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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韩珍传(耽美)-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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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珍皱眉,在距李捷不远处捡了个地方盘腿坐下,开始运功调息,随着真气在体内流转,烦乱的心绪才渐渐平静下来。

  王盛见他坐在李捷附近,轻笑两声,便躺下休息,不多时鼾声便起。

  一个时辰之后,即丑时正,警戒的骑士走过来轻声呼唤李捷。他闻声而起,双目灿然有神,略一环顾:夜色正浓,众人尚在酣睡,四下一片静谧,只听得几声虫鸣轻鼾。

  他微微一笑,将手指放到唇边吹出一声唿哨。

  声音极轻,在静夜中却分外清晰。余音尚未消散,那二十多名勇士竟几乎同时翻身而起,随即牵了坐骑迅速向李捷聚拢过来,不过片刻一队整齐的队伍便立在眼前。

  韩珍站在李捷身旁注视着这个迅速有序无声的过程,暗自叹服。

  李捷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部下,个个身形矫健,精神抖擞,这是他一手锻造的利刃!

  “个位兄弟,就在五个时辰之前,我们让那些西戎蛮子在眼皮子底下摆了一道,我们大延勇士能够忍受这种奇耻大辱吗?”

  “不能!”

  “对,不能!失败的耻辱,要敌人的鲜血才能洗清。我们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是,就在那里,”李捷用马鞭指向南边那片淹没在黑暗中的西戎大营,“那里驻守着西戎十万精锐,而我们只有二十七人。大延最英勇的骑士,你们怕吗?”

  “不怕!”

  “对,不怕!的确他们昨天胜了,可正因为胜了,此刻那些西戎蛮子正做着征服大延锦绣河山的美梦,沾沾自喜,毫无防备。而我们,就要在此刻打碎他们的好梦,让他们认清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杀他个片甲不留!”“给那些西蛮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到地府做梦去吧!”……

  李捷满意地环视部下的振奋激昂,略微抬手,众人立刻噤声。

  “这一次突袭敌我悬殊,有人要问,我们能胜吗?”众人沉默,炯炯有神的眼睛注视着李捷,等待他给他们一个必胜的承诺。

  李捷自信地微笑着,缓缓说道:“而我知道,我们一定能胜!

  就像之前的每次战斗我都如此坚信,而事实证明我从未看错。

  因为站在我面前的是大延最骁勇的骑士,不,此胜之后我们将是四国,是天下最所向披靡的勇士!

  这一胜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们将要创造一个奇迹,史书中会留下我们今晚叱咤纵横的英姿,我们即将获得后世无法企及的荣耀!”

  沙哑的嗓音在静谧的夜色中缓缓流淌,带着难以置信的蛊惑与自信,激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誓死追随将军!”

  “追随将军,万死不辞!”

  ……

  韩珍没有说话,右手不由用力按向胸口,豪情壮志在那里翻涌激荡,仿佛就要破胸而出。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捷的侧脸,这个人是天生的领袖!

  ………

  “景岚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三,大延与西戎于峡谷关外二十里处议和。然西戎狡诈,……

  此战史称‘疯畜之阵’,大延折损过万,昌王被俘,士气大跌。

  对此局面,试问常人该当如何?或坚守,或求和,或厉兵秣马,或一蹶不振,皆为后事,此时盖已鸣金收兵,回关养息。

  然捷实乃非常人耳,竟亲率二十五疲勇,尾随西戎大军至其营北侧二十里处。待翌日丑时,二十六骑以万夫不挡之勇,挟雷霆万钧之势,冲入西戎大营如入无人之境!西戎兵士于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奔逃呼号,溃不成军。……捷率众骑救昌王、烧粮草、杀大将金宏,夺西戎王旗,所向披靡!

  勇哉,李将军!奇哉,李将军!

  呜呼,余常叹生不逢时,未能亲睹李家军之英姿;余常恨不得生花妙笔,描绘当时胜景于万一。”

  ……《延史 冠军侯李捷列传》”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爬上来贴文了!

