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之犹记小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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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他回去?那又何必!我改主意了,他不是喜欢美人儿么,让他去玉楼住一晚算了!”乔清易推了推东方不败,把酒杯从他手里夺走,“小柏,这酒后劲大,不许喝了。”
“清易,我没醉!”东方不败嗔了他一眼,挥手去抓酒杯。
“……我干爹人不靠谱,酒品却是好,雷打不动!若是他明早醒来,发现自己白白错过良宵,必然痛心疾首、懊悔不迭!公子,你这招可真是……”
半夏一边接着乔清易的话茬说着,一边忍不住去看有了醉态的东方不败,却见他与方才的模样并无大的不同,也不疯言疯语,只是一双眼睛比平时更加明亮,几欲摄人魂魄,而其中淡淡的迷蒙,则……则……则让人不禁想到方才戏台上,那醉酒的杨妃。
“公子啊……”半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您不觉着……”
“觉着什么?”乔清易一时分神,酒杯又被东方不败抢了去、叼在嘴里,却像是小狗一样。
“您不觉着,东……呃,这位方公子,若是扮作小旦——也是极、极美的么??”半夏吞了吞唾沫,有点被自己疯狂的想法惊吓到。
——天!让魔教副教主去做戏子扮女人……姑奶奶我怎么想出来的……必是跟干爹呆久了,也不靠谱起来了……
这厢半夏还在幽怨自己一去不返的老实淳朴,那厢乔清易却是一愣,那看向东方不败的目光却带了那么些意味深长。奈何,东方不败此时已醉得糊涂了,并没有发觉他的异样。
“半夏。”乔清易嘴角一勾,颇带了些狡黠和琢磨。
“在!”半夏瞅见她家公子嘴角噙着的笑,不由狠狠打了个寒战,忙不迭地答道。
“去找木香,把他的戏服和妆盒借来。”乔清易高深莫测地说着。
半夏自小侍候在他的身边,此时,自然已经完全了解了她家公子险恶自私的用心,于是,情不自禁地用一种哀悯的眼神看了一眼那尚且不知自己命运的人,颇有些良知地踌躇道,“公子,木香最是宝贝他那身行头,万一他不借……”
“不借?哈,你猜我刚刚在下面的看客中发现了谁?”乔清易更加高深莫测地说着。
“莫非……”半夏眼睛慢慢正大,“小、小侯爷?!”
乔清易叹息着点点头,“他千里迢迢从京城追过来,必是不好打发。木香若是想摆脱他,必然会央你相助。”
半夏嘴角一抽,无语地看着正在台上谢幕的木香,同情地说道,“我看他跟那小侯爷也不是没有情意……”姑奶奶我何苦管这个闲事,坏人姻缘可是要被马踢的啊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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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长的手指掀开松敞着的墨氅,滑到青年纤细得过分的腰侧,挑开了系着黑色腰封的细绳——
褪下锦服直裾,换上霓裳羽衣。
原本是俊俏男儿郎,却怎生变成个红闺女娇娥?
乔清易呆愣地看着怀里酣醉的小柏,蓦然发现,他像他娘多过像他爹——那眉眼竟是天生的秀丽,只是他本是男儿,又练了阳刚一路的《葵花宝典》,这才使男子的刚硬压过了他天生的柔婉。
“我竟忘了,你后来……”他止住话头,苦笑一下,将换上了一身霓裳的东方不败抱到梳妆台前,让他倚靠在自己胸口。
“清易……”东方不败嘀咕了一声,微微张开眼睛,“你别晃……我都看不清了……”
乔清易被他那迷迷蒙蒙的一眼瞅得心跳停顿了一下,仿佛空了一拍似的,见他嘀咕完又闭眼睡过去,他的心跳才从跳音变成了连音。
——真是做贼心虚。
乔清易抚了抚额头,纳闷自己何时竟变得如此小孩儿心性。
“还是让你睡得死一点比较好。”他替东方不败揩去了嘴角的流涎,并顺手在他睡穴上浅浅地扎了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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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芙蓉出水露红颜,肥瘦相宜合燕环。若使今人行往事,断无胡马入撞关。此曲只应天上有,不知何处落凡尘。当年我作唐天宝,愿把江山换美人。——出自古代小说《品花宝鉴》
正文 章十八 绮梦
更新时间:2012…1…18 1:11:52 本章字数:5761
他做了个诡异无比的梦。
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走火入魔的时候——因为体力不支,被清易横抱在怀里。
——就像个女人一样。
按理,他应该羞惭,但梦境里,他却是放纵极了——竟一手紧紧地扒着清易的前襟,一手勾着清易的脖颈——就像是个浪荡的女子。
更甚者,他竟还穿着戏中杨妃的霓裳羽衣。
他觉着有些昏沉,大脑几乎停转了,所有的思维都陷入一种类似醒来前的绵软混沌里。
他被抱到梳妆台前面的凳子上,而清易却还在他身后抱着他,腹背相接,右膝跪在他的右边大腿腿侧。
梳妆台是很寻常的那种木制的,但上面却有个挺精致的银镜。
那银镜,正清晰地映出他们二人。
——一个俊朗温文,一个翩然妍丽。
‘我,怎么穿成这样?’
