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门庶女-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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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陪着老太太坐了一会儿,便出了春晖院,想着大夫人受了惊吓,她还是要去看看的,顾宛容和顾宛玉今儿都没来老太太屋里弹琴,不知道是不是在大夫人院子里。
才走到院门口,远远的宛清就见着三姨娘挺着个大肚子往这边走来,忙上去扶着,道:“三姨娘身子重了,天气又冷,怎么也来了。”
三姨娘的身子虽说才六个多月,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伙食质量上升的原因,三姨娘的肚子比一个月前大了一倍不止,看着宛清就觉得累得慌,还要近三个月才生下来呢。
三姨娘有几日没见宛清了,心里想念的紧,见了宛清便仔细的看了一番,见宛清没消瘦,气色也红润,这才道:“大夫人昨儿受了惊吓,我既是知道了,不来不合适。”
说着,抬眼看了一下大夫人的院子,那颗大树果真被伐了,这入冬的季节,树上有蛇还真是奇闻。
内屋里,大夫人正病歪歪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红袖端着药碗立在一旁侍药,“夫人,您把药喝了吧,都热了两回了,再不喝可就要错了时辰了。”
大夫人无力的抬手,瞥眼见宛清和三姨娘进屋,便又收了手,眼神恶毒的射向宛清,复又望向张妈妈,眼里写满了质疑,她怎么好端端的在这儿,蛇不是放她屋里了。
张妈妈吓的低了头,大夫人被蛇吓着了的事,她昨儿就觉得事有蹊跷,便去问了办事的,一问之下才知道吓着大夫人的蛇就是那特地寻来的两条,当下便警告不许多言,这事必须的烂在肚子里,否则一旦被大夫人知晓了,他们逃不掉一个死字。
宛清又岂会不知她心里的想法,规规矩矩的上前给大夫人行了礼,三姨娘也是,大夫人见三姨娘的肚子就觉得碍眼,愣是不让两人起来,宛清还好说,可是三姨娘哪里受的住,没一分钟,就摇摇欲坠了,宛清忙上去扶着,大夫人就不悦道:“怎么,几个月都没来给我请过安了,才这么一小会儿就受不住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三姨娘继续站着,宛清气的想咬牙,三姨娘平日里就呆在院里,也没招她惹她,她又何必时时罢她夫人的架子,正要开口,三姨娘就捏着她的手,摇头,又继续站着了,大夫人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三姨娘额头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宛清咬着牙陪着她保持着半福的姿势,宛清实在忍不住了,眼睛越睁越大,目露惊恐,指着大夫人的床下,浑身颤抖,大夫人见了,心跳的厉害,就见宛清突然扯着嗓子喊,“蛇,有蛇。”
宛清话一出,红袖便扔掉了手里端着的碗,吓的连连往后退,宛清早早的便扶着三姨娘退到一旁,赵妈妈和竹云护在一旁,大夫人估计是被蛇吓坏了,也不管,直接就跳了起来,“快给我打死它,快。”
屋子里乱成一团,丫鬟婆子手里拿着扫把棍子可就是没人敢上前,三姨娘捏着宛清的手,手心都是汗,不过不是担心蛇,而是担心床下面没蛇的话,大夫人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宛清,她心里清楚,宛清是担心她才这么说的。
宛清看着大夫人的样子,也知道她待会可能免不了责罚,可她管不了这么多,大夫人敢在她屋里放蛇,她方才不过虚放一条蛇怎么了,还不兴它自个跑了啊。
僵持半天,最后在大夫人的吼声下,终于有人掀开了床底遮着的幔子,床底下无一物,大夫人狠毒的眼睛扫向宛清,“小贱蹄子,你敢吓我。”
