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恋牡丹亭-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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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把病历表递到我手上，然后在一群护士的簇拥下离开了。
我看了下兵病历表，推门进了病房。
他安静的躺在床上，可我知道其实他一定很不安静。他想对我发脾气，想跟我说自己那些年都过的有多辛苦，想对着天空大吼。可是他都只是想而已，对于这种不符合身份的事情他的爷爷从来都不会允许的，他也就从来都不表现。直到最后他也就丧失了表达的能力。
这个看起来清秀俊美的男人，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阳光。
而现在我还要想等他醒来以后要怎么跟他解释那个我不小心就撒了的慌，还害他如此伤心。我想我如果只是解释他一定会笑着说不介意，这个人最让我不能接受的就是他每次都会包容我所有的坏处，以至于到后来我都不得不对自己很严格，不可以做任何让他难过的事。可到底我还是无法摒弃那跟随了多年的本性。
“沙陵，没事的。”男人轻轻为我披上外套，像是安慰我一样，我知道他也是在安慰自己。
“嗯。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够了。”我只是想等到小梓醒来看到我，他应该就会好受一些的吧。
“没事，我陪你吧。”
对于他的如此强求，我能对他说小梓不想看到你这样的话吗？不能的吧，毕竟这个躺着的人身上流着他的血。他只是关心自己儿子身体而已，这没有错的。
错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我，他们一家人应该都会过的很安乐的吧。老头不会这样对他仅剩下的一个儿子，也不会总是堤防要被我抢走了他的孙子。如果没有我，小梓一定不会从那么小就受到那些不该有的对待，他也不会变成人人不齿的Gay，他会过的很好，会娶一个很漂亮贤惠的老婆然后继承曾家的财产。
而这个坐在我身边的男人，我欠他最多。自从有我存在，他几乎就不再见大妈了，而是不停的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我总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态度，可他十几年都这样锲而不舍。我看着他从一个翩翩公子变成一个性格沉稳的成熟男子，这其中藏了无限多的辛酸，我都知道，只是不想面对而已。
其实，我最对不起的人是母亲。要不是因为有了我，她就不会从一个台柱子变成普通的民间女子了。受了那么多的苦，我却没有机会去补偿。
我回头看着他，那张脸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年轻，可毕竟人已经不年轻了。
“你还是去休息吧，如果连你也病倒了，我会疯掉的。”我呆呆的说着，把外套取下来为他披上，然后拍了拍的他的肩。
“教练在外面，你跟他走吧。这样我也放心。”对于他的注视，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只是到现在为止我都不敢正视。
他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我送他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回头抱住我。
“怎么了？”
“沙陵，对不起。”说完便离开我走了。
而我一直看着他很教练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才回头进了病房。
等到午夜到了，天上的星星都出来的时候，他才醒了过来。
“小梓，你醒了？”我慢慢扶他坐起，搂着他看了看。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只是呆呆的看着我，等了几秒就开始流泪，吓得我赶紧抱住他。
“小梓，我错了。我不该撒谎，不该让你难受。是我错，你对我发脾气吧，只要你能好受些，就发泄出来吧。求你，不要闷在心里。这样我会害怕。”我抱着他，他不回应，只是那样坐着。
我真的害怕，如果这个人真的因为我而变得不复从前，我会下地狱的。
“小梓，你跟我说话啊。”我摇摇他，却还是看不到他的回应。
这下我也不动了，就把身体放在他身上。
彼此都沉默着。
“沙陵，我跟你，我们…”他淡淡的说着，我只是趴在他身上，听着。
“我们不要在一起了吧。”
我之前的疲惫和失意全都没有了，只剩下震惊。
“为什么？”我像被电击了一般，抓着他的肩，“我知道你难过，也知道你生气我对你撒谎，可是你知道我那样做就是不想你伤心。”然后他我重新抱着他，“如果没有你，我那些努力和委屈都算什么，没有你，我也就没有了生存的毅力了。小梓，不可以。你不可以对我这么狠。”
我趴在他肩头，感觉到有泪水滴落在我脸上，抬头看到他满脸的泪水。
一边为他擦干净脸，我一边亲吻他。而始终他都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直到最后连自己也控制不住流出眼泪了，才不得不离开他的脸。
这次我的心也跟着冰凉了，为什么我的努力每次都不被看到，而最先露出来的总是背叛。
“沙陵，我不能忍受每天都要为了守住你而担心。我并不想做一个像会失去老公的黄脸婆，每天都要担心自己男人会不会离开，会不会突然就说不爱我了，这样我就会失去了支柱，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我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这么多年我也没有想过要跟谁承诺一辈子，因为这一辈子本来就会有很多的变数。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无论过多少年，我都不会再爱上第二个男人了。”
