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河洗剑录-第7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命,向我说谎吗?”陈天宇道:“白教法王的戒律最严,他的门下弟子竟敢假传师命,这又
是一件不可解之事。”
姬晓风沉吟半晌,说道:“这两件事也不难索解,不过,我还未想透内里的原因。”陈
天宇道:“依你之见如何?你就把你想到的先说说吧。”
姬晓风先把他与江海天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陈天宇默默沉思,忽地拍掌说道:“对
了!”江南诧遁:“什么对了?”陈天宇道:“我猜姬大哥是怀疑白教喇嘛已分成了两派。”
姬晓风道:“正是如此,而且暗中反对法王的这一派,大约后面还有能人撑腰。否则他
们不敢如此,法王之所以要江贤弟和金大侠同在,那是因为他管束不了另一派的人,怕他们
对江贤弟有所不利,有金大侠同行,那就无须顾虑了;另一方面,也许他也正想仰仗金大侠
的助力。”
江南吃了一惊,说道:“如此说来,法王的处境岂非也甚危险?我看事不宜迟,咱们今
晚就愉愉到鄂克沁宫去看个究竟吧。”陈天宇道:“我也急于要把妻子被劫之事查个水落石
出。可是咱们得想个法子,只要单独见到法王,否则和那些喇嘛又大打一场也没有什么意
思:”江南道:“以姬大哥的轻功,上次也给他们发觉了。现在咱们有四人之多,要神不知
鬼不觉的进去;只怕甚难。说不得只好硬闯了。”
姬晓风忽地笑道:“我早已想好了妙法。”江南喜道:“姬大哥,你何不早说?”姬晓
风笑道:“现在坯欠几件道具,我葫芦里的哑谜还得等一下才揭晓呢。江兄弟,你愿意让海
天和我去一趟吗?”江南道:“你要去什么地方,办什么事情?”
姬晓风笑道:“不能说与你知道。不过你不必担心,这事情是很容易办的。只要海天一
人就够了。”江南笑道:“只要你不是教他做贼就行。”姬晓风哈哈笑道:“我正是要教他
做贼!”大笑声中,拉了江海天便跑。
陈天宇叹道:“这位姬大哥计智过人,难得他又是一副热心肠,只要与你投缘,就不惜
赴汤蹈火。这次我得他的帮忙可还真不小呢。那两个贼人藏在鄂克沁官就是他查出的。想当
年,我们都把他当作邪派妖人看待,却不知他其实是个好人,说来真是惭愧。”
江南笑道:“且看这次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两人坐了下来,各诉别后情况,只过了大
约一顿饭光景,姬晓风与江海天便已回来。
只见他们各抱着两套袈裟,头上还戴着僧帽,嘻嘻哈哈,口讲指划地走过来。江南笑
道:“啊,原来你当真是教海天去做贼。”
姬晓风笑道:“我还没有传授他看家本领呢。这次只是拦路打劫,根本就用不到上乘的
偷盗攻夫。”
江海天道:“我们还未走到山下,就追上了刚才那伙喇嘛,他们以为我们是要赶尽杀
绝,害怕得了不碍。姬伯伯本来要把他们揍一顿的,是我拦阻住了。”姬晓风笑道:“谁叫
他们在背后吹牛,说要把我捉住就先揍十顿。不过,这次虽没有揍他们,这口气却也出了。
我用乔祖秘籍的‘点隐穴’的独门手法,点了他们的穴道,一个个放在树窿里面,要过十二
个时辰,方能自解。”
陈天宇道:“姬大哥之意莫非是要扮作喇嘛,混进鄂克沁宫么?计是好计,但还有一样
破绽。”姬晓风直:“有何破绽?”陈天宇道:“白教喇嘛十九是西域人,咱们的脸型体态
都不像。”
姬晓风道:“这个我早已准备好了。”拿出了四张极薄的人皮面具,说道:“西藏大安
达森林里有个猎头族,杀了人就把头皮剥下来,制成头像和面具。西藏人很尊敬喇嘛,只有
这个猎头族敢杀他们。这几张人皮面具就是我从大安达森林的猎头族偷来的,你们戴上试
试。至于体态,我教你们假扮。”