宛清咬着嘴唇,一副我明明就看见了,可能还在屋里的表情,大夫人气的就要过来打她,突然窗户边传来一声响声,大家随声望去,窗户下,一条青幽幽的蛇正抬眼看着众人。
见到了蛇,宛清终是松了口气,忙朝大夫人行礼道:“母亲屋里暖和,蛇可能选这里冬眠了,宛清胆小,就先回去了。”言外之意,这屋里可能还不止一条蛇。
说完,宛清便扶着三姨娘一起出了大夫人院子,见四下无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三姨娘拿手戳宛清的额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窗户明明是关着的,突然被人打开,可见蛇是突然被放进来的,明显是有人在帮宛清,在大夫人屋里帮宛清,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个本事。
宛清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不过可以猜出两三分来,便对三姨娘道:“管他是谁放的蛇,谁叫她都病的下不来床了,还不忘拿捏人,也算是给她个小教训,我帮她找到蛇,她该谢谢我才是。”
宛清无耻的理直气壮的道,要是没那条蛇,还真不知道大夫人会怎么惩罚她,宛清心里有丝甜甜的感觉,挽着三姨娘一条胳膊,往三姨娘院子里走去,赵妈妈跟竹云走在后头,想着那蛇,心里就发毛。
在三姨娘院子里待了近一个多时辰,宛清才拎着个小盒子回自己的院子,殊不知早有人守在老槐树上都等的不耐烦了,落叶一片一片的往下掉,好一大堆,就跟扫了地似地。
宛清和竹云回了屋子,拿起那个小荷包,拎着小盒子就出了院子,梳云迟一步跟出来,却没见着宛清的身影了。
有了心理准备,宛清这回被逮上树,心里平静多了,莫流宸今天没抹黑自己,而是带着紫金面具,一半看不清脸色,不过另一半也够黑,宛清眨着眼睛看着他,“脸色不大好?生病了?”
好的了才怪,冷风嗖嗖的,又是呆在树上,见宛清一脸打量的模样,鼓着嘴,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宛清,“你要是再晚点回来,我不定就冻死在你这儿了,我今儿可是又帮了你一回,你就这么待我。”
大提琴般醇厚绵长的声音,清洌如泉,又是委屈万分,宛清心中一震,不经意地感到一阵耳红脸燥,貌似真有些待他不厚道,她知道他守在这儿,还左耽搁一回右耽搁一会儿,只是宛清转头一想,就释然了,又不是我将你绑在这儿的,你自己赖着不走,还怪起人来了,这没来由的抱怨拒不接受,她都没收落脚费了。
可念在他才帮过她的份上,宛清没反驳出声,而是把荷包和盒子都递到他手里,“给你的。”
莫流宸看了看那荷包,又拿那双明亮的凤眼敦敦的看向宛清,宛清在他的注视下,脸上一阵一阵的红晕飘过,莫流宸看着就笑出了声,真是有趣极了,他真应该早点把她娶回家。
宛清被他笑的心里恼火,睁大眼睛瞪着他,莫流宸被瞪的无辜了,宛清也不是好惹的,况且这里还是她的地盘,便学着他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目光猥琐,要是她胆子再大一点,就要伸手去挑人家的下巴了,还是胆子不够大了,额……主要是没有地理优势。
在宛清如狼一般的注视下,莫流宸那俊美无双的半张脸便升起红晕,被人盯着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这丫头也太放肆了点,活像个八百年没吃过肉的女色狼。
恼火加上气急,再加上无奈和好笑,几种心情涌于脸上,让他的脸更红了,眉眼微抬,凤目波光流转,看在宛清眼里,更是美艳如花,再加上那半张面具,又带着一丝神秘感,宛清眼睛越整越大,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懊恼的说话声:“再看,我把你眼珠给剜出来。”
