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宝钗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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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红线惊疑不定随薛夫人进了密室。薛夫人关好房门便悄声问道:“段硅璋的儿子可曾向你说了些什么话么?”
薛红线道:“他和我说了许多话都是奇奇怪怪的疯言疯语妈你不听也罢。”
薛夫人道:“不既然事情已经闹了出来我也不怕听了他说什么?”
薛红线道:“他说他说你们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的亲生父母早已死了。妈难道这、这是真的吗?”
薛夫人咬紧嘴唇面色沉暗蓦地抓牢了薛红线的手支持着自己毅然说道:“这是真的!”
薛红线这一惊非同小可尖声叫道:“这是真的?妈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的生身父母是谁?几时死了?”
薛夫人缓缓说道:“我会告诉你的。但你可得先告诉我段公子还说了些什么?”
薛红线听薛夫人称呼那“小贼”作“段公子”不禁又是大为奇怪心想:“他打了爹爹妈还对他这么尊敬!咦这里面定有文章。”这时她虽然知道了薛嵩夫妻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但仍是把他们当作父母看待心里头想的和口中说出来都还用“爹爹、妈妈”的称呼。
薛红线想了一想忽地脸上一红说道:“妈他骂我——”薛夫人道:“哦他竟会骂你?骂你什么?”薛红线道:“他骂我、骂我……骂我等着做什么节度使的少奶奶。妈爹爹是当真将我许配给田伯伯的儿子么?”薛红线虽然武艺高强颇有男儿气概但谈起婚事却也不由得满面通红。
薛夫人不先回答她这句问答却叹了口气说道:“怪不得段公子气恼你爹爹实在是做得不对。好在咱们现在还未曾接下田家的聘礼。”
薛红线听得话里有话不由得再问道:“妈女儿并不想嫁人。只是这和那姓段的却有什么相干?”
薛夫人诧道:“他还没有告诉你吗?”薛红线道:“告诉什么?”薛夫人自言自语道:“对了他是和你同日生的也不过是十七岁脸皮还嫩怪不得样样事情他都和你说了这件大事他却未曾敢说。”
薛红线大为着急再催问道:“妈究竟是什么事情?”薛夫人道:“这件事正是与段公子相干段公子就是你的丈夫呀!”
此言一出薛红线大吃一惊害羞、尴尬、着急、诧异……种种情绪霎时间都涌上心头险些也晕了过去心里想道:“糟糕他竟然是我的丈夫我刚才却骂他作小贼!”
薛夫人微笑道:“线儿你和他已经见过面了你还欢喜他么?”薛红线道:“妈孩儿现在没有心情谈论这个请你先告诉我我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谁?”
薛夫人缓缓说道:“好现在也是应该告诉你的时候了。你的父亲姓史名叫逸如是个大唐进士:你的母亲就是你自幼吃她的奶跟她读书的那个卢妈!”薛红线从未见过父亲这次还是第一次听到父亲的名字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卢妈却是她小时候最亲近的人听说就是自己的母亲不由得又惊又喜叫道:“怪不得卢妈这样疼我呀!她既然是我的母亲为什么又一直瞒着我?这、这——”
薛夫人道:“她瞒着你也是为着爱你的原故。嗯你妈留给你的那支宝钗呢?”薛红线道:“卢……不我妈给我的宝钗不就是插在头上这支吗?你没认出来?”薛夫人道:“你拿下来给我。”
薛夫人接过玉钗用小指仅在凤口轻轻一拨将一根纸条挑了出来薛红线诧异不已道:“原来这玉钗造得如此精巧里面还藏有机关。”薛夫人道:“我目力不好你自己拿去看。这是你母亲的亲笔纸上写的就是你的身世。你若有不清楚的地方我再给你解说。”
薛红线一面读一面流泪那一小片薄纸写满了蝇头小字虽然简略读了之后亦已略知大概。薛夫人又从旁补充把她母亲没有写出来的也都告诉了她。只是隐瞒了薛嵩曾经奉安禄山之命去捉过她的父亲那一段。
薛红线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事情:段硅璋不是强盗而是大侠;他的父亲史逸如果然是个高风亮节、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大;她的母亲是个既有节操又有智谋的巾帼须眉;又是怎样为了她的原故不辞茹苦含辛忍辱负重的到薛府来作奶妈终于力国尽忠、为夫尽节同时她也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叫做史若梅。
这种种事情都是惊天动地可歌可泣!史若梅这才知道世上果然有她所不能想象的崇高人物而这些崇高的人物还是她最亲最近的人。她的眼界突然扩大了她的胸襟突然开展了她在悲伤她在骄傲(为自己的父母和公公而骄傲)同时她也第一次的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她在心中自言自语道:“怪不得他、他骂我是父亲的不肖女儿!”她抹了眼泪插好玉钗就打开房门走出去了。薛夫人心底叹了口气她知道从此要失掉这个女儿但也感到欣慰从今之后。她是不用再受良心的责备了!