  值此新春佳节之际,祝各位大人阖家欢乐,新年新气象,虎年大吉大利,虎虎生威!!!~~

  感谢大家对我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关心,也希望大家能够一直支持陪伴着我和韩珍!^_^

  呜呼,余常恨不得生花妙笔,描绘心中感激于万一。

  122

  122、第二十七章 激战 …

  历经大战的西戎将士拖着疲惫的身躯怀抱着扬眉吐气的喜悦与胜利的兴奋坠入甜蜜的美梦之中:

  也许正吃着母亲做的馕饼,喝着老父递来的马奶酒;

  也许正在亲吻美丽的爱人,诉说别情;

  也许正在教导稚儿捕猎的技巧;

  也许正手捧着大把金银珠宝,走在中原繁华的街道上;

  也许正骑在马上俯视着瑟瑟发抖的大延权贵;

  也许正立在西戎朝堂上意气风发、一呼百应……

  可是激昂的呐喊划破了宁静的夜色,无情的铁蹄踏碎了他们的美梦,冰冷的刀锋吻上了他们的颈项,把许多人永远留在或温馨或绚丽的景象中。更多的人则是在从梦中惊醒后匆忙抓起武器仓促应战的过程中,圆睁着惊恐的双眼倒在了大延骑士刀下。

  李捷等人不敢恋战,毕竟人太少,必须速战速决。冲进西戎大营之后,二十七骑立刻分成三队,往不同的方向奔去。他们不知昌王被关在哪里,只能趁西戎军队尚未有效组织反击的这点时间,尽可能地快速搜索。

  李捷率领部下冲向位于营区中央的主帐,杀气腾腾。

  他盯着在夜风中飘扬的西戎王旗,面露冷笑。

  拓拔小儿,拿命来!

  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西戎士兵见状,赶忙拎着长刀奔去……

  王盛一队向东,遇人就砍,见帐就冲,竟然冲进了大将金宏的营帐。

  这金宏是继穆利金柝之后的西戎猛将。

  他在白日的疯畜大战中冲锋陷阵,抢得头功,回营后更得太子当众褒奖,不禁踌躇满志洋洋得意,心道日后定会飞黄腾达。可惜一得意便忘形,他满腔兴奋压抑不住,回到营帐中硬是搂着侍从狠狠亲热了几遭,倦极才眠。

  待王盛冲进来时,他刚推开小侍坐起身来,还未摸到刀柄便已身首异处。

  王盛旋即催马疾驰,一刀划开营帐冲了出去,冲向下一顶营帐。

  其余八名骑士紧随其后,旋风般从金宏的营帐中奔驰而过,甚至都不曾对那两具交卧在血泊中的□尸体瞥上一眼,更不知其中之一便是五个时辰前逼得大延军队狼狈不堪的西戎大将。

  一代猛将竟如此下场,可笑可悲复可叹啊。

  再说韩珍一队向西而去,趁着西戎士兵措手不及大开杀戒,与另外两队无甚差别。

  衣衫不整的西戎士兵借着营火瞧见为首这人头带乌纱,一身大袖宽袍,分明是大延文官服饰,不由心生诧异。

  但见这文官刀法凛冽,刀刀夺命,看似身手竟在其他骑士之上,那还有功夫去诧异,赶紧翻身上马提刀相抗。

  …

  李捷尚未冲到拓拔朔营帐前,便被匆忙赶过来的西戎骑士所阻,饶是他们九骑凶悍过人,以一敌百,速度却仍旧慢了下来。

  拓拔朔到底也是身经百战的将领,片刻惊慌之后,迅速套上甲胄,拎刀上马。即便心中惊涛骇浪惶恐不安,面上也勉强风平浪静强自镇定。西戎骑士见太子如此,心中大定。

  这一迟延,李捷等人旋即陷入苦战。

  王盛一队在西戎大营中风驰电掣般疾驰而过,遇人杀人,遇马砍马,遇帐烧帐……充分把握住了主动权。

  却说韩珍一队,那些西戎骑士起先的惊慌失措待到骑上马握住刀后便消散大半,很快发现为首之人身手虽好却未着甲胄。一个个红着眼睛冲上前来,拼死隔开韩珍与其他人,要来个“斩首行动”。

