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念-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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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萱的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旋即继续,只比刚才还要细心。
“格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论是格格还是奴婢,都是皇上的人,不是吗?”
她垂了头轻轻一笑,果然是聪明人。把玩着手中的牛角梳,继而又说道:“我曾经有一个和你年纪相仿的妹妹,她虽是我额娘的养女,却是最喜欢黏着我。不过为了她好,我还是托人为她寻亲,将她送回亲生父母身边。我从未后悔做过任何事,可是这一次,我却真的后悔了。”
碧萱看了一眼她低垂的面容,不清楚她为何说这番话,只是回道:“格格若是想妹妹,就再托人去寻好了,既然能找到她的家人,想必再见也不是难事。”
“不是见不到,而是……”宝音托雅顿了顿,拉住她的手臂:“我最讨厌背叛。”
碧萱闻言,暗暗咬着唇不语,许久才道:“格格,不论碧萱是皇上还是太后娘娘的人,碧萱都只认格格一个,您是碧萱的主子,更是碧萱的姐姐。”
没有再说奴婢的字眼,没有再以卑躬屈膝的姿态,便是打心眼里认同了她。
她对着镜中人一笑,又想到阿吉达,心中难免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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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安奉殿在东陵风水墙外,距他们暂住的汤泉行宫不近。宝音托雅虽已退烧,然而走上一段路还是耗费了很多体力。胤禛看着心疼,遂遣散了一行侍卫,只叫高无庸和碧萱跟在后面,才上前扶住她。
“若是再倒下去,咱们可就要在遵化过年了。我自是无甚紧要,可别连累那些有家室的。”
她忍不住回道:“四阿哥可是忘记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人?”
他微叹了声:“有你在身边,我便看不见他们了。”
她轻轻一哼:“自然是看不见的,他们远在京城,四阿哥若是能看见,就是千里眼了。”
话音刚落,扶着她的手臂便被他狠狠一捏,她瞪了他一眼,转而却笑了,笑得没心没肺。
又有谁能看到她心中是在笑还是在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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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您一直是晚辈敬重的人,没有您,就没有大清的繁荣昌盛,也没有康熙这千古一帝,三百年的大清朝怕是存不了多久,也许早被汉人撵回了关外。今日有幸能在此为您上一炷香,只求您老人家,能够保佑我和胤禛,从此,永伴彼此身边,不离不弃。”
她在心中默念着,跪在孝庄的灵位前虔诚地拜了又拜,转而起身上前将手中的檀香插到香炉里。
站在一旁的胤禛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适才她的神色很是凝重,不知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她还是如从前一样,虽偶有天真烂漫之时,然而更多的时候却喜欢沉思,仿若一个经历过世事沧桑的老者。
他正陷于自己的思绪中,但闻她一声低呼,慌忙上前执起她的手。继而放下心,以为她不小心被烫到,原来只是香灭了而已。
谁料她的眼眶却红了起来,他先是吩咐高无庸拿来火折子,又转身重新取了一支香点燃,朝她道:“还以为怎么了,这也值得你难过?”
她没有说话,接过他手中的香插在香炉里,然而当手刚一离开,香头的一缕青烟又散了。
她怔愣了一下,偏不信这个邪,夺过高无庸手中的火折子,重新点上。
灭了,再点,再灭再点。
然而火苗似与她作对,无论她点多少次,无论点几支,只要插到香炉中,便神奇地熄灭。
胤禛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而她的执着又让他很是心疼,忙将她手中的火折子扔了,安抚道:“罢了,可能是今儿风大,以后再来拜祭吧。”
这借口可真站不住脚,香炉中别的香都好好地燃烧着,甚至连蜡烛都没有熄灭,为何唯独她的香灭掉?
可是,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劝慰她了。
“你……你根本不知道我跟太皇太后说了什么……”她嗫嚅着哭道。
泪珠噼里啪啦地砸在大理石砖上,也砸得他心疼不已,伸手拭掉她脸上不断涌出的泪花。
嗅到他身上熟悉的香气,她不顾高无庸和碧萱还在一旁,扑到胤禛的怀里放声大哭。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她和胤禛真的不被保佑,不会在一起吗?
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紧紧抱住她簌簌发抖的身子,无限温柔却也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说过,你只要相信我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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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哭累了,回程的马车上,宝音托雅睡得很沉。
梦中,许久不曾出现的自己的前世——孝懿皇后,双手捧着满满地花瓣递给她,她茫然地接过。继而,雪白的花瓣却化作一滩猩红色的血,沿着指缝流满地……
梦醒,京城即在眼前,仿佛能嗅到年关已近的气息。
这一日是腊月二十九,康熙四十五年在众人的大悲大喜中终于缓缓走到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body{background:fixed url(//image163。poco/mypoco/myphoto/20100803/23/5486395220100803230611060_640。jpg)}
从下章开始,可能要节奏紧凑起来了,情节大幅度的变化,可能有点快,有点赶,不知大家能接受不……
不敢多说别的了,只求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不会悲剧收场的……嗯嗯,就酱紫……默默飘走……
注:这周一万五的任务……到下周五……亲们可以拿计算器算一下,只要没到超一万五,就是还会更,嗯嗯……
70
70、一波未平 。。。
过了年,永和宫里的红梅已有渐凋之色。
着了吉服的嘉滢独自坐在院中,手里攥着一页信笺,这还是年关前,嘉泠从翁牛特部寄来的,字里行间露出的都是对她的关切之情。
如今,她唯有凭着这些来思念她的姐姐了。
有风扫过枝上的花瓣,落了几片在石桌上,她看着花瓣,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画眉正抱着大氅从屋子里出来,见嘉滢咳得厉害,忙跑上前轻抚着她的背,一脸紧张之色:“格格进屋歇着吧,奴婢去传太医来。”
嘉滢顺过气,摇头道:“罢了,也无甚紧要的,看来看去这些年,药用了不少也未见起色,反反复复的我也习惯了。今儿是上元节,别折腾太医进宫了。”
“咱们十格格就是心软,净顾着为别人想了,何时想过自己?”一声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嘉滢笑着转过身,朝甫踏进院子里的二人道:“九嫂,十三嫂,今儿吹得什么风两位一起来我这儿了?”
