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师徒之有情刻骨(完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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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闻言,妖十三气结,一把抓住她的手怒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是不是舍不得他!”
手腕抓得过紧,让莲夙的眉头皱起,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力似乎过于大了,放开她的手,莲夙揉着手腕,低垂着眸子看着手腕的红印,咬牙承认:“是。”
“你!”妖十三气结,一张脸气的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深深地吸一口气,阴冷的空气滑入鼻腔给他带来一丝冷静,妖十三将她放下,蹲下身视线保持与她平齐,就那么深深地注视她的眼,想从里面看到一丝躲闪或不情愿。
但什么也没有,莲夙的眸子空灵若谷,眸中一片坦然,妖十三看着看着,直起身踉跄着后退,却依旧没有从里面寻到一丝一毫多余的情感。
“你,真的不想告诉我么?”
“这与你何干?”莲夙歪头反问,说不出的好看,说不出的绝情。
“好……好……”妖十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迈向牢栏,刚还失魂落魄的脸上此刻愤怒到狰狞,背对着莲夙,不想吓到她。
纤细的两手伸出,握上铁牢,铁牢栏杆齐齐向两旁弯曲,留出一个足可以让两人大摇大摆走出去的空隙,妖十三一步踏出牢笼,在莲夙目瞪口呆的神情中转身将牢笼栏杆拉直后离去。
其动作流畅毫不拖泥带水,转眼便消失了踪迹。
莲夙默默目送那道身影消失,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全身脱力般向下坐去,如一开始般蜷成一团,连最后一丝温暖也离她而去,还是她亲自逼走的。
很孤单啊……莲夙吸吸鼻子,一脸的难过。
没事,习惯了就好了……无边无际的阴冷水牢,孤寂的如食人的野兽,能瞬间将人吞没。
一阵脚步声由远到近,不急不缓,停顿在她的身前。
莲夙听出这脚步声绝不是妖十三的,抬起头,入目的是一袭暗红色僧衣,琉璃佛珠辗转于他的指间,整个人带着一种肃穆而又慈悲的气质。
莲夙抬起头,目光触及他的面孔,整个人呆住了。
他的脸上一道青痕尚在,隐隐透着紫,不用想也能猜到他身上肯定还有更多的棍痕。
微垂的眸子注意到莲夙的视线,缘济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棍痕,低诵一声佛号后微笑道:“失误,这是失误。”
的确是失误,没有谁在挨棍刑是要打脸的。
至于挨棍刑的原因,不用猜也能知道定是因为替她求情。
隔着一层铁牢,莲夙与缘济视线相对,莲夙抬起手,想触摸他的脸颊,却还是没有触到,徒劳的放下手,莲夙有些心疼:“痛么?”
缘济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也能这么温柔,眉目逐渐柔和下来,目光触及到她尚还滴着水流的发,低诵了声佛号:“痛不过你。”
莲夙满脸不在意的低笑两声,眸子却不敢看缘济那双似乎了然一切的眼:“我有什么好痛的呢?我又没受伤。”
缘济垂眸,低低诵着佛号,梵音呢喃间一手抚上自己的左胸口:“心痛。”
声音不大,却生生砸在莲夙的心上,莲夙不笑了,再也笑不出来了。
原来,最懂她的,竟是一个和尚!
衣角在手中捏成皱巴巴一团,抬起脸,却不再笑了:“无事,总会过去的。”
缘济双掌合十轻道:“明日沧流掌门等人要带你上诛仙台,好好休息吧,看你无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莲夙点头,目送他离去,她自然知道,他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保重。”缘济双掌合十低诵一声佛号,一声叹息太短,也太隐秘:“对不起,我不够强……”
也没有办法救你。
莲夙愣了一下,只是微微的摇头,即使他已走远,已然看不见……
“痛又如何?又有谁能相信我是无辜的呢?”莲夙自问自嘲,莫说他人不信,就连她自己都不信……
“我信啊!”邪魅的声线在耳侧响起,莲夙一惊,偏过头就见妖十三站在她身旁,笑得没心没肺。
“你……哪冒出来的!”莲夙吓了一跳,这人怎么总神出鬼没的!
“夙夙,你总算承认你冤枉了。”妖十三定定的望着她,好不允许她说谎。
莲夙叹了口气,他多半就没有离开,一直等着她这话来着,也放弃说谎,苦涩一笑:“冤枉又怎样,镜中都显示一切了,我又有什么好说的。”
“你就不怀疑是有人陷害你?”妖十三挑眉反问。
莲夙也望着他:“谁信呢?”
“我信。”邪邪一笑,墨绿色长发上涟漪着水光,妖十三的目光比那满池水还要温柔:“你先交代下,为什么要赶我走。”
莲夙睁大眼,看不出这人还挺小心眼,闷声答道:“师父怀疑我有同犯,让他发现你在把你拉来和我当邻居。”
“无事。”妖十三苍白的手抚上下颚,邪魅的目光滑过莲夙的脸颊,眸中若有所思:“我能给你个清白。”
“但那之前……”妖十三的眸子轻佻,紧紧盯着莲夙,莲夙被他看的直发毛,干嘛两字刚要出口。
妖十三已经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倾身上前,贴住她的唇。
两片柔软相交汇,都是微凉的温度,莲夙却觉得自己的脸似乎热的要炸掉一样,妖十三手下未用力,莲夙的唇已然张开,刚要推开他,一颗药丸已推入她的口中,丹香四溢,莲夙惊得说不出话来,那熟悉的味道分明是夜枭心脏炼成的解药!
“这是给你准备的,神澈说你有此劫时我便给你备上了,可你却一直不告诉我你中毒了。”妖十三离开她的唇,手指细细摩娑着她的唇瓣,眼神温柔的开口。
莲夙身躯一震,差点哭出来,这么久都疏远他,就是以为他心有所属,原来……他心里一直是她!
