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爱瘾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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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里的铁汤匙在我手上划出这样大的伤口——”
“好了…”郑唐衣拉下他的衣袖:“刚才帮你盖被子的时候,我都看到过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白皑萧茫然得坐在床上:“她不是你心目中如白天鹅一般在黑白琴键上潇洒演奏的女子,她瞎了一只眼睛,而且精神病越来越严重,偏执疯狂甚至暴力取向…她生活不能自理,会像小孩子一样又哭又笑,会把大小便遗在地上床上。即便这样你依然决定娶她爱她照顾她一辈子么?”
郑唐衣望着眼前的男孩,稚气未脱的脸上彰显着超出一般孩童成熟的痕迹。“你可以试着亲眼证实我所做的,何必纠结一文不名的承诺。”
“冲你这句话,我喊你一声郑叔。妈妈苦了一辈子,只希望你能善待她。你放心,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我年纪不小了,不会做妈妈的拖油瓶,我能养活我自己。”
“我不希望你你们分开。”郑唐衣的话有种无法抗拒的命令意味,未给白皑萧任何反驳的插嘴的机会:“今晚,我要司机先送她先去A市。等下我载你回家,把你需要的东西打包一下,我们明天也回去。”
方词韵在被郑唐衣送上车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酒店大门前神色犹豫的白皑萧。
她回过眼神对扶她上车郑唐衣冷冷得说:“你终于还是来了…”
“难为你还能记得我。”郑唐衣意图关上车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看来还有的治。”
“化成灰我都认得…。郑唐衣,为什么死的不是你?阴魂不散这么多年,还要来招惹小萧!”方词韵的情绪有些激动。
“你确定要在现在跟我争吵么?”郑唐衣冷笑一声。“如果瑾谦还活着…绝不会希望小萧在你这个疯子手里饱受摧残。”
“不要跟我提他!你没有资格提瑾谦,就是你害死了他!”方词韵挣扎着,尖锐的指甲几乎刮破了郑唐衣的手背。
“啪!”郑唐衣甩手给了这个疯狂的女人一个耳光:“害死他的人究竟是我还是你?”他喘着粗气立起身来,睥睨着蜷缩在后车座上可怜虫一样的女人,“方词韵你听好了,你这样的下贱伎俩只有对付瑾谦般善良人才有效。如果不是看在瑾谦和小萧的份上,我才不会管你死活——”
郑唐衣关门出去冷冷撂下一句话:“如果你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你跟妈妈在说什么?”可能察觉到两人的交流似乎有些怪异,白皑萧忍不住发问。
“没什么,家里有私人医生会照顾好她,我只是安抚她几句。”酒店服务人员将郑唐衣的车子开过来,于是他示意白皑萧上车。“走吧,你也有很久没回家了对吧。”
白皑萧带着郑唐衣回到巷子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他极力让自己动作轻一点以免吵醒隔壁的桂小娇父女。破旧的小院一如个把月前般干干净净,完全没有人走茶凉的荒芜。显然桂小娇每天都有尽心尽力得打扫。望着隔壁屋子里昏暗的色调,以及微微传出的鼾声,白皑萧心里酸酸的。这段时间,让女孩也为自己操劳不少吧。
“你们,一直住在这里?”郑唐衣四下打量一番,名贵的皮鞋踩过有些泥泞的石板,随着白皑萧走进里屋。
“爸爸离开学校以后,我们就不能住教工楼了。”白皑萧不痛不痒得回答道:“房子被收走以后,我们就搬来这个院子,也习惯了。”
白皑萧想要打开电灯,拉了几次开关都没有反应。也许是欠了电费被拉闸了。他从抽屉里摸出一支旧蜡烛,郑唐衣掏出打火机递给他。
火光呈现的一瞬间,照亮的是桌正中央平整摆放的遗像。白谨谦的脸庞永远停留在那个黑白的岁月里,似笑非笑的眼眸仿佛看穿人的心底。
郑唐衣点了一根香,对着遗像拜了几下。初次登门,逝者为大,这点规矩每个人都懂。
正文 第五章 死生一线
“我把妈妈常用的东西收拾一下,你先坐一会。”白皑萧对郑唐衣说:“就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天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以后还要其他东西的话,再来拿好了。”
“恩?”郑唐衣眉毛一挑,“怎么,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不走。”白皑萧摇摇头:“我把妈妈交给你只是相信你能照顾好她,并不表示你可以做我的父亲。”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像你这么矫情么?”郑唐衣哼了一声,一脸无所谓的转身让白皑萧很不爽,却又不知该怎么接招。
郑唐衣径自拿着蜡烛在狭窄的屋内转了一下。斑驳发霉的墙壁上,有各种各样的涂鸦,惟妙惟肖的NBA明星画像,活灵活现的小动物素描,有时是静物一角有时是随着心情的抽象创作。
“都是你画的?”郑唐衣赞叹一声:“你天赋不错,有没有跟老师学过?”
“这几年周老师有指导我,他是爸爸以前的同事。”
“周咨桓?就是那个清水镇一高中的老师?”郑唐衣眼睛亮了一下。
“你认识他?”
“你跟你妈妈出事的时候,为了找律师的事情我跟他见过一面。”郑唐衣道。
“说起来…我还没谢谢你呢。”白皑萧记得小姨方词慧告诉过他,这次得以全身而退全凭这位郑老板从中斡旋。
“那你还跟不跟我回去?”郑唐衣忽然又回到刚才的话题,让白皑萧真心无法招架。
“那我就过去住一段时间,等妈妈熟悉了一切病情也有好转的时候…我就自己搬回来。”白皑萧小声嘟囔一句。
“那早点休息吧,我睡哪个房间?”郑唐衣道。
“啊?”白皑萧一怔。这里又小又闷,个把月没有人气也不知添了多少蟑螂耗子窝。自己倒是无所谓,但眼前这个衣冠楚楚身价不菲的男人…也要在这里将就一晚?
