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旧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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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阿姊怎么没有刀呢?”阿杰把刀放好,两只手还捂在放刀的地方。小蔓也早就将匕首收好。
“你阿姊有我保护着哪儿还用得着刀啊!”杜越新拍拍胸脯就要离开,叶希羽自然跟着出去。留下小蔓与阿杰收拾桌子。
走到门口,杜越新就将怀里藏了许久的匕首拿出来递给叶希羽,叶希羽接过刀不禁笑了一下,“你不是说会保护我的么?”
“那总有顾不着的时候,身上藏把刀总是好的。这些宁国人可色了,整日抱着女人,要是被他们瞧见了你,免不了要打什么鬼主意,你到时候尽管捅就是了,有我兜着呢。”
说是这样说,叶希羽与杜越新都知道,真要杀了宁国的兵,杜越新是兜不住的,只有以命抵命的份。
“那你在屋里不给我?”叶希羽把刀放好,脸上仍旧风云不惊。
“你那把刀漂亮呀,要是在屋里给你,他们要跟你换,你就换给他们了。”杜越新的理由简单得很,叫叶希羽不禁在心里念叨她的孩子气。
杜越新跑回军营的时候,那宁国的队官正找上门来了,对着陈均一通讽刺,“你们金国都是贼吗?我们才睡了一夜,东西都不见了!”正在扎马步的陈均站起来,也只是到他下巴。
“我早就说过,你们带些不三不四的人来,丢了东西我不负责。”陈均说的是宁国人带来的军妓,尤其是宁国的队官,摆了张躺椅坐在沙地上,身边一些轻浮的女子环绕着,花天酒地好不快活。而杜越新他们却正在边上苦练,心里总是不平衡的,多少影响了他们的训练。
“你别这么横,就你们这些兵,再训也是这副模样!明日下午我就叫你好看!”那人放下话就走了。陈均待那人走远,却是过桥一户人家一户人家说了过去,大意便是叫他们不要再偷。那些人哪会听他,面上点头,心里却在咒骂他多管闲事。却是突然觉着杜越新的好来。
这午后的讲课自然是取消了,杜越新掐好了时间,在书院门口候着,陈均近日来事多,却是管不上她。
“明日我大概就不能来接你了。我们要演练。”杜越新浑身都绑上了沙袋,跑起步来沙沙得响。
“我会过来看的。”
“你到时候站远些,拳头不长眼,误伤了就不好了。”叶希羽听了只是点点头。快到家的时候,叶希羽才又说了句话,“偷东西和演练的时候,都要小心些。”
杜越新一听便知叶希羽该是猜到自己那些东西都是偷的了,只是她说话也不见责怪,大概是因为对方是宁国官兵。难得叶希羽主动说句话,还是关心的意味,杜越新乐呵地半天拢不上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所谓的演练,说白了就是两国两队士兵进行比试。演练的时候,边城里的老老少少都围了过来,都是过来给杜越新他们加油打气的,倒是没有平日里的那些恩恩怨怨了。
比试的项目也简单,就是两队兵相对站着,各自身后都插着一面旗子,每队兵都有一块大石,将大石拖过全程三分之一便可以放下大石开始动手,谁先夺得对方旗子便算赢了。
双方做好准备,府尹敲了一下锣,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儿拖着那块大石。二狗子块头大,占着中间的位置,杜越新在最边上用力,这民族大义当前,哪儿还想得到偷懒。咬紧了牙往前爬着。
大家身子都压得很低,双手拉着麻绳,远远看去便像是在爬着。那薄薄的军装也被麻绳磨破,手心早就磨出了血,却是没人放手,大喊着往前爬去。杜越新却是喊也喊不出来,她甚至觉得她便是个拖后腿的,她用的力毫无作用。
