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倾城,暴君的孽宠-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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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澈眸光一沉,将怀中女子的身子扳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女子白皙的脸颊上,正凝着一抹鲜红的血迹。
轻抬起手腕,他修长的指触上她的脸颊,将那抹绯艳之色,缓缓拭去。手臂用力一收,他将女子拥的更紧实了些许。
垂下头,连澈将唇附至女子耳畔,轻声说着哄慰的话语澌。
看着方才殿中发生的一切,以及这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太后的眸光轻凝了几分。
他一点也不像他的父皇,他的父亲向来优柔寡断,以至于在那男人驾崩前的最后几年,竟会让权臣上位。
那男人后宫有许多女人,且他对待女人向来都是颇为温情。一次的露水姻缘,便让她有了身孕。
但即便是有了孩子,却仍是除了皇宫的宴会或是有国家大事时,她才能见他一面。
历来,皇子在出生后,便不能养在亲生母亲的身旁。因此她与连澈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每次二人见面,她总能从他身上读出超越年岁的成熟与稳重。二人对话之时,他也从来不会对自己说,过得好或不好。
一个被皇帝冷落的妃嫔所生的孩子,待遇又会好到哪里去。
可如今的他已长大,羽翼丰满,能独自撑起整个苍玄。此刻,为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甚至是这般不计后果。
目光轻扫过地上的断臂,他身后的禁军统领,被撞开的太庙殿门,以及断裂在地的门栓锁木。
她眸光一转,最终落定在连澈身上,与之四目相对。
轻眯了眼眸,她神色微怒,急急的开口道:“不肖子孙,连澈。为了区区一个苏清浅你竟要弃列祖列宗于不顾吗?”
话音刚落,太后便因积郁攻心,略显仓皇的朝后退了几步,幸而沈如月及时扶上,她才得以稳住身形。
将这句话从嘴里吼出,她也颇费了一番力气。
沈如月一面扶着她,一面开口劝慰道:“姑母先消消气,事已至此。且看看皇上接下来如何处置。”
连澈一声令下,殿内便只留下了池宋等几名亲信。
眸光寒戾的扫过蜷在地上已被斩断手臂的男子,他吩咐池宋道:“将他带下去,不许死了。”
放开怀中女子,他朝着太后缓步踏去。瞥了眼太后身旁的沈如月,他凤眸中映透而出的,尽是冷寒与杀意。
沈如月不禁大惊,他何时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如今竟是连作戏也省了吗。轻垂眼眸,她微微苦笑。
在太后面前站定,连澈开口道:“朕已下旨,以三日之期为限。母后却是不理,甚至在这太庙私设公堂。不顾法纪,曲解是非,置苏清浅于死地,让真正的凶手逃脱惩处。”
他眼梢一挑,轻瞥了眼一旁的沈如月,言语冷漠的继续道:“试问,母后此举何以向天下人交代?”
目光转回太后身上,他薄唇轻动,“儿臣想问母后,这苍玄之主,究竟是谁?”
连澈如此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太后不禁大惊,轻皱了眉,她怒斥道:“难道你还要将哀家交由宗人府处置吗?”
“儿臣不敢,母后受贱人蒙蔽。这奸逆之人不可姑息。”连澈淡淡应声,随即一顿,他继续道:“沈氏,如月。贵为皇后,然心狠歹毒,善嫉成性,毒害小皇子。单单就凭这一条,便足以废后。”他冷冽决绝的嗓音缓缓从喉中逸出,悠悠的响彻大殿。
沈如月听得此言,腿一软便跪了下来,朝一旁的太后哀求道:“求姑母帮帮臣妾。”
小手狠力的抓上太后的裙摆,见这妇人一直未开口说什么。最终,她曾引以为豪的礼数与尊严全数崩塌,鼻子一酸,那泪水就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至。
原来,这男人自始至终都未对自己有过情,否则,又怎会如此决绝。
“沈氏因谋害小皇子,罪不可恕。即日起,废除其后位,贬为庶人。”
此时,跪坐在太后脚边的沈如月犹如灵魂被瞬间抽离了般,瘫软了身子。双眸黯淡得失去了焦距。
那攥着太后裙摆的小手也缓缓滑落在地,猛力垂下的一瞬,那原本染上丹寇的精美指甲重重划过地面。顷刻间,便有几只断裂了开来。
指甲折断的痛楚从指尖缓缓袭来,可她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但,这却并不是对她的最后审判,待男人那萧寒冷戾的嗓音再度响起时,就连一旁的太后也几乎要晕倒。
连澈眸光挑向不远处,并不看瘫坐于地的女子,只是冷冷开口,”沈溢之女,沈如月。与前朝官员谋串后宫,诱官为己。即刻交由刑部依法。论处。”
眸光轻轻一转,沈如月看了眼不远处的清浅,用尽力气缓缓站了起身,目光挑向眼前的男人,哽咽着嗓子,她嘶吼道:“为什么是她?”
她曾以为,是因为有了夏竹烟的存在。所以这个男人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
若是如此,她便还有机会,只要夏竹烟不在了,他或许会多看自己一眼。
可事到如今,她终是明白,有些人和她之间那所谓的感情,永远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奢望。
连澈只是眉眼淡淡的看着她,眸中没有一丝情绪。
而就在方才,苏清浅险些被刺的一瞬,她从他的眼里读到了惊恐与担忧。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那样的情绪,却是她从未看见过的。
正文 260260。要定了她(4)
而清浅的目光,则是瞥向了连澈,轻咬唇瓣,她垂在身侧的小手,不禁握紧了几分。
竹烟却是颤抖着身子,泣不成声,那轻漾的眼眸中,尽是晶亮的泪光。封在她嘴上的布条,则早已教泪水打湿了一片。
“如今这夏竹烟,你打算怎样处置?”太后眸光一寒,还未等连澈回答,她便决绝的开口道:“夏竹烟留不得!她这般令人忌讳的身份,将来若是为天下人所知,那皇室的颜面何存?”
