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我幸-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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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不可以，不过去做客而已，她终于还是要自己面对那一切，躲也躲不掉。她没想过自己会再见到卫家的人，就像没想到自己此生还会有机会对卫家齐说出心中所想一样。
所以，就这样吧，这样就很好。
她说出地址，殷其雷只淡淡道，“原来是他。”随后便再也无话。
她觉得自己是有点紧张，于是想找点话题缓解，“哎，怎么再也没见你那辆双R小天使？”
“怎么？你喜欢那辆？”殷其雷笑，“那倒不是我的车，属于公司名下，我一向不喜欢司机开车，架势十足，累个半死。”
“哦。”得之点头，十分理解，怕是出入美女香闺不好叫司机等待吧，不住偷笑，先前那种忐忑已经消失殆尽。
路两边树木高大，静谧仿佛无声，那时候她就十分喜欢这个地方，虽然只来过不多的几次。车子在门口停下，得之深深呼吸，殷其雷笑出声来，“你怕什么？”
她抿着嘴唇看他，他很识相的不再言语，只道。“我大概不方便送你进去。”
得之点头，“我明白。”
两人刚刚下车，却看见有车在他们身后停下，卫家齐从车上下来，见到得之很是惊异的样子，目光稍转落在殷其雷脸上，也只是礼貌的点头，心中却是见个念头百转千回而过，每一个都好似利剑刺穿他的意志，他几乎是用了所有的自制才说出一句话，“得之，你怎么会来？”
得之努力微笑，“小臻邀请我来。”
殷其雷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笑容渐渐凝固，思绪仿佛回到某个早晨，他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和眼神里巨大的空洞……
眼前的两个人，明明是所谓的天作之合一对壁人，可是，可是……殷其雷忽然让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不得不匆匆告辞离去。
他不敢回头看，想起小时候在大姐那里的看到的那句话，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真是的，如斯深情，天为谁春？
第三十一章 月寒日暖
卫家的老房子好像电影里面的布景，让人觉得入了时空的隧道，窗帘花色还是五十年前的式样，有种古旧的喜悦。七年来甚至连屋内花草的种类都没有任何变化，外面天光转换岁月荏苒似乎都不关这屋里的事，它们只是这样自顾自寂寞而美丽。
院里一株桃花一株海棠，据说春天开得极好，只是得之从来没有机会看见，其实她丢失了很多东西，现在想想怨不得别人，只是命运插手得太急，她和他都无能为力，只好把一切的一切全部送还回去。
台阶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到一处，远远的地面上几只麻雀在地上跳来跳去，毛绒绒的胖胖的身体，哗的一声又全部飞上枝头。得之觉得有趣，脸上已经有了微微的笑意，扭头却看见卫家齐在远处的窗边注视着她，神色淡然，目光热烈。
她立在落地窗前，他坐在斜对面的沙发上，这样的情景不知为何有些许的暧昧，一切安静美好，仿佛只缺烦恼。好在这时有人端茶上来，茶香馥郁，卫家齐淡淡道，“她不喝普洱。”
因为逆着光，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冬天早晨那一点点轻柔的阳光刚好笼在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不甚真实。
送茶的人点头，“我们知道的，叶小姐喜欢红茶。”
原来是这样。
茶几上的红茶芳香浓郁，蜜一样的的香甜美好，隐约有兰花芳香，定是上好的祁门香。难得还有人记得她的喜好和习惯，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心思和目的，这样的细心都让人受用。
只见卫家齐点头，半响才正视她的眼睛，“我没想到你会来……”他像是很疲倦，“我以为你这辈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假思索回答，“可是我已经来了。”
他微微一笑，已经换了话题，“爷爷没想到在自己有生之间可以见到重孙，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得之只是沉默，一些话险些就要脱口而出，最后却生生忍住，她紧紧握拳，指甲几近嵌入肉里面也不觉得疼，只觉得心中翻江倒海不得安宁。
好在这时小臻从楼梯上走下来，见到她高兴异常，“小叶子，你来了。真好，太爷爷说他在书房等你。”
她牵着小臻的手上楼，小臻皱着眉，“你不高兴吗？还是害羞？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二伯他暗恋你……”
得之觉得手心里面全是汗，连小臻的小手似乎都要从她掌心溜走，“不要乱说……”
小臻一脸坏笑，“害羞不敢承认啊，没关系，我有证据，等你出来我给你看。”
得之咬咬嘴唇，“你真的是越来越没大没小。”
书房在二楼深处，得之觉得每一步都像是走回过去，时空上有点混乱，董绍琛已经立在门口，见到她神色如常，“叶小姐，先生在里面。”
得之敲门进入，卫敬堂坐在桌后对她微笑，“得之，好久不见。”
“是，快七年了，您还好吗？”
卫敬堂点头，“我这样的年纪，无所谓好或是不好了，前头的几十年都好像是弹指一挥，那些哀伤仓皇、良辰美景都过去了，我现在真像古人说的那样，惟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了。”
得之只有沉默，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应老人的如此感叹。