这边的石头还没到画线的地方,那边已经放下麻绳冲了过来。在金国的石头没到线之前,按规矩宁国的人不能绕开他们,只能对他们拳脚相加。而二狗子他们便首当其冲了,趁着不能还手,当然是打强的。二狗子挨打却也开心,他就怕这些人选择从两边夹击,他家老大怎么受得了他们这些拳头。
顶着拳头,金国的石头总算是过了线,宁国的人立刻往两边散去,要去夺那旗子。之前有过安排,两边的人反应得也快,撒了手还没喘口气就迎了上去,决不能将他们放过去。原本已经被打倒下的弟兄也咬着牙站起来,还没挥拳头又被打趴在地。
二狗子几个高壮的跟着陈均往宁国那方向冲去,宁国的士兵也赶紧撤了一些回来守着。两边也总算没有崩溃。杜越新甚至都看不清眼前的人,只知道咬着牙挥拳头挨拳头,那面旗此刻就代表着一座城,原本就属于金国的城。
杜越新根本不知晓陈均那边的冲锋是什么情况,也来不及去看,杜越新这边无疑是全队最薄弱的地方,动点小脑筋行,实打实地打,杜越新从没觉得自己能够在这群大老爷们中打出一条血路来。
也许不是那点小脑筋,杜越新还不能挺到现在,此刻冲到她面前的已经是宁国的队官了,他比二狗子还高了那么一些,那队官打到这儿也花了不少力气,还没走出一步,那刚倒下的又站了起来,杜越新原本已经趴在地上,见他冲过来,随手地上便抓了一把沙,超那队官扔去,可惜那队官长得高,没啥影响。
杜越新扔出沙子的时候就领悟过来了,又抬腿往那队官的□踢去,以前在战场,她也就指望这几招见不得人的招式活着,那队官一手抓着她的腿往后一翻,她又摔在了地上。
杜越新又从地上捡了一把沙子,大概这都成了条件反射。那队官丝毫不在意她手中的沙子,挥着拳头又要打过来,杜越新趁此纵身一跃,在他拳头打下来之前就跳到他身上,那沙子往他眼睛上一抹,还没碰到又被他一拳打到在地,杜越新觉得胸口有什么正往上涌,她咬着牙,赶紧站了起来。
虽说杜越新那沙子没抹到队官的眼睛,可已经撒在眼前了,队官眼睛进了些沙子,赶紧用手去擦,杜越新趁此赶紧动手,拳打脚踢一阵却没几下是落在队官身上的。几个士兵一齐上前要打,却早就没了力气,只是拖了会儿时间。那队官很快又睁开了眼,此下也不再与他们纠缠,甩开杜越新就往那旗子冲去。
杜越新躺在地上起不来,回头一看,陈均刚挣脱了宁国的士兵要往前冲。她往前一扑抱住队官的腿,队官踢了几脚杜越新仍旧没放开。那队官竟是拖着杜越新就往前冲去。杜越新张嘴朝着队官的腿狠狠咬了下去,那队官吃痛,停下来用力一踢,杜越新被踢了开去。
杜越新回头去看陈均,陈均往前冲着,正要握住那旗子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锣声。
宁国胜了。
金国的士兵都拼上了性命,宁国的士兵仍旧游戏一般,可是,仍旧是宁国赢了。
看到结果,那些围着看的百姓都没了声响。他们原本想怪罪几句,可见金国的士兵仍旧躺在地上,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一个个兴致阑珊地散了开去。陈均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两眼无神。
叶希羽跑到杜越新身边想要扶起她,杜越新却推开她的手,自己站了起来,“我没事。就是不能送你回家了。”杜越新说完话,转过身靠在二狗子身上,一步一颤往屋里走去,嘴边还带着血迹。
叶希羽还站在那里看着杜越新,只见杜越新停了下来,二狗子小心放开杜越新,却是转身往叶希羽走来。杜越新转身冲着叶希羽笑了笑,回过头慢慢走了回去。
“大嫂,老大让我来送你回去。”二狗子声音也是虚弱的很,树大招风,他总是被围攻的那个,身上的伤也不少,只是相比杜越新来说好了一些,杜越新本就受不了痛,哪怕是一样的伤,放在二狗子身上也就没那么严重了。
