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认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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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宇翔握上谢南城的手:“南城……”
谢南城抬头,眼神忧伤。
齐宇翔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他想说,你喜欢我什么呢?就像我当初那么爱吴钧成一样,年少、热烈、不顾一切。你以为我长情、大度、为人好相处,如果做了恋人呢?我实际上时什么样子?任性、发脾气、追求完美。
我不敢保证自己是你以为的齐宇翔。
就像我摘到河里的小红花,结果却是塑料袋一样。
太长年累月了,我们的友情,我都不知道一旦越过界限会不会又是一个悲剧。
“南城,我就算答应了你……恐怕不能全心全意爱你,吴钧成永远都在那,我自己都没办法。”
“我知道。你当年就跟我说一辈子都爱吴钧成。”谢南城垂着脑袋。
齐宇翔故意无视他的沮丧:“你这样的人,谁也没资格糟蹋你,有人爱你,必须给你一份完整的感情。”
“你不能吗?不完整也没关系的。”谢南城几乎要哭了。
齐宇翔不说话。
他们吃饭时特别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后来店里的人越来越多,嘈杂声音盖过了如有若无的音乐。
齐宇翔给他递纸:“能不能呢?……我试试看吧。”
“好,你一定要试试哦。”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方巡带着几包冷饮回来了。
齐宇翔见他有些气喘:“你自己下去买的?”
“嗯,这家伙的口味跟店员说不清。”
谢南城破涕为笑,接过方巡手里的袋子:“谢谢阿巡!”
“靠,回去要给我结账。”
“阿巡小气,我不结。”
方巡眉毛一挑,作势去抢袋子:“那把东西还给我。”
谢南城眼疾手快的拆包,大大喝了一口:“在肚子里了。”
方巡惊叹地看着一杯奶昔变成半杯:“你也不怕撑死。”
“不撑,就是有点凉。”
那一杯绿呼呼的粘汁被他两口喝完,方巡咧了咧嘴,赶紧拦下:“这是冬天啊蠢货,你少喝点。”
“你买回来不就是让我喝的。”
“靠,喝死你。”
齐宇翔有一搭没一搭听着他俩斗嘴,看着方巡一脸嫌弃,谢南城气鼓鼓的模样。
真的已经十几年了。
吴钧成,谁又会陪谁一辈子?
第五章
齐宇翔独自去了印尼某个著名的岛上玩。
本来想拉上方巡的,无奈那家伙要工作。
毕竟谁都不像他一样无所事事的,只等着律师要回公司里属于自己的那份股权。
岛上阳光灿烂,肤色浅棕的美女极具风情,摇曳的长裙,妖娆的身段,穿着大胆性感。更有赤/裸而年轻的帅哥,无论脸蛋还是身材、都带着浓厚的异域风情。齐宇翔躺在沙滩的长椅上看的赏心悦目,除了他们的英语不标准,常常沟通费劲外,这次出行堪称完美。
海风咸咸得气息吹来,倍觉舒畅。
齐宇翔的电话响了,这是他新办的号,除了方巡就只有律师知道。
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律师。
“喂,张律师。”
“齐先生,您在成宇公司的事宜已交割清楚,您拿回了48%的股权,吴先生占30%,剩下的22%为其他入股者拥有。吴先生说会在一个月内把折合资金打到您账户上……”
剩下的话齐宇翔已然听不进去,茫然地拿着手机。看着蔚蓝辽阔的海,心里突然空茫。
海风湿咸,还夹杂着让人肠胃翻腾的腥味。
“好的,我知道了。”挂断电话。
突然觉得委屈,齐宇翔眨干眼窝涌出来的湿意,右手搭在脸上一动不动,天地越辽阔,心越觉凄惶。
彻底地一刀两断了么,吴钧成,你怎么敢。
你怎么能答应。
你从来不会认真追我一次。
我请律师,你就答应。
很好。
简直太好了。
齐宇翔冷漠地计算48%的股份到底是多少钱,算明白后心里多少欣慰。要补上这个窟窿,不卖公司,吴钧成就得砸锅卖铁、外加负债累累。卖公司更不可能,公司股份突然变动,抽出48%是小数目么,动荡之下的破公司能卖几个钱。再说,那个人必然不会卖,那种强硬偏执的要命性格,让他卖公司简直是不可能的。
真的太好了,不是么?
齐宇翔清楚地知道那人工作起来是多么地不要命,如果过劳死普及,那吴钧成绝对是首当其冲的第一批。
嘴边牵出一个恨恨的笑,回过神,看见一个帅哥正朝自己走来。
那种同类的味道,在热烈的阳光下简直能随风传百里,齐宇翔一眼就看出那人正在向自己发邀请。
唔,眼神勾人,体格健壮,齐宇翔上三路下三路的扫一遍,Bingo;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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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吴钧成脑袋晕沉沉地签了律师文件,只觉得纠缠自己好几天的头疼轻了一点。
这些天重感冒,连呼吸都觉得胸闷气短。
上回酒喝得有点多,直接昏沉了一天一夜,浑身无力到像死了似的。不知怎么突然醒了一次,灵台清醒了片刻,想了想,趁还喘着气儿,就自己动手拨打了120。
打完就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在医院了,病历上写着高烧转肺炎,幸好要不了小命。
寡淡而又无聊地躺了几天,明明都已经好了,医生却不让出院,吴钧成不止一次气的想骂娘。
谨遵医嘱,观察就观察么,就又观察了几天。
好么,在心里急的长一堆草的时候,好歹从病房出来了。
不过近期,还得去医院再挂挂水。
挂完水去上班,心情正沉闷,正好齐宇翔的律师过来。三言两语,吴钧成大笔一挥,豪气万丈的就把协议签了。
是齐宇翔的就是齐宇翔的,吴钧成也不会下作到占对方便宜。
那小子,在自己是混混“老大”的时候就跟着他,就算做不成恋人,这么多年的情分也不是假的。
签字的时候,吴钧成的脑子是真的在脱线,脱线到快到家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还是爬楼梯,在五楼的时候又遇到上次的男人。
那人年纪极轻,这次穿着银灰的衬衫,领带西装一丝不苟,只有神情依旧沮丧。
“哟,哥们,你这是怎么啦。”吴钧成饶有兴致的打招呼,“我可见你不少次了。”
“你好。”男人脸色呆板地回话,神色明显低落,“我在等这家的主人。”
“是不是白净的瘦高个,脾气挺大的那个男人?”
