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光阴不可轻by 俗念亲-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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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焦虑急透的眼眶里还积着没来得及流出又没退下的泪水把钟其看的怔在当场,林隐是怎样铁打怎样坚不可摧的一个爷们儿,没人比他们原小组的人清楚,可现在,这铜浇铁铸的一个人,他居然在哭,可见陈今在他心里的分量地位。那瞬间,钟其脑子里掠过一个想法,若是陈今就这么没了,隐哥会怎么样……他想不到,也不想接着想,他看着低头小心翼翼从陈今身边移开的林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着,陈今也不能死。
曹瑾看到林隐的一瞬间,虽然这男人眼含热泪,有些狼狈和脆弱,可他丝毫不敢看轻了他。这个男人是钟其口中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好哥们、实力强悍的简直属于非人类的偶像,事实上,连平子那个冰山都用沉默表达了对着人的敬佩,不管他此刻如何软弱,他终会像被积雪压弯的竹枝一般重新站直挺立,而且貌似~~他和地上那个翻了白眼的年青人是一对啊,嘿嘿……曹瑾甩开那些不着调的,在陈今身边蹲下,聚齐精神开始检查人质的伤势,他人看着嬉皮笑脸,动起手脚倒是麻利熟练,眼都不抬左手伸过去翻了药箱抽出剪刀空中一甩,右手便接住了,左手提起衣服,剪刀很是快速的剪掉伤口周围一大片,露出血肉模糊的枪口和大片胸前皮肤,命大啊这小子,子弹射穿的是肺叶边,而不是紧邻的心脏。
不知是不是被一旁紧蹲的林隐排山倒海的担心着急的气场影响到,一向恶趣味爱看人焦急上火的曹公子破天荒的多了句嘴“没有生命危险”,接着极其快速而专业的在上面清理起来。
听到这人淡定的一句话,林隐一口棉花一样憋在胸口的气散了一些,担忧下去了,仇恨立刻就起来了。他深呼一口气,深深的看了陈今一眼,紧了紧握住的手,说了句:“小今,记得你说的话,我等你。”
他说完捡起昏迷的陈今手边松开的刀,另一只手极其熟练的探向蹲在身边的曹瑾的小腿处,顺走绑在军靴里的77式小型手枪,站起转身就跑。
钟其没料到他这个时候居然会丢下陈今,曹瑾更是一心处理伤口毫无防备,等两人抬起头,林隐早就跑出两米多远了,两人立刻反应过来,他这是,寻仇~~呸~~捉人去了。钟其抬脚就追,生怕林隐一时冲动出了啥差错,虽然平子早就跟着霍三追去了,唉,他还是放不下心,隐哥从没发过疯,不知道后果会咋样,他怕平子一个人抗不住啊。
林隐跑得飞快,钟其开始扛着冲锋枪追越落越远,他索性直接将枪扔在路上拔腿狂追,可耐不住林隐先天运动条件好过头,他还是被甩出一大截。不知跑了多久,老远就能听到前方一阵枪声混乱,钟其看着跑得没影儿的林隐,呼愣儿喘气的同时思维发散的想到,尼玛,隐哥这是吃了好几斤兴奋剂吧,以前怎么没看他跑这么快,幸亏哥是练过的,这么跑,再不到,要了亲命了。
钟其加紧脚步冲了过去,就看见前方两拨人各自坚守着一辆被打的到处是枪子儿洞、还在生生不息的擦着子弹冒着火星儿就要濒临爆炸的破车作着顽强的斗争,我方死追不放,敌方冒死抵抗。钟其看了一眼,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亲哥诶~~不带这么吓人的,他看到林隐完全无视敌我双方的枪林弹雨,越过了平子他们作为屏障的破越野,一门心思的跑着Z字往前冲,那速度,看着都要超越人类极限了,完全不要命的模样。
