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落英-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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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传来大前田的惨叫和拜勒冈的怪笑,我好像被什么狠狠抽了一下,杀机瞬间不受控制地弥漫出来。
“先等我,”我用衣袖擦去眼泪,“我要去杀掉伤你的人。”
“可是……”
我吻住她,舔舐着她有些干燥的唇,口音含混不清:“相信我。”
“嗯……”她回应以久违的甜腻鼻音,“他可以使接触他的任何东西迅速老化,还有,小心他的死亡吹息,速度很快,我避不开。”
“我知道了。”
我跃上楼顶,几个转折拦住亡命狂奔的大前田:“大前田,谢谢你了。”谢谢你冒着生命危险帮她拖住他,虽然你实在是有些好吃懒做和无能……
他喘着粗气:“呼……谢谢?呼……呼……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总之别客气……啊!快放开我!那家伙追上来了!”
“你去休息吧,我来对付他。”
“好!”大前田干脆利落地答应,连滚带跑地闪人。
归刃的拜勒岗形态发生了很大变化,除了一颗狰狞的骷髅头颅外,它已经完全没有人形,像一片漂浮不定的黑云一样,笼罩住我头顶的天空。
我奇怪地笑笑,这样的形势下……
——就像是,我一个人,面对着整个迎面压下的天空。
“拜勒岗,我要杀了你。”我宣言。
我不喜欢杀戮。但此时此刻,我极度渴望着看到拜勒岗飞溅的鲜血和痛苦到扭曲的表情。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杀一个人,从来没有。
“呵呵呵呵,狂妄的小丫头,如同老夫所料,你是个令人作呕的叛徒,”他咧开那张丑陋的嘴,“死亡吹息!”
“小心!”几乎在拜勒岗有所动作的那一刹,身后传来梢绫急切的声音——她居然来到了我的身后?
我没有躲,不仅是因为身后的梢绫。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死亡气息,那确实是时间的力量,无法中和,无法压制,无法消亡,一旦沾上,身体会在短暂的时间内迅速衰败,腐朽,澌灭。
我的思想处在一个很奇怪的状态,皮肤表层因危险而颤栗,鞘中的剑也因兴奋而嘶鸣,心却悄悄飞入飘渺的回忆中。
在拜勒冈看来,此时我的应该是面对死亡因恐惧而暂时失去思考和行动能力,也就是发呆
第44章 月光下的落英
小时候,我最好的朋友是父亲和哥哥,他们教我识字断句,教我茶艺礼仪;长大后,我的朋友中多了一个在院角偶然发现的巫毒娃娃,那个娃娃使我彻底认清了所谓“宗亲”的丑恶嘴脸,认识了父亲时时感叹的人性和命运。
但很可笑的是,越是丑恶的人性,越是需要美好的东西来掩饰,譬如插花,譬如茶道,譬如虚假繁冗的礼仪。我厌恶,却不得不学习。我听过不止一则真实的新闻,大体情况都是一些人被困在孤岛废墟之类的绝境,为了活下去,人甚至可以吃掉自己的亲人。那时我想,如果有前世的话,我一定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所以这辈子接触的才尽是些黑暗的东西。我不住地叹息,这都是命吧。
接着,我来到了尸魂界。
不出所料,尸魂界也存在着不为人知的黑暗,我一度认为,带来的这黑暗的,好像是虚,后来才知道,黑暗的源头依然是人性,所谓的虚,不过是人性所蕴涵的欲望极端扭曲的产物。可是,一个又一个人出现在我生活里,他们以自己的行为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是充满希望的。他们的心是敞亮的,或许,这就是时间的力量,时间的磨盘让他们淡忘了曾经奔流的欲念,成就了他们如今光明的心性。
之后,幼稚地要与所谓“命运”对抗,幸运地被梢绫从虚化中拯救,与她相恋,与她怄气,再到被宫永召带回虚圈,一次次游走在生死之间,我也一次次地蜕变了。