梦里,他扯了扯喃喃地问着,恍惚地看到镜中的淡漠男子诧异地愣了愣,然后轻笑一声,用下巴抵着他的头顶,低声说,‘你在做梦……别动,我给你画眉。’
虽然是梦,但他几乎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光脚踩着的羊绒地毯绒而暖的触觉、还有清易抵着他头顶百汇穴的尖尖颔骨。
‘嗯?’他恍惚地点点头,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得很平稳,背后、头顶传来属于清易的温度,也很安然宜人。
清易却骗了他。
——那只小毛笔,才不像他说的只画眉毛——而是蘸了墨又蘸了粉,画了眉眼,又抹了脸。
‘别动……’清易一手轻轻扳住他的下巴,一手给他脸颊上拍了些桃红色的粉。
‘……’他僵硬地坐着,木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被画成另一个模样——一直睁着眼,却仿佛什么也没瞅见,眸里是混混沌沌的一片迷茫。
然而他还是能注意到,镜中的另一人,一直在笑。
他疑惑地眨眨惺忪的眼,告诉自己这一切
——肯定是梦。
他如此想着,眼皮又往下耷了耷。
——他记忆中的清易,每次的笑容都是一晃即过的,从没有像今晚一样这么……
“这是什么?”他戳了戳脸上的红粉,瞪着镜子里犹自微笑的清易。
‘胭脂,这是胭脂。’清易扑好了粉,微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说。
他最怕痒了,尤其是耳朵那儿。此时,清易的呼吸,一团团、慢悠悠地扑上来,总让他从耳朵到心里毛毛地痒——清楚得都不像是做梦了。
他抖了抖,头偏了偏,有些困惑,‘那不是女子用的么?为什么我也要用?’
清易又笑了,托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向那桌上的银镜。
‘你看,你现在就是女子啊!’
他的目光慢慢聚焦到镜中那个陌生的人像上——
那的确是个女子,却不是他——虽然有七八分像他,但又不完全像……他没那么美,也不可能如此……妩媚……
‘是我?不对……’他混乱地摇摇头,却发现清易的手,仍轻巧而紧地托着他的下颔,根本不让他动,‘我怎么比杨妃还像女人了?’
‘你可比她还美……’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他觉着镜子里,清易的目光也恍惚起来。
‘小柏……你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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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他猛然睁开眼,头顶是雕花的床梁。
他翻身坐起,一把掀开薄被,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白色的中衣,之前披在外面的直裾和外氅已经被人脱下、叠放整齐放在了床头的一个高脚小几上。
屋子里除了他自己再没有别人了,一炷安神香袅袅地从金色珍珑小兽的口中逸出,萦萦绕绕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颇有种魂茕茕的寂寞感。
梦已无踪。
——随着梦消散的,是抱着他的清易,是那一身炫目妍丽的霓裳羽衣,是浅描清画间的某种惬意的悠然……
头脑有些宿醉带来的晕涨感。
他一手撑额,一手紧攥着薄衾,叹息着回想刚刚那个荒唐的梦……
“天哪……我在想什么……”他纠结地按按攒在一起的眉心,口中不住地喃喃低吟着,声音却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竟然……竟然……”竟然会梦到自己变成一个女人?!
他以手遮目,未能挡住脑海里不断闪过的梦境片段,反而让自己越发清晰地感觉到微微发烫的面颊——那上面的确没有脂粉的踪迹,但他自知,若对镜而照,自己的脸色必是比脂粉染的还要鲜红!
他不自觉地环顾自己所在的房间,苦笑着发现,这屋子里的梳妆台上,只有一面极小而简陋的铜镜,与梦里纤毫毕现的银镜真是天壤之别,至于那霓裳,更是无影无踪,当真随梦而逝,飘渺远去了。
他晃了晃脑袋,想要把纠缠不脱的梦境从脑海里甩出去——却无奈,那梦里的每一个细节竟越来越明晰。
——特别是镜中清易的脸,每一个表情都跟真的一样,越来越——像是刻在他脑海里一样。
他掩面长叹,心想必是今日的《贵妃醉酒》搞的鬼,早知便不来看了。
他看了眼敷着薄纱纸的窗户,发觉外面仍然没有光线射进来——天还没亮。
于是他又闭上眼躺了一会儿——但,一闭眼,脑海里翻来覆去的,竟还是自己女人一样的面容,还有梦里清易的神情,以及那些令人难为情的话语……
——如何,也再睡不着了……
他索性穿戴整齐推门而出,却发现,这里,已经不是西楼了。
——看陈设,大约是专营客栈生意的北楼罢。
他如此想着,站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却犯了难——因为,他一不知乔清易他们在哪里,二不认识离开的路。
——清易……
他皱着眉轻叹一声——他现下是如何也不想见到乔清易的——他生恐自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梦里难堪的情景。
——明明下午还说最厌恶男扮女装,晚上却莫名奇妙地梦到……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若被人知道做了这种梦,那真是……
他如此想着,面上又是一阵晕热,越发觉得不能去找乔清易了——连带着,王老、半夏也不好相见。
——只有先回黑木崖了。
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沿着长廊一路走下去,终于在第三个转角处拦下了一个小厮,问到了离开的路,随后便径自往北边离开。
这北楼,是专门开辟出来供旅者留宿用的,走的是雅致舒适的经营路子,虽然大多装潢简洁、价格合理,但并不吝啬空间。它是樊玉楼东西南北中五楼中最大的一座,说是楼宇,倒不如说是一座园林豪邸。
建造者吸取了江南园林和北方宫苑的各种精华,在北楼的几座楼宇中间建造了一个巨大的天井,并在其间造了个花园,假山、回廊、花圃、园林,应有尽有。一路行来,月光清明,夜色正好,东方不败也不觉得乏味无聊,倒是散了散心,稳了稳莫名奇妙慌乱起来的心。
转过回廊的一个折角,他忽然听到两个男子的争吵,不觉停住了脚步。
凝神一听,其中一个尖锐些的,却像是下午扮了杨玉环的那个木香的声音——但他现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