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认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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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巡悠哉悠哉的离开,眼里荡漾的全是笑意,看着手机里刚刚拍下的照片,纯洁的美男春睡图,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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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吴钧成终于走到小区门口,天已经黑了。
因过于疲累,折腾自己一天一夜的头疼倒不再发作了。
不自觉就开始爬楼梯,他家住六楼,楼层并不高。老式楼的楼梯很宽敞,平常由于赶时间,吴钧成倒是很少走。
走到五楼的时候看见一男人在门口转,西装革履一副精英样,然而表情颓丧又纠结。
那人也不吸烟,只是闲极无聊地站着,英俊的脸上明显的焦急无奈。
看来是遇到麻烦了。吴钧成麻木地想,同时又为遇见一个同样倒霉的人心情略微舒畅些。
进门,开灯,屋里顿时被暖黄的光芒包围。
一路不停查看手机,一下午,没有一个人知道齐宇翔在哪。
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两三口喝完,瓶子扔到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人走了自己却不知道去哪里找。齐宇翔倦,难道他就不倦吗?
倦了就能不找吗?
齐宇翔那人,说白了就是喜欢被人惯着,你晾着他,越晾关系只会越远而已。
找人是种态度,在多次的分分合合中吴钧成早已明白。所以每回分他都会去找,有时真心,有时假意,这次是真心还是假意连自己都弄不明白了。
就如当年养他的奶奶卧病去世,他心里感觉解脱,但参加葬礼还是极其悲伤。
大同小异。
其实他并不是很难过。
席地坐在冰箱旁,喝了一罐又一罐冰啤酒,凉的整个人都没知觉了。偏生头脑还很清楚,清楚的意识到,齐宇翔离开,自己也是无所谓的。都是男人,谁离开谁能有什么大不了。
“啪。”屋里的人又打开一罐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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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咱们去哪玩?”方巡笑嘻嘻问。
齐宇翔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头也没抬:“不出去,别烦我。”
“啧啧,这臭脾气。”方巡毫不介意,“我们开车去外地兜风?”
“你想NP?”齐宇翔的眼神充满鄙视。
“哇靠,老子像那么没节操的人吗?”方巡受不了污蔑似的,立即跳脚。
“二十年前就掉干净了吧。”
“我说,这样不好。你失恋了拿老子开刀,这不公平,嘤嘤嘤……”
“死开。”齐宇翔特别看不顺眼方巡撒娇卖萌,每次都想揍他。
“那我出去玩。”方巡一边说一边真打算出门似的换衣服,“你真不去?”
“不去。”
方巡耸肩,也不再贫嘴,兴致勃勃地收拾好出门。
听见门响,齐宇翔这才抬头,他的脸一向很白,这时更是苍白,紧绷而无表情。
呆坐一会,从行李里拎出电脑。
电脑硬盘里,还留着他和吴钧成的合影。
这是他犹豫了再三都没有删掉的东西。人的生命有多长呢,他和吴钧成在一起的时光,已经贯穿了整个少年、青年、甚至人到中年。
十七年,哪怕是对自己时光的纪念。
在一起久了,分开的过程无疑痛苦,就像血肉慢慢撕裂,过程难免揪心。
吴钧成是他爱上的第一个男人。
男人的感情往往说不清楚,他喜欢过甲乙丙丁,也跟若干人上过床,其中有些人,他甚至还在喜欢与爱之间徘徊过,但只有吴钧成,能让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爱他。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早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伙子了,再说爱情这个词,呵,爱情。
齐宇翔看着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他们还年轻,吴钧成高大强壮,深麦色的皮肤,肌肉饱满有力,衣服下的健朗气息轻而易举弥漫出来。剑眉朗目,面孔线条干净利索,一双眼睛清澈而锐利。而站在他旁边的自己,神情始终怯怯,个子只到他脖子高。
那时他才十七岁,还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只是一味羡慕他,一有空闲就默不作声跟着对方。
吴钧成常常与小痞子们打架斗狠,但对老实乖巧的好学生却从不招惹。凭这点,就比一般的痞子难得的多。而且吴钧成明知道齐宇翔总跟着他,却一次都没撂过狠话。
跟多了,也开始说几句话,话多了,就慢慢成了朋友。
时光总是这么不可思议。
齐宇翔现在还记得那段小心翼翼、又暗暗欢喜的日子。
他喜欢着对方的喜欢,笨拙的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想要把满腔的情意都交付对方身上。
后来,后来呢?