陈天宇等人穿上袈裟,带上面具、在山涧边临流自照,果然活脱脱是个喇嘛。姬晓风又
将喇嘛的举止、习惯,和一些简单的青海土语教给他们,操练了一番,虽不敢说毫无破绽,
但假如不是被人仔细盘问,估量也可以应付得过去了。
陈天宇带有干粮,姬晓风又去捉了两只野兔,烤熟了饱餐一顿,待到天色入黑,便一齐
前往鄂克沁宫。
这四个人都有一身上来的轻功,过了二更时分,便到了鄂克沁宫外围的禁地,陈天宇和
江南都很小心戒惧,但奇怪得很,却并没有碰到什么高手,有几个巡夜的喇嘛本领很是平
常,姬晓风等人从他们身边掠过,他们也没有发现。
将近寺门,忽听得钟声当当、姬晓风心中默数,共敲了二十一下,不禁吃了一惊,他识
得白教的规矩,呜钟聚会,普通是只敲七下,遇到重要的事情,那就加倍敲十四下。若然连
敲二十一下,那就是有关本教荣辱存亡的大事,要阖寺僧众来公议的了。一个白教喇嘛,一
生之中也未必有机会能听到塔顶的大钟连敲二十一下的。
鄂克沁宫虽比不上西藏布达拉宫的雄伟壮丽,但大大小小的建筑物,星罗棋布,也有数
百幢之多,钟声一响,喇嘛们便从四面八方赶来,汇成了一股人流,向中间一座高大的殿字
涌去。姬晓风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今晚有极其重要的聚会,职位高武功好的喇嘛当然都留
在寺中,派出去巡夜的那只能是本领低微、无关重要之辈了。怪不得我们能够如此顺利通过
禁区。”
姬晓风等一行四人混在喇嘛群中,更没人注意他们,大钟敲完了二十一下,他们也已随
着人流,涌进了那座殿字。
殿中有座神龛,供奉着他们教祖的金身,座下有张漆金交椅,想必是白教法王的座位。
两旁另有四张椅子,是四个护法弟子的座位,也都在空着。姬晓风心道:“原来首脑的人物
都还未出来。”这时又有人端一张椅子出来,放在法王座位的对面。看来这把交椅的主人,
地位显然在那四个护法弟子之上,却不知是谁坐的。其他的喇嘛,都没有座位,只按着职位
高低,一排一排的站立,职位高的在前,低的在后。姬晓风等人混在中间的行列。
忽听得有一群人高声欢呼,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喇嘛,在许多人簇拥之下走进来,背后
紧紧跟随着的是三个护法弟子,躬腰哈背,对那喇嘛的态度甚为恭谨,姬晓风不禁又是一
惊,暗自想道:“在护法弟子与法王同时出现的场合,护法弟子总是随侍看法王的,这人是
谁,如此僭越?这三个护法弟子又为何随侍着他?还有一个呢,却又为何来见出现?”他向
那喇嘛打量了一下,只见他两边太阳穴微微鼓起,双目神光湛然,姬晓风是武学行家,一看
就知道这个喇嘛的内功极为高深,当今之世,只伯只有唐晓澜、金世遗、痛禅上人、白教法
王、金光大师等有限几人,可以与之匹敌。
这喇嘛出来,殿中有一群人在欢呼,另一群人则木然毫无表情。姬晓风从欢呼声音中,
知道这个喇嘛的法号是“孔雀明伦王”。孔雀是佛教圣鸟,法号中又有一个“王”字,可想
而知,地位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了!正是:
只因富贵荣华念,竟致高僧起内争。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
风云阁 扫校 潇湘书院·梁羽生《冰河洗剑录》——第二十八回 又见穷边腾剑气 忽闻域外起风雷
梁羽生《冰河洗剑录》 第二十八回 又见穷边腾剑气 忽闻域外起风雷 姬晓风后面一个喇嘛说道:“师弟,你还没有见过这位师叔吧?他出外云游了十多年,
回来也还没几天呢。现在是第一次公开露面。”他右侧一个小喇嘛道:“听说师叔与师父为
了一件大事争执。所以才召集这次大会的。但那几位师兄却不肯告诉我是什么事情,我只听
得他们在争吵,有人拥护师叔,有人拥护师父,师兄你可知道详情,到底是谁对呢?”