后边有人在叫他,有阿其,有平子,还有冯至,可林隐不想停下来,豹子在那边,霍三在那边,他心里难受,他心里疼,只有在越来越靠近那辆车的时候,才会平静才会好受,小今被车撞了才好,立刻被捉走砍下一根手指,刚接好,又中了一枪,该算在谁身上,他心里亮堂堂的,被车撞了是自己害的,中了一枪一半归自己,剩下的一切,七分归豹子,三分怪霍三,谁送的谁害的,算清了才行,至于自己欠小今的,拿一辈子配给他,以后好好守着他护着他。
霍三这边开车的小弟早已被爆了头,血流的到处都是摊在驾驶席上,四个车轮早就被对方的狙击手爆了3个胎,他现在,是被困在了车里,和对面的冯至和另一个人对峙,等他俩弹药耗尽的时候,自己就撤退,若是他们有增援,自己的人也马上就到。他知道林隐肯定会追过来,可他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冲过来了。
豹子和另外两个人集中火力对着林隐开枪,被蛇形奔跑的林隐抬手一枪毙掉一个人,豹子看着林隐冲过来的姿态,猛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敬佩来,好像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那个人朝着这边奔来……
☆、第 107 章
林隐就在豹子和霍三另一个小弟的疯狂扫射中朝着霍三的车以极快的速度奔去。平子这边由于顾忌子弹无眼会误伤了到处乱窜的林隐,端着枪倒是不敢开枪了,冯至看在眼里急的要死,咬了牙槽也冲了过了过去。
不知道是林隐运气好,还是他动作实在快如闪电,唰唰的枪子从他前左右三方钉入地面留下一个个冒着白烟的小洞,不说致命一击,连个带血的子弹洞都没打出来,只有少数几颗子弹堪堪擦过这人的胳膊小腿,带出一道道流着血的条状伤口。眼见着林隐离车越来越近,豹子着急上火的将手里的枪开的几乎没有停顿,一边头也不回的吼道:“阿翔,趁着对面没开枪,护着大哥走,我拦住这个疯子。”
从车被爆胎到现在,霍三一直阴着脸抄着手靠在副驾驶后座上,除了在驾驶座的小弟被爆头时皱了眉头,双方激烈的枪子交锋中他置身事外似的动也没动过,就冲他这份沉稳,就不是常人能有的,他能爬上南方黑社会老大的地位大有一坐就不退的势头,原因就是如此。就在豹子吼完那句话的时候,霍三动了,他左手闪电般探入怀,一直稳靠在靠背上的上身陡然直立前倾,阴郁的双眼眯起紧锁住林隐,抽出的左手握着一把黑色手枪稳如泰山的比在胸前,不停的随着林隐奔跑的身影调整角度,就在林隐变换方向并抬手对这边开枪的瞬间,霍三也开枪了。
林隐开枪的前一刻,眼角突然撇到副驾驶位的靠坐旁一管黑洞洞的枪口,以及枪口后方露出的半个霍三的头,部队非人的残酷训练以及任务中危险绝境里练就出来的防卫本能先于思维支配身体,那一瞬,可能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秒,他食指扣动了扳机,上半个身体凭借过人的腰力将身体向右扭出。
林隐的一枪,击中了副驾驶位的豹子的胸口,位置,就在陈今中枪的部位附近。豹子痛的两眼发黑,抬着握枪的手瞬间就垂下了,撑不住身体的滑溜下去,贴在副驾驶上捂住中枪的部位将面部的肌肉咬成一块块僵硬的石头,硬气的汉子咬烂舌头也不能发出软弱的呼痛□。
霍三的一枪,瞄着林隐的左心脏,却被林隐避开,击中了林隐的胃。林隐人一软,脚步一个跄踉出极大的一步,此时离车不到三米远,他好像受不了疼失了力气似的往地上扑去,旁边的小弟忍不住从驾驶位后探出头来想看看这人是否被他家老大实打实一枪崩中晕过去了。
小弟一个激动窜出遮挡物脖子高度,霍三一直紧盯着林隐,就在林隐要扑到地上的那刻,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只见本来埋头扑向地面的林隐陡然抬起头,伸手朝着这边就是一枪,眼神清明动作利落,哪里像是中了一枪的人,他刚刚的动作,分明就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阿豪。霍三心里也有些震惊,林隐明明中了一枪,电视里那些身中数枪还依然奋勇无比牛逼轰轰的主角们毕竟是虚构的,人体的痛觉神经之发达,远远超过你能想象的范围,只有被刀扎透过被子弹射击过的人,才会知道什么叫刻骨铭心的痛,那种痛觉能瞬间让人昏厥,哪里还能冷静的思考、精准的开枪。