什么茶道?泡上一杯暖暖的茶,递给她,看她喝下去,这就是茶道。
什么是礼仪?有人的时候一丝不苟,私下里与她嬉笑玩闹,这就是礼仪。
而命运是什么?就像是爬一座山,每爬高一段距离,低头看时,注意到的只是又高了许多,到了山顶再回头看看,才发现下面的景物是如此渺小。就这样到了山顶,理所当然地到了山顶,却很少有人会去想,在我们攀爬的数以千记的脚步中,假如有一步踏空,那么便会失去平衡,之后或许会直接跌落山腰,或许会本能地随手抓住什么东西;如果抓到的是一棵树枝,或许会因此得救,或许又会因为身体过重继续摔落;如果没有抓到东西,在跌落地面时,或许会因为有障碍物的缓冲保住性命,或许会直接死亡……每一步,都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变数,变数之后,依然是无数不可预测的变数,这许多个变数最终注定了两个结果——登上山顶,落下山崖,这也就是所谓的命运,因为复杂,因为神秘,因为超出了人可以计算的范畴,所以它是命运。其实,命运不过是一个结果罢了,其中每一个变数都是一个有着隐蔽选项的选择题,要选择正确答案,要有足够强大的心,要有足够强大的力量。
成为破面,我已经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现在,我也拥有了坚不可摧的心。所以,即使是在不可抗拒的“时间”面前,我一样、也一定可以扭转乾坤。
梢绫呢,她和我是一样的心思吗?她来到我的身后,是认为我可以战胜时间,可以保护身后的她,或者只是存着同生共死的念头?
我平静地拔出剑,回过头去,炽热的眼神望着她。
不管原因是灵压的强弱,看人的眼光,或者仅仅是直觉……她的判断方法无从知晓,但总之,是信我的。
——哪怕整个世界都怀疑,只要她信我,就够了。
看着丑陋不堪的拜勒岗,我的心沉静如水,一字一句地念出归刃言灵:“守护她,永恒国度。”
长剑停止嘶鸣,以肉眼难辩的频率颤动着,一寸寸融入空间之中。宫永召说过,破面的级别越高,归刃后相比于归刃前的变化越小。归刃后,外表没有任何变化,但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体内却潺潺流淌着我不敢奢求的强大力量。
但是,身体中流动着强横而陌生的能力,我的心里却一片茫然:这力量真的是我的吗?我真的拥有了这样强大的能力?直到再次回头看向她,找到她的目光时,心里才骤然一松。
当此时刻,我终于掌握了以前从未想像过的强大力量,心里却猛得空落落的。我在乎的只有她,有了她,我才不会在猝然踏入更高境界时那种空空茫茫的孤独。
——不是我的,是我们的。
我忽然觉得拜勒冈很可怜:没有形态,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意义。
我抬起手,奔腾的死亡吹息在我面前诡异地凝住。他愣了愣,咆哮着再次吐出死亡吹息。
是的,时间可以使绝大多数事物变质腐朽,但是空间恰恰例外——无论时间如何流逝,空间依然是空间,本质没有任何改变。
归刃之后,所有空间,皆为我盾,所有空间,皆为我刃。而这一切的因,这一切的果,都指向属于我和她的永恒国度。
所以,死亡吹息侵蚀的,只是覆盖于我体表的空间。时间无始无终,空间也无所谓腐朽与消亡,在空间下的我,与空间同在。
我冷冷地看着拜勒岗惊慌失措的骷髅脸,心中的杀意不曾因为刹那涌起的柔情减了分毫。
手起,拜勒岗被他所处的空间束缚;手落,拜勒岗的头颅随着空间断层高高飞起,在我的黑虚闪中化作齑粉。
走回梢绫身边,我俯身,横抱起她,右手轻柔地扶上她的左肩:“回复。”
在银色光幕的抚慰下,她的断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同时我的灵力也飞快地消耗着,她的手臂恢复如初时,我的灵力也几乎快要被抽干,身体更是不堪重负地咳出一小口血来。空间回复,毕竟是以自己的力量强行抵消已经发生的事实,即便我可以任意地支使空间,也依然不能避免规则的反噬。
“受伤了?”
