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宫七年(gl)-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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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忽然微微一笑,用唇形道,“我也不知道。”
她抬起手环住明殊紧贴着自己的单薄身躯,把她整个人圈进自己的臂弯中,清晰地感觉到那具身体的冰冷和一直无法停止的颤抖。
刚才,明殊在下口咬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到了那隐忍到骨子里的战栗。
而她还在努力笑着邀请别人来观看自己绞刑。
苏靖慢慢闭上眼,她隐约回想起那个她无意闯入的夜里,她怀里的明殊也是这样战栗不安,在睡梦中潜意识地寻找热源却又不敢接近。
此时她怀里的明殊完全懵住了,手一下子放开了苏靖的脖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靖宝林,你在干什么。”她没有挣开,脸上的也没有任何表情。
苏靖低笑,“明殊,放弃了好不好,你真的不想活下去?”
明殊一震,无意识低下头,“活下去?我连想都没有想过。明家总有一天会把我这个假货抹杀,我只不过是想要在此之前先动手。我只有死,你知道吗,只能死!”
她脸上浮起冷笑,“我活着对你有什么好处?继续忍受他们一家无穷无尽的操纵和皇上的反利用?再说,我现在就算想放弃也不能够了吧。”
“先不说能不能放弃这件事,只说若是以后要是他们主动退步了呢?”
“可能吗,就算退步,那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苏靖点头,轻轻放开抱着明殊的手臂,“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明殊只觉身上一空,所有的暖意都霎时随风崩裂,胸口猛然灌进了一股寒气。
苏靖退开两步,“那我告诉你,你这次罪名可是结党营私,一旦落实的话,谢蔺为了立威于朝,同时为了一次性铲除明家不留后患,他会放过你姐姐吗?”
明殊定住,半天才摇头,“不会的,姐姐现在身份只是个庶女,还是女辈,皇上不应该杀她。”
“但是谢蔺知道你姐姐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脉,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再说了,你忘记我们大冕的开国历史?”苏靖淡淡道。
明殊皱着眉倒退了一步。
冕的皇族,也是由于一个被灭门的最后一个女子的逃脱而幸存下来,最后建立了威震中原边夷的大元政权,并将曾经的仇恨加倍报复在了那个末代帝国的身上。
“明殊,你觉得谢蔺能够不忌惮吗?”苏靖叹气,拉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你去哪里?”明殊追了两步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的举止难以理解。
苏靖背朝着她挥了挥手,“其实我觉得,你这一次还是不要死了比较好。明家也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至于你要不要换个方法报复回去就是你的事情了。”
她大步走出照玉宫,天上的阳光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线。
心情陡然变得沉重起来。
也许,如果当年明殊的母亲留下,明殊还会剩下最后一丝希望。
可是连给过她承诺,说过要保护她的那个人,那个作为她母亲的人,都走得如此无声无息,把一切都化成一场可笑的骗局,明殊还可能相信谁呢。
但是,她还是曾经想要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活下去的吧,不然她不可能那样暴戾的对待一切,她只不过是想所有人都远离她,才能让她不再恐惧,才能让她觉得自己安全。
就算这样,明家的人也永远不会放过她。
所以,对于明殊来说,她只有选择死,和明家所有的人一起死。
苏靖双手交握,上面还残存着明殊身上的气息。
她迫切想要操控她的整个家族葬身火海,但其实只是太过绝望了,她想活下去,或许还想有人来阻止她。
时间剩的不多了,她需要立刻找到皇后,还有息泱。
苏靖忽的停住脚步,下意识往旁边一闪。
只听见“吧唧”一声,一个不明物直接扑倒在她刚刚站立的位置。
苏靖皱眉,她觉得这个不明物有点眼熟,上前一步把那个家伙拎了起来。
一张肉鼓鼓的小脸满是惶恐地转过来,鸡啄米似的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路,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是你?”苏靖有些惊讶,这不是前几天抱着一只兔子要死要活的那个小丫头吗。
女孩听到声音抬起头,顿时笑开,“姐姐,小鱼上次见过你的,你还救了怏怏呢。”
“你这是去哪里?”苏靖笑问道。
小鱼顿时扭捏起来,脸蛋刷的红了,“小鱼很笨,上次把一个银牌子搞掉了,今天被几位姐姐发现了,让小鱼去给华修容坦白。”
“银牌子?”苏靖稍一思忖就反应过来,“是不是一面侍女牌?”
小鱼听到她的话,眼睛哗的冒出光,“是的是的,就是侍女牌,姐姐有看到么?”
“在我那里,上次你扔在草丛里了。”苏靖无奈的笑了笑,“跟我回去取吧,小糊涂蛋。”
“嘿嘿。”小鱼摸了摸头傻笑,又鞠了一躬,“谢谢姐姐…哎哟!”她的脑袋一抬起来就撞在一根支出来的树枝上,继续傻笑。
苏靖领着她回到相水院,把她扔给了朝书,自己写了三封信让兰心碧心和茜草分别送了出去。
一封是皇后的凤仪宫,一封是荣贤妃的长慈宫,一封是明府。
只要不是常夫人的真正女儿,一切就迎刃而解。
至于卫柳会做什么,就不在自己的关心范围了,她相信她会权衡得很妥当。倒是那个息泱,她说不定真的能吃死谢蔺。
苏靖回到屋中坐下,天已黑尽,外面的东半边天空升起了月亮,带着紫红色的光晕,就像是明殊的眼睛。
门边传来敲响,送信回来的碧心站在口子上。
“什么事?”
