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盛世烟花-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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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姜南(烟花的声音)
——旧梦像烟花,绚烂到及至,只不过一朝散尽,在之后的岁月里慢慢遗忘,却永远捉摸不到曾经的痕迹,你明明记得,却,怎么忘记了。
12月的天,阴郁潮湿,雪倾城。
我在满目银白中,泊了车子,看雪花伴着细碎的灯火恣意而落。圣诞的烟花妖娆的绽放,响声随着整个世界的喧闹一点点的沉下去。
这世上总有一种声音是美的象征,然后他突然打乱你的思绪,美,却涂抹了你想象的界线,转到另一个思绪中来。
“姜总,我们先走了。”
“嗯,下雪了,你们慢点。”
看着我的员工走远,我走进办公室。
这些丫头,竟然将圣诞老人的脸贴在了我的落地窗上。现在整座城市,都在别国的节日中欢腾,就像我们,活在别人的故事里一样。
我叫姜南,开出轨公司一年了,专门为顾客解决出轨问题。
生活在快节奏的进步,人的思想也就变了,在这里我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故事。我点燃一支烟,坐在椅子上,翻看客户资料。
不知道这世上何时开始流行第三者,然后他们像病毒一样蔓延,一点点的增多。他们隐藏在有些人的生活中,或是因为寂寞、或是因为欲望,在阴暗的角落里,生根、发芽、直至腐朽,犹如昙花般绚烂,却终究要与尘土为伍。
别管怎么说,一方欢快,总有一方伤,而我,要在他们思绪最混乱的时候,给予他们帮助。无论是丈夫出轨还是妻子出轨,无论是通过法律还是通过感情,我总有办法解决。在这里,这个城市,每天上演着相同或者不同的故事。你,相信爱情吗?
到了晚些时候朋友打来电话,问我要不要去喝几杯。我只说太晚了,想睡。这样寒冷的时候,是最希望有一点温暖的,哪怕是几杯酒几个朋友,而我却在这样的时候想睡了。那睡意,胜却了醉酒的昏沉,我想那该叫疲倦,他们主宰着我,放下一切工作,合上眼帘。
最后一眼,仍停在某个客户的资料上,大抵是说,她的丈夫出轨了,她是要离婚还是劝他云云。可我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是回不到当初的。
粉红色衣裙的女子,站在我的家里,开始不停的翻箱倒柜,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她的身上仍然围着围裙,我喜欢她做的饭菜,胜过所有大酒店的宴席,我想那该是烟火的气息,笼罩在这样一个女子的身上,别样美丽。
她看到我进来,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疾步走进厨房。她说,饿了吧。我回到家里,好像只为吃一顿她做的晚饭,之后又开始忙于不同的事物,相见不同的人,再晚些时候,再回家,然后和她躺在相同的一张床上,却什么也不做,醒来的时候,她趴在我的怀里,如同一只风雪中的羔羊,揽着我,轻声嗫嚅着:姜南,你,还爱我吗?
人流如织里,我看到了她频频张望的脸,然后躲进某家服装店,我所认为,她能去的地方只是家里,而不是我能去的地方。我仿佛看见了她落泪的眸子,一滴眼泪晶莹剔透,重重的滴落,然后在转身中,挥洒在衣襟上,隐没不见。她说,姜南,你可曾,想起过我。
她的影子以及音容笑貌刹那间缩放在了灯火阑珊里,不过是一个雕塑,却承载了她所有的面容,仿佛此生从未相逢。我大声的嘶喊着,小麦,别走,求你,别走。
我在这样渐渐虚弱的喊声中醒来,此时已然天光大亮。不过是一场梦,一场,这些年来不断重复的梦。
手机定好的时间还未叫醒我,空调里散发着难听的响声,外面的雪已然凝固,沉闷,忽然压得人无法喘息。
我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仔细的刷牙,我讨厌烟焦油在我口腔里停留的味道,在一朝清梦过后却有旧时的气息。
我对着镜子里湿漉漉的脸,细细端详,仿佛没有风尘岁月的痕迹,却恍惚中少了一个人,少了一种生活的规划,忽然怀念多年前泡面的香,以及一个女子。人生辗转,恍然如梦,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林小麦,你,还好吗。我又为何觉得亏欠了你那么多。
手机终于响起,我用一种激烈的曲调唤醒我无数个沉眠的梦。出了门,别样清冷,街道上已经有稀稀疏疏的车辆缓慢的驶过,下一班公车来的时候,我的两个员工将如期而至,新一天的生活,新一天的面貌,同一种规律。
王欢和燕子,总是所有员工中来得最早的,所以我对他们比较熟,他们像两朵新生的姐妹花,总是形影不离的、按时上班下班,手挽着手。
“姜总早。”
“呵呵,都早。”我说。
我坐到椅子上,听他们叙述昨夜的狂欢,这样的女孩子总是有一种朝气,能给公司增添不少活力。
将近10点钟的时候,有顾客上门。是个微胖的男子,我示意燕子将窗帘落下。然后王欢回到座位上开始进行客户登记。
每到这个时候,办公室里都是阴暗的,因为我知道,又有人的婚姻步入歧途,男人坐在沙发椅上,大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王欢开始问他问题:“先生,有需要帮助的吗?”
那男人点了一只烟,做略微的思索。我端详这个男人,好像有点窘,他想了半天才说一句:“我老婆出轨了。”
王欢听他叙述,做下笔记。我准备开车送他回去,因为到出轨公司来,都比较私密,没有明目张胆的。
男人在讲完自己的情况忽然问了一句:“你们都负责什么?”