且说薛嵩昏迷了一阵不久就醒了。他一张开眼睛就看见站在床前的史若梅。薛嵩又是气恼又是担忧问道:“那小贼跑了没有?你妈呢?”
史若梅道:“妈在后房。爹爹!孩儿不孝请恕我不能奉侍你了。”薛嵩大吃一惊跳起来道:“什么你说什么?”史若梅道:“孩儿特来向爹爹告别。”
薛嵩急怒交加大叫道:“你要跟邓小贼跑么?他对你胡说了些什么?线儿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
史若梅缓缓说道:“爹爹息怒孩子并不是要去跟他。但他也不是小贼爹爹孩儿都已经知道了请你不要再这样胡乱骂人了。”
薛嵩气得抖但他正要倚靠这个“女儿”却又不敢对她怒颤声问道:“线儿你知道了些什么?”
史若梅道:“过往的不必谈了。爹爹我知道你目下正在为一件事情担忧你是怕田伯伯要来并吞潞州是么?”
薛嵩道:“哦你妈已经把你的婚事告诉你了?你知道了也好线儿你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这么多年来我待你总还不错吧?我是一直将你当作骨肉看待的。现在我有危难正要仗你分忧你嫁到田家一来可以两家修好消祸患于无形;二来你也好。田承嗣好坏也是个节度使你的丈夫是他的长子待到田承嗣百年之后这魏博节度使的位子当然就要由长子继承那时你就是一品夫人了。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线儿你不可三心二意!”
史若梅忍着气耐心听薛嵩罗罗嗦嗦的说了一大遍然后淡淡说道:“孩儿正是为了身受爹爹多年养育之恩无以为报所以特来为你分优……”
薛嵩喜出望外史若梅话犹未了他便抢着说道:“如此说来你是愿意答允这头婚事了好你真是我的好女儿!”
史若梅道:“不给你分忧和答允婚事还是两件事情。爹爹放心我自有办法叫田伯怕不敢觊觎潞州。请借你的节度使金印一用。”
薛嵩不禁又是大吃一惊叫道:“你要我的金印作什么?线几我待你不薄!……”
史若梅拿出了一封信来说道:“孩儿正是为了替爹爹解此危难所以要借你的节度使金印用在这封信上。”薛嵩道:“这是什么信?”史若梅道:“这是孩儿擅自用爹爹名字写好了的给田伯伯问候的一封普通书信。你要不要我读给你听?”薛嵩莫名其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他去一封问候信?”