吴钧成脾气太暴躁,做事很少会为他着想,一次一次,一年一年,再美好的感情都会被磨灭,这么多年真的心力交瘁了。
齐宇翔承认自己已经变得世故,他早就开始试图摆脱双方的感情枷锁。
分分合合,这次终于成功了。
律师信那人已经收到了吧,此刻是什么表情呢,肯定咬牙切齿的想把自己打死。
齐宇翔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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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的相处毕竟不是白来的,吴钧成“想把他打死”这点是真的。
可关键是吴钧成真想打,却找不到对方的人。
郁闷之下的吴钧成喝了半夜啤酒,喝完直接躺倒在地板上,直到被尿意憋醒。
下意识的上着厕所,整个人都感觉不到肉身的存在了,只有冰凉凉的麻木。
使劲揉了下脸,眼睛恍惚能看重影,吴钧成呆愣愣地对着镜子。镜子里的人面孔发白,眼睛赤红,嘴唇高热红肿,完全是一副鬼样子。
也没功夫在意,吴钧成梦游一般歪三倒四晃到卧室,栽到床上,就睡着了。
第三章
齐宇翔心想,自己这次真不会再回头了。
他从方巡家里出来,漫无目的在街上乱逛。见到熟悉的公车就搭了上去,到站才意识到终点竟是自己的大学。
来来往往都是年轻人,他在校门口站了一会,见到他们热情勃发的笑脸,只觉得悲凉又疲惫。
学校里还是那个样子,不,变了很多。
熟悉又不熟悉。
他走累了,拣一个木凳坐下,听树叶在头顶沙沙作响。
齐宇翔是在Z市读的大学,之所以考到Z市,是因为吴钧成在这里。
那时他上学,吴钧成工作,两人在学校附近租着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有时候吴钧成提前下班,会直接坐公车到学校,等着他一起慢慢往回走。
傍晚的风温凉又惬意,两人在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说说笑笑就到家了。
是的,家。
那个他们一起住了三年多的小房间。
齐宇翔老家并不在Z市,他只是到Z市上了高中,对这城市熟悉,全都是因为吴钧成。
吴钧成在Z市有房子,但他却和齐宇翔挤出租屋。
那些年,他不说齐宇翔也能明白,亲人离丧,这个男人内心必定悲凉。没有亲人存在的房子,根本让人呆不下去。
他也就是那时开始依赖自己的吧。
吴钧成舍不下他。
齐宇翔勾勾嘴角,揉着脸。
眼前的草地,他们曾坐在一起,齐宇翔背书,吴钧成打游戏;操场上,俩人拿着篮球,一对一下的跳跃投篮;吴钧成还冒名替他上课,点名时响亮的答到,齐宇翔躲在图书馆,在落地窗前惬意的喝着凉茶。
吴钧成那时毫无保留的宠着他,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把他宠的一颗心肝飘飘荡荡的,满世界都是甜意。
他撒娇、任性、捣蛋,吴钧成从没发过火。
齐宇翔后背抵着椅靠,紧紧闭着眼睛。
如今一切都变了,分手分的利落而痛苦,满目繁华,内心沧桑。
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不会有那个纯真的年代,再也没了那份张狂和信赖,再也没有那时还年轻的吴钧成和齐宇翔。
再也不会有了。
齐宇翔一天都在学校里晃荡,虽然在同一市,但他已很多年没来了。
没那个心情,也没那个时间。
他在冷风里一直坐到天幕暗沉,浑身被冻得麻木而僵硬。
这样正好。
在夜幕下的校园遥望远处的灯光,扑朔光华,辉煌灿烂,好像一个热闹又无法企及的隐秘幻境。
齐宇翔记得看过的一个故事,一个小女孩看河里长着一朵很漂亮的红花,越看越喜爱,终于忍不住下水去捞它,在快淹死的时候终于抓到了,结果只是一个红色塑料袋而已。
生活在于会打破人类的幻想,多少人期望一生一世白首不离,结果呢,再浓烈的感情也会遍地狼藉,越美妙的梦想越会被现实狠扇耳光。
所谓愿望,真走到这一步发现也不过如此。
齐宇翔在大街上慢慢走着,这就是自己刚刚憧憬的地方,只不过是一个比较嘈杂的大街而已。
吴钧成,跟你在一起,就跟小红花变成塑料袋是一样的。
一模一样。
口袋里电话响了,方巡的:“喂,小翔,你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了?”
“小谢来了,咱们一起去喝一杯。”
“南城来了?”齐宇翔惊讶,“他不是在H市吗?”
“谁知道。”方巡哼了一声,音调有点上扬,“你赶紧回来吧。”
方巡挂了电话,齐宇翔叹口气,伸手拦了出租车。
他跟方巡、谢南城是大学校友,因为一次社团活动结识,从此就变成校园三剑客一般的存在,齐宇翔的大学时光,除了和吴钧成一起时,大部分都是和他俩混。
之所以能关系这么铁,除了兴趣相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性取向罢。
方巡本来就是太子党,变着花招的玩,还带着他俩大摇大摆去逛GAY吧。齐宇翔也天天和吴钧成腻歪,只剩下谢南城,此君哲学系出身,书香门第,可能是家教太好的缘故,自持过了头,三十多岁还一次没有过。
方巡一直说他心理变态。
但谢南城却在大三时满脸通红的说他喜欢齐宇翔。
齐宇翔觉得天雷滚滚,方巡笑的打跌。
但谢南城还是说自己喜欢齐宇翔。那认真又殷切的态度,让齐宇翔许多年里,见到他都不尴不尬。
齐宇翔有些惆怅,谢南城是他哥们,但不会是他恋人。
他跟吴钧成两情相悦,十七年还能散了,更别说谢南城。谢南城清雅高洁,他如果敢把这朵莲花折下来扔到尘埃里,恐怕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佛祖都不会饶恕他。
回到方巡家,谢南城果然坐在那里。对方见到他眼睛一亮,柔柔的笑起来:“小翔。”
方巡咂咂嘴,起身给齐宇翔倒了杯水。
“南城,你怎么来了?”齐宇翔一见他,也不由高兴。
“我……我听说你心情不好,来看看你。”谢南城脸有些红,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