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镖行天下-第9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到彭无望和红思雪安然无恙,方梦菁和洛鸣弦都放下了心来。洛鸣弦一个欢呼,扑上前将彭无望一把搂住,刚要说话,彭无望已经仰天栽倒在地。原来,他本来血战青凤堂主已经耗尽真元,下山之时又对同伴连番施救,此时已经萎顿不堪。洛鸣弦这生龙活虎的一扑,他实在承受不了了。
彭大哥,你怎么了!洛鸣弦吓得几乎哭了出来。
没事,没事。彭无望慢慢爬起身,沉声道,鸣弦,从此以后,你要叫我师父了。
师父!洛鸣弦欣喜若狂,急道,青凤堂主已经死了?
彭无望看了看身后众人,见大家都无异议,便朗声道:不错,青凤堂主已经不能生离华山。方梦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爹爹,你老人家在黄泉之下,可以瞑目了。她看了看周围的众人,发现少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心中一黯,问道:各位,厉公子和岳公子如此武功,难道?此话一出,众人的脸上都露出悲戚之色。
彭无望叹了口气,道:厉公子和岳公子舍身相搏,终于重创了青凤堂主,才能够令我们有机会杀了她。他们却因此英勇牺牲。
哼!郑绝尘哼了一声,随即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他。他叹了口气,咳嗽一声道:不错,若无他二人,我等不能生离华山。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彭无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一撇嘴,两眼一翻,不再说话。
当天晚上,众人在华山东北的蒲州落脚投栈,红思雪和方梦菁才又有机会聚在一起叙话。方梦菁迫不及待地催促红思雪将华山一战的种种细节一一描述。原来,方梦菁仍然未放弃续编方百通先生的武林轶事录,记录武林之中的传奇故事和重大事件,以为后世武林参考之用。围杀青凤堂主的华山一战,论其重要性和传奇性,都有必要在书中大书特书一笔。而方梦菁本人也对这一战经过有很大兴趣。
红思雪也有很多思绪情愫,郁结心中,希望找人倾谈,所以立刻原原本本地将华山一战的整个经过叙述了一遍。
当听到顾天涯和萧月如被人离间,彼此误会而劳燕分飞之时,方梦菁惊讶地阿了一声,半晌才道:我和爹爹一直以为顾天涯是为了顾全民族大义才和萧郡主分开,原来其中有着许多曲折。
红思雪道:不错,拆散他们的人是突厥长公主萧夜如,她的突厥人姓名暂且不知。这个人实在太可恶了。
方梦菁轻轻叹了口气,问道:所以顾前辈并非绝情忘义之辈,我当初的确错怪他了。那,后来如何?
红思雪道:顾前辈一出场就以剑尖刺穴,将所有人都点倒在地。只有义兄侥幸躲开。后来......她于是原原本本地将顾天涯和萧月如冰释前嫌的过程,萧月如如何三十年来痛饮毒药以化相思令面目全非,而顾天涯又如何不离不弃,决意以身殉情,萧月如又如何因散功而恢复了容貌,而顾天涯又如何遍寻镜子不得而捶心泣血。方梦菁听得目眩神迷,半晌才悠悠叹道:能得顾天涯如此倾心以待,萧月如这些年来受的苦也算值得。
她恍惚了一会儿,忽然想起,道:那个突厥长公主实在不简单,不但能够力抗顾天涯三十年不让他踏足郡主府一步,而且设计令两人误会,从此使中原多了一个杀人无数的青凤堂主。她的智谋武功,真的太可怕了。听说当年渭桥一战,就是她亲自暗中策划,令突厥人马分多路攻唐,陈兵于长安城下,迫使当今圣上出诚议和,签下白马之盟。
红思雪大惊道:原来这个人如此厉害。
方梦菁沉思着说:听说此人因为操劳过度而早亡,但是传闻她遗下一女,武功智计,都胜她当年。不知是否是真的。她的心里忽然想起了当年和自己道左相逢的蒙面女子。
她沉吟了半晌,摇了摇头,摆脱了这些扰人的思绪,问道:思雪,那后来顾前辈和萧月如双双殉情了么?
