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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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和帝面色陡沉,如鹫的目光直直的射向跪在地上的封辛,勃然大怒:“逆子,你在胡说些什么?”
“父皇,您无非怪我夺权争位,可您别忘了,这都是您教的……”封辛从地上站起来,挑了挑眼道:“也不全对,至少我还没有弑兄。”
这绝对不是一个将死之人能说出的话,宣和帝突然觉得不对劲起来,抬起眼看向面色已经变得红润起来的封辛,慢慢坐直了身子:“叶韩的身份是谁告诉你的?”
“父皇何必知道这么多,如今国难当头,儿臣和北汗有约,只要将云州划给他们,他们自会退兵。用区区云州来换整个大宁,岂不是件美事,父皇,只要您将皇位禅让给儿臣,儿臣自会将您奉为太上皇,保您后半生无忧。”
宣和帝听到这话,怒急反笑:“逆子,你居然利用朕的恻隐之心来哄骗朕,还真是个孝子,来人,把这个孽畜压入大牢!”
外面静悄悄的,宣和帝一声令下,竟无半点声息,他神情一顿,陡然站起身看向封辛喝道:“你做了什么?”
封辛走上前两步,拂了拂衣袍:“父皇,这个机会可是您给我的。宫中禁卫军有半数都被抽调到城门防守,皇城本就戒备松散,我的人装成侍卫潜进来也不会被发觉。就算是你偏爱封显又如何,就算是叶韩拥有雄兵十万名号响彻南疆又如何?他们终是不如我!”
“你休想!就算是大宁灭亡,朕也不会把江山交到你这个背祖忘宗的畜牲手里!”宣和帝身子一晃,扶着御案捂着嘴咳嗽了起来,他看到手心处的殷红,猛的扫向一旁的茶盅,神色一变,直直的朝封辛瞪去:“你在茶里动了手脚!”
封辛微微一笑,兀自有几分得意:“儿臣在皇宫里钻营了数十年,又岂会无半点依仗,父皇,这毒可是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只要您立下禅位圣旨,儿子马上将解药为您双手奉上!”
宣和帝脸色发青,死死的望着洋洋得意的封辛,连声道:“好,好,好个双手奉上!你还有什么部署,一起说出来吧!”
“父皇既然有这个闲心,儿臣自当满足。我拿下了皇宫后,就会大开城门迎北汗玄禾国师入京,等他参加了本王的登基仪式后自会退兵,儿臣不费一兵一卒就可屈人之兵,比之那些愚笨之人又如何?”
“你就不怕他趁机占了我大宁国都?”宣和帝冷冷的看着封辛,面带讥讽。
“当然不会,儿臣和北汗九皇子元离有过协议,玄禾只是个臣子,怎么敢逆了主子的意思?”
“真是个蠢货!”宣和帝厌弃的看了封辛一眼,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声道:“庄哲,出来吧。”
诡异的人影突然出现在房中,封辛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收起就连中两拳倒在了地上。
“来……”人!一句话还未喊完,封辛就被庄哲压着跪在地上口不能言。
“逆子,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让你的人退出皇宫,朕就留你一条命。”
庄哲解了封辛的哑穴,封辛嗤笑一声扬着眉道:“父皇,我倒是没想到都到了国亡的时候了你还把这等高手留在身边,你怎么没让他去守着你那个宝贝儿子,还真是薄情啊!”
宣和帝皱着眉,不耐烦去听他的胡言乱语,喝道:“把解药拿出来。”
封辛摇了摇头:“父皇,你有我为质,我也有这满后宫的妃子皇子在手,我早就吩咐下去了,若是一盏茶后我没有走出御书房,这整个皇宫就会为我陪葬,不知……你可否舍得?”
他这个父皇一向薄情寡义,这次他倒是真想看看——他是要做个孤家寡人的天下至尊,还是仁慈的孤魂野鬼!
