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念-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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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音托雅点点头,看着玉茹麻利地走到柜前取出一件斗篷,罩在自己身上。自碧萱和封锐成婚后随他去了石家庄探亲,胤禛便将自己身边的丫鬟玉茹暂时拨了过来伺候她。玉茹话不多,做事又伶俐,然可能是习惯的原因,看到玉茹,越发怀念碧萱。掐指算算,他们也该在回程的路上,再过几日就该到了。
只是没有料到,早已有辆马车候在门外。赶车的正是小路子,见到他,也不难想象里面坐着何人了。
她微微皱眉,胤祯已经掀开帘子,犹似不悦地问道:“怎么还不上来?这么冷的天,知道自己身子弱,也不怕冻坏了?”
她呵着手心,迟疑着上了马车,胤祯便丢过来一副红狐狸皮做的暖筒。她向来不爱戴这个,感觉很滑稽,所以也没让玉茹准备,倒让胤祯钻了空子。
她摸着柔软的毛皮,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胤祯:“十四阿哥怎么得空过来了?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是。”
胤祯斜了她一眼:“你以为人人都跟四哥似的?喜欢给自己找事做。知道你没有马车,特意过来接你。”
提到胤禛,她便默不作声了。前日,康熙终命胤祯为抚远大将军,进藏平乱。胤禩虽然垮了下去,然原本一直支持他的官员一时间又将宝压在了胤祯的身上,谁人又看不出这两年来康熙对这个十四皇子的重视?
她知道这些对于胤禛来说并不算好消息,甚至相当糟糕。每晚窝在他的怀里,他睡不着,她也睡不下,两个人就这样抱着直到天亮,又不知怎样才能排解他的心忧。后来无意中想到了一个法子,不知可行与否,但求一试。
“也不知你这颗脑袋瓜里想的什么,突然要学做什么西饼……”胤祯歪在里侧,小声嘀咕着。
她只是一笑,挑眉道:“你不知道的可是多着呢。”
他的目光忽而转向她,眼睛散发着幽幽的光芒。她忙避开了视线,悔自己为何没让玉茹跟来,可是这件事从开始便打定了主意背着胤禛,想给他一个惊喜,自是不能让玉茹知道。
她不由地向后靠了靠,忍不住掀开帘子看向外面,暗忖为何还没到“羡渊居”?然他早已将她眼底藏不住的神情捕捉在心,只是轻笑出声,未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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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工具简陋的关系,她只得用手中的那双红木筷子将鸡蛋液快速搅动努力打至起泡。连续做了几次下来,她的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抖动,肚子又饿的咕咕叫,却眼看着胤祯掰下一块她的“试验品”先塞到她的嘴里,又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块。
她气极,心想这是自己做给胤禛的,你不准吃,即使是失败的也不准。然嘴里塞着东西无法说话,却见他的眉头慢慢皱紧,盯着盘中那一块形状奇怪的物什问道:“这是什么?”
“我做的西饼啊。”她咬着蛋糕,含糊地说着。
胤祯强忍住,硬是咽了下去,喝了口水继而道:“这个饼……你真要送给四哥?”
她点点头,揉着发酸的手臂,将两只鸡蛋打到盆里,搅拌的速度明显慢了,却仍是一副兴致勃勃、快乐舒心的样子。
见她那副执着的狠劲儿,心下没来由地一疼,尚停留在嘴里的味道越发苦涩。趁她不留神,抬手飞快地抹去她脸上沾着的面粉,朝她一笑:“不打扰你了,我去找十哥喝酒去。”
说完转身出了屋子,正碰上约克捧着一罐磨好的可可粉上楼,礼貌地朝他一点头,用半生半熟的汉语道:“十四殿下,你好。”
胤祯矜持的点点头,经过他的身侧下楼,走了几步忽而转身又回来了屋子。
她奇怪地看他一眼:“不是要去喝酒?”
胤祯摇摇头,散漫地拖了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了,目光却紧锁着约克。
让他的小木耳和这个英国佬独处一室?虽然是个神父,可毕竟更是个男人,他可不放心!
宝音托雅没再理会他,继续同约克研制她的蛋糕,又讨论了一下适才失败的原因,得到纠正后,便开始第二轮的烘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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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您猜奴婢适才看到谁了?”莲心推开雅间的门,旋即飞快地关上,凑到钮祜禄氏身边小声道。
着了一身蜜色百蝶旗服的钮祜禄氏此时正摆弄着适才买的首饰,府里规矩多,难得出来一次,那些胭脂首饰铺子自是不能落下了。过了晌午才觉有些乏,这便来“羡渊居”歇脚,顺便买些孩子们最爱吃的芙蓉糕回去。
“还能看到谁?难道是爷不成?”她漫不经心地道。
想到胤禛,心里便有些添堵,此时,他应该在那个单独置办的小院吧。除了初一十五这样的日子,在府中很难看到他。自己原就是不得宠的,若不是之前一直作为一个替身的存在,怕是早已没了自己的位置。
而如今,年墨吟身为侧福晋,又是她们之中年纪最轻者,且父兄皆为得力官员,必是府中上下最得宠之人。只是,倘若自己不清楚这其中的纠葛,怕是也会如此想吧,不过……
她几不可闻地一笑,便听莲心道:“主子错了,奴婢适才下楼去取芙蓉糕,碰巧看到十四爷从对面雅间里出来……”
她剜了莲心一眼:“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十四爷吗?这酒楼是九爷的产业,他们原就走得近,十四爷会在这儿有什么稀奇?”