史若梅道:“一封普普通通的问候信倘若是由你的差官送去那当然是毫无意思;但若是由我送去这又不同了。”
薛嵩究竟是从绿林出身的恍然大悟说道:“哦原来你是要玩寄刀留简的把戏?”史若梅道:“只是留简不必寄刀也可以吓破田伯伯的胆子了。不过爹爹你倘若认为不够的话孩儿还可以见机行事给田伯怕一点颜色瞧瞧!”薛嵩连忙摇手道:“不不这使不得吧?你、你……”他想说的是“你已经是田家的人了。”只是史若梅已是神色凛然正容说道:“爹爹你同意我这么办也好不同意我这么办也好总之我是绝不会嫁给田家的了。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今后怎样做人孩儿自有主意。不劳爹爹你为我打算了。”
薛嵩当然深知“女儿”的本领心里想道:“她倘若要一走了之我又有什么办法拦得住她?如今她来与我商量可见她确实是还没忘了我的恩德还当我是她的爹爹。只是这样得罪了田家弄得不好可要搞出祸来。”转念一想“但倘若不这么办女儿走了田家来向我要人我又如何付?一样要弄出祸来!唉糟糕听说田家的聘礼已在路上只怕这一两天就要到了。”
薛嵩正在左右为难踌躇莫决忽听得房门外似有吵闹之声他仔细一听那是他节度府中一个“管事”的声音说道:“我有紧要的事情要马上桌报大帅你为何拦阻?”看门的丫鬟“嘘”了一声说道:“大帅今晚受了惊吓正在养神你莫大声说话惊吵了他。”
薛嵩大声说道:“我已经醒了什么事情唤他进来。”当下低声吩咐史若梅道:“你暂时藏在屏风背后吧。”心想:“管事的深夜前来报事只怕凶多吉少。”
心念未已那个管事已由丫鬟带了进来他行过礼后说道:“小人本来不该来惊吵大帅只是这事情大过意外关系重大不敢不报!”薛嵩皱了同头斥道:“你别罗嗦了干脆说是什么事情?”
那管事结结巴巴他说道:“田将军送来的聘礼在路上给人劫了。”薛嵩大惊问道:“是在什么地方?”管事说道:“是在咱们潞州境内!”薛嵩道:“是什么人劫的?”管事的道:“据说是金鸡岭那股强盗还有一个少年听说是段硅璋的儿子……”薛嵩大怒“哼”了一声道:“又是这小贼!”那管事的莫名其妙继续说道:“田将军派人前来知会说是在咱们境内失的请大帅负责缉拿;他还说大帅若然不够人用他有‘外宅男’三千人愿意尽数开来协助大帅。”
薛嵩面色铁青挥手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你道薛嵩何以面色铁青?原来田承嗣招募有武士三千人编为一军号为“外宅男”他说要把“外宅男”尽数开来那就是立下心肠借端生事要并吞薛嵩的潞州了薛嵩焉能不又气又惊。
史若梅从屏风背后出来掩盖下住脸上的喜悦说道:“爹爹这事好得很啊!”
薛嵩气恼之极说道:“天大的祸事来了你还说好?你不听见那管事的说。田承嗣要把他的外宅男尽数开来吗?”史若梅笑道:“他送来的东西被人劫了这不正好吗?你没有收到他的东西说来退亲就易办得多不必将礼物抬来抬去女儿也走得安然。”
薛嵩给她弄得啼笑皆非半晌说道:“线儿你不愿嫁到田家也不该对我说这些风凉话。你不为我想想他现在失了聘礼怎肯与我干休?他说要与我会同捕贼这分明是一个藉口捕贼是假想并吞潞州是真他把外宅男开来你叫我如何应付?”
史若梅道:“正因如此爹爹你就不怕得罪他了。何不让女儿去试一试说不定可以弭祸患于无形。”薛嵩心意已动想道:“这也说得有理事若成功可能吓得田老大不敢动手事若不成最多送了红线的性命反正她又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当下取出了节度使的金印假惺惺道:“田承嗣的节度府武士如云你此去可得当心。唉倘有他法可想我也不忍要你冒险。”史若梅在信上盖了印说道:“孩儿自会见机行事爹爹放心。多年养育之恩请受孩儿一拜。”一拜之后便即飘然而去。薛嵩心头鹿撞患得患失他也知道从此要失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