宣和帝神情大震,顺手抄起手边的茶盅就朝封辛砸去:“他们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你简直……”
“父皇,不要听他的,儿臣已经将那些叛贼就地正法了。”一声娇喝自房外传来,婉阳大力推开了书房大门,领着安四自外面走了进来。
封辛一愣,不可置信的从庄哲手里挣扎着站起来,气急败坏的道:“这怎么可能,禁卫军都在城门那,你怎么能……”
“皇兄,每一个大宁长公主都会有些隐藏势力,这样才足以在波谲云诡的皇权争夺中得以自保,姑姑入道之前将这些交给了我。”婉阳扶住宣和帝,对着一脸愤恨的封辛淡淡道,宣和帝神情平淡,想是早就知道了这一事实。
“只是……这股力量我本来是想对付北汗人的,却不想用在了你身上!”
“那好,本王答应若是夺了江山封你的夫婿为王,享世代封荫,如何?”这个皇妹一向不甘人下,这么好的条件,她不会不心动。
“瑜阳出嫁时我答应还她一份人情,婉阳是守诺之人,自是言出必行。”若是封辛夺了皇位,封显必死,瑜阳也会身亡北汗。她已是夺了瑜阳的幸福,又如何忍心再害她性命,这是她这个做姐姐的唯一能做的事。
封辛苦笑了一声,有些自嘲的道:“想不到这龌龊的皇宫里还生出你这般的性子,好,既然你们父女兄妹一条心,我认输。解药在我身上,庄哲,你且拿吧。”
都这个时候了,料想他不会说假话,庄哲自他身上搜出个小瓷瓶,也不再管他径直递到了宣和帝面前,安四急忙重新沏了一杯茶上来。
“婉阳,你去吩咐一声,好好把城门四周戒严,朕怕那些北汗探子会顺势起事。”宣和帝接过安四递上前的茶杯,淡淡的朝婉阳吩咐了一句。
“是,父皇。”婉阳应声就准备出去,行到几步听到一声闷哼,回转头看到宣和帝脸色发青的半倒在御桌上,急忙回转身扶住他。
“父皇,您怎么了?”殷红的血迹自宣和帝嘴中流出,触目惊心,他指着神情呆楞的封辛:“这不是解药!你居然死性不改……”
“父皇,我没有,这真的是解药,他们送过来的时候说了这是解药!”封辛仓惶的爬到宣和帝面前解释道。
“皇兄,你说这解药是北汗人给的?”
婉阳怒瞪了封辛一眼,封辛点点头,像是相通了什么,一时间面色变得惨白。他怕大宁的毒药太医能解得了,所以特意从元离手中拿的药,却不想北汗人步步算准,竟是要取宣和帝的命,致命的根本不是茶盅中的毒药,反而是这解药。
宣和帝是多疑之人,也只有将封辛逼到这般绝境下取得的解药才不会生疑,由亲生儿子奉上的夺命一击,那墨玄玉当真是一步也不落空。封辛想到当初和元离签下协议时递给他解药的女子眸中隐含的寓意,不由得大悔!
那些北汗人,从一开始便在谋算他,无论宣和帝亡于何时,大宁都会陷入夺位之战,北汗才是真正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可笑他竟然相信那一纸协议,引狼入室!
“安四,还不快宣御医!父皇,您会没事的!”
“别急,婉阳,朕的身体朕知晓。把朕中毒的消息封锁起来,绝对不能泄漏出去,你把这个逆子带下去,朕不想再见到他。安四,你留下。”宣和帝朝婉阳宽慰的摆摆手,脸上的青色淡了几分。
婉阳闻言急忙拉着失魂落魄的封辛退了出去,忙不迭的吩咐宫人去宣太医。
“安四,你过来,扶我去榻上。”待婉阳一出去,宣和帝的脸色就灰败了下来,安四走上前扶住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陛下,您小心点。”
宣和帝斜躺在窗前的榻上,一把抓住安四的手腕:“安四,你去趟洛府,把洛宁渊给朕请进宫来。”
“陛下!”安四闻言一惊,瞧见宣和帝嘴角不断逸出的鲜血,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大宁天下系于她一身,安四,你去跟她说……身前身后五百年,总要有个了结的,朕……吊着最后一口气在这大宁皇宫里恭迎她!”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奉上。
各位霸王们,俺今天才知道原来平时被霸王得如此之惨,高兴的同时为自己流了一把辛酸泪啊!
