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神途-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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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时常磐,全然不畏惧前不久还对他流露杀机的男人,实在是江湖中的奇迹。
常磐并不明白,廉相卿这三个字,在江湖黑道上,有着怎样可怕的震慑力。他以为对方不杀自己,仅仅是看着他年少,不忍下手。他又岂知,廉韪若要除恶,那是连恶贼满门都要杀绝的。不需果真做得恶事,只要动了恶念,甘心沦为匪类,那么就算只是为真正的恶人把风放哨,也万万没有留下余孽的道理。
若非如此、除恶务尽,廉相卿三个字,如何能每每引起江湖轰动,又如何能横行至今?只怕早被仇人围攻打死。
正义本是用血染红,不杀不净,何来的沧桑正道!
廉韪提气疾行,以他的修为,江湖公认超一流内功境界,区区数百丈山峰,几个提纵也就腾了上去。
可他夹着常磐,却宁可更麻烦的走山道,只怕这小胖子受不得直上直下。
廉韪何人,杀人不眨眼的男人,是侠客,不是善人,更非烂好人。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留这小子一命,只因为对方配合、交代清来历?
又或者,是因为对方眼中那种畏惧、羡慕、崇敬交加的眼神。还有,那隐藏在背后,坚定淳朴的气息。
丈宽山道,一道灰影掠过。
没有人看见,被人俘虏的常磐,丝毫没有俘虏的觉悟。谁又会注意,当世唯一被人公认的大侠,就在又一次除恶扬善前,脸上流露出欢欣的笑?
他果真不知道为何要留下他,不忍动手。
他果真不知道为何一见着他,竟然忍不住相信,出卖了总角之交的玩伴。
也许,只是因为他想让世间多个侠,而他,只是一直羡慕着做那种侠。
有的人,总喜欢摆出一副可信亲近的态度,试图让你相信,这世间有种情形,唤作意气相投,杯酒托命。
大义凛然的,不就等于无私。
这世上果真有那种情况,会遇到那样命中注定的人?
柳毅是不相信的,可他也只是不相信,而无力去否定。他能确信,只是在坚固的心防外,布下一层层厚厚的坚冰!
。。。
陈震听着柳毅建议,先是目瞪口呆,而后又不住点头,双眼毫不掩饰流露出贪婪。
柳毅并不清楚,陈震究竟在自己身上图谋什么,他又是缘何能确定那种图谋。或者这本就只是两人并无默契的猜测,根本还构不成系统的阴谋。
但是,这些此刻并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他只要知道,陈震并不是果真把他当成了性命交托的兄弟,并不是果真漠视贪婪,那便足够了!
百倍的利益,足矣让任何人疯狂。利益的交换,往往更为人乐见,兴许正是少了情谊称不清的重量,足够简单。
谎言能编一次,就能编两次,假如山中隐士弟子的身份,不足以让人相信。那么如果直接道明“来意”,而略去开头和布局——
先入为主,有时候不能笃定的揣测,也可以被利用!
柳毅不知道陈震究竟如何确定自己身上有利可图。他只要明白,对方除了深切的贪欲,更有不小的惧意。那么,初期的交易,便很容易达成!
平静的山寨被嘹亮的号角声打破,敌袭的警讯提前被拉响,一张张强弩离开了库房,一个个山贼面带惊慌,片刻后又载满嗜血兴奋的欢愉。
几大当家不明所以,却很快在聚义堂前现身。
联袂而来的柳毅二人,身躯体型完全不成比例,然而气势,竟似颠倒!
微妙的氛围,并无人去打破。
成氏满脸讶然,濮誉沉默如故,倒是老李,呼喝训斥着乱糟糟的喽啰,不曾纠结一些有的没的。
柳毅是如何说服、慑服陈震的,这并不重要,尤其在对方先入为主的观念下。
所谓阴谋,所图无非利益,那么摆清实力,画个大饼,有何不可?
山贼水寇对于平民而言,当然是穷凶极恶,比妖魔还可怕。巨富商贾,出得起价钱,未必不能与虎谋皮。
就算最贪婪的盗贼,除了那些天生嗜血的家伙,谁又酷爱动刀来着。
若有可能,想必帝王亲自从国库赏下银子,要比直接去抢,更值当的多。
柳毅当仁不让,一屁股坐在被人搬出大堂的虎皮交椅上,倒是陈震,满脸堆笑站在一旁。
人心是喂不饱的,出头鸟更不是那么好当。
柳毅知道,即便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陈震依旧有着更大的**,更多的打算。
他同样清楚,一旦自己堂而皇之占了大当家的位置,只怕许多表面的轻松,都要被剥夺。
可到这时,这些顾虑都已经没了意义!
“事发突然?呵!去他妈的!”
柳毅很讨厌意外,真的,很讨厌。
他默然看着下方大声喧哗的山贼喽啰,一小部分竟公然表达着对他占去首座的不满。
可那些“顽固分子”,很快在陈震的沉默,老李的呵斥下,安静下来。
柳毅挑着眉头,并不在意留下多少后患。
他只把手朝前一指,那里是山寨寨门方向。
“退,则死!”
面对未知的敌人,没有进攻的宣言,没有赏赐的激励,有的,是如寒冬冰森的酷严!
第三十六章 破寨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赏一人而三军振者,赏之!
