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我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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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之被母亲的话深深震撼,游魂一样回到房间,再无睡意。
中午时分却接到董绍琛的电话,说是卫敬堂要见她,得之在心中苦笑,原来连锁反应这样快就已经到来,收拾停当出门去,心比几个月前见到卫敬堂不知老了多少岁,一日仿佛千年。
约在酒店的大堂,卫敬堂依旧开门见山毫不含糊,“家齐因为你而做了错误的决策。”
得之却问,“您曾经召见过他其他的女朋友吗?
卫敬堂眉头深皱,随意一个表情就可以产生让别人深深折服的气场,他像是没想到得之会这样应答而有些错愕,“没有,从来没有。”
“看来我是重要人物,可以让您这样的传奇人物几次三番召见。”得之眼睛闪亮,“您还是不愿意我同他一起,之所以松口应允只不过想看看我到底可以影响他到何种地步,对不对?”
卫敬堂居然笑,“也对也不对,可是我希望你明白他身上的责任,是这个家族的兴衰,是许多人的生计,他一个错误的决策完全有可能影响这一切,面对这些,他没有资格随心所欲,也没有资格任性……”
大堂吧的音乐那首熟悉的悲歌,得之忽然就没了一切勇气,是的,爱情不是必需品,它和许多事比起来微不足道,完全有理由最先被舍弃,她只剩下喃喃,“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晚上依旧是一个人去看比赛,整个赛会的最后一项,女单自由滑,关颖珊短节目已经落后于斯鲁思卡亚,这一赛季她几乎没有赢过俄罗斯人,得之和所有人一样期待关可以创造奇迹,可是却有点心灰意冷,因为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奇迹。
到了位子上她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卫家齐坐在她身边的位子上对着她微笑,她忽然觉得无力,“怎么会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他笑容依旧温暖,“我用贵宾票跟他换,他很高兴的坐到我的位子上去了,怎么?不想见到我?”
得之不语,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说什么才会打消自己的疑虑,说什么才会让他们彼此回到一个月前。
漫长而无聊的比赛,得之心不在焉,也没有和身边的他多加交流,他们的位置就在广告牌的上方,许多选手都喜欢在那个位置附近做跳跃动作,每次见到有选手在自己面前摔倒得之的心都咯噔一下,终于轮到关颖珊上场,全场的气氛接近于沸腾,耳边都是欢呼的声响,但是音乐想起来的时候却是一片寂静,旋转,跳跃,弧线,她整套动作七个三周跳无一失败,关颖珊跟着音乐起舞,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好像这不是比赛而是一场表演,只有她自己的表演。
得之激动的想哭,原来这就是奇迹,音乐终于停止,她跟着观众一起叫关的名字,在分数打出来的那一刹那,泣不成声,直到散场她的激动还没有平息。
卫家齐却终于开口,“我记得有这样一个惯例,奥运会前一年的世锦赛冠军都会在来年的冬奥会上获得冠军,我们来做个约定好不好?明年如果关拿到奥运冠军我们就结婚,永远不要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而离开对方,好不好?”
得之眼中还有泪,定定看着他的眼,不假思索的说,“好。”
第五十一章 赌
人生好像是赌轮盘,谁也不知道指针会落在哪边。
卫家齐完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是在赌博,跟明天,跟自己,心甘情愿被命运胁迫,押上了最重的筹码,他的曾外祖父靠一爿赌档发家,他的身上多多少少流着赌徒的血液,想要赢得更多,只有押得更大。不是不害怕失去,只是他还想得到的更多,他不是相信命运,而是相信自己。
夜风中得之脸盈盈闪着光,无限凄楚可怜,他轻轻将她拉进怀里,“相信我,好不好?”
得之几乎是在答应的瞬间便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中,放任自己跟他赌下去,不过是要理直气壮的怯懦,将一切推给命运。她在他怀里发抖,感觉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好像要将她揉进骨血。
回国的飞机上得之几乎是没有睡着,耳边是母亲在她临走时所说的话,“棒打鸳鸯从来不该怨那只棒子太粗,最该怨的是先飞的那只,得之,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谁先飞走……我二十岁的时候以为只要和爱的人在一起苦一点,累一点,委屈一点,都没什么关系,只要和那个人在一起,我便安心知足没有更多奢望。后来我和你爸爸两个人要面对的现实太可怕了,才知道这样的爱让我们这么辛苦,这么疲惫,要放弃过去的生活过去的一切,丢弃那么多只是为了维持当年要永远在一起的誓言,后来我们都倦了,人生最可怕的是厌倦二字,我们厌倦了这样妥协,总以为自己是牺牲了自我成全了对方,永远认为自己失去的付出的最多,真爱无敌,那是自欺欺人的想法……可是得之,你要记住,自己做的抉择到头来永远不要怨恨他人,后悔也只后悔自己的错。”
她听了之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知道那是母亲对上一场婚姻的深刻总结,字字血来声声泪,她也知道不确定和不安全感会生生毁了这段感情,可是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她又有什么办法?
