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文]特种年代-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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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睿挣扎着爬起来,歪歪扭扭往地上栽去。“喂!”祖天戈忙扶住他,“我说你……”
“我睡觉。”
“得!我送您上去。”祖天戈站起身,文睿却纹丝不动。
“又怎么了?”祖天戈颇为无奈。
“我没醉。”
“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文睿盯了祖天戈两秒,“我醉了。”
“我早说你醉了嘛。”祖天戈恶劣地勾起嘴角。
“你……”还没说完,文睿忽然难受地捂住胸口。
祖天戈说:“该不是想吐吧?”
文睿点头,祖天戈连忙把他扶进卫生间。文睿在里面呆了很久,吐过后人清醒了些,还在里头洗了个澡。出来时,祖天戈不在客厅,文睿上楼,看到他正拿着衣服往下走。电视机和吊灯已经关了,只有角落的四盏壁灯还散发出柔和的橘光,文睿赤|裸上身,腰间围着浴巾,同祖天戈四目对望。
“清醒了?”祖天戈站在台阶之上把衣服递给文睿,“这些是你摆在床上的衣服。”
“哦。”文睿慢吞吞接过衣服,祖天戈判断这厮其实还醉着呢。
“四十八!”
“到!”文睿立正敬礼,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祖天戈原本想帮他提神,没料到文睿居然这么认真,平时私下里也没见他把自己当副队长看嘛。力使大了些,震松了浴巾,先是下滑了几厘米露出半截平坦的小腹和曲线优美的胯部,后来索性春光乍泄,让祖天戈一览无遗。换作以前,看兄弟的裸|体是家常便饭,可今天眼瞅着浴巾掉落的过程总觉得有点色|情。祖天戈尴尬地转头,文睿垂下眼眸望着脚底的白色浴巾及绿色T恤发呆。
等了足足十秒,也没见文睿有什么动静。祖天戈扭回头,文睿光着身体蹲在楼梯上研究自己的大裤衩。
“……”祖天戈感觉自己被打败了。
文睿仰起脸,“脏了,要换一件。”
这一刻,祖天戈觉得文睿是清醒的。可到了下一秒,那小子捡起裤衩,当着他的面抬起修长的右腿准备穿裤子,祖天戈莫名地烦躁起来,心一横,几步跨到文睿跟前拽着他的胳膊往楼上走,急了些,文睿身体不稳,前者干脆半抱着把他弄进了卧室。
卧室里没开空调,因此异常闷热,文睿趴在柔软的床上,瞬时满头大汗。祖天戈拿起遥控调到二十六度,冷风直吹文睿,少校惬意地闭起眼睛,舒服地呢喃。
“我他妈的是保姆么。”祖天戈一边咒骂一边替文睿盖上毛毯,调整了风向。
走了几步,回头看看刚挨着枕头就不省人事的文睿,忽然叹了口气,坐到床头在对方耳边吐气,“睡着了?”
睡得很死。
祖天戈满意地往外走。“嗙!”有什么撞上了床头柜。
文睿揉着脑袋喊:“水。”
祖天戈折回去给他倒水,喝完后,文睿说:“还要。”祖天戈又倒了一杯。“谢谢。”文睿嘟囔着,头缩进毛毯里重新睡过去。祖天戈等了一会,确定文睿没有问题之后轻掩房门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晨五点,生物钟令文睿准时醒来,祖天戈也醒了,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等天亮。
文睿没有裸|睡的习惯,这会儿发现自己没穿衣服,晕晕乎乎揉着太阳穴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依稀记得口干舌燥时有人递过来两杯水,不用猜也是祖天戈,毕竟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窗外传来晨鸟的鸣叫,天却还是黑的,文睿陡然想起今天是文杰出殡的日子,昨天文绍博还专门打电话提起,再一看时间,已经五点一刻了。
祖天戈只听对面传来不小的声响,拉开门一看,文睿穿着白衬衣和牛仔裤,脸色阴沉,以急行军的速度往外冲。“这么有精神,我还以为你会宿醉……哎?去哪?”眼前一阵风。
文睿头也不回,“我弟弟出殡,已经迟到了。”
“我跟你一起去。”祖天戈脱口而出。
文睿停住脚步,祖天戈五分钟搞定洗漱,随便套了件黑色的T恤跑出来。
“走。”
文睿正在看手表,脸上的表情比刚才好了许多,甚至有了些光彩。
此时街上行人不多,车也少,文睿叫了辆的士,两人钻进去,身高马大加上背包显得车内十分拥挤。枫城殡仪馆在西市区,的士飞驰电掣,他们运气不错,一路都是绿灯。
下了车,天色微亮,隐隐还能见到黯淡的月亮和星星。文睿的手机响了,祖天戈用余光看到屏幕上闪烁的是“文绍博”,应该是文睿的父亲,可一般人编辑时都会写上“爸爸”而不是父亲的全名吧。
“喂……我到了,还有一个战友。”
文睿挂了电话,重新塞进口袋里,“梅厅。”
枫城殡仪馆有两个大厅,三个中厅,七个小厅,梅厅是中厅,隔壁有竹厅和松厅,岁寒三友。
文睿和祖天戈走过去,门口的乐队开始奏乐,祖天戈略加思索,掏出钱包准备给帛金。这时里头走出一个男人,一米七左右,身形单薄,完全就是常年缺乏锻炼的主。他看到祖天戈时愣了两秒,再见到文睿,脸上已是压抑不住的惊讶。
文杰今年二十二,比文睿小两岁,也是K高的学生。虽然不及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么优秀,不过也是老师引以为傲的学生。而现在出来的这个男人当年是文睿的同学,高一时大病一场,休学两年后重读高一成了文杰的同学,对于文睿和祖天戈的恩怨,他实在是想不了解都不行。
22
22、第 22 章 。。。
二十二、
像今天这种场面,文睿以前能避则避,可现在是弟弟的丧礼,他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走。祖天戈首先看到管志林,觉得有些面善,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管志林迎出来,他是文杰的班长兼死党,两人后来考入一所大学,分别念不同的系。
“你们……”管志林看着祖天戈,“学长怎么来了?”又转向文睿,“好久不见。”
文睿没忘记管志林,可是军校四年和部队一年基本没怎么和家里联系,自然也不知道管志林是弟弟的铁哥们。
文睿比对方高,视线微微向下看去,“管志林?”