霍三嘴边的一声“蹲下”还没吼出来,连忙伸过去拽人的手才来得及拽住衣服,一声枪响,小弟右边锁骨处就爆出了一股血流,作为人体上肢唯一与肢干相连的锁骨,受到冲击时,不至于致命,带来的疼痛却能瞬间让人昏厥。眼见着,霍三身边的帮手,被林隐一个个的打晕,只剩了他一个。
林隐他就真的不疼么,疼的,皮肉里埋着神经,伤到就疼。他之所以能做到如此,一方面由于他这人痛觉神经本来就不发达,再加上之前在部队里拳打脚踢刀口枪伤挨多了,耐疼力跟常人就不是一个等级;另一方面在于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陈今中枪的画面,他心里升腾起一股强烈热切完全压制不住的暴戾和执念,他长大这么大,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从没这么煎熬和难受,豹子和霍三,亏欠陈今的,该付的代价,现在就得还出来,他行动力果绝,崇尚的是现世报,不稀罕那些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说法。林隐佯装着中弹不支借着解决了霍三身边另一个帮腔的小弟,现在,就剩他和霍三两个人了。他心里五分牵挂五分恨,搅巴成一坨混沌的思绪,就这么迅速的琢磨开了,霍三的帮手,估计会在十分钟之内赶到,这段时间里,他和霍三,必须有个了结,可到底怎么个结算法,是捅一刀还是喂一枪,他也不知道,他就想让霍三出点血长点记性,小今是他林隐的命,谁伤了他林隐能跟谁拼命。
霍三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不是那种没有大帮小弟前呼后拥拉车门点香烟就撑不起气势的软怂蛋,不然他也威震不了南方边境这滩浑水这么多年。就算现在只剩了他一人,还被封在了车里,他照样镇定自若思维清晰,脑子转的跟四驱车的马达似的,他心里有百分百的笃定,这里的人,不敢要他的命,况且这疯子看起来,像是要和他一对一来一场,他霍三从没怕过谁,就是他林隐也一样。他手里的枪也开的毫不含糊,对着离车头不到一米的林隐一枪一枪的点射,脚上的动作也不停歇,拿左脚勾开了车门,上身一扭左腿一撩,矮身从筛子一样的车里钻出来,两手持枪就地一滚,人躲到车尾处蹲下,和蹲在车头的林隐冒出头你一枪我一枪的诱敌,谁也不上谁的当,谁都在默默数着对方的子弹还剩几颗。
林隐又在车头开了一枪,然后在霍三开枪的前一刻缩了回去,霍三心里暗喜,林隐现在只剩一颗子弹了,而自己,还剩三颗,他稍稍从车尾探出头,看见林隐的手枪管在车头处露了个头,他单膝跪地两手持枪拧着眉想着怎么勾出他最后一颗子弹,到时他手里,就剩一把刀,自己不能让他近身……霍三心头正算计,多年来出生入死的警觉意识瞬间让他觉得背后有危险,他就着单膝的跪姿,蹲着的左脚猛然在地上一蹬,人滚出去的同时反手方向都没看按着感觉开了一枪,只觉得后背右肩直脊椎骨一片火辣辣的疼。
霍三滚了一圈后迅速稳住身形跪地跳将着曲腿站立,他觉得后背的长条伤口处凉飕飕寒气从割破的衣服处往里钻,温热的血液流出伤口迅速冷却下来晕上衣服贴在身上,后背一大片瞬间凉透了,他疼得额头处冒出细密的冷汗,估摸着林隐那一刀子划到骨头深度了。他看着右手握刀横在身前,左手撑在车盖上随时准备发力,整个人蹲在车屁股上头攻击姿态十足的林隐,他左脸上有道子弹刮开的伤口,皮肉焦糊的朝两侧翻开,道道血流油漆似的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