没有,红思雪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后来的事,我到现在还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做梦。我大哥从头到尾,都一直在劝服顾前辈杀了青凤堂主以谢天下。但是,到了后来,眼看顾前辈二人就要死了,他却把一直带在身上的千年血星珠给了顾前辈。
千年血星珠?方梦菁的眼睛睁大了,听人说此物可以起死回生,令人多增近百年内力,练武之人视之为无上珍宝。他竟将此物给了顾天涯?
是啊,红思雪微笑了一下,顾前辈告诉他这个珠子只能延青凤堂主十日之命,劝他不要浪费了宝物。你猜义兄是如何说的?
竟让我猜?方梦菁笑了笑,看来彭兄弟这句话又让妳心动了吧?
菁姐!红思雪雪白的脸颊升起了晚霞般飘忽美丽的红晕,小声道。
好啦好啦,我怎能猜到。我实在想不出他如何能说服心高气傲的顾天涯接受这颗价值连城的宝物。方梦菁笑着说。
他说:能有十天,不好么?他就是这么说的。红思雪的眼中泛出一阵奇异流动的神采,令她的双眸更加的灿烂明亮,他当时的嗓音酸涩,但是就连顾天涯都无法拒绝他的。
方梦菁的心一阵悸动,竟然喉咙干涩,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把珠子给了青凤堂主?洛鸣弦大惊,那她还没有死?
是啊,她还有十日的命。彭无望面有愧色地看着洛鸣弦,我本来想瞒着你。但是,我实在藏不住心事,你尽管责骂我吧。
她杀了我爹,还有家里百余口人,我当然想她死。洛鸣弦大声道,可是,她多活十日,也没什么啊。我只是替师父心疼那颗珠子。
啊,彭无望惊道,你不怪我?
洛鸣弦笑道:师父,你不是说人在江湖,最重要的是要侠义为怀么?现在青凤堂主必死无疑,早几日,晚几日对我没什么分别。我难道为这点小事儿责怪师父不成?
好!彭无望大喜过望,道,不愧是我的好徒弟。
不过,那颗珠子就真的很可惜了,本来师父你可以自己服用的。却便宜了作恶多端的青凤堂主。洛鸣弦愤愤不平地说。
哎,你这叫做小家子气。彭无望拍了拍他的脑袋,我如果不给,难道看着顾前辈去死么。他看了看今夜的星空,有一句话始终没有说出来:这十天你无所谓,但是对于顾前辈却值得用一辈子去换。
洛鸣弦学着师父的样子仰头看着天空,不明白他在这夜空之中寻觅着什么。
论剑篇
风云小镇
晚春的晨风中弥漫着昨夜一夕春雨所带来的淡淡寒意和芬芳的泥土气息。位于蒲州与商州官道之间的黄河小镇——梅花镇仍然沉浸在一片即将逝去的夜色之中。镇中的梅花,早已经开始缤纷散落,昨夜的春雨,更令梅花镇的泥土中浸满了梅花的残香。当镇中最出名的小饭馆——客来香的伙计搬开挡门的木板,准备开业的时候,却发现很多奇装异服的江湖豪客已经早早地等在饭馆门外。他们之中,有道装佩剑的潇潇道人,有劲装疾服的彪悍猛士,有峨冠博带的奇傲男子,有锦衣玉带的白发老者,也有鲜衣怒马的惨绿少年。这些人三五人一群,颇有默契地小声交谈着,有人来回不停地踱步,有人焦急地不断朝北眺望,还有人默默坐在路旁闭目养神,他们似乎都在期盼着什么人的出现。此时看到饭馆开业,所有人的都潮水般涌到客来香的厅堂之内。这黄河边上的小镇似乎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几乎可以媲美此地西南繁华的长安城,或者东边商贾林立的洛阳。
颇有些见识的客来香老板连忙打发伙计到附近相识人家的店铺之中租借桌椅,在饭馆外的空地里又多开了十几桌迎客,这才将这些林林总总的武林人物勉强安置。能赚多少酒钱他已经不敢指望,他只希望老天保佑,这些桀骜不驯的江湖人物千万不要在这里动起手来。否则,三十年来辛苦经营到现在的饭馆,恐怕就要关张大吉了。