“是我!”管志林开始激动,“你怎么在这?”
老友重逢尚未上演,文绍博疲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文睿,你怎么现在才来。”声音里毫不意外透着少许责怪。
文睿没法对父亲解释,昨晚明知道文杰今天要出殡还喝了那么多酒,实在不应该。
祖天戈忽然在旁边开口:“的士在路上坏了,我们又换了一辆。”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既然文睿说不出口,那就由他代劳。
文绍博看向儿子身边那位高大帅气的小伙,他大概就是文睿说的战友。文绍博对祖天戈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文叔叔,节哀顺便。”祖天戈沉声说。
瞧着文绍博转了身,文睿和祖天戈跟了上去,留下管志林一个人在后面犯迷糊。
梅厅能容纳一百五十人,文绍博和肖淑敏的亲人、朋友、同事加起来接近百人,可见他们平时的人缘很好。而文杰的高中及大学同学也来不少,梅厅里密密麻麻全是人。肖淑敏在哭,祖天戈看到文绍博走过去抱住她,旁边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忽然晕了过去,急得肖淑敏挣开丈夫的怀抱扑向晕倒的老人。
像似知道祖天戈的心思,文睿解释道:“那是肖姨的母亲,文杰的外婆。”
肖家很多亲戚围着文杰的外婆,文家这边的老人都不在了,只剩一个叔叔。叔叔和自己的妻子站在一起忙着招呼前来吊唁的宾客,见到文睿时,他红着眼圈跑过来揽住侄子,哽咽得说不出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婶婶也跟在一旁抹眼泪。
祖天戈悄然退到一边,瞅着文睿有点悲伤的侧脸。他想,这小子此刻的悲伤很大程度来源于自家叔叔温暖的怀抱,而不是死去的弟弟文杰。独自站了几分钟,管志林蹭了过来,祖天戈已经认出他是谁,就是当年一脸傻样跟在文睿身后,老用崇拜的目光望着自己的那个学生。
“学长。”
傻样没变。
祖天戈说:“你也来了。”
管志林突然变了脸,眼泪哗哗往下掉,“我……我……文杰……”
祖天戈从桌上拿起一包纸巾递给管志林,“先擦擦,鼻涕都出来了。”
管志林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管祖天戈乐不乐意听,断断续续述说起他和文杰长达七年的友谊,还说根本没想到当年的校际风云人物文睿居然是文杰同父异母的兄弟。文杰从来没提过,只会在同学们讲起那段传奇时笑的很得瑟。
祖天戈从管志林的描叙中判断,文杰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可惜英年早逝。文睿离开自己的叔叔走向祖天戈,脸色苍白,白里透青。管志林被大学同学拉走,几个青年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不去帮忙?”祖天戈盯着文绍博和肖淑敏,以及围在旁边的一堆亲戚。
文睿沉默地摇头。
“你还好吧?”
文睿坐到靠墙的椅子上,“我不过去了,爸爸叫我来也只是‘来’而已。”
“这话很稀奇。”祖天戈说。
文睿笑了笑,没说话。
丧礼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告别遗体时,肖淑敏和她的母亲又哭昏过去。文绍博即使再艰难也没有招呼文睿帮忙,只会抽空瞄上几眼,像是从仅剩的儿子这找点勇气。
遗体要进火化厅,肖淑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在场的人无不落泪。
文睿站起来,“我去看看他。”
“你去吧。”祖天戈应道。
文睿趁人不备走出梅厅,他要在文绍博和肖淑敏到达火化厅之前看文杰最后一眼。十分钟后,文杰在亲人的悲痛中进了焚尸炉。
站在殡仪馆前面宽敞的停车坪上,文睿故作轻松地问:“你信命吗?”
祖天戈点燃一支烟,“不信。”
文睿劈手夺下烟塞进自己嘴里,却因为不会抽而咳出了眼泪。祖天戈没有阻止他,任他边咳边抽。
“从前有个小孩……”文睿在烟雾缭绕中动了动嘴唇。
“你这开头可真老套。”祖天戈调侃,可是气氛没有好转。
文睿猛吸两口,肺火辣辣地疼,祖天戈忽然抱住他,把他的脑袋按到自己的颈窝。很快,肩上的衣料被液体浸湿,文睿带着哭腔说:“那小孩死了,我真的不难过,我们不是一个母亲。”
“自欺欺人。”祖天戈轻轻拍着文睿僵硬的背部,“哭出来,不丢人。”文睿双手抱住祖天戈的肩膀,第一次在他怀里无声地流泪。
文绍博捧着骨灰出来,乐队又开始敲敲打打,可是掩盖不了亲人的哭声。一群人要去墓区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