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深音-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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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景泽问曲静深:“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父母的坟呢?”
曲静深说:“这次回来,我还没去呢。”
景泽问:“为什么?”
曲静深说:“不想去,难受。”
清明已经过去了,他父母的坟头长的草不知他叔帮着清理了没。两年没回来,真该去看看。许多年前,也是同样的路同样的门,他娘牵着他的手从胡同口走到胡同尾,然后开门进家。压水井吱吱呀呀地响着,一响就是这么多年。这些年里,他遇到不算多的人,经历过不算多的事,都如烟似云的散了。
土墙上斑驳着不算平整的光阴,就像傍晚时的日薄西山,从灰暗里泛出明灭的光纹来。谁不是这样,二十多岁时,不知此生到底为谁而来。
曲静深主动去抓景泽的手,他说:“我是个死心眼。”
景泽牵住他的手,倒着走路。“以前我是喜欢你,但现在,现在我爱你。”
景泽又问:“宝贝儿,你知道爱是啥玩意儿吗?”
曲静深头摇的像拨浪鼓。那条长长的胡同已经走完,他回头再看一眼,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第八十七章走吧,回家
景泽衔了根野草蹲在河边,他手里正拿着半块馒头,掐碎了往河里投。曲静深蹲在一边想事情,他还没想好怎么跟他叔说回城里的事。
景泽说:“哟嗬,还真有鱼啊?”
曲静深瞄了眼河里聚成一小堆的鱼,说:“专门养的。”
景泽嘿嘿笑:“中午买烟的时候还看见代销点有卖钓鱼勾的来着,不如…嘿嘿。”
曲静深白他一眼,劝他快点打消这个念头:“大强会揍你的。”
景泽十分不屑:“切~怕他,不就是仗着条狗抖威风嘛。”
曲静深说:“他爸是村长。”
景泽嘟囔:“都差不多,反正是抖威风欠抽。”
曲静深反问他:“那你呢?”
景泽恬着脸说:“我怎么啦,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曲静深笑骂:“死贫。”
景泽喂完馒头,就接着往里丢小石子,明明挺待见他的鱼,瞬间就被他砸散了。
曲静深赶忙阻止他:“会吓到它们的。”
景泽搓搓手,手闲了没一会又觉得难受。他戳戳曲静深的脸问道:“哪天回去啊?小白这两天老打电话说店里忙。”
曲静深说:“再想想,我叔年纪大了。”
景泽说:“他不是有个儿子吗?又哪用你操心。”
曲静深瞪他一眼:“不操心,但不忍心。”
景泽搂搂他的肩膀,妥协道:“好啦好啦,以后常陪你回来就是。”
曲静深点点头:“嗯,这话还能听。”
景泽搂着他不放,低声在他耳边说:“那先亲一个。”
曲静深没好气的推开他:“会有人。”
景泽指指远处不知谁家烟囱冒出的青烟说:“哪有人,都吃着饭呢,就你忌讳多。”曲静深他叔家今晚蒸的新馒头,所以吃饭吃的比平时要早。
曲静深看看周围没什么,想想景泽说的还有理,大家都吃着饭呢。
景泽见曲静深默许了,大大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乖宝贝儿,一想到能搂搂抱抱亲亲,被狗咬算毛线哪!”
曲静深又好气又好笑,只得伸出手推开景泽,让他离自己远些。
今天晚上该大强看鱼塘,所以他晚饭就在这吃的,是他媳妇专门过来做的饭。他嫌小屋里太热,干脆端着碗出来吃,结果好死不死的正看到这一幕。
大强眼睛都直了,半张着的嘴还未来得及闭上。他饭也不吃了,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
景泽的一只手正揉搓着曲静深的耳朵,两个人都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腿还特惬意的晃来晃去。
大强回过神来,搁在地上的碗里的饭已经被黑子吃的差不多了。大强想不起骂黑子,只是朝对岸猛咳几声。
曲静深比较敏感,立马抬头寻声望去。看清对岸是大强以后,猛地把景泽推到一边去了。
大强朝曲静深喊:“小哑巴…你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景泽呸了一声:“用你管,黑猩猩他弟!”