“小伤小伤,”我拍掉她在我怀里蹭来蹭去的手,“怎么,刚帮你把手治好就这么不老实?”
她一本正经地说:“没有。”双手又不安分地蛇行而上。
“哼哼,你摸好了,”我得意地笑笑,“现在我可是破面,只要我不想让你摸到,你接触的,都是钢皮,钢皮哦。”
“咦,这里果然有一个洞。”她的手灵巧地翻开我的衣襟,钻进我胸前的空洞中,调皮地摸索着。
那感觉,好像是她的手在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身体内部,麻麻痒痒的,很舒服。
“很舒服?”她眯眼笑着。
我立刻板起脸来:“一点也不。”
“嗯~你又多了个敏感的地方,”她满意地点点头,“你说,这次尸魂界和虚圈,哪边能赢?”
我撇撇嘴:“我哪知道。”
她从我怀里一跃而下:“你希望呢?”
我恶狠狠道:“我希望两边都输!”
“为什么?”
“因为两边都看不顺眼!”
“哦?那我帮你把他们全部做掉,怎么样?”有人很认真地问,那个声音,我想想,属于总是喜欢唧唧歪歪的谢智超。
“不怎么样,”看着一身灰色大氅,拿着脱毛羽扇COS诸葛先生的谢智超,我莞尔一笑,然后冷然一笑,最后阴阴一笑,“谢智超,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帮我照看她的,啊?”
“咳,你不知道,”谢智超尴尬地笑笑,“我本来是能及时赶来的,可是在尸魂界碰到一个变态破面,说是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灵体,拉着我揉来捏去的,我打又打不过,跑也跑不了。这还是刚被他拉到现世来,我严重怀疑那家伙是玻璃。再说了,你不是也没交代过我帮你照看她之类的话嘛……”
梢绫不怀好意地看着谢智超:“作为一把成功灵体化的斩魄刀,你的主人不交代,你就不会自己判断了?”
“斩魄刀怎么了,斩魄刀也是有人权的,”谢智超“潇洒”地抖抖大氅,结果抖落了一蓬绒毛“不带你们这样的,小两口合起伙来欺负人……”
…………
“谢智超,你遇到的破面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
“有,绿色头发,长相比你漂亮多了,右脸上有一块饼干一样的面具。”
“他也来现世了?”
“是啊,不过我能看得出来,他肯定不是蓝染的人,”谢智超张望着远方,“这家伙动作挺快的嘛,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我心里大定,不住点头,有这位破面的老祖宗压阵,嗯嗯,就不需要我这个晚辈再来献丑了。
梢绫好奇宝宝一样眨眨眼:“你认识那个破面?”
“认识,”我拉住梢绫的手,点开黑腔,“走,我带你去虚圈玩儿。”
“嗯?”梢绫和谢智超先后发出这个表示疑问的音节。
“我的天,你脑子坏掉了?这里还在PK哪,我们作为尸魂界一方的生力军,担负着拯救空座町的伟大使命!你自己走了不说,还打算再拐带一个队长?”谢智超又开始神神叨叨。
“不走干嘛?我们留下也是被蓝染催眠的命,他就留给你说的那个破面解决好了。”
“那个变态破面是挺厉害,不过他好像没有理由跟蓝染过不去啊,”他满怀希望地看着梢绫,“你不会跟着她胡来的吧?”
“为什么不?我们留下的作用不大。而且……同样的错,我不想再犯第二次,”梢绫横了他一眼,看着我痴痴一笑,温柔地反握住我的手,“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了。”
“很好很强大,”谢智超郁闷地叹口气,“看来,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