“怎么?”郑唐衣浅笑一声:“如果现在就走,你可就没有机会跟隔壁那个小姑娘道别了——”
“呃…”白皑萧挠挠头:“外屋这个小床是我的,里面的床是我妈妈的——”
“你爸爸睡在哪?”郑唐衣环视一圈。
“那里边。”白皑萧伸手指了指里屋的一处褪色门帘。那是个小小的隔间,一张破旧的课桌和堆积的小山一样的书籍占满了狭窄的空间。白谨谦用来做书房,常常读写到深夜因此那里也有一张简易的木板床。在白皑萧印象中,自从搬到这个院子里父母就没用同房过。
“我睡里面去。”郑唐衣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打开,喘了一口气,径自走进里边。
入暑的夜晚简直是像蒸笼一般酷热,白皑萧想不明白里面这个男人为何会像没有感觉的玩偶一样那么快就酣然入睡。他在小床上嘎吱嘎吱得翻来覆去,蚊虫嗡鸣汗流浃背,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睡着。
“萧哥哥!你回来啦——”出门打洗脸水的桂小娇看到正在门口蹲着刷牙的白皑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上前一步扑到白皑萧的怀里,整杯刷牙水都倾倒在地上也不顾。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下啊!”
“小娇…”白皑萧擦掉嘴里的泡沫,伸手轻轻拍了下女孩瘦小的背:“已经没事了…昨天回来的太晚我就没去打扰你和三叔。”
桂老三在屋里的床铺上上下摆动着脑袋,用这种别扭的方式对白皑萧的回来表达十分欣喜。
这时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郑唐衣还穿着昨天的那一身,手里提着一些早点和一个大大的纸箱。白皑萧睁开眼睛没见到他还有些纳闷,看车还停在院子外面心下以为他不会走远。
“这是谁?”桂小娇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冲着郑唐衣上下打量。
“叫他郑叔。”白皑萧走上去,接过郑唐衣提着的重物。“我已经打包差不多了,你拿纸箱子做什么?”
郑唐衣指了指被白皑萧忽略掉的外屋一角:“这些东西,我要带走。”
那里堆着小山一样的书籍,是父亲当年的藏书教案和笔记。这些年来,他的东西就像遗忘在坟墓里的明器被堆在小小的书房间与杂物为伍。“这是我父亲的东西,你拿走不合适吧?”白皑萧皱了皱眉头。
“你父亲的遗物理应跟着你母亲。”郑唐衣用一如既往不容置疑的口吻将白皑萧反驳回去。
“这个送给你的小朋友。”郑唐衣指了指一脸疑惑的桂小娇,从身后变魔术一般抽出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
那是一床价格不菲的羽绒被。
“你…你怎么…”白皑萧简直是摸不着头脑,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自己跟小娇这小小的承诺和约定?
“别紧张,是你昨晚说梦话…”郑唐衣打开早餐袋,里面有四杯包装精美的豆浆,两盒热气腾腾的生煎包:“你说要送她一床柔软的被褥…”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白皑萧的自尊受到了极大创伤:“我对小娇的承诺,会靠我自己的努力达成!”他怒气冲冲得盯着他。
“我买给她的东西,仅代表我的心意。”郑唐衣弯腰捡起来,递给不知所措的桂小娇:“这是为了感谢她这些年来对你们的照顾…至于你承诺她的东西,自然由你自己想办法兑现。”
桂小娇不知该不该接,犹豫得望了望白皑萧。男孩想了想,轻轻点了下头。
“东西都打包好了?”郑唐衣望着门口的三四个大箱子,在这个简陋的小房子里,可用的东西并不多。他注意到案台上的遗像和香炉不见了,应该是男孩早上起来收到行李里的。
郑唐衣去搬行李,对白皑萧说:“我在车上等你。”言外之意,是要白皑萧跟女孩告别了。
“萧哥哥,你要离开了么?”桂小娇眼圈红红的,搓着两只小手在洗得发白的桃红色衣襟上绞弄。
“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白皑萧咬了咬嘴唇,很久没有流过眼泪的他有些记不清鼻子发酸的感觉了。他伸手捋平女孩稀疏的刘海,常年的营养不良让她的头发枯黄干燥。
“那个郑叔,会照顾好方姨和萧哥哥的对吧。他看起来是个很好的人呢。”桂小娇眼睛盯着地上的被褥,喃喃说着。
“……”白皑萧不知如何回答,为了让女孩放心,他只能点了下头。“小娇,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给你写信,会经常回来看你的。”
“对了,萧哥哥。”桂小娇蹬蹬蹬从屋子里捧出一个快递盒子。“前天收到你的快递,没写是谁寄的也没写是什么东西。”
纸箱子有脑袋那么大,用胶带封的严严实实的却不似一般的快递那么脏兮兮的,掂在手里份量不少。白皑萧正在帮郑唐衣搬东西,抬头看了一眼对桂小娇说:“你进屋拿剪刀,帮我拆一下吧。估计是学校寄过来的书之类——”
桂小娇发箱子放在石台子上,三下五除二拆开了包装:“咦?!谁这么缺德啊!怎么寄了个钟给你!”女孩一脸厌恶得叫道。
送钟意味着送终…在中国文化里绝对是送礼的大忌讳。白皑萧跟郑唐衣都直起身子来:“钟?给我看看!”白皑萧跑过去。
“你看——”桂小娇举起手里的东西:“好奇怪的钟,只有一个指针,走字的声音又很响。”
郑唐衣瞬间脸色惨白——那根本就不是钟,而是一台装置精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