“嗯?”对方的神情松动不少,明显有了聊下去的兴致,“您见过他?”
“上下楼嘛,自然见过。”不止见过,还被对方威胁要打110呢。
“那您……知不知道他通常什么时候回来?”
鬼才知道,吴钧成在心里嘀咕。不过看这男人明显期冀的眼神,心却猛地软了软。眼前的男人很帅,跟齐宇翔式的漂亮截然不同,但吴钧成却感觉对方十分熟悉。大概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清澈的跟二十几岁的齐宇翔一模一样。
“抱歉哥们,这个我真没注意,以后我给你留意下。”吴钧成打开钱包,“我姓吴,这是我的名片,就住楼上。你要再想找他,不必白跑一趟,打电话问我,我下楼给你敲个门,省事。”
男人估计也没料想到吴钧成会这么热情,双手接过名片,发现名片做的十分精致,中英文双语,LOGO是大大的笑脸。
“吴先生,我是乔洋。”礼尚往来,乔洋也拿出自己的递出去,“很高兴认识您。”
“远帆贸易公司总经理?”吴钧成是真的惊讶了,这人看起来就二十出头,居然已经这么厉害了。遂真心实意说一句,“年轻人就是厉害,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破屋里啃馒头。”
乔洋有些赧然:“吴先生说笑了,咱们并没有差几岁。”
吴钧成看他脸红,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对方的小模样,越发来了兴致,两人在门口一人一句地聊起来。
聊了半天屋主还是没回来,吴钧成脑袋本来就昏,后来更是站的头疼,遂邀请乔洋去他屋里坐着等。乔洋拒绝了,又感觉扫了吴钧成面子似的,整个人歉意地抿着嘴,薄薄的面皮红了一层。
吴钧成失笑,也不勉强对方,自己独自上楼了。
在屋里坐了一会,整个人都空虚。后来才发觉是肚子饿了,无奈这段日子嘴巴发苦,没多少食欲。
不过还是打了外卖电话,人是铁饭是钢么。吴钧成百无聊赖,点了根烟等着。
屋内还是齐宇翔离开时候的样子,乱糟糟的,地上到处都是啤酒罐和水渍,简直连个下脚的干净地方都没有。
因为是两个男人同住,齐宇翔很不喜欢陌生人进屋子。所以两人没请保洁的习惯,平时都是齐宇翔收拾,而且吴钧成并不敢这么随地乱扔垃圾。
果然单身的男人是祸害。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没梳,还能看出睡觉时压扁的痕迹;胡子没刮,几天的时间已经长挺长了。整个人一副邋遢大叔的样子,潦倒而沧桑。
在卫生间端详自己半天,烟快燃尽了。吴钧成潇洒转身,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烟头准确地掷进马桶,水里立刻窜出股青烟。这个也是齐宇翔极为不不喜的行为,理由很多,其中之一是马桶里的烟头不好冲下去。
心里涌上一股故意破坏后的快意,吴钧成按着抽水箱,点点头,马桶里的烟头果然是不容易冲下去的。
无所谓撇撇嘴,回头再看着满屋狼藉,如果不是东西空了不少,其实还可以更乱一点。
门铃突然响了,不出所料是外卖小哥。吴钧成开门付账接过,送人出门时,就顺便往楼下瞅一眼,乔洋居然还在那里,焦急又执着的等着。
那个要打110的男人什么好的?活到三十多岁,吴钧成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那个“110男”明显一副刻薄难伺候的模样,跟乔洋温文谦逊的性格截然不同。
又是一对长久不了的。
吴钧成回屋扒着盒饭,本想开瓶酒小酌怡情,可是现在病者,医嘱要忌酒。
人到中年,最打击人的事莫过于亲人离散、事业危机,正好,他全部摊上了。
既然没有死,还得活下去不是么。
还得吃饭、睡觉、工作、筹钱。
吴钧成本性暴躁,常常发脾气,这时候反而冷静下来,像他这种男人,越到大事常常越镇定,反而不会轻易丧失理智。
也可能是想发火的,无奈这么病了一场,仿佛把心里的邪火燃烧干净了。
他一边吃一边冷静地想办法,贷款这条路吃力不讨好,吴钧成也不想走,但是他们是个企划公司,一时筹到大量资金根本不可能。
就连吴钧成本人,手里的现金都不多。
上午气壮山河地说一个月资金到账,靠,老子那时候一定是脑子进屎了。
想到这,看眼前一碗红红黄黄的饭菜,顿时没了吃下去的兴致。
丢下筷子,吴钧成坐在桌旁发呆,越发感觉生命的无常和无可奈何。脑子里渐渐空成一片,没有疼痛、没有齐宇翔、没有公司、什么都没有。
吴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