卫敬堂合上相册，“得之，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像我一样，付出那么多，最后却只有对着照片相守一生，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至少会忠于我的感情，不会用尽一辈子的时间来怀念和悔恨。”
得之见他神色凄楚，不禁唤了一声，“爷爷。”
卫敬堂点头微笑，“若是我，我什么都不会顾及，可是你们都不是我。”
得之从书房退出来便看见小臻靠在墙上跟她挥手，“小叶子，来，给你看证据。”
小臻给她看的是一张照片，明显是最后一张胶卷，因为只剩下一半，照片上的女孩子正是自己，头发随便挽起来，有几丝落在脸上，穿一件男式的大T恤，用抱枕挡着另外一个人的脸，自己却笑得那样甜，眼波流转中透着蜜一样的甜香，像春天的朝露里面绽放的花朵。
小臻一脸得意，“难道这不是你？难道我还会认错你？我在书房发现的，太爷爷说是二伯的……还说他没有暗恋你？”
得之像被抽走了全部力气，照片从手中落下，像一只翩然的蝶。
第三十二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午饭自然是吃得心不在焉，卫家的菜式自然是考究，得之又吃到了厨师老姜的拿手绝活清炒里脊，每条都有两寸长，分毫不差，入口爽滑软嫩真的好像面条一样。董绍琛陪着老爷子提前吃过，所以饭桌前只有她同卫家齐和小臻三个人。
卫家人自是悉心爱护这个孩子，小臻话语间已经渐渐像个正常的六岁儿童，“小叶子，你吃这个，这就是麦太太做的那个纸包鸡。”说完伸手夹菜，因为离得远稍稍有些吃力，她正想伸手，卫家齐已经接过小臻筷子上的鸡块放进得之碗里。他做的恰到好处又及其自然，像是寻常人家的一家三口，在周末的午后吃一顿普通的午餐，安稳静好。
她一直梦想着这样的家庭生活，可是也许这辈子都没有再没有机会。
餐后和小臻在庭院里面告别，忽然一阵风将树上的积雪全数吹下，落了她满头满脸，小臻跳起来去帮她拍落，两人笑作一团，卫家齐只觉得这样的画面好像梦里一样，不禁走上前去，为得之拂去头发上的雪末。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指尖划过她的脸，她抬眼相望，忙乱中只是一脸的笑意，“你们都别闹……”
卫家齐只觉得不真实，这样的她、这样的自己明明就在眼前，却觉得马上便要失去，化作锦灰一堆。耳边传来她的声音，“好了，好了，我真的要走了……”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的气氛恢复了暧昧和尴尬，得之昏昏欲睡，只听卫家齐道，“你能来我很高兴，爷爷他从来都很欣赏你，这你也知道。他这两年情况很是不乐观，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像今天这样了。”
得之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前尘旧事纷纷在耳边炸开，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人可以预见，那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她只知道自己一直很害怕卫敬堂，这个叱咤风云于商海多年的老人曾经是她的偶像，她的书房里面有他的几本自传，都被妥善保存，那时候的传媒都称他为华人之光。
她当年进振亚只是为了追寻偶像的足迹，没有想到却和卫家齐纠缠在一起，好像电影里面的桥段，这样的故事仿佛传奇。
她记得第一次见卫敬堂是在一间茶馆，环境清幽得仿佛误坠了时光隧道，耳边是丝竹声声，口中的茶汤确是甘苦。卫敬堂见她第一眼甚是诧异，好像她的面孔让他想到了什么久未提及的陈年往事，而被眼前的情景吓到不能说话，脱口而出，“怎么，你……”
可那失态和惊诧只维持了一秒，他的神色瞬间恢复正常，因为保养的好他并不显老，一双锐利的眼似乎能看到人心里最隐秘的一处，脸上微微的笑意并不能遮盖他深沉的目光，她手心里已沁出了汗，拥有这样极致的成就，断不是好相与的人物，而他要和自己说什么，她亦不得而知。
那时候她才同卫家齐因为她的离职不欢而散，第二日便要面对这样的情景。她只觉得像是背了几百只刺猬在肩上，每一秒钟都有崩溃的危险。
而卫敬堂只是看着她笑，“你便是叶得之？名字和人一样出众。”
气氛登时轻松下来，得之也坦诚，“您一直是我的偶像。”
卫敬堂“哦”了一声，“我倒是很久没有得到你这样年轻小姐的称赞，你这一说，让我很是受用。”眼角丝丝皱纹都透着笑意，好像是一位看着自己成长的长辈。
“我知道您为何而来，昨天那位董先生的已经表明了你们的立场。但是，我不可以这样轻慢我的感情，这样对我同他都很不负责任。”
她坦诚的表明立场，隐约看到老人眼里的一抹赞许。
“叶小姐，你肯定不知道我旗下兴亚企业同你父亲的恩怨情仇，如果知道，你的立场会比现在为难得……”他眉头微蹙，似乎是等着看她的反应，见她一脸平静，眼中露出一抹激赏。
“实言相告，我见你第一眼便很欣赏你，可是我依然认为你同家齐不甚合适，你给他的只会是伤害。伤心往事我不想多说，我只想告诉你，当年那场平安夜危机让我损失最钟爱的一个儿子——家齐的父亲，空难虽然是个意外，但这些年来我们都试着忘记那些东西，家齐更甚，我想叶小姐你应该明白吧。”
她那一刻只觉得冷，似乎掉进一个千年寒冰筑成的万丈深渊，里里外外已经被寒气蚀透。她一句话也说不出，甚至连卫敬堂离去都没有站起来，她顾不得失礼，心中只一个念头，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她以为自己终于等来一位同她结发牵手相携一生的人，可以给她遮风挡雨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形。
回忆这个词在叶得之的字典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