如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宛清被骂的一怔,见他手都伸出来了,忙回过神,眨巴眨巴有些酸涩的眼睛,嘟着嘴道:“这面具哪买的,挺不错的,颜色好,质地也好,还反光呢。”
莫流宸被她弄得一怔,随即笑道:“既然你喜欢,那我以后都戴着了,成亲洞房也戴着。”
宛清自是没错过他说话时眼里闪过的捉狭,可脸还是不禁的红了起来,扭着身子道:“东西也给你了,快放我下去。”
宛清身子一动,搁在她膝盖上的盒子就掉了下去,宛清伸手去抓,却没抓到,只得看着它往下掉,可在半空中的时候,却被一闪而过的身影给接住了,宛清拍着胸脯松了口气,还好没摔坏,不然一个时辰就白花了。
莫流宸看着宛清一脸庆幸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为了抓它差点掉都下去了,便带着宛清下了树,宛清才不管他,提着裙子就奔进屋里,还是脚踏实地的感觉最好了。
冷灼将盒子递到莫流宸手里,推着轮椅就走了,回到绛紫轩,莫流宸就忍不住好奇的将盒子打了开来,里面是个他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很精致,上面还写着四个字:生日快乐。
莫流宸眼睛灼灼地看着那几个字,心里竟有丝暖流窜过,冷灼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宽慰,“少爷,我去拿勺子来。”
冷灼才转身出门,那边王妃手里拿着个荷包就进了屋,见莫流宸对着个盒子发呆,王妃担忧的上前,将荷包递给他,“宸儿,这是你要的荷包。”
莫流宸见那荷包跟怀里的一模一样,这才抬起头望着王妃,王妃抚着他的头,笑道:“这是母妃找顾三姑娘要来的。”
莫流宸耳朵竟红了起来,他怀里已经有一个了呢,母妃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要了来,王妃见他不接,有些不解,难不成她猜错了,宸儿要的是她绣的?
“宸儿,可是不想要她绣的?”王妃担忧的问道。
莫流宸忙伸手接过揣怀里了,又接过冷灼递过来的勺子,挖了一勺子蛋糕放嘴里,好甜。
王妃在一旁看着,心里就有些宽慰,难得有东西入得宸儿的眼,便吩咐冷灼道:“宸儿喜欢,明儿再买个回来。”
冷灼当即把目光投向莫流宸,他该如何回答啊,这东西他可买不回来,就是能买的回来少爷也不一定喜欢。
莫流宸也知道不太可能,后悔忘了问这叫什么了,半晌,才冒出来两个字:“不用。”
顾府接下来的两天可热闹了,每日里一大群的丫鬟婆子手里拿着棍子睁着眼睛盯着大树看看还有没有藏匿着的蛇,原本依着大夫人的意思是要将府里的大树全给砍了了事,顾老爷知道后,严词斥责了一番,哪有被蛇吓着了,就把树全给砍了的,那顾府还成什么样子了,大夫人虽然不甘心,可也不敢忤逆。
大夫人也不敢呆在屋里了,自大家在她屋里见到了蛇,她便想换个院子住,可顾府除了老太爷老太太的院子,就属她的最大,是当家主母地位的象征,她也住了十几年,要她因为几条蛇就给让出来,她心有不甘,只得弃了主屋,住东厢房,但还是神经兮兮的,估计是被从树上掉下来砸到的蛇吓出后遗症来了。
顾宛玉也有好几日没去大夫人院里了,她害怕蛇,每日里宁愿到春晖院弹三两个时辰的琴,宛清本就不喜欢去大夫人那儿当木头庄子,趁着自己见了蛇,也不再去大夫人那儿请早安了,改向老太太请安,大夫人也无话可说,说来,她还该感谢宛清的如炬慧眼,替她看见了蛇,保她小命呢。
这一日,宛清去春晖院的时候,破天荒的见着了顾老太爷和顾老爷,顾老太爷身形魁梧,须发浓密,双目有神,顾老爷跟顾老太爷有几分神似,是个身着鸦青色大衫,着玳瑁钗束高冠,眉色微玄,眼瞳若凌,稍稍抿起嘴唇便满脸肃穆之色,胡须冉长的中年美男子。
宛清想了一下,原来今儿是休沐的日子,大御朝实行十日一休沐的政策,也就是每工作十天,休息一天。
宛清忙上前行礼道,“宛清给祖父、祖母还有父亲请安。”声音清冽响亮,不卑不亢。
顾老太爷还有顾老爷才着眼打量宛清,眼里露出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