那年纪较老的喇嘛低低嘘了一声,说道:“这不是咱们可以私下谈论的,你也不用心
急,等会几师尊自会当众宣布。”姬晓风这才知道,这位“孔雀明伦王”原来就是法王的师
弟,心里明白了几分。他又注意到“孔雀明伦王”的随从之中,有两个人正是日间在沙漠上
用铁锤打他的那两个汉子。不过现在已换上了喇嘛的装束。
只见那孔雀明伦主走到了法王座位对面的那张椅子旁边,那三十护法弟于已给他扶好椅
子,但他却并不坐下。那三个护法弟子大约因他没有就座,因此他们虽有座位,也不敢去
坐,仍然随侍在孔雀明伦王的身后。
众喇嘛正在窃窃私议,忽听得九环锡杖摇动的声音,登时诸声静止,只见白教法王已在
十六个仪仗僧随侍之下出来,他后面只跟着一个护法弟子,不过都是首座护法弟子。
首座护法弟子在教祖的神龛前点上了三烛香,白教法王合什祷告,姬晓风听觉最为灵
敏,只听他说的是:“本教面临重大抉择,请教祖赐与弟子定力,免受邪魔外道所诱。”当
法王诚心祷告之时,他师弟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
法王祷告之后,向孔雀明伦王和那几个护法弟子挥手道:“你们坐下来说吧。”孔雀明
伦王淡淡说道:“待大事决定了再坐也还不迟。”言下之意,似乎法王的座位也得取决于这
件大事,若不圆满解决,法王的座位也不安稳。爱护法王的这派喇嘛,心中愤怒之极,但因
为法王没有说话,谁也不敢开声。
法王丝毫没有怒声,面向僧众,缓缓说道:“本教现在有件大事,有关本教的气运兴
衰。孔雀明伦王就是为这件事奔跑的人,现在先请他和你们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孔雀明伦王冷冷说道:“这件事情已进行了好几年了,原来你一直在瞒着他们,现在才
要我宣布吗?”
法王神情肃穆,沉声说道:“我忝为本教之主,有权决定如何处理,倘若我措施不当,
等下可付诸公论。”
孔雀明伦王被他师兄这么一说,面色甚为难看,但也只得收起飞扬跋扈之态,过了半
晌,讪讪说道:“也好,那就由我来宣布,付诸公决吧。”
众喇嘛凝神静气,只听得那孔雀明伦王言道:“这事说来话长,但也简单得很,那就是
尼泊尔王决意奉咱们的白教为国教,邀请咱们鄂克沁宫所有的僧众,都迁到它的京城加德满
都去!”
这件事情职位较高的僧侣差不多都已知道,但也有许多小喇嘛还未知道的,因此孔雀明
伦王此言一出,全场登时哄动。
孔雀明伦王停了一会,待众人的情绪稍稍平静,再接下去说道:“这件事是由我代表本
教和尼泊尔王商谈的,现在我再从头报告事情的经过。
“大约七年之前,我路过尼泊尔,国王对我非常尊敬,邀我到他的皇宫里住了几天,他
深悉本教的情形,对本教的被迫困处青海一隅,十分同情,对教主师兄的德望武功,也极为
钦仰:我们商谈之后,他就有意请教主师兄前往加德满都与他会面,然后再谈合作的细节。
“那一年,尼泊尔王就派遣了使者,并带了我的书信,到过本寺见过教主师兄,但师兄
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