睡不着于是在飞机上看电影,无论是动作片还是剧情片她都记不住任何内容,只是不断想起十几岁的时候看过的言情小说,那些豪门恩怨的狗血桥段曾经也让她纠结万千,那时候就想,我不要这样,我的感情千万不要这样,经历那样大的割舍和挣扎,受那样重的伤,简直是一生尽毁,可是现在她知道她已经无法挣脱,还是要走那一遭,定是要哭过伤过一回,自己无能为力。
下了飞机发现已是满城春意,虽然迎面而来的风和杨柳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得之还是嗅到了春天的气息。她回学校注册处理论文,发现校园里面的丁香花和榆叶梅都开了,不经意的一阵风吹来,花瓣似雨一样落下,有几瓣落在手心,说不出的香甜。
学院大楼的宣传栏里还贴着她的照片,可是她觉得自己的面孔变得陌生,不过几个月罢了,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旧时豪情,追不回来,那个人,那一天,让一生改变。
她回来的这几天都没有和卫家齐联系,只是依稀听说父亲那边情况稍稍和缓,她不知道卫家齐是否在卫氏内部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因为不知道这项计划他们计划了多久,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样中途收手损失相当可观。她不敢想象他正在面对着什么,她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于是她也不敢面对他。
在自家楼下见到卫家齐的时候得之居然紧张的有点结巴,他于是打趣她,“怎么了?几天没见我便激动得语无伦次,看来你是太想我了,以至于连言语都无法表达?”
她此时才稍稍放松下来,说慌说的理直气壮,“我才不想你,这几天没有一刻想起你。”
他带她来到一间顶级会所,客人无不衣冠楚楚,侍者专业而礼貌,观光电梯载着他们直上天台,这城市的夜色一点点浮现在眼前,那些远处的灯火好像黑色丝绒上面的钻石,良辰美景都在他们的脚下。得之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呆在了那里,整个天台被大捧的海芋覆盖,芳香馥郁,沁人心脾。乐队四重奏在不远处低低奏着,餐桌上的烛火摇曳,发出温柔的光。
卫家齐替她拉开椅子,“我知道一切俗气而老套,可是我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让你开心。”
得之觉得自己快要被眼前的情景打败,虽然这是老套而俗气的桥段,但是每个女人都无法抗拒,她笑着问,“你还有什么招数?在甜点里面放戒指吗?可是我手上已经有了。”她举起自己的手,那枚指环落在她的中指上,闪亮的几乎让他眯起了眼睛。
他取出一个盒子,郑重的打开,轻轻推到她的面前,那是一条钻石项链,五颗粉红钻石排成花朵的形状,周围镶满了碎钻,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夺目的光芒,教人不敢逼视。
“它有个美丽的名字,叫蔷薇的眼泪……”
得之轻轻扣上盒子,“它太贵重了?”
他只是笑,“这是我母亲的陪嫁,指定要交给我未来的伴侣,虽然在我心目中你便是最贵重的稀世珍宝,再也没有什么比你更珍贵,可是我爱你,我只是想把最好的都给你。”
他走过来为她戴上,“我亲爱的未婚妻,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那是一只探戈,曲子得之一只都不知道名字,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那曲子叫“只差一步”。
他眼前的她,在这个时刻似乎真的比她颈上的钻石还亮眼,连发梢都像是闪着光,在这一刻两个人都忘记了一切,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他们彼此,相拥起舞,一起看这个繁华而落寞的人间。
那天得之回家很晚,却依然无法入睡,外面忽然下起了雨,那大概是春天的第一场雨,但是却下的又快又急,雨点沙沙地打在窗子上,有那么点凄风苦雨的意味,她手边的那本小说依然簇新,好像这年从来没有人翻动过,她喜欢那样的故事,风陵渡冷雨无声,不过那样一段花开花谢的时间,那些惊心动魄,那些爱恨缠绵纷纷上演,好像一支笔蘸满浓墨,于纸上书写。绝情谷依然空山寂寥,只消一个不动声色的刹那,一切都成了不可追的过往,郭二姑娘什么都有,可是手中最最真切的只有回忆,何曾共,皆如梦,可怜孤如钗头凤。
不知不觉睡着,极不安稳的一觉,醒来发现黑云压顶,很是不爽,穿着睡衣打开门,见到四下无人便探出身子抽出报纸,拿着牛奶边喝边看,直到看到财经版的头条,那样大的几个字,瞬间扎进她的心里,“寰美投资对致达实业的收购战正式打响……
牛奶早已经从手里落下来,晕湿了报纸上的日期,四月一日几个字变得无比清晰,原来是这样,原来什么良辰美景,什么举世无双都是老天跟她开的玩笑,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原来这就是真相。
第五十二章 变数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板上坐了多久,室内早已经停暖,房间的温度比室外高不了多少,薄薄的睡衣挡不住阵阵寒意,得之是真的从头冷到脚,肢体已经完全麻木僵硬,动弹不得。泼洒在地板上的牛奶沾湿了腿,但很快便干掉了,散发出一股奶香,皮肤却微微发痒。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大力打开窗户,风一下子便灌了进来,将满地的报纸吹得更加凌乱,窗帘被风吹起来,扑打到得之脸上,像是要将她带到另外一个世界。冷,依然是冷,这是她心里唯一的念头,这个世界已经完全失去了温度,没有一丝暖意,从身躯到心里。
这样的冷却让她瞬间清醒,也许,也许她该去问个究竟,不管是怎样,她需要知道真相,哪怕真相像是匕首会将她的心割成一块一块,哪怕她会因为这样的真相万劫不复,哪怕真相会让他们再也回不去……她还是想要知道,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执念。
回不去了,他们在也回不去了,也许也无所谓回去不回去,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昨天,也许是很久以前,最可怕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