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牵-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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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可以的话,她也很想置身事外,休闲地隔山观虎斗。
“所以,最后你选择的是我?”显而易见的事实摆在眼前,荞老大却固执地非要付逍亲口说出来不可。
付逍叹了口气,表情颇有点无奈:“请再给自己多一点自信。”
“我一向自信,在没有遇见你之前。”荞老大放开她,重新靠回床上,疲倦似的瞌上双目,额角汗涔涔的湿透发丝。
“是不是伤口裂开?”付逍掀开薄衾,只看见衣服下面的绷带隐隐有血色氤氲。
荞老大不言不语,双眼紧盯着付逍脸上担忧的神色,表情冷淡,不辨喜怒。
“我去叫豪叔过来。”付逍连忙跑出房间。
豪叔不在客厅,想来是为了避嫌,所以躲回了自己的卧室。
举步正欲再往前走,手腕却猛地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量抓住,硬生生地使她停步,并不由自主地往组合柜的方向倒去,后腰撞在硬木边缘,痛得她差点叫喊出声。
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付逍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左侧那个作药物存贮用途的大型壁柜,镜面黑钛金不锈钢门扇上清晰地映出两个身影,其中身形挺拔的那个正将双臂撑在组合柜上,将身材娇小的那个严密地圈在自己怀中。
“你怎么会出现?”付逍大惊失色,努力压抑着差点爆发的情绪小声责问。
穆沐埋头到那白皙的颈项上轻咬一口:“放心,他们都看不见我。”
不能放心,她此时这个模样若被人发现,还不被看成是神经发作?
“你先放开我。”付逍躲避着她的啃咬。
“这个是怎么回事?”穆沐指着她下巴上的那块淤青质问,神色就像发现妻子有J情的丈夫。
“你不知道吗?”付逍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讽刺。
穆沐狐疑地盯着她,反问:“我该知道?”
“算了,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个问题。”付逍说,“你回去。”
“然后?”
“然后我去叫豪叔帮忙处理里面那个人的伤口。”
“什么时候回来?”
付逍笑看着她,不答反问:“你会等我多久?”
“天荒地老。”
“就那个时候吧。”
“那个时候我们都老了。”
幽灵小姐似乎忘记了自己不会老的事实。
付逍眨眨眼:“我老了你就不爱我了?”
穆沐没有心情和她再讨论这个问题,单刀直入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杀了里面那个人,然后跟我回去。”
付逍真想仰天长笑。
“她死了,我也活不成,你还不如现在直接掐死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你要为她殉情?”穆沐危险地眯起双眼,冷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隐隐散发着漠漠寒气。
“如果你坚持要用那么浪漫的说法我也没办法反对。”
“你敢说你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养只狗养久了也还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人。”更更何况,她才是那只被养的狗。
穆沐最后问一句:“我不想见到你和她在一起,二选一,是她还是我?”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多疑,动不动就会抛出诸如“我和你妈一起掉进河里”的高深难题。
付逍说:“我只选择眼前人。”
谁能留到最后,谁便笑到最后。精辟易懂,简直是至理名言,人生训条。
穆沐没再说话,转身,消失不见。
付逍对着空气发了一阵呆后才跑去喊豪叔,豪叔得知荞老大伤口裂开后显然异常紧张,如临大敌般走进荞老大的卧室,还没站稳,便遭到狠狠的斥骂。
“那么久才来,干什么去了?”