闻着这沁人心脾的春风的味道,孟寒树感到自己真的有些老了。他回忆起年少风流之时,每逢春暖花开,都要结朋会友,并骑江湖,通宵畅饮,惹是生非。那种无所顾忌,快意恩仇的岁月似乎一去不复返了。此时春风吹过,丝丝寒意令他的骨节一阵阵隐隐作痛。他将身子在椅子上转换了一个姿势,稍微疏解了一下这风湿带来的痛楚,下意识地伸手抚摸着平放在饭桌上的九环厚背刀。这口刀足足有八十斤的分量,普通江湖汉子根本抬都抬不起来,初生的曙光照在刀身之上,熠熠生辉,令这柄奇特的长刀散发出一股撼人肝胆的煞气。登州丹崖山庄孟家的斩波刀法在这柄厚背刀的演绎之下,几乎可以媲美九天之外的轰雷霹雳。雷公孟寒树的万儿因此誉满江湖。
不知道是多久了,也许有五年,或者十年了。孟寒树几乎已经不怎么使这柄九环厚背刀来御敌。凭着他前半生在江湖上浴血拼杀搏来的名声,足够他锦衣玉食地坐享儿孙福。如果不是因为那件妖异得仿佛从久幽鬼府而来的魔物,他根本不会重新带着这个老伙计,千里飞骑来到这不知名的黄河小镇喝风。
神兵令被他谨慎地收藏在贴身的衣袋之中,此刻他仍然感到从神兵令上传来的丝丝阴气。他无法忘记第一眼看到牠时的情形,古香古色的一块铁牌,边沿上雕刻着百鬼运尸的图案,这些小鬼一个个雕刻得栩栩如生,仿佛可以从铁牌上飞扑而下,嚼食他的魂魄。铁牌的中央,刻着一幅残缺不全的地图,这幅地图的轮廓呈椭圆形,配合着铁牌菱形的形状,令整幅神兵令宛如一只妖魔的眼睛,冷酷而残忍地向着持牌人冷笑。而边沿上的百鬼运尸图,则仿佛是这个魔怪眼中看到的景象。孟寒树的心脏在一瞬间仿佛被这块铁牌冻结住了。神兵令,自古江湖最邪恶的诅咒,也是胸怀异志的江湖豪士觊觎最烈的宝物,就是以这种妖异的形式,存在江湖百余年。所有见过这种铁牌的江湖人物几乎全部横死收场,仿佛遭到了九天十地神魔的诅咒。孟寒树本来想要弃之不顾,但是铁牌后的几行小字令他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战神遗物,留待有缘,十三重聚,可现密关,天兵认主,名横千古。
好一个名横千古。孟寒树在心底深处,暗暗将这句话再三思量,一股炙烈如火的渴望重新将他的热血沸腾了起来。他仰声大喝道:店家,给我三斤刀烧子,越烈越好。 一时之间,这料峭的晨风也似乎变得轻柔了起来,孟寒树仿佛重新找回了自己少年时的心境。
看着孟寒树高呼要酒,乔梦楼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他的怀中也揣着一枚宛如妖眼一般的神兵令。自从他得到这枚魔怪般的铁牌,他的右手一直没有离开腰畔这对鲨鱼皮鞘的四尺松纹双剑。江湖上觊觎这块牌子的人多如过江之鲫,飞燕山庄乔家的双飞神剑就算再厉害,毕竟不能天下无敌。此时的乔梦楼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根本连酒都不敢叫。不过,天下无敌这四个字,却将他牢牢锁死在这梅花镇。看着孟寒树酒到杯干的样子,乔梦楼眼中满是不屑,不知道孟寒树这些年的江湖经验都到哪里去了,如此张扬买醉,不知防范,竟能够活到现在,也算是异数。
慕容龙亭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死死地盯住了慢条斯理擦拭着洞箫的欧阳平。他的手一刻没有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