“她的父亲严广书,即便是如今街头几岁的孩子,也都知道他是乃恶人。”
听得太后此言,竹烟的脸颊上虽残留着泪痕,但神色却是异常的平静辶。
一旁的人得到太后的授意,将封在她嘴上的布条和捆绑在她双手的绳索,解了开来。
深吸一口,她轻轻的阖上了眼眸,那盘恒在眼梢的泪珠,也顺着脸颊滑落。
身子一倾,她重重跪下,颤抖着朝太后扣了一首,“夏竹烟但求速死。”她眼眶中的泪珠悄然滚落在地,轻卷上了细薄的尘土澌。
大殿内的众人都在等待着连澈的抉择,就连清浅也不禁暗暗思虑着,只觉告诉她,他不会让那女子死。
片刻后,连澈眸光一凝,缓缓开口道:“夏竹烟之事朕已有了计较。明日,便会送她离宫,此事母后不宜过多插手。”他一字一顿的吐着字句,言语中满是不容抗拒之气。
太后转过身,看向了面前眉目沉静的男人。她了解自己的儿子,此番他做了这个决定,已是让步。
若是再加以强逼,便会适得其反。
她不再开口说什么,只是默许了连澈的决定。
眸光一转,她朝旁边的人渡了记眼色。那人立刻会意,欲押着竹烟出太庙的大殿。
行至竹烟身旁时,她却是自己起身,用极深的目光看了眼连澈。随即甩开了那人擒在自己手臂的束缚,“我自己会走。”
缓缓迈开步子,她朝太庙的殿门处行去。
经过清浅身旁时,竹烟淡漠的看了眼她。而这眼神中的那丝绝然,却被清浅收入了眼底。
清浅心中一顿,暗叫不妙,这女子似乎有了轻生的念头。
而此时,缓步朝殿门行去的竹烟猛的推开了跟随在自己四周的人,转而朝着离自己最近的那根柱子撞去。
清浅瞬间将小手捂上了嘴,惊得大声叫了出来。
电光火石间,一抹身影以极快的速度闪了过去,将险些撞上柱子的竹烟截了下来。
反弹的力道让她身子重心甚为不稳,仓皇的朝后退了数步,她重重的跌坐在地。
那固定发髻的簪子也倏地震落在地,她发丝凌乱不堪的倒向了一旁,模样极为狼狈。
兀自垂下头,这个向来温婉女子终是在这一刻,不再掩饰心中的哀戚,悲怆的哭了出声。
“怎么可以如此残忍,我只求一死,这也过分吗。”止不住身子的剧烈颤抖,竹烟呜咽着喃喃。
清浅看了眼池宋,方才他是离竹烟最远的人。却想不到竟是他以最快的速度阻止了竹烟的行为。
眸光一转,她看向了身旁的连澈。是他一早便料定了池宋会去救吗?
忽然想到了曾经的自己,纵使不能与连澈相守在一起,但只要能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气息,便也满足。
如今,连澈将她送出宫,便是生生断了二人间的所有。于竹烟而言,这比要了她的命,更残忍。
这便好似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氧气,因此,她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来保全自己的爱。
连澈缓缓转过身,看着蜷坐在地哭泣的女子,沉了嗓音,淡漠的开口道:“竹烟,纵使你如此而为,朕的决定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明白吗?你在朕身边多年,应该清楚朕并不是有耐心之人。离宫,如今是你唯一的选择。”
不愿再听这男人痛她心扉的一言一语,竹烟激动的用小手捂上了双耳,死死咬着唇瓣,拼命的晃动着脑袋,却未再开口说一句话。
这男人终是失掉了最后的耐心,他绝然转身,不再看她。只是示意旁人将她带下去。
竹烟竟也不再挣扎,只是眼神木木的望着地面,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大殿。
清浅怔怔的看着地上,那女子留下的发簪,竟是微微失了神。
太后再度响起的嗓音忽的打断了她的念想,清浅眸光一转,望向了站在台案前的妇人。
“连澈,你是皇帝。这天下人都在注视着皇室的一举一动,可你今日,竟为了一名女子,破坏了祖宗家法。更不惜为了她,率领禁军闯入太庙,血溅大殿。”
“哀家是不会同意你纳苏清浅为妃的。”
忽然被点名,清浅一点也不意外。如今,终是要轮到自己了吗。
若说今日之前,太后对自己或多或少还有些许怜惜。但如今,怕是早已因方才所发生的事,而全数消磨殆尽。
清浅微低了头,楞楞的看着自己的掌心。一时间,她竟觉得自己在这大殿中难以自处。
隐约中,她听到那人遣退了池宋等人。
连澈修长的指忽的抚上了她的小手,清浅错愕的抬起眼眸,望向了身旁的男人。
男人投给她一记示意放心的目光后,便拉着她的手,一道朝太后踏去。
清浅此时才注意到,殿中除了太后,连澈和自己,其他人早已退到了殿门之外,远远地站着。
待二人行至太后身前站定,连澈看了眼她身后的帝王画像,其中有一幅,便是他的父皇。
拉回视线,他凝着面前的妇人,开口道:“母后。”
身子一倾,他跪了下去。清浅一惊,随即也同他一道跪在了太后与历代皇帝画像的面前。
“这二十三年来,儿子从未向母后恳求过什么。但这苏清浅,儿子要定了她。在她之前,儿子从不知何为情爱。而今尝过之后,便如饮鸩止渴,甘之如饴。”
连澈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