  韩珍仅有的那点近战经验全拜几个时辰前那场混战所赐,远不能与经验丰富的西戎士兵相比,加之左肩受伤策缰不灵,竟未能及时冲出,被五名西戎骑兵团团围住。他旋即举刀砍向右手一魁梧大汉,那人立刻挥刀相挡,两刀相击,发出铿锵之声。韩珍只觉手臂一阵发麻,刀竟然脱手而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银白弧线落在五丈开外。

  不待韩珍惊慌,便听远处的夏微一声急喝,“小心身后!”

  韩珍不及细想,立刻伏□来,堪堪避过身后骑士狠辣的钢刀,随即滚鞍下马,就势缩身隐在右手西戎战马身下,拔出匕首对着马腹便是一刺,更回手割断了鞍带。

  剧痛之下,那马立刻仰头长嘶惊跳起来。鞍带已断,那魁梧骑士立时被甩下马来,旁边一西戎骑士闪避不及被撞下马来,右脚却套在脚蹬之中不得挣脱。

  受伤战马吃痛狂跳,乱踩乱踏,失去骑士的那匹战马受惊之下,亦是如此。两名骑兵被战马连踏数下,不禁失声痛呼。随后两匹战马撒开四蹄向南狂奔,携着那第二名骑兵的惨叫一路远去。而那魁梧骑兵待两马离去方忍痛爬起身来,还未站直便被随后赶来的夏微一刀夺命,巨大的身躯随着喷涌的鲜血轰然倒地。

  夏微四下张望却不见韩珍身影,不由心急如焚,却听前方一声嘶鸣,寻声望去正见一西戎骑兵被掀下马来,连忙催马赶去……

  韩珍仗着身法灵活,一连刺伤了十七匹战马之后,终于退到了一顶简陋帐篷之外。此处偏僻,竟无人注意到他。

  韩珍大口喘着气,只觉得浑身上下无处不疼,方才那场激战已给他添了五六处新伤,旧伤也全部迸裂。他喘息着望向远处的激战,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行,这样出去只有被杀的份,他得先把血止住。

  他小心翼翼地钻进帐篷,光线昏暗,勉强看到堆放着一些破旧杂物。

  太好了,没有人。

  韩珍略微放下心来,克制住想要马上坐下的冲动,谨慎地朝最隐蔽的角落走过去。走到极近处,他才赫然注意到一道呼吸声,徒劳地压抑着急促惊慌,随即对上一双充满惊恐的浑浊眼睛。

  韩珍立刻挥出匕首,架上那人脖子,同时暗自心惊,我的感觉竟已迟钝到如此地步。

  角落里的那人已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军爷饶命!军爷饶命!俺只是个快死的老头子。”

  韩珍闻言一怔,虽然嗓音苍老远没有年轻女子那种软糯温存的韵味,却分明是大延青州口音。

  韩珍低声喝道:“出来!”

  那人也是一怔,显然也听出他的延京口音,急道:“军爷,军爷饶命啊!俺,俺也是延国人啊!”

  “噤声。你出来,站到帐门口,让我看看你。”

  那人哆哆嗦嗦地从角落里爬出来,边爬边扭头小心翼翼打量他,距离帐门还有五步远便停下死活不肯再往前半步。

  韩珍没有坚持。

  借着从缝隙里透出的微弱光线,他已看出那人生得很瘦,弯腰驼背,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恐怕不止六十岁了。

  韩珍招手,那老人赶忙爬了过来。外面乱着呢,还是躲到里边安全些。

  这回韩珍又注意到他左腿虚弱无力。

  韩珍的口气略微放得温和一些,“老伯,你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人立刻声泪俱下地开始哭诉,当然,声音压得很低。

  他果然是大延青州人士,本是个做毛皮生意的小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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