大强脑袋有点短路,他突然想起来以前也见过曲静深他弟跟男的亲嘴。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男的有啥好亲的?正是这十分纠结的情结驱使大强撑起那破船,摇摇晃晃地朝对岸行去。
曲静深心里十分忐忑,景泽问他:“兔子,他过来干嘛?”
曲静深顺嘴一说:“揍你呗。”
景泽立马炸毛:“我操,他敢!”
不一会大强就撑到岸边,他挠挠头发问曲静深:“小哑巴,你你…他刚才亲你干嘛?”
景泽光明正大地又亲了曲静深一口:“我乐意,该干嘛干嘛去,别杵这里当电灯泡!”
大强恨不得拿手里撑船的棍子呼死他:“死变态,神经病!…前两天就该把你丢村外头喂野狗!”
景泽撸撸袖子,指着大强:“你骂谁呢,有本事滚下来单挑啊?怕你是孙子!”
曲静深立马拉住景泽:“闭嘴。”
景泽不情愿地闭上嘴,眼神四面八方的瞄,就是不看大强。
大强指着景泽气的直哼哼:“小哑巴,你看他…”
景泽正等着曲静深为他说几句好话正正身份呢,结果曲静深来了句:“他有病,不理他。”
景泽脆弱的玻璃心哗啦啦地碎了一地。大强低着声问曲静深:“你们是…你们是…就是村里常说的二椅子?”
景泽直哼哼:“什么二椅子二椅子的,这么难听!黑猩猩他弟,跟你说啊,敢跟别人瞎叨叨,看老子不揍死你的!”
大强吃软不吃硬,立马针锋相对:“要不看在小哑巴的面子上,早打的你屁滚尿流了,别给脸不要脸!”
景泽大声嚷嚷:“说谁不要脸呢说谁不要脸呢?!有种的上岸啊。”景泽踹了一脚船头,船受力往后退了半米,大强性子急,就要拿棍子呼景泽。
曲静深看局面越演越遭,马上阻止道:“大强…”
大强哼了一声,勉强收起手里的棍子,对曲静深说:“小哑巴,你嫂子给你介绍的姑娘好着呢,要不前些天下雨,你们就见着面了。”
曲静深说:“谢谢。”
大强说:“今儿的事我就当没看到,也不跟你叔说,你赶紧找个姑娘结婚吧,结了婚就不会胡搞瞎搞了。”
曲静深愣了好大会,“我…跟他在一块挺好的。”
景泽十分满意这个回答,他仰着脸朝大强道:“黑猩猩他弟,听着没?赶紧的,咋来咋滚回去。”
大强恨铁不成钢地瞧了眼曲静深:“小哑巴,我走了,跟这人说话能活活气死。我改天去你叔家找你。”
景泽翻白眼,曲静深目送着大强的船调头离开:“好。”
等大强走远了,景泽问曲静深:“你干嘛让他去你叔家找你?”
曲静深不搭理他,起身就走。景泽跟在后面说:“怎么又生气了,咱俩谈恋爱,我亲亲你怎么了?”
曲静深不吱声,景泽继续说:“连亲也不给亲?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回去回去!明天就回去!”
曲静深瞪他一眼:“闭嘴行吗。”景泽觉得自己的头发丝都要着火了。
晚上半夜。
景泽支着胳膊看曲静深:“宝贝儿。”曲静深翻个身,自动忽略那张欠抽的脸。
景泽一只手不急不缓地摸着他的腰:“宝贝儿,理我一下嘞。”
曲静深没好气地翻身:“一晚上了。”
景泽否认:“哪一晚上了,从上了床才开始好吗?”