(回来的较迟,所以晚了,嘿嘿。)
闪人。
青帝
“封禄想见我?”
夜深得幽静,懒散的声音自房中软榻上传来。像是没听到那不敬的语气一般,安四挪着脚小心的走上前两步,低声应道:“是,洛小姐,陛下说……当年的事迟早要有个了断,是以请您入宫一见。”
安四微低着头,姿态放得很低,他猜不到洛宁渊之于天下到底有何重要,但却知道宣和帝宁死都要见上一面的人绝对不会简单。他小心的瞥了一眼端坐在软榻上拿着本书打着哈欠的红衣女子,眼底升起几丝惊惧来。北汗大军危逼京城,云州吉凶未料,洛宁渊竟似毫不担忧,隐隐的,他似乎有些明白宣和帝召见洛宁渊的原因来。
如此女子,的确担得上国之大任。
宁渊拾上书,抬眼朝窗外看了一眼,使劲睁了睁困乏的双眼,摆了摆手:“你带路吧。”
似是诧异于她的好说话,安四面上明显一顿,全身都松懈了下来,连声应道:“是,奴才现在就领着小姐去。”
“别浪费时间了,走吧。”他话还未落音,便听到一声冷哼,榻上的女子已不见了人影,安四朝书房外一看,见到隐隐绰绰的红色身影,急忙跟上前去。
一路畅通无阻,京城大街上更是静得可怕,甚至夹杂着些许风雨欲来的毁灭暗沉,城外的十万北汗大军带来的灭国之灾催生的恐惧感笼罩在整个京城上空,使这座繁华了数百年的国都唯剩下死寂一般的沉默。
慢慢的深入京城以往的繁华官道,低沉压抑的呜咽声慢慢自风中传来,平添凄凉之色。宁渊掀开窗边的布帘,一大片刺目的素白便涌入了眼底,竟隐隐带了丝猝不及防之感。
宽阔的大道两旁,平时豪华庄严的府邸基本上都挂上了素白的挽席,门口守着的家丁也掩下了平时的骄横,反而袭上了几抹难得的悲痛稳重。
“洛小姐,京中禁卫军大多出自氏族子弟,五万禁卫军,现在只余三万了。”安四瞅着宁渊的眼色,小声的解释了一句,非是他想让洛宁渊经过这条大街,只是宣和帝临来时有交代,他也不敢不从。如此惨状,若非看透生死的人,绝不会不动容。
宁渊掩下眉,没有收回掀着布帘的手,反而静静的端看着外面的景象,无喜无悲,面色淡然,只是那眸色,却慢慢的深沉了下来。
亡国之难前,根本就无百姓世家之分,相反的,平时享足权贵荣华的勋贵氏族肩负的责任和牺牲更大,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之想?
大宁传世数百年,虽历经繁华起落,这点立国之时的本心倒一直未曾丢弃。
御书房里外戒备森严,肃杀的气息蔓延了整个皇城,婉阳守在书房外,看见一个个垂头丧气走出来跪下请罪的太医,急红了眼:“你们这群庸医,平时一个个不是自诩非凡吗?若是父皇有事,本宫就让你们全家陪葬。”
跪着的太医一个个战战兢兢,白着脸连声告饶:“公主,非是我们不尽力,只是陛下五脏毒素俱侵,现在也只是靠着药丸保住心脉,我们实在是……回天乏术啊!”下毒之人用的是见血封喉之毒,若非宣和帝平时补药吃了不少,化解了药力,否则绝对撑不到现在。
婉阳闭着眼长呼一口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