我只是这样说着，认真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从今以后你自由了，不用再做被人唾弃的同性恋，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拿这个炒作来影响你的名声。你可以做个正常人，娶一个女人过你原来应该过的生活。”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让我想起那个落日的海边，我让他替我描述海面和天空的情景，他紧张的手心都冒汗，而我只想一辈子这样牵着不放。
“到了这个时候，你认为我还可能跟一个女人结婚，过正常人的生活吗？”我只是轻轻的说着，看着他的泪重新流出来，才一下子又抱紧了他。
“不要闹了，小梓。我知道你是生我气才这样的，我保证以后都跟你说实话，再也不骗你了。你不要难过，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我知道这辈子会有很多的变数，但是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件事了。”
我拍着他的背，想使他安静下来。以后我要用实际行动去治疗他的忧郁症，让他做个最快乐的公主。
“沙陵，是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
我一直思考着他的抑郁症是如何得来的，想起之前他说的在那边的时候会经常模仿我，才会染上我那些恶习。便想起那句很俗套的爱屋及乌，他是喜欢我到连我的缺点都包容了，才会连我那些臭屁的招牌语气都记住了。而那分开的两年，他竟然因为我的原因而把自己折磨成了神经错乱的抑郁症。
小梓，我这辈子要如何对你才对得起你那些付出。
第四十九章
看到他大大的眼睛里都是信任，我才放下心来抱着他。
“小梓，以后不准这样吓我。”
没有你我会死的。
直到我感觉到他终于回应我的拥抱，心里才有了一些暖意。
等到他已经熟睡，我才站在病房的阳台上，看着天空中因为月亮的缘故而变得稀稀拉拉的星空。
“什么？”
我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大叫一声引来了好几个护士。然后我不得不连连鞠躬陪不是，可是那些个花痴，竟然只是盯着我笑。然后我被逼无奈挂了电话回到病房。
“怎么了？”
他看我满头大汗，边走边穿衣服，好奇的问。
“没什么，外面起风了，有点凉。”
要我说刚刚在走廊上光着上半身大声接电话引来了一群女人围观这样的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而他转头看着玻璃外面的艳阳，又回头看看我。
我只得全盘托出，“你老公我被护士吃豆腐了。”
他扑哧一声笑出来，抬头看着我满是黑线的脸，终于还是笑出了声。而我看着他的笑脸，这么多天的担心也终于消退了一些。
我悄悄的坐到他身边，“老婆，明天早晨我们去看日出吧。”
“好啊。”
他靠在我肩上，很乖巧的答应着。
等星星都快睡觉的时候，我终于开着借来的车到了医院的楼下。
“老婆，下来啊。我在楼下等着呢。”像做贼似地跟他小声讲这电话。
看到巡逻的工作人员过去了，我才出现在正门，看着大厅的那头有没有人出现。
看到那个精心打扮过，换掉了病人身上那种很呆板的衣服，看到我立刻笑着跑过来。
“她们查的好严啊，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那还不是她们花痴，喜欢你的长相。”我用外套把他裹了一圈，把他扶着上了车。
“哪有，她们还不是职责所在。你以为是你啊，走哪都招风。”我把脸贴在他胸前替他系安全带，听到这么说便来了兴致。
“你这么说，是吃醋么？”抬头看着他面容娇好的脸，我就想捉弄他。
他嘴嘟了一下便转到了一边，我知道他并没有真的在意那些女护士。
我凑过去想吻他，却被他挡住了。
“再这么磨蹭，太阳就出来看我们笑话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有点小失望，但还是轻轻咬了咬他的唇才坐好开车。
到了山脚下，我坚持要背他上山，虽然他会决绝，可是永远他都会在我的坚持下妥协。当我把他放在一块大青石上时，刚好看到天边有一片玫瑰色的晨曦。这种颜色是会让人觉得对生活充满希望，对人生有着无限憧憬，并不像暴风雨来之前的灰白色。也许这种色彩并不是真正的玫瑰色，可是在这一刻我却要执意说成这样，因为这能跟我内心相统一。
“好漂亮。”小梓坐着靠在我腿上，一脸幸福的看着那片红晕。
“是呢。”我为他抚顺头发，一边看着对面山上就快露出面容的太阳。想起很多年以前母亲跟我说的日出代表新希望的话，也记得那个时候在房间里的日出肖像画。
“小梓。”
“嗯？”
“你知道吗，你是唯一一个跟我看日出的人。这辈子我看过很过次日出，不过都是一个人，不过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过将来要跟什么样的人生活，但心里却有一个执念就是不随便跟人看日出。”
“为什么？”
“因为我妈跟我说过，日出代表希望。而跟你看日出的人，就是会给你希望的人。所以，我不能随便跟人看日出。”
我看到他没有眨眼，很平静也很认真的看着日出。
“五年前，你走的那天，我画了一幅画。本来想给你看的，可是最后都没有机会。”
这次我看到了他跟我一样的表情，都是那种落寞和悲伤。想起那个时候的我，自以为我们会像很多次的别扭一样恢复到以前，可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没有了机会。
但是，我很快就扶着他的脸笑了。
“不过现在那幅画成了现实。”我低头吻了他的眉，“我终于跟你看到日出了。”
他立起身来看着我，眼里有泪水。
“沙陵。”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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