豪叔诚惶诚恐地回答:“拿急救箱的时候耽误了一点时间。”
付逍站在豪叔身后催促:“还不快帮她重新包扎。”
伤口处绷带的血渍已经扩散,再拖下去,搞不好就失血过多,永垂不朽。
豪叔说:“荞老大,你不适宜有太大的情绪变化,也不能做太大幅度的动作,尽量保持心境平和,注意饮食,合理休息,否则会耽误伤愈时间。”
“听见了吗?”荞老大扫了眼坐在一旁装小绵羊的付逍。
“豪叔,等一下麻烦你列张单子,写清楚枪伤该忌口哪些食物。”付逍立刻变身成勤学好问的乖学生,跑到床前观摩豪叔换药。
“好的,没问题。”豪叔正用剪刀剪开伤口处被血弄脏的绷带,荞老大嫌换药的场面太过血腥,哑着嗓子吩咐付逍:“去替我倒杯开水。”
付逍跑出去一阵,很快便端着开水跑回来,服务周到地将杯子凑到荞老大嘴边,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水温冷暖适中,调配得恰到好处。
“还要吗?”付逍伸手擦拭掉她唇边的水渍。
荞老大摇摇头,说:“你去翻一下座机旁边的外卖电话本,想想中午吃什么。”
“意大利面。”付逍脱口而出。
“怎么突然想吃那个?”
付逍用两根手指捏起床头柜上那团血淋淋的旧纱布笑眯眯道:“看,像不像番茄酱?”
荞老大:“……”
豪叔:“……”
第72章 爱你爱到杀死你。
吃到打结的意大利面的话,就表示有人在思念你。
付逍一边吃,一边很认真地寻找。
“里面藏着一颗钻戒。”荞老大的声音带着浓浓戏谑。
“希望不是那些吞下去也噎不死人的一两克拉小碎钻。”付逍抬头,两眼放光,笑容中带着满满期待。
荞老大伸手抹去她唇边的番茄酱,神色意外地道:“我以为你不在乎钱财。”
“在你有钱的时候当然可以不在乎。”付逍端起面前的红酒,仰头喝下大半,舔舔嘴唇,有点哀怨地道,“我现在已倾家荡产,身无分文。”
“我养你。”荞老大拿起桌上的红酒,将她面前的杯子斟满。
“当然。”付逍理所当然地回答,“本来就是你欠我的。”
荞老大没有出声,脸色阴晴不定,盯着付逍问:“有没有烟?”
付逍摸了摸衣衫,最后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干瘪的烟盒,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
两人用餐的地点是在客厅,豪叔将自己关在卧室里,没有听到叫唤绝不敢踏出房门一步。
付逍如愿以偿地吃到了意大利面,桌面上还摆放着披萨和薯条,还有两瓶波尔多红酒和一瓶雪碧,付逍坚持不让荞老大喝酒,于是才会出现碳酸饮料。
荞老大只要了一份清淡的蔬菜粥,有点食不知味。
“为什么突然想抽烟?”付逍递上打火机替她点火。青蓝的火焰倒映在荞老大乌漆的瞳孔内,使人产生她的视线无比炽热的错觉。
深深地吸入一口,再缓缓地吐出,干燥的嘴唇微微开合,宛若带笑:“因为想听你再称赞我一次性感。”
付逍将手缩回来,把玩着有些烫手的打火机,挤出一抹软软柔柔的笑:“一个月前是很性感。”
“现在呢?”
“猥琐。”苍白瘦削的下巴,微微下陷的双颊,还有那张失去光泽的暗色嘴唇,怎么看,怎么像瘾君子。
成功地让荞老大背过身去咳得惊天动地,付逍举杯慢慢饮尽里面的葡萄美酒。
咳嗽让荞老大的脸色重新恢复红润,效果惊人的美好。
“你又想说什么?”有点自暴自弃地叼着香烟将下巴高高扬起,猥琐老大以一种挑衅的姿态冷冷地瞪视对面笑容可掬的人。
“一分钟前是很猥琐。”付逍故技重施,点到即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虽然荞老大已经认定付逍言无好言,话一出口就会伤人,但又忍不住想要听她再多说一点。
“现在呢?”明知道对方在玩花招却依旧从容地走进圈套,荞老大意识到自己对付逍真的有些纵容过度。
“很帅。”
荞老大有点措手不及,香烟掉落桌面,将桌布烫出一个歪歪斜斜的圆洞。
“比棒子国的明星还好看。”付逍接着说下去,在荞老大还来不及反应之前,端起酒杯大口喝完。
深邃的黑眸泛起一丝奇异之色,垂下眼睫隐藏起即将泄露的情绪,无声而凶狠地按熄烟蒂,荞老大脸上一片冰冷,差点结霜。
付逍想再倒酒,却被荞老大伸手阻止。
“我帮你。”
付逍有点受宠若惊地看着她将红酒与雪碧兑到一起,不由大笑起来:“这是小孩子的喝法。”
于是荞老大直接将雪碧倒进只剩下一半的红酒瓶里,轻轻摇晃。
付逍了然地笑笑,问:“你忘了,我千杯不醉?”