叶希羽知道杜越新性子执拗,平日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里认定的却是非此不可。既然她叫二狗子送自己回家,若自己不叫二狗子送回去,她没准会自己来送。叶希羽看着又有一个士兵上前去扶了杜越新,这才转身回家。
“大嫂,你不用太担心老大的。输了以后大家心情都不好,伤没那么重的。老大以前经常去军医那儿帮忙,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二狗子虽说也心疼,却也知道现在是要安慰叶希羽的,他原本以为自家老大会趁机跟大嫂好好接触,却不想竟是让自己送她回去。
“你老大之前在军里受伤过吗?”叶希羽却是比二狗子稍稍明白些,杜越新身份特殊,大概是想自己处理的,自己与二狗子呆在那儿多是不便。
“当然受过伤啊。战场上都是用刀用箭的,我们都是步兵,挨刀挨枪很正常。不过老大受了伤就倒在地上装死,也没有受过很重的伤,她也不叫我们帮忙,都是军医里拿了药自己包扎自己上药。”
二狗子当初见到杜越新装死还以为他是怕死,可她从来没有临阵脱逃过,哪怕是几次军心大散,大家东奔西跑的时候,她仍拉着自己冲向前线,那模样是能多杀一个宁国人都是好。后来他就以为,大概是老大想留着命多杀几个。
叶希羽听了便不觉得多么复杂,杜越新只不过是怕自己重伤了,抬到军医那儿就什么也瞒不住了,以后还怎么替父杀敌。看似懦弱的装死,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吧。
“那时候大家都伤的比她重,也管不上她,她还老是帮着军医照顾我们,多多少少学了些医理,平日里有些小毛病她也能帮我们瞧瞧,军医可喜欢她了。”
叶希羽觉着杜越新为了瞒着身份,也的确太不容易。现今留在边城,与夏家好歹也能照应些,就算哪日真的看了大夫,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随后脑子里又是冒出一个想法,杜越新平日里如此无赖,就算大夫知晓她的身份,怕也不敢乱嚷嚷,这杜越新到时候死活不承认,赶在自己出事前拼的个别人家破人亡,这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与她没仇的大夫何必自找麻烦呢,前后也捞不着个好处,还不如让这无赖欠个人情呢。
叶希羽想着杜越新能想得如此周到,心思实在谨慎,在军多年瞒着身份大概也只有她能够做到。也不难想象她能够得到军心,若她是个男子,放开了手脚,她必定早已不只是个副队官了。
叶希羽心里想了一遍以后又开始笑自己,没准这只是她的无心之举,自己为何总是要把她想得那么好。别人眼里要躲着的无赖,自己却把她想成了英雄,只是因为自己知道她是个女子吗?这该感谢还是怪罪夏淮青呢。
在家里吃完了晚饭,叶希羽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杜越新此次没准全身是伤,自己一人实在是不便,想了想便从药箱里拿了一些金疮药与跌打酒就往军营走去。
叶希羽到了杜越新屋前的时候,杜越新正努力往背上抹药,听到敲门声赶紧穿上了衣服,“谁啊?”
“我。”叶希羽声音放大了一些,杜越新听着声音自然是知道是谁,这边城还敢往自己屋里走的除了叶希羽也没别的了,她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嘀咕着,“谁知道你谁啊,报个名儿不会啊。”
杜越新开了门,并没有要叶希羽进来的意思,叶希羽却站在门口也不说话。杜越新站了一会儿比不过叶希羽,只好偏了偏身子示意叶希羽进屋。
“我来帮你擦药的。”叶希羽将带来的药放在桌子上,她看见床上还散放着几个瓶子,知道杜越新是绝对不会提出这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