董鄂氏放慢着速度,与大腹便便的兆佳氏同行。
“我们也是在外面碰上了,九嫂说来赏梅花。”兆佳氏依旧十分温和地答道。
待两人坐下了,嘉滢才说:“这梅花都要谢了,也没什么可赏的,无非触景伤情罢了。”
她本是无心地一说,董鄂氏怔了一下,心中想了很多。
九年的光阴弹指一挥间,来不及让人细细体味便匆匆而过,从三十七年夏被指婚给青梅竹马的胤禟,到她去了察哈尔三年,再到回京大婚。看着胤禟一个又一个小妾娶进府,一个又一个孩子接连出生,似乎冥冥中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隔在他们之间,也许,他早已忘了自己当年的誓言。
谁都曾有过烂漫年华,谁都曾纯真无瑕过,这一路走来,风风雨雨,倒还是会念及曾经不谙世事时的美好。只怕是满眼莺莺燕燕中,枕边人早已忘记当年那个一袭凤冠霞帔,面若皎月的女子是如何的模样。香风丽影中,新人旧人都只是同一副皮囊,谁都代替不了那道留在他心坎中的胭脂烫。
“九嫂这一会儿怎么又走神了?”嘉滢见董鄂氏的神情不似刚进来时那般飞扬,转而有些落寞,不免关切地询问。她虽和胤禟素日走得不近,然因了董鄂氏曾是嘉泠的伴读,几人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是以比别人也算亲近些。
嘉滢没有出阁自然不懂,然兆佳氏却是明白了什么。
记得年前胤祥从胤禟府上吃完胤禟长子的满月酒,回来同她说过胤禟如何高兴。显然,有了五个女儿终添第一子,他的喜悦是不用言说的,且众人都看得出来,长子弘政的生母刘氏,已渐渐替代早先进府却接连生的都是女儿的两位媵妾更为得宠。
胤祥絮絮地述说着的同时,她却想到了董鄂氏,同样都是妾室为自己的丈夫生了长子,不知心中何种滋味。想着,她的手情不自禁地覆上隆起的腹部。
胤祥却拉过她的手,牢牢攥住,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如九哥一样,不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心肝宝贝。”
他的一句安慰,倒似比灵丹妙药都好用。
兆佳氏轻轻拍着董鄂氏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九嫂也不用太在意了,九哥府里女眷虽多,然即使刘氏生了长子也未见九哥请旨求皇阿玛赐个侧福晋的封号,想必在九哥心里,还很是在乎你的。”
董鄂氏点点头,心中虽不以为然,却也不愿去解释什么。谁才是他心中的侧福晋,即使他从未在自己面前表露过,聪明如她也不难猜到。
转而她便面色如常地笑道:“不说这个了,看十妹妹脸色不好,咱们还是进屋围着火盆暖和暖和。慕儿呢?有些日子没见那丫头,倒惦记着。我愿意要雨菡多和她亲近,甜言蜜语的小丫头最招人疼。”
三人起身携伴着回房,不及兆佳氏回答,嘉滢颇为吃味地道:“定是一来就跑宁寿宫去了,这个小没良心的,有了小木耳就不理我这个亲姑姑了。”
董鄂氏恍然笑道:“十妹妹吃醋了。谁叫她本就是大小通吃的人呢。”
兆佳氏顿了下步子,回味着董鄂氏状似无意的一句话。这个“她”又说的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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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
“啪!”
先是一声娇呼,紧接着一个响亮的耳光乍然响起。三人闻声回头,俱是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但见院门外多了几个人,正是她们刚刚谈到的二人,以及十四福晋完颜氏和侧福晋舒舒觉罗氏。
许是慕儿和宝音托雅两人边走边闹没当心,宝音托雅一个没站稳,向后倒了一下,偏偏撞到了身后走来的舒舒觉罗氏。完颜氏不由分说上前便甩了她一个耳光,同时扶住舒舒觉罗氏。
“在宫外没规矩也就罢了,在宫里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侧福晋身子贵重,也是你冲撞的起的?”
这一声厉喝,连同院里的嘉滢三人都蓦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兆佳氏身子不便,董鄂氏不爱多言,倒是嘉滢气不过,上前护住宝音托雅道:“十四嫂,她也是无心的,况小十四嫂看起来也无大碍,不至于大动肝火吧?”
完颜氏颇不以为然地抢白道:“十妹妹怎知无大碍?妹妹没经验,两位嫂嫂也是知道的吧?”她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兆佳氏和董鄂氏,慕儿见到嫡母,忙跑到她身后,暗暗瞪着完颜氏。
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