“怎么会忘,那是你引以为傲的本事。”
“想灌醉我的人都对我有所意图。”付逍问,“你也是吗?”
荞老大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你猜。”
付逍拿起那瓶兑了雪碧的红酒,豪气干云地仰头喝完。
“真可惜,我一点醉意都没有。”说自己没有醉意的人,身形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手一松,瓶子落地开花。
荞老大挑了挑眉,神色有点意外:“看来,我高估了你的酒量。”
“是啊,你喜欢戴有色眼镜,所以看到的都是假象。”
“不如说你喜欢伪装,人前人后,变幻莫测。”
付逍就是有本事自动过滤掉自己不想听的话,她惋惜地抚摸着另一瓶尚未开封的波尔多,轻轻叹息,自言自语:“红酒本该细尝浅酌,连瓶带酒鲸吞牛饮简直大煞风景,败坏雅兴。”
另一只瘦削宽大的手,包住了抚瓶的手。
“你哪来这么多的诗情画意。”
付逍四十五度角抬眸,浓密的眼睫下,蓝眸潋滟流光,温润澄澈,宛若净天沧海,只见美好。
“遗传妈妈的基因。”云淡风轻地一笑,与以往甜润软柔的感觉不同,那笑容清浅得近乎透明,似有若无,似无若有。
也许,她并没有真的想笑,只是习惯了笑,于是喜也笑,悲也笑。
“你妈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荞老大表现出颇感兴趣的模样,却始终没有直接开口询问。
“我妈妈是个美人哦,这里,”付逍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眉心,“有一颗美人痣。”
荞老大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揉进了几分柔和。
“她死的时候,也是这里中枪。”付逍笑容不变,仿佛说着最平常的事情。
墨黑的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稍瞬即逝,连同那抹疼怜的情绪。
付逍抓了把薯条,蘸点番茄酱津津有味地吃着,似乎并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
荞老大等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她是个很诗情画意的人?”
付逍愣了愣,噗嗤笑出声来。
“你怎么对我妈妈感兴趣起来?”
荞老大扬了扬嘴角,似真非真地说:“只要是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感兴趣。”
“真是荣幸啊。”付逍含着满嘴薯条语音不清地表达感动之情。
雪碧还有剩余,荞老大倒了一杯,递到她面前。
“我妈妈的爱情,很戏剧性。”付逍接过杯子,大大喝了一口,气泡在喉咙底部叽里咕噜地闹腾,连带心底深处一直被埋藏着的某种情绪也叫嚣着寻求宣泄的出口。
荞老大很安静地听着,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宜插话。
“如果那天没有上街买东西,就不会遇到小偷,也不会和见义勇为的爸爸相遇。”付逍说,“妈妈跟我说过,当年追求她的人很多,但她就是和爸爸一见钟情。”
缘分就像是圣诞老人手中的礼物,你深信它一定会在你生命中的某个特定时刻出现,但却永远猜不到包装纸里面藏的是什么样的惊喜,或者惊吓。
“和大多数并非门当户对的情侣一样,他们遭到了亲朋好友的极力反对,迫不得已之下只好离家出走,俗称私奔。”
美丽故事的开始,悲剧就在倒计时。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真的很幸福,直到生下我为止。”付逍还笑得出来,弯弯的蓝眸,弯成两勾新月,“妈妈产后身体很弱,一直没能恢复过来,也不能出去工作,甚至无法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