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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守望幸福的人by jammy 养父子,兄弟,摄影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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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怎么站在这?进去坐吧。”
  “不了。”
  “那有什么事吗?”
  “小容,和妈妈走好吗?”原来她还没有放弃,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美丽华贵,只是憔悴了许多。
  “对不起,妈妈,我不可能和你走的。”
  “小……容……呜呜……”说着母亲哭了起来在我面前跪了下去。正是中午下班的时间,狭窄的楼梯口会有许多人上上下下,看她跪下去我放下手中的东西,马上把她扶了起来。
  “妈妈!你不要这样,有话还是进屋里说吧。”我开了家门,把菜拿进屋里并扶着母亲做到沙发上。
  “小容”母亲扑在我身上哭了起来,“跟妈妈走,你要是不跟着妈妈走,妈妈就完了!那个人需要一个可以继承他的儿子,可是他的太太没法给他,可是我还有你,我可以!我可以呀!只要小容你和妈妈一起走,那个男人的一切就将是我们的了!乖,跟妈妈走啊……”她说着不像是对我说更像在自言自语。
  “美英。”父亲从我的卧房里走了出来。
  “大虎?!你……!!!真的是你?!”母亲放开了我与父亲相视。
  “额一直在村里种地,过着你最看不起的生活。额老了,你认不出了吧?你却比以前更漂亮了啊……”
  “大虎!你在这到底是做什么的?!想把儿子带回去跟你一样没出息一悲子?!种你那几亩破地?!”
  “美英!额……”
  “你不要说了!你又要来破坏我的幸福是不是?!当年不小心和你做错了事,要不是你愿意说自己是强迫我的,要不是发现有了孩子太晚,我怎么会跟着你?!可是我想要的你能给我什么?!除了那些痛苦贫穷的日子你能给我什么?!你已经夺走了我的青春,如今我的儿子你还想来抢吗?!”母亲像发泄她说不完的怨恨一样怒吼着,从她的话里我了解了她始终还是认为我是一个错误,一个毁掉她的青春的错误。
  “不是地!不是这样地!美英……”
  “住口!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
  “额知道额配不起你,额这次来只想看看小容就走。”
  “看看?你现在不是看了,还不回乡下去!”
  “额明天就去买火车票。”父亲一脸难过,想再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说出来。
  “快走!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母亲显得有些歇斯底里了。
  “妈妈。”我开了口,“我想好了,我毕业了要随爸爸回农村,所以我肯定不会跟你走的。如果没事你请回吧。”我用连自己都惊讶的冰冷口气说着。我不愿意看到母亲为了金钱权势这样伤害父亲的感情,许多年前的不告而别已经在我们父子心里留下了永恒的伤疤,今日母亲的话无疑是在仍未完全结疤的伤口上再划下了一刀。
  “小容,你那么恨妈妈吗?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你跟着妈妈一切都会好的。无论是钱还是地位或者女人你都会有的。”
  “够了!说不恨是骗人的,被明宇哥带到城里的头两年,我心里无比憎恨你们两人。我恨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却要否定我生命的意义,恨你们自私到连给我一个微笑、一句奖励都吝啬,恨你们所对我做过的一切。我想不通为什么明宇哥一个可以说是和我毫不相干的人却可以那样无微不至的关心我、爱护我,可是我的父母却做不到。可是过了几年我又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对你们的恨已经不再强烈了。是明宇哥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所以我只想好好掌握自己这次重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妈妈你别再把我当物品一样,需要的时候就找回来,不需要的时候就丢弃个彻底。我现在已经22岁了,我不可能去做你的玩物任你摆布,什么金钱、权势、地位我从来不稀罕!你走!我也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别让我再恨你……”
  话落许久屋子里都没有人再说话。
  “小容,你以后要好好生活。我不会再出现,也不会再以‘妈妈’自居了。”母亲说完摸了摸我的头发,就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
  “小容,额知道额们对不起你,可你咋这样对你妈说话!”父亲说着抬起手做起要打我的样子,儿时对于父亲毒打的恐怖记忆一下子从尘封了许多年的心底翻涌上来,我条件反射的像儿时那样双手抱住了头。
  父亲的手终是没有落下。
  “额对不起你,小容。原谅额和你妈成不成?”
  “我现在真的不恨你们了,真的。”
  “把你妈追回来,中不?”
