
见她瞪眼,那货竟然还笑,一手拉了她到身前,低笑道:“不是嫌朕不够宠你,朕索性让天下人都知道。”
田絮哑然,突然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她从不是什么纯情少女,不会做那种被风流帝王一见倾心,从此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美梦,但不可否认这感觉不坏,对待她,他更像一个任性而为的大孩子,不管不顾,一味胡来,常常做出一些傻了傻气看起来很幼稚令人啼笑皆非的举动,她有时候会觉得很烦,想要抗拒,有时候又觉得无奈,忍不住心软,小小的感动,却总还不能动心,似乎,总还差了那么一些什么。
早膳用过,卫川便即指挥宫人搬来几大箱东西,大到珊瑚山翡翠屏,小到花瓶珍珠玉器石头,各种奇珍异宝看得田絮目不暇接,见她满目惊喜,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皇帝也有些得意,随手取过一件看起来最亮眼最华丽的钗环,就往她头上插去,口中道:“这个好,朕觉得你适合戴。”
田絮扯下来一看,蹙了眉道:“不要,这是金凤,我可不能戴。”说罢转手就塞还给他。
眯眼看着手中的凤钗,皇帝眼神一顿,颇有些微妙地瞅了她,半晌,说道:“其实,如果你想戴,也并不是不可以,将来……”
这娃,怎么又来了……田絮无奈地转脸,认真道:“皇上,我是真的不喜欢这个,跟想不想戴没关系。”
“哦。”听她这么说,皇帝立即失了兴致,将那凤钗远远地扔了回去。
说是两人共同挑选贺礼,几乎全是田絮一个人在看,那人在一旁只管兴趣盎然地瞅着她,见她挑中了什么,就挥挥手叫人记下来,一幅并不怎么用心的样子,老被他盯着瞧,田絮撑不住也有点脸红,想着既是庆祝大婚,自要成双成对才好,便随手指了一对玉瓷瓶,一对玉如意,一双玉雕枕,一对玉观音,共八样东西。
将将收拾好,命人将剩下的宝物抬了下去,二人转回榻前,还未坐定,路全突然从外面跑进来,神色慌张道:“皇上,启禀皇上,陈娅儿暴毙!”
田絮身子一颤,脸一下子白了。皇帝转脸问道:“陈娅儿是谁?”
路全一怔,回道:“回皇上,陈娅儿就是前几日皇上指给定王的那个啊,渔桐县的,同田娘娘是临乡的。”
皇帝脸色一沉,转了眼看向田絮。田絮勉强冲他点头,声音有些发紧:“进宫前,在驿馆,我与她同住一屋。”
“怎么回事?”皇帝沉声道:“太医可看过,因何暴毙?”
路全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回皇上,尸首是在醉心湖发现的,太医说,同、同梁惠仪……死因一致。”
“竟敢——”猛地一拍小几,皇帝霍然起身。
“皇上息怒!”
卫川和路全见状忙跪了下来,颤声劝道:“皇上大病初愈,不易动怒,万莫气坏了身子啊!”
田絮隐隐察觉出什么,此刻并不出声,心中亦是阵阵发冷。
狠狠地攥了拳头,皇帝脸色铁青,声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似从齿缝中蹦出来的:“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唐家少主,等朕拿到兵符,将来必不留他性命!”缓缓坐□,闭了闭眼,冷笑一声道:“替朕拟旨,再指!从秀女中再选七人,一正妃两侧妃四夫人,朕偏要他苏漓一次都纳齐了,另外再将上次灵国送来的十二舞姬全部送到定王府,昭告天下,婚期不改,后日照办,朕还要偕同皇后和贵妃亲前去定王府观礼。”
卫川和路全诚惶诚恐退下,室内回复平静,皇帝靠在椅子上,微闭着眼,眉心蹙成了一团,显得有些心绪浮躁。
田絮望着窗外,独自沉思,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睁了目,神色已经如常。见她发呆,起身缓缓走至榻前,伸手握了她的手,笑着道:“在想什么,做什么一言不发了。”
田絮摇头不语,他想了想,又再笑道:“朕想过了,自你进宫就一直闷在秀萤宫,定是要闷坏了,等后日定王大婚你同朕去观过礼,朕陪你去宫外转转如何?”
田絮抬了眼,疑道:“不是要同皇后和贵妃去观礼?”
他眨了眨眼,伸手将她一抱,侧身就往榻上坐下,转眼就换上了一幅漫不经心的神色:“朕改主意了,就带你去。”
田絮并不多问,随他将头枕在自己肩上,想了想,忍不住问道:“一定会礼成吗,皇上,为什么出事的都是准王妃,而且都是醉心湖?”
他一僵,微抬了头,眼光微寒,语气中不由自主带了几分嘲讽,淡声说道:“因有人不想娶,至于醉心湖……朕毁了他最喜爱的,他自然也想毁掉朕所钟爱的,人或是物。”
田絮心一寒,脱口而出道:“是定王吗?”
他眯了眼,瞳孔骤然缩紧,被那样寒冷的眼光盯着,田絮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他便又皱了眉,双手一揽,将她紧紧圈在怀中,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别怕,虽然醉心湖离你的秀萤宫很近,相信朕,宫里很安全,没有人能伤到你。”
及至晌午,二人一道用过午膳,田絮借口吃多了要走走路消食,顺便回秀萤宫午休,他亦没有再留他。
送走了田絮,皇帝坐回案前,面上神色寸寸变冷,蓦地沉声道:“宣定王,即刻进宫见驾。”
一个时辰后,御书房内,两个男人,一坐一跪,一高一矮,一傲慢一臣服。
从进来起跪了一炷香有余,地上的人似也不在意,沉默半晌,只蓦地扬声:“求皇上撤旨,臣不愿娶妻。”
翻看折子的手一停,皇帝方缓缓抬了眼,笑道:“定王年轻有为,带领唐家军为我大镜朝屡次立下赫赫战功,朕作为天子,体恤臣下,特赐你如花美眷,定王何以不愿接受?何况你乃唐老将军一脉单传,今年已二十有五,府中尚无妻妾,这迟迟无后,让唐老将军在地底下岂能安眠。”
弯腰叩首,地上的面无表情道:“谢皇上恩典,只非臣所愿臣宁可不娶,至于无后,皇上尚且不急,臣又有什么可急的。”
脸色倏地一寒,皇帝怒道:“唐漓,你好大的狗胆!”
地上的人面不改色,淡淡地抬了眼道:“皇上,非臣不愿遵旨,只既是臣下娶妻,能否让臣自己选择?”
“你想要她?”
地上的人淡淡蹙眉,不置可否。
缓步起身,走至他面前,皇帝眯了眼道:“朕站着,你却要跪着,朕为君你是臣,君不允,你说臣可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朕连你的唐姓都能夺走,又有什么夺不过来,想要女人,就拿你唯一的筹码来换。”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闻到肉的味道了吗,你们期待的肉,大概可能也许,不是下章就是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