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念-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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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的好,她感激,她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哪怕牺牲性命。唯独他对自己的情谊,她心知,却无法点头应允。
抓起一把红豆,松开手,红豆便透过指间的缝隙簌簌地洒满了床。
红豆相思,情根深种。
她不经意间在胤祥的心中留了一颗种子,而种在她心田的那一颗,它的主人又何时才能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目前隔日更,特殊情况另行通知。码完字就发,所以时间没准,可能上午,可能下午,可能晚上……只有一句话:请大家不要客气的给偶撒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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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41、鸳鸯错配 。。。
夜幕下,装饰一新的太和殿内灯火通明。色彩斑斓的和玺彩画同门窗上的浮雕云龙交相辉映,踩在脚下的淡黑金砖亦是光亮如新。
慕尔登额垂着头,兀自看着金砖上映射出的朦胧倒影,有些不敢相信那个身着珍珠粉色旗服,脖子上挂了一串又一串玛瑙链珠的人,便是那个往日只着素雅月白旗服的自己。
今儿是皇太后的六旬万寿节,紫禁城里的这些格格们,用过午膳便聚在一起试新衣,化浓妆。慕尔登额本是躲在房里练字的,却也被嘉泠和嘉泱拽了出来,摁在椅子上,由着她们给她描眉画唇,连已出嫁的嘉湉都来凑热闹,捧着装满了金银珠玉玛瑙琉璃的首饰盒在一旁,不断琢磨着在她身上添加哪些才比较搭配。
慕尔登额不愿扫了她们的兴,只好乖乖坐在椅子上任由她们折腾。想来她们的手艺和眼光也不会差到将她打扮成丑八怪去吓唬众人。
直到一切完毕,她们忙将铜镜举到她面前,慕尔登额瞪着镜中的俏佳人,不敢置信那便是自己。
闻得嘉湉笑道:“都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瞧你,本来就是小美人一个,这再仔细打扮起来,竟生生将我们这些姐妹都比下去了。”
慕尔登额忙起身将头上、身上戴的繁琐饰物摘了去,边摘边道:“五公主这么说,可是要折我的寿了,我岂敢同你们这些金枝玉叶相提并论?”
嘉泱忙按住了她的手,嗔道:“刚梳好的头都被你弄乱了。”随即,又挑拣了些不算过于华丽的几样头饰重新为她插好,道:“金枝玉叶那都是旁人说的,我们何时未把你当做自家姐妹看待了?莫说现在,就凭你的家世,还有皇阿玛对你的恩宠,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把你指配给哪个阿哥了。到时,就算我们不称你一声嫂嫂,你也要唤我们一声‘皇姐’呢。”
嘉泱的一席话,让慕尔登额原本淡定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不禁想到了胤祥。后又自我安慰道,再过三年的选秀才能轮到自己,而这三年中,皇上日理万机,断不会想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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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尔登额,你可是看自己便看饱了?”嘉泠推推失神的她,指了指面前的菊花佛手酥,道:“快吃一块吧,这可是用今年新摘得菊花做的。”
慕尔登额夹了一块刚咬一口,便听闻报礼单的太监抑扬顿挫的声音念道:“整红旗都统董鄂七十之女董鄂格格进献太后娘娘‘八仙贺寿图’画作一幅,恭贺太后娘娘松鹤长春,福寿安康!整红旗……”
她低声问向嘉泠:“董鄂姐姐不是还在察哈尔吗?这贺礼千里迢迢送到京城来,还真是有心。”
“毕竟当时是皇玛玛为她和九哥指的婚,董鄂虽尚未和九哥大婚,这礼数自然少不得。”嘉泠的目光转向殿堂之上摆放着的康熙亲制的“万寿无疆赋”屏风,欣羡道:“不过谁的贺礼都不及皇阿玛的。”
慕尔登额正要点头,忽见太后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忙低了头。原本以为她是无意中看向自己,谁料却听她笑道:“慕尔登额,今儿难得你穿得这么娇倩,怎的反倒安静起来了?平日你可是很伶牙俐齿的。”
慕尔登额连忙起身回道:“回太后娘娘,今儿是娘娘您的寿辰,慕尔登额不过是沾了您的喜气。至于这安静么……只因有人说不喜慕尔登额伶牙俐齿的,说嘴笨的好。”
说完,她悄悄向皇子们坐的几桌瞟了一眼,又迅速低了头。
妃子那几桌已然开始窃窃笑出声,只听佟妃笑道:“还真是个有意思的格格,模样招人疼,答话儿也伶俐。”
太后点点头,眼中难掩喜爱之色,道:“这孩子心细,是个会疼人的。以后谁娶了她倒是有福了。”
话落,席间凡是有皇子同慕尔登额年龄有所匹配的妃子,都暗自在心中有了计较。表面上虽是一团和气,实际则已暗藏汹涌。
而一直沉默的康熙此时更是语出惊人道:“皇额娘既然喜欢她,便是她的福气。倒不如自私一回,留在我爱新觉罗家做个媳妇罢!”