此乃御下之道。
柳毅懂,但并不盲从。
任何道理都在随着实际情况而改变,利益能够撩拨大部分人的野望,想要短期即见效果,却未必比得上威慑。
倘若驱策一群敌国俘虏去攻城,那么想来血腥的镇压,绝对比真金白银,更直接有效的多。
不久前,这些山贼喽啰、大盗,都是他眼中属于自己的财产、资源,当然不吝仁慈。
可就在他感受远处那股冲天杀意腾起,再没了对于幻象的怀疑,蛰伏爪牙的他,终于提前露出森森狞意!
轰隆!
山寨大门被人暴力轰开,两旁岗哨上的喽啰,直接惨叫着跌下,摔残摔死。
笔直的黄龙这时才在那人身后弥漫开来,如此强势。
大敌当前,显然巡山贼匪的音讯,已经葬送。
柳毅没有看向那个面黄肌瘦、烂衫赤足的中年汉子,他所有目光,全都汇聚到了来人腋下夹着的常磐身上。
小胖子同样看到柳毅,众星拱月,少年本就鹤立鸡群的风采,这时更是璀然醒目。
挣扎了几下,那人竟是果真把常磐放下。
小胖子欣喜的朝着柳毅跑去,然而只走出几步,复又不知想起什么,大声喊了起来。
“毅哥儿!毅哥儿!别怕!你快过来!这位大叔不是坏人,他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来救我们脱离苦海哩!”
也不知廉韪究竟同常磐讲了些什么,小胖子分外雀跃,早没了先前颓废。
一般人做不出的决定,在那一大一小两人身上,仿佛不成定律。
柳毅心中不禁咯噔,他清楚常磐所谓“苦海”,显然不止青虎寨那么简单。
他冷然朝着廉韪望去,并没有从对方眼中看破点滴。
可气机感应,却又分明觉察,那男子明显将缕缕真力布在常磐周围!
柳毅并不清楚自己和超一流的差距有多大,但他看得出男人眼中对于山贼弩阵的无视,同样明白那些环绕的真力,是一种变相的保护,而非禁锢、胁迫。
他究竟是如何愚蠢到相信一个初初见面之人,反将总角之交再三告诫,弃之一旁。
他又究竟如何肯定山贼窝里出去的家伙,值得信赖,不是诳他踏入陷阱。
常磐满脸希冀的盯着柳毅,他隐约能感觉对方投身贼巢的苦心。他相信廉韪果真是传说中的大侠,哪怕他浅薄的见识,根本不清楚廉韪二字代表了什么。
柳毅总能感觉他人流露出的情绪,所以总在怀疑。
常磐,却愿意付出更多真心,以期换取善意,这对他来说,并不可笑。
鹤立鸡群的白衣少年,面色渐渐由宽慰,冷了下来。
良人的固执,只是魔头眼里降低笑点的养料。
他觉着自己根本不认识常磐,对这小子轻信他人,感到好生失望。
原本,他还打着同那人虚与委蛇一番。这时,默然靠座交椅上,全然没了兴致。
无视了山贼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他冷冷扫视四周,就连濮誉那等不露声色的家伙,都为冰风刮过的寒意刺骨战栗。
无甚兴趣询问对方来由,柳毅默默存想着脑海中那一扇椭圆形幽蓝门户,悬浮在通篇个人资料之下。
他猛的站起,怒视来人,把臂一挥!
“放!”
愣神只在瞬间,常磐眼中的愕然还没酝酿成绝望,唯独黄脸汉子,清亮的眸中写满了然嘲讽。
咻!
箭阵风暴,笔直盖去,轰然如柱!
。。。
千里荒漠,零星的植株萎靡顶着炎阳,一只蝎子钻出沙堆,正好窜进一副半掩在沙砾中的枯骨,沿着弯曲开裂的骨质爬了上去。
蜥蜴躲在仙人掌下懒洋洋的乘凉,时而晒吐舌头。
孤零零的斑鸠划过天空,红着眼搜索着并不存在的绿洲。
几朵白云悠然飘过,洒下大片阴影。
白云之巅,依稀能辨清一袭人形,莫不是天上仙君?
却见白云身后,一线火焰笔直蔓延,宛如刚刚饱饮竖立屠刀泣下的血。
红的炎,撕裂了空间,拖着长长的尾迹,仿佛要把天幕分割成了两爿。
白云上原本潇洒的身影,兀然变得仓惶狼狈起来!
“呵呵呵!即墨,你跑什么。占卜寻人,却不正是你玄元宗拿手绝活。你若再跑,来年我定斩你一脉绝户!”
甜美的音质,彷如九天仙女充满诱惑的歌声。清脆悦耳,很难想象声音主人竟然随口说着灭人满门之事。
“阙月!你明知窥测轮回乃逆天之举,何苦一再为难于我!你修为远在我之上,尚不敢妄测天道。莫非我玄元宗一脉,便要人善被欺?”
当先云彩忽然加速,原本悠闲的架势,遽然在血色扑上前,迸发出逃命的架势。
要说玄元宗修士不善杀伐,大都主修卜术高人,在修行界同道中战力皆是垫底。然而玄元宗却有一绝,使得许多对蓬莱门徒怀有恶意的外道高人,始终无法如愿。
纵云术!
登云、爬云、驾云。蓬莱玄元,除却卜术冠绝天下,破境之速冠绝天下,脚底抹油的功夫也是顶尖。
据说玄元宗某位前辈曾在天下同道面前夸下海口,玄元宗任何一位真境高手,都有无视境界差距,任意时刻都能一马当先的本事!
要说那人当年醉后放下这等豪言,显然是过于夸张,你纵云再快,莫非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