王欢笑了说:“我们负责帮您解决婚姻出轨问题,如果想通过情感方面解决,我们有专业的情感顾问和人员,想通过法律解决,要离婚的话,我们有最专业的律师,会最尽所能的帮您达到您满意的效果。”
男人说,离婚找律师就行了,找你们有什么特别?
王欢说,先生,那是因为我们比他们更加专业更加职业化,我们所有的员工都是专业解决出轨的。
男人听过后,很爽快的付了钱。我拿了钥匙,走过去说,我送您。
男人斜了眼睛看我一下,说,不用,我的车就停在外面。
外面果然有一辆奥迪R8
我初步的断定,这个男人并不是受害方。
因为他在来我这儿之前毫无顾忌,一个男人,来出轨公司,首先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男人的老婆出轨了。那么哪个男人能如此的不顾及面子,明目张胆的来?若不是想让女人身败名裂、若不是见惯了风花雪月、若不是酝酿着一场阴谋,恐怕还是要低调一些的,这些不平凡让我敏感。
我对王欢说,把钱退了,我们不接这单生意。
男人用诧异的眼光看我,我转身上楼去自己的办公室,然后透过窗子,看着他恼怒的开车走掉。
我不是个有钱不赚的人,只是有些钱不能赚,人的生活总要有些意义。
我一直怀疑奥迪R8的外表是否结实,尽管我也喜欢外形漂亮的车,我曾经有台很好看马5,但是不用了。它就像昨夜的烟花,绚烂到及至,一朝散尽,我明明记得,却,怎么忘记了。
第二章 孟漫漫(第一次出轨)
第二章 孟漫漫(第一次出轨)
我叫孟漫漫,漫长的漫。
这世上有许多种调调,不停的唱,其实都是同一种旋律,叫生活。生活太过漫长,就如同我的名字一样,所以有些人开始渐渐的寻找寄托,否则平淡的生活就无法继续,我是就在寻找寄托的一个女子。
你有爱情吗?我,没有。
我的生活被安放在一个简单的格局里,曾经绚烂,如今,平淡如水。我曾有一个很爱、以及很爱我的男人,曾经以为这就是天长地久、长相思守的爱情,但是我错了。
看过烟花吗?美,铺天盖地、恍如童话,但是那短暂的一刻过去之后就只剩下黑暗,然后延续从前。我的爱情就和烟花一样,相爱、缠绵、结婚、然后复归到平凡。我相信这座城市里,有很多和我一样平凡的女人,平凡的夫妻,但是我们自己划的牢笼,却让思想和身体禁锢在里面,无法挣脱。
为一个男子乖乖的坐在家里,然后洗手作羹汤,打扫房间。这就是我的生活,我的丈夫楚平,管我做的烫叫孟婆汤,我想我是真的老了,假如有一天我故去的时候,能在孟婆桥上喝一碗这样的烫,那么,淡忘前尘过往的我,就不知要与谁相遇。
现在好多男女哭天抢地的为爱情流泪,无论哭也好、沉默也好,那都是对爱的表露方式,我在某一个角落观望街头上彼此各奔东西、头也不回的恋人时,总会为他们祝福,生活在继续,我希望爱情永远不会停站的你们能找到幸福。我并不老,刚刚26岁,可我的爱情在哪呢?
这座城市又下雪了,铺天盖地的,我坐着公车,一班一班的换,穿越整座城,只为相见更多的人,找到我的爱情。或许我仍未走出自己的童话,我的爱情,并非要有什么结果,只希望看一眼,哪怕只看一眼也好。
又回到原点,下了公车,我并没有找到想要的,不过还好,因为我知道还有一个男人在等我,男人叫什么我并没有记下,我只知道叫他郭老师,他的曲子弹的很好。轻快、欢腾、悲伤的音乐从他指尖里流淌出来,总会让人安静或者随着音符畅想。某个时候,我在他温柔的眼神里感觉到,他喜欢我。这是安放在我心里小小的幸福,被人爱着总是好的。
打开车库,橙色的雪弗兰就安放在里面,我刚刚考完驾照不久,甚至还对车距有些心慌,尤其是下了雪的天,必须慢点开,害怕刹车和转弯。发了短信给楚平,告诉他我去学琴了。
郭老师是个气质比较好的人,中年男子,喜欢穿一身黑色的礼服,很精神,衬衫的袖扣很别致,眼神深邃,我对他的印象便仅止于此,而更多的是在他悠扬而高雅的音乐上。
今天的音乐教室里好像冷清了许多,我来的时候,只有郭老师在,他说,坐吧,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我坐在一架钢琴旁,触摸着琴键,来这里,就是为了听听音乐。老实说,我不懂那些美妙的符号,只喜欢他们发出来的声音。
郭老师说,这么大的雪冷不冷?
我摇头。
他说,要么,喝杯酒吧。
我摇头。
音乐就是在这样比较尴尬的时候想起的,黑白键在起伏中奏响古典而高雅的乐曲,我仿佛随着他们漫过过往,有小溪或者山川,还有楚平。那些温柔的轻轻流窜的音符,总像捕捉不到的美好,在转瞬间带你进到另一个世界,然后你安枕在里面,怦然心动,却触摸不到。
几曲下来,将近黄昏的时候,我起身,要回家了。对他说了谢谢,他灿烂的笑了,然后说,我送你回家。
这就是我闲暇时的生活吧,忙碌家务,然后在空闲的时候听一听曲子,我和郭老师的对话不多,而更多的时候用眼神交流,眼神能表达出很多东西,我对他的表达是谦恭与拘谨的,而他的眼神里时而闪烁着温暖。在进了电梯后,某个时候,他轻轻地牵了一下我的手,我的心猛然一紧,然后轻轻收回,不敢看他的脸,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像我汹涌澎湃的心跳,淹没了几许寂静。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