她就一直自己嫉妒自己这么久!
心下不知是什么样的感情,又喜悦又委屈,一把拉过妖十三扑到他的怀中取暖,闷不抬头。
妖十三一愣,只当她是冷了,摸摸她的头安慰:“睡吧,先睡吧,等明日我就走了,去还你个清白。”
莲夙轻轻点头,漠然无声。
那一日……她无意间在窗口瞥见一袭白衣一闪而过,这里会穿白衣的除了自己的师父还有谁呢?于是她走出屋子跟了上去……
不知何时便没了意识,而醒来时却是在禁地,结界已然破碎,陨天剑不翼而飞,她失魂落魄走回长生殿,想了一夜,她知道,仙界不可能放过她……即使她什么都不知道。
“夙夙,等一切了结后咱们回家好么?”妖十三开口,眸色温柔如水般明澈。
“家?家在哪里?”莲夙轻声询问,这一切让她想起在太虚幻境中的那一幕,这一切,会像环境那般脆弱么?
妖十三的眸中含笑,眼中是清晰可见的向往,柔声道:“有你有我的地方就是家。”
“夙夙,我们回家。”
莲夙默不作声,趴在她的怀中装睡。
她不是不想,只是……舍不得自己的师父,即使他不信她。
怀中的人没有出声,妖十三似叹了口气,却没有多说什么,摸摸用自己的黑袍裹住她冰冷的身躯,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
莲夙的头贴在妖十三的左胸口上,耳旁是清晰有力的心跳声,仿佛找到了终于可以休息的地方。
十三,等我,让我考虑一下吧……莲夙自道。
越是美好的东西逝去越快。
莲夙不知,这一别,便是永别。
从此纵使她颠天覆地寻遍六界,也再难找到那个满脸书生气,一笑却邪魅无双的男子。
那么一双痛彻心扉的眼,从此也只在梦里可见。
第七十三章 多说是过 说多是错
次日,莲夙还未睡醒便被嘈杂的声音闹起,满心迷糊的被带上诛仙台。
水牢中似有似无的似莲似桃的味道越来越远,莲夙的心中是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知道她能不能坚持到他来洗清她的冤屈?
她不知道……
诛仙柱上雕满各色花纹,有上古的凶兽,也有神兽仙兽。
由于饱食了数万年的鲜血,诛仙台上青铜铸就的诛仙柱在光影流转见泛着红光,各色雕纹之间的缝隙中还有早已凝固的暗红色鲜血,它见证了无数的生死,莲夙暗想,有没有像她一般,将要冤死的呢?
四根玄铁链从四方而来,将她牢牢锁在诛仙柱上。
背靠着诛仙柱,冰冷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扩散在背部,似乎是错觉的,莲夙几乎能感觉到死在诛仙台上的人的执念。
那条被抽筋的龙在怀念自己的孩子。
那只被拨了皮的九尾狐心中念着家里待产的妻子。
那违反天规的仙临死前还在惦念着那盘未下完的棋……
这一刻莲夙才明白,死亡之所以可怕,不是因为那痛楚,而是死之前心中所带着的执念。
一切都要结束,你所惦念的东西,人今后如何都再与你毫无干系,你的时间停止了,而他们的还在继续……
所以说,死过一次的人,很难有勇气再死一次。
原来,死的味道是这样……
一瞬间,莲夙感觉如醍醐灌顶,修为一瞬间提高了一大截。
原来她的瓶颈是生死。
可是此刻,看透了又如何?
看透了,不代表她真的能做到……
她真的有很多无法放下的。
遥遥审视着越聚越多的人群,她认识的,基本都到了,她不认识,也都到了。
琅琊没有来,定是因为若晴的事,她不是圣人,说不出不怪他没有来给她送行的话。
缘济似乎来了,但她没有找到他的身影。
而她的师父萧子墨一身白衣站于她的对面,长风下衣袍翻飞成一朵盛开的白莲。
他永远都是开在天际的白莲,你以为离他很近了,却突然发现,实则隔了十万八千里。
莲夙默不作声,她知道,此刻她不说是错,说了更是错。
萧子墨的视线一直落在莲夙的脸上,不是探究,不是失望,不是憎恨……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莲夙不懂,也形容不出,他为何要露出那样的眼神?
“咳……”陌上云底咳一声,提醒众人,抑或提醒萧子墨该开始了。
萧子墨默然,垂下眸子,腰间的断尘长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沧流山莲夙私闯禁地偷盗仙剑陨天,可有异议?”陌上云威严的声音通过内力响彻诛仙台上空。
莲夙默不作声,低垂着眸子,长发散乱在她的脸颊旁,没有人看得清她的神色。
她要说什么?证据确凿,她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说多是过,多说是错。
她懂。
陌上云翻手间只有巴掌大小的通天镜变得巨大,其上将那日的情形再演了一遍,再众仙众门派都在场的情况下。
一时怒骂声哀叹声响彻整个诛仙台。
“沧流山弟子莲夙偷盗陨天剑,便罚……”
“且慢。”一声轻喝,萧子墨踏出一步:“这是我教徒无方,便让我自行了结。”
“这……”陌上云迟疑。
“这恐怕有些不妥把?她是上仙你的弟子,怕是……”怕是你会包庇。说话者是封天门掌门,闻声众仙连连附和。
“众仙家请安静。”陌上云挥手示意,他是担心,但和他们担心的恰恰相反……算了,就当卖自己师弟一个面子。
“师弟,自家事要自家解决,你自行了断吧。”
沧流掌门已经开口,众仙再怎么不愿也无法说什么,便安下心来看这事态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