曲静深说:“八点半,到现在快四个小时。”
景泽侧身压住他:“睡不着,想做。”
曲静深:“……”
景泽说:“你叔这洗澡不方便,要不用手,要不用嘴,你说呢?”景泽趴在曲静深颈窝里七蹭八蹭,手早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去了。
曲静深被他搅了一晚上,此时心烦意乱。他踢了景泽一脚,低头埋在景泽小腹上。
景泽十分满意地享受这样的主动,他温柔地抚着曲静深的头发,细长干燥的手指不停地摸着曲静深的脸。
如果放到以前,打死曲静深他都不会相信自己会做到这一步。景泽的炽热时不时磨蹭着他的脸,曲静深突然有点想哭。
景泽似乎发现了气氛不太对,他大力地把曲静深扯上来亲亲他的嘴角,低声问:“怎么了宝贝儿?”
曲静深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景泽趴在他耳朵边上咬了一阵耳朵,曲静深脸更红了。最后,还是被景泽半哄半骗着做了次六九。
事后景泽搂着曲静深,“不用觉得不舒服,我爱你才会跟你做这种事,乖,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曲静深半睡半醒地听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类似的话,慢慢睡着了。
农村的日子过的很悠闲,这两天太阳光挺足,加上前些天刚下过雨,麦子长势特别好。不用下地干活的时候,曲静深就带着景泽满村乱逛。景泽最爱去的地方就是大堤,因为坐在大堤朝远处望去,全是绿油油的麦田。
景泽问曲静深:“咱爹妈的坟在哪?”
曲静深朝东南方指了指:“在那边,我不常去上坟。”
景泽说:“心里记挂着比什么都重要,对了,咱们回去吧,小白昨晚上又发短信了,说特想你。”
曲静深看看四周没人,便躺下来枕在景泽大腿上。
景泽很受用,“你要不想说,我就去跟你叔说。”
曲静深想了想:“还是我说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曲静深就把这事跟他叔说了。他叔听了没吱声,去拿了瓶二锅头,又让他婶去涮几个杯子。
他叔说:“陪叔喝两杯,去了城里好好工作,那里机会多。”
曲静深没吱声,拿起杯子里的酒喝了口。
他叔说:“人这一辈子不就图个痛快,既然选择了,就要好好走下去,叔支持你。”
曲静深点头:“哎——”
他叔几杯酒下肚,脸上便浮起红晕,也不像平时那般沉默。“阿深,叔这一辈子也没挣下什么家当,也没什么好留给你的,你爹去世后,你小,那两亩地还是我一直种着呢。”
曲静深听着这些话,心里酸楚难当,“叔,别这么说,你养我这么大,才不容易。”
他叔笑:“不容易哪——人活着有哪个容易的?你爹小时候,我俩去扛麻袋,一晚上扛几百斤才几毛钱。”
曲静深说:“不都过来了?以后我有钱了,让叔过好日子。”
他叔喝口酒,欣慰的点点头:“是啊,都过来了。现在一亩地几百块钱,比那些年不好过多了?”
景泽在一旁沉默的听着叔侄两人的对话,心里不知为何五味繁杂起来。他从小没吃过苦,顺风顺水地活了二十多年,活的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
一顿饭吃到夜里十一点钟,曲静深和他叔眼圈都红红的。一去不回的岁月三言两语就说完了,他叔说:“年轻好啊,有力气干活,能养家糊口。”
曲静深趁没人注意抹抹发红的眼圈:“其实也不好,容易做错事。”
他叔叹口气:“谁又能说它是对是错呢,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小泽,你去让你婶给我拿盒烟。”
景泽知道识相的离开了,他知道曲叔接下来的话不想让他听到。
景泽前脚刚走,他叔就说:“前两天我在村东头遇见大强了,大强都跟我说了。”
曲静深猛地抬起头看他叔,脸上全是既惊奇又害怕的神色。
他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