  我知道父亲始终还是最放不下母亲,他一直是那样无条件地爱着她。
  “中。”我干脆的回答他,就追出门去。
  我追到二楼的时候,就看到了倒在楼梯口的母亲。她已经完全昏迷失去了知觉,我上去扶起她的身子,试图摇醒她却没有成功。看着她瘦弱的身子和苍白的脸色,还有身上带有明显的摔伤痕迹,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由分说我马上抱着她上楼叫了急救车。
  医护人员赶到的时候,给她做测量血压、心跳一类的检查,又实施了一些急救措施,她还是没有醒过来。最后只能把她送进了医院进行抢救。父亲从头到尾都紧张的握着母亲的手,不断地呼唤着母亲的名字。
  到了医院母亲就被送进了急救室,一扇冰冷的门就这样把我们父子和昏迷不醒的母亲隔离开来。
  父亲一直站在门边试图从门上任何一点缝隙里窥视里面的情况,而我只是颓然地坐在了急救室外的塑料椅上。
  我用双臂支在膝盖上,把脸埋进双臂之间,我全身都在发抖,因为我在害怕、在恐惧。
  一定是我的话让母亲昏迷过去的吧,要是母亲有什么不测我就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虽然一直以来我是恨她的,我恨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好好的爱过我。我明明也是从她身子里掉下的一块肉,为什么她从来不爱我。小时侯的我是她的包袱所以我无论如何努力她也不屑于我多看我一眼,她只是无尽地辱骂我,把我踢得远远的,就算这样我也可以不恨她。可是现在的我已经开始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我真的长大了,虽然我不敢说自己已经足够出色,但以为最少可以换来她一个赞许的眼神,而她却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利用我,想把我当工具一样使用,只为满足她的虚荣心。她永远只看着自己,从来不关心别人。我应该恨她,终还是无法恨她,因为始终是她给了一笔最大的财富——生命。纵然她不爱我,纵然我只能是她的玩物,我都不该有怨言,我不该对她说出那些话,我明明没有那样的资格!如果早点想通就好了,就不会犯下现在的错误。我不要她死,她还是我唯一的母亲,还是我最亲的人……
  不知不觉我竟哭了出来,初夏的空气中明明总有几分燥热了,而我竟感到丝丝寒意不断侵袭而来,整个人像陷入了绝望的泥沼慢慢的下沉。
  谁来拉我一把?
  谁来救救我?
  快来救我!
  内心的呼喊一次比一次急切,恐惧还在一分一分地深入。
  终于,那熟悉的怀抱出现了。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如果你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吧。”明宇紧紧的拥住了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搂住了明宇的腰哭了出来。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竟累得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明宇仍然把我搂在怀里,意识到我们还在医院这样的公共场所,我脸有些发烫退出了他的怀抱。
  “有没有好受些?”明宇用手爱怜地抚摸着我的脸。
  “我没事了,很好。”我拿下了他的手,然后紧紧地握着。“我妈,怎么样了?”
  “她……情况很不好。”
  “她怎么了?!”
  “小容,你答应我要平静地听我说完。”
  “到底怎么了?”我怎么可能平静。
  “你妈已经是肝癌晚期,估计撑不了一个月了。”
  “骗人!开什么玩笑……”
  刚才还在激荡的心情,一下变得平静起来。我努力地在记忆的角落里翻出所有有关她的记忆,拼凑出的明明就是一个健康爽朗的她,现在怎么会是一个濒死之人呢?纵然我曾经极度的憎恨过她,曾经试图抹去关于她的记忆。可是血缘注定让我永远背负着有关她的一切。
  “你进病房看一下你妈妈吧,你爸爸一直在守着她。”
  “爸爸……知道了吗?”
  明宇吸了一口气才说:“知道。”
  “我还是不要进去了,让他们独处吧,我想回家。”说着我疲惫的靠上明宇的肩膀。
  明宇没再说什么,只是扶起几乎无力支撑自己的我走出医院,拦了辆计程车。上了车后我撒娇般的枕上明宇的大腿,自顾自的说起话来,也许是想说给明宇听也许是想说给自己听。
  “那么多年来她对于我来说明明和死去了没两样,以前我确实曾经因为恨她而诅咒她,可是现在知道她真的要死了之后,所有的感情都像蒸发了一样。我明明知道在她心中我永远比不上金钱……可是她生下了我啊,她给了我生命啊,我有什么资格去恨她呢?我真是笨蛋,如果老实地告诉她其实我只希望她能认真看我一眼,给我一个赞许的微笑就好了……”我说着说着便疲惫的睡着了,睡着前只感到明宇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
  母亲住院的日子,父亲几乎没离开过病房,我和明宇轮流的给两人送饭。起初几天母亲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在好不容易苏醒了之后,她和父亲间的气氛竟变得和谐起来。
  她早没有了面具一般的浓装和一身刺鼻的香水味,过于华丽的金饰也消失得没有踪影,时尚的名牌服装早换成了普通病服。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病患,脸色苍白,身体虚弱,手上老是插着输液管。她拒绝了化疗,她说只想在医院里静静地等待死亡。
  父亲没有反对她的决定,只是每天坐在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些过去的事情。偶尔在医生的许可下,父亲会推着轮椅带她到住院大楼后面的小院子里转转。他们虽然分别已有十多年,过去母亲的狠心抛弃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两人似乎变得恩爱起来。
  转眼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母亲的身体也已经接近极限。这天我照常送饭到医院,那天到了病房没见人,我就知道他们一定又去了住院大楼后面的院子。
  放下饭菜,我寻到楼下的院子,果然看见了他们。母亲的头靠着父亲的肩膀,让我有一瞬间的错觉感到他们一定能相扶到老……
  先注意到我的是父亲。
  “小容来了。”父亲土黄土黄的脸上有藏不住的笑意和红晕。
  “我拿饭来了。”
  “我很饿了,想在这吃饭,大虎你去帮我拿来好吗?”母亲仍然牵着父亲的手。
  “额、额马上去。”说着父亲不舍的放开了母亲的手,向住院大楼走去。
  小小的院子只有我和母亲了,自从那次说了重话,我就再没有和她更多的交谈过,我变得有些尴尬。
  “小容,过来好吗?”母亲突然说。
  我似乎被她的声音蛊惑着,脚自动的走到她的轮椅前蹲在她面前。
  “小容,长得真像我,不愧是我生的……”她说着手不停地在我脸上乱摸,像要用手指来记忆我的相貌一般,她的眼睛已有几分湿润。“小容一定很讨厌我这样的妈妈吧?谢谢你还愿意叫我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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