莲心却是摇摇头,故作神秘地道:“十四爷在不稀奇,可是托雅格格和十四爷同在一间房里,主子,您说——”
她压低了声音没有再说下去,果然,钮祜禄氏的眼中闪过一丝什么,旋即消失:“看你胸有成竹地样子,定是打探到了什么,说吧。”
“还是主子精明,奴婢只是透过门缝看到了托雅格格,也不敢确定。正巧,奴婢的同乡在这儿做跑堂的,给了他五两银子,他便告诉我,说格格这两日都往这儿跑直到天黑才离开。而今儿早上,十四爷同格格是一起来的。”
钮祜禄氏默默听着,浅啜了一口茶便道:“知道了,咱们回吧。记得回了府里一个字都不要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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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未及她疲惫地伸一个懒腰,便被身后温暖的怀抱紧紧圈住,温热的气息停留在她的脖颈处,痒地她不禁笑出声来,同时轻轻拂开他禁锢着自己的手:“胤禛,别闹,我很累。”
他不舍得放开她,却还是松了手,双手托着她的脸,满目忧色地问道:“玉茹说你早上便出去了,去哪儿了还须一整日?一个人也不带,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怎生是好?”
我就在胤禟开的酒楼里,会有何麻烦?
她心里想着,却也不敢开口,只是随便找了个牵强的理由说是去了庙里进香,又到街上逛逛才回来晚了,说着便走到床边坐下,懒得褪去衣物,只是和衣躺下。
胤禛眼见她困极欲睡过去,轻轻推了推:“玉茹去熬粥了,吃些东西再睡。”
她翻了个身,只是闭眼道:“不饿,不想吃……胤禛,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他顺势在她身边躺下,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脸颊。这两日来政事缠身,胤祯得到康熙的重用,势必成为他达到心中目标最大的阻力。而事前年羹尧上书奏请出任四川总督的折子也没有批下来。一时间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如一块巨石压在胸口,害他喘不过气来,也因此对她有些疏忽。
此时细细打量着她,似是消瘦了些许,憔悴了些许,不由地一阵心疼,情不自禁地揽住她,在她微闭的眼角轻轻印上自己的深吻。睫毛颤颤地触动了下,没有睁开,却伸过手臂环住他的脖颈,习惯性地微微仰起自己的小脸。他扯扯嘴角,这便顺着她的眼角、鼻梁、唇瓣一路吻下。
滑到锁骨处,她身上散发的甜蜜的芳香不同于往时,他停顿了一下,然从她喉间发出的一声低低的呻吟瞬间拂去了他心底的疑惑,继续手上的动作——
“爷,府里出事了!”忽闻高无庸在门外压低了声音唤道,向来沉稳的他语气竟难掩急迫。
胤禛不悦地皱眉,抬头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宝音托雅揉了揉眼角,半睁开眼睛,却在听到高无庸的回话后猛然清醒——
“回爷,福晋适才差人来报信,说年主子……小产了……”
见胤禛怔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忙轻轻推推他,小心翼翼地道:“你回去看看吧,她现在需要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眸子随之黯淡了下来。
心中没有醋意是不可能的,可是眼下却不是她吃醋的时候。小产对于一个母亲的打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虽然她不喜欢年墨吟,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此时到另一个女人的身边去。可是,那个女人毕竟是他的妻,为他生儿育女,是他不可逃避的责任。
他紧蹙的眉更深,轻声一叹,俯身在她脸颊印上一吻:“安顿好了我就回来,等我。”
她乖乖点了点头,他起身微整理了下衣服,推门而出。
他一走,她躺在床上却是再难入睡。心房胀胀地,说不出一种何样滋味,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以致她不敢睡着,怕做恶梦又没有胤禛在身边。玉茹为她端来熬好的红枣莲子粥她也没有胃口喝,就这样抱着枕头缩在床上直到天明。
而胤禛,一夜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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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来接她去“羡渊居”的还是胤祯,他精气十足地坐在马车里把玩着手中精致小巧的玻璃鼻烟壶。待车帘被掀开,抬头却见脸色发白的宝音托雅慢慢上了车,一动不动地坐在对面。
“你脸色不好,可是病了?病了就在家里歇着,今儿就别过去了。”他忧心地说道。
她摇摇头:“不打紧,可能是昨儿夜里没睡好……咳咳……”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见胤祯一副要将她从马车上推下去的架势,忙道:“真的没事,我的身体如何,自个儿还不清楚?这几天也学的差不多了,今儿再练习做几个,我也早些回来歇着。”
“真拿你没办法,从来只会委屈自己,成全别人。”胤祯叹道,随即递过手中的鼻烟壶:“你嗅嗅这个,看看是否会好些?”
她忙摆手向后躲去:“别……我闻不惯那个味儿……”
鼻烟里面可是掺杂了麝香的……她低着头,手轻轻覆在自己的腹部上。虽尚未确定,还是不能再马虎了。
胤祯没有留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只道她真的不喜这个,朝小路子吩咐了声下雪路滑,仔细赶车。
她微挑开帘子的一角,伸出手去接外面飘落的雪。虽是初冬,然这雪却下的兴致正浓,从昨日到现在,飘飘洒洒,不停反倒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不舒服还不好好坐着,还敢吹风?”胤祯横了她一眼,拉回她伸到外面的手,指尖冰凉,握得他心一惊,下意识地拉到嘴边呵着气温暖她。
她被他冷不防的柔情弄得不知所措,忙缩回手道:“叔嫂有别,十四阿哥请自重,若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