“宝林,简宝林的婢女来了。”碧心据悉禀报道。
作者有话要说:
39
39、第三十八章 未曾自知 。。。
天空中的最后一缕光明被黑暗吞没,月杜也再也没有出声。
一豆灯火蓬的在屋中燃起,明殊吹熄火折子扔到一旁。
按照道理,瑾妃不就应该在这个时候来么,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一丁点消息呢,难道那个苏靖真的去做了什么。
明殊一个人对着烛火笑起来,心口一阵阵撕裂的隐痛,她是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会坚定不移地觉得苏靖会救她?
苏靖,她凭什么要救自己呢,根本没理由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又满脑子全是那个人的影像。
那个她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却被她仰起头漫不经心的一眼仿佛透视一般直穿插心底。
她带着戏谑而浅淡的笑意对她耳语,竟然是一句喃呢似的“你真好看”,然后翩然擦肩而去。
她去牢中看她,她不卑不亢,说,明妃娘娘,我们来做个交易好不好。
只有她,从来不曾怕过自己,从来不曾在自己面前惊慌。却让自己一次又一次胆战心惊,一次又一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会不停不停不停地想起她。
想起她眼中那种绝对性的无坚不摧,一直在困扰着自己的无坚不摧。
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只在谢蔺眼中看到过的宛如城墙的无坚不摧。那个少年帝王当年也是那样微笑着说,我保证,只要明家不犯上,你可以永远在这里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可是如今的谢蔺,正在不断地崩毁。
潜在的,一点一滴的崩毁,就像濒临末日。
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当年就隐有预知。所以,她不信谢蔺,她知道自己必须拉着所有人玉石俱焚地死在谢蔺完全崩毁之前,否则将永入地狱。
但是苏靖不一样,她的每一句话,自己在潜意识里都是相信的,就算思想抵抗,但是其实实质上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苏靖。
她信她会光明正大地离开掖宫,找到真相。
她信她不会是因为任何企图夜闯照玉宫。
她信她最后会安然无恙地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笑得一如既往而不是被她鞭打致死。
就如同,她刚才看到苏靖走出去的刹那,突然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就算再痛苦,就算还有一分一毫的希望,她还是想活下去,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人愿意去了解这一点关心这一点。
明家逼她怀上皇帝的孩子,强迫她卷入后宫最恐怖的潮流之中。而她知道,不成功,会死在后宫的倾轧之中,成功地产下皇子,则会死在明家人的手里。
而她明殊,既然反正是死,就绝对不会如任何人的心愿!
于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拖着整个明家一起为她陪葬。
可是,苏靖却在她根本没考虑“不死”这个词语的意义之后出现,抱着她,用那样轻描淡写到残酷地语气对她说,明殊,放弃了好不好,其实你想活下去的对不对?
她的臂弯,温暖得让人想哭。
明殊双手拢住烛火,烛光从指缝之间迸发出柔和的明亮光芒,就像是那个女人的淡然笑意。
她的唇角翘了翘,自己真的是在恨她吗,恨她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恨她自由不羁的思想,恨她轻轻松松拍碎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围墙?
还是恨的吧,不然不会把她的一点一滴都记得如此清楚。
“娘娘。”月杜推门而入。
“你还守着?我等会就死了,还不赶快投奔别的主子去。”明殊披起一件衣裳站起来,歪头笑道。
月杜垂头,跟平时一样恭顺得不冷不热的声音,“娘娘,月杜的主子现在还是您,月杜当然得候着。等您死了,自然有人给月杜安排别的主子,月杜不急。”
明殊笑了笑,口气微微和缓了一些,“那你有什么事?瑾妃娘娘来提人了?”
“回娘娘,皇上来了,他让婢子来通传。”月杜不紧不慢地答道。
“皇上?原来他有兴趣来亲自提审我啊,我还以为他气死了,不对,是高兴死了呢。”明殊挑眉,摆了摆手,“他是皇上想进来就进来,搞哪门子的花样,去叫吧。”
“是。”月杜鞠躬退出。
不一会儿,门就再次被敲响。
“罪妾恭迎皇上。”明殊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走过去拉开门,发现不只一人,“皇上和纯美人有事吗。”
谢蔺走进来,把目光定在她身上好一阵。元婴微笑着跟在谢蔺身后。
明殊也任由他盯着,等他发话。
“尚忏司把你的事情揽过去了,根据皇后提供的资料,元妃认定了瑾妃诬陷之罪,现在已经被宣判软禁一个月。”谢蔺轻轻一笑,“当然,息泱也来找过朕。于是上一次你私会之事就变成了皇后受朕的嘱托处理元庆祭史事宜,然后通过你请教精通天文地理的常夫人咨询。”
明殊的心脏狂跳起来,面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那皇上认为是怎么回事呢?”明殊灿烂笑道,完全不避讳地盯着谢蔺。
“朕根本就没有认为过你会私会外戚,结党营私。”谢蔺跨过她的身边,走到桌边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只不过你想死,朕就给你个机会。”
“皇上知道,臣妾没有问您这个。”明殊坐到谢蔺对面,托腮望着谢蔺喝茶。
谢蔺一笑,双手握住茶盏,半晌才低头笑道,“朕明白不是你说的。是苏靖猜出来的吧。”
明殊只觉一阵风吹过,不由得回头去看烛火,果真摇晃得很厉害。
“皇上就是来告知臣妾无罪释放了?”
谢蔺抬头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