慕尔登额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莫不是这便要草草决定她的终身了?于是忍不住抬头看向太后,不知她会作何决断。
太后满意地赞道:“皇帝这个主意甚妙,只是不知,我哪个孙儿当配这个孩子合适?”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要知这慕尔登额是个什么身份!虽祖上功绩赫赫,是辅政大臣之后,家族中出过皇后亦出过妃子,又蒙康熙抬爱封为孺思格格,可是她毕竟只是朝臣之女,况且还是庶出。
而太后竟没有说她配哪个合适,竟然让这些天生贵胄的皇子配她。足以见得,太后对她的喜爱超过了所有妃子的估量。
靠近太后的宜妃敛了凤目,抢先道:“皇额娘,臣妾认为,这孺思格格当作配十阿哥合适,十阿哥年纪也不小了,尚未指婚嫡福晋,若是能早日大婚,贵妃娘娘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
宜妃的这一席话倒是出人意料,以她行事向来乖张自私的手段,这次没有提及自己的两个儿子,竟然推十阿哥出来,却是蹊跷的很。
太后点点头,看向康熙,康熙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慕尔登额。宜妃在说话的时候,慕尔登额往皇子们的方向偷瞄了两眼,她的细微动作尽收康熙眼底,一眼是看胤锇,而令一眼则是——
康熙思量间,德妃也主动为儿子请缨:“十阿哥是该作配一门亲事了。不过要论年龄,还是十四阿哥和慕尔登额合适,两人相差了一岁,素日里也处得不错,当是配得上青梅竹马,郎才女貌这八个字。”
慕尔登额暗瞟了一眼浅笑妍妍的德妃,不禁有些黯然。未等太后作何表示,她出乎所有人意料,“扑通”一下跪在了金砖之上,忍着膝盖仿佛磕碎般的痛楚,努力稳住了声音。
“太后娘娘,慕尔登额为太后娘娘准备了一份寿礼,和别人比起来是不值一提的,但望尚能入得太后娘娘以及在座众人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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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还有一个惊喜等在后面呢。”太后颔首,见慕尔登额朝一旁伺候的小太监们招了招手,两名小太监便搬上来一张桌子和一把古琴。
“原来是弹曲啊。”康熙抚掌笑出声,眼中闪过一丝刁难之色,续道:“慕尔登额,去年南巡前,你便展露过你的琴艺。倘若这次没有新的花样,便是敷衍,朕可是要罚的。”
慕尔登额心里没了底,康熙的那番话怎么听着都像会故意刁难自己似的。她瘪瘪嘴,小声问道:“不知皇上想看什么花样?总不会让我倒立来弹吧。”
她的话音刚落,众人都被她逗笑了,笑声未断,席上有一人起身迈出一步道:“儿臣请皇阿玛恩准儿臣与孺思格格合奏一曲,为皇玛玛祝寿。”
慕尔登额倒吸了一口气,惊慌地看着胤祥,他这是作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请缨,想必今夜一过,明日必定满城风雨。
莫不是他想让自己早日给他一个答案?她垂了头,双手紧紧抠着琴身,竟生生将那古漆抠掉了一块。
康熙捻着胡须,微眯着眼打量站在台阶之下的两个小人儿,一个面色紧张,一个神色坦然。于是递给太后一个眼神,太后朝他微微点了头,康熙便大声道:“好,朕准了,不过你们二人合奏,奏好,自然有赏,若奏的不好,还是要罚!”
慕尔登额见康熙拍板定钉了,不敢再推辞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走到胤祥面前,低声道:“我弹琴,你吹箫,夕阳箫鼓。”
胤祥点了头,朝她微微一笑,用口型说了三个字:“相信我。”
当柔婉的旋律自手中流泻而出,和着胤祥出神入化的箫声,慕尔登额渐渐忘却了周边的一切,仿佛她和他不是在金銮殿之上,周围也没有那些锦衣华服的贵胄。
而是一叶轻舟,荡漾在江水之上,两岸青山叠翠,夕阳在暮鼓声中渐渐从水面上落下。伴着飘渺的箫声,圆月则从另一侧悄悄爬了上来,淡淡的月光照耀着水中的涟漪,船桨轻轻滑过江心,月影斑驳,泛出星星点点般的波光。
波光摇曳,摇曳的是月色,也是人心……
康熙望着沉醉于曲中意境的二人,玩味地目光扫向坐在左侧的皇子们,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不放过,琢磨了一番,又看向坐在右侧的妃子众人。最后,目光又重新回到慕尔登额的身上,然后下移,雪白的右腕上是一只盈盈溢彩的羊脂玉镯。
他的目光又一次变得深远。
一曲毕,慕尔登额慢慢收音,让思绪从琴音中回到现实。然后抬眸朝胤祥投去感激地一眼,然而这一瞥在许多人眼中却添了别样的含义。
“十三阿哥、孺思格格听赏!”梁九功的话音刚落,两人忙福□领赏。
“太后娘娘赏,四艺如意一对,苏州丝绸十匹,白银五百两。皇上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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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酒过三巡,欢声笑语正酣,歌舞旖旎,观者用眼却未用心。
殿外,不见星月,连绵的云朵遮蔽,所闻之处,尚有烟花绽放完的硝烟味道。
她靠在栏杆上,望着茫茫夜色,与身后灯火辉煌的太和殿形成鲜明的对照。在里面压抑地久了,便出来透口气,谁知,竟有细碎地雪花零星落下,落在脸上便融化了。
她不由地一叹,这初冬的雪,和人一样,也是留不住的。
不觉身上多了一件暖和的披肩,她怔了怔,不敢回头,但闻一个温柔中夹杂着心疼的声音道:“若是累了,我送你回去。”
心里陡然失落了一下,她摇摇头,道:“我只是来赏今年的第一场雪。十三阿哥,可有兴致陪我?”
胤祥抬头凝视着夜空,良久才道:“这雪太稀薄,落地即化。”他低下头,俊俏的眉眼看得她心生摇曳。
“你若喜欢,我可以在有生之年,陪你赏每一场雪,你喜欢堆雪人,我就为你建一座雪城,你做它的女主人。”
他朝她伸出手,她默默望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虽是多年练习骑射,然而保养得当的手上却没有一块蚕茧。
许是胤祥淡淡的声音充满着诱惑力,许是那只伸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