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神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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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你现在也可以回答。”蔡裕良讲话还是和和气气的。
“好的。”周雨说道，“发呆是精神分裂症的主要症状，是大脑功能紊乱导致的。患者有可能受到幻觉、幻听、幻视等症状的影响，变得反应迟钝、言语迟缓、木僵、呆滞……时间久了，患者有可能发胖、心率不齐、嗜睡、内分泌失调……”
蔡裕良说：“好了，我知道你的专业能力十分出色，对于精神病人发呆的病理倒背如流。但我并不想知道别的精神病人怎么样，我只是想要知道，沈心命现在在做什么？”
“啊？”周雨又愣神了，“这……我真的不知道。”
别的医生也都开始窃窃私语。大家都知道，这是蔡院长惯用的手段，针对一个具体病理，考察医生的诊疗能力。如果是别的病人也就罢了，可沈心命这个病例实在特殊，别说是周雨了，在整个精神病院里，除了蔡裕良自己，没人能说清楚他的症状。
蔡裕良摇头道：“你想要治疗沈心命，还差得远呢！”
周雨连忙点头说：“是！院长说得对，我太天真了。”
蔡裕良指了指玻璃说：“他现在并没有发病，之所以表现出这样呆滞的表情，是因为——他在背诵法律条文！”
“噗……”周围的医生都笑了。
背诵法律条文？这算哪门子精神病症状？如果不是了解他的人，又怎么能知道他在做这样的事儿？蔡院长这个问题，不是摆明了要坑周雨吗？
周雨也有些傻了：“啊？他是在背法条？他原来是乘这个时候背法条的？”
蔡裕良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周雨，说：“是啊，被关着无聊的时候，沈心命的主人格就会背法条。他毕竟是一个专业的律师，背诵法条是他的本职能力，多锻炼一下，也对控制他的病情有好处。这一点，我是一直很鼓励他做的。”
话说到这里，林俊主任发话了：“蔡院长，周雨是个新来的小姑娘，跟沈心命接触也不多，怎么会知道他在背法条呢？您提这个问题，真是难为她了！”
“接触不多？我觉得他们好像接触挺多的嘛！”蔡裕良微微一笑。周雨的心里却狠狠颤抖起来。她似乎觉得，在这位老院长面前，自己的小秘密好像都要被看穿了？
蔡裕良继续说道：“我们是精神病医生，不同于其他的专业医生。我们不仅仅要研究病人的生理病状，更要从心理上了解他们、认识他们。不知道他在背法条，你就要想办法去了解；不知道他会逃出医院，你就要去研究他为什么要逃……你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摸瞎，怎么可能从心理上根治他的症状呢？”
林俊主任点头道：“蔡院长所说的，就是病人的心理诊断和治疗。只不过院长的说法更加深入浅出，容易理解。周雨，你明白了吗？”
周雨心悦诚服，说：“院长说得对，今天我是真的学到东西了。”
蔡裕良站在门口，又观察了一会儿沈心命，才叹了口气，说：“好了，我们就不打扰沈心命了，你们都回去办公吧。周雨，你跟我到院长室来，我交代一下关于沈心命的安排。”
“好！”周雨答应一句，跟随他走向院长室。别的医生立刻作鸟兽散，各自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院长室就在楼上一层，蔡裕良没有坐电梯，而是直接走上了楼梯。周雨跟在他身后走上楼梯，不禁想起了上一次走上这层楼的场景。那一次，还是孙二蛋带领小混混冲击医院，沈心命拿弓箭御敌的时候。虽然过去了仅仅半个月，可回忆起来竟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周雨甚至觉得，冥冥之中，总有一种力量在牵引着自己，在这个特殊的时候认识了沈心命。也许，他就是上帝派来拯救自己的人，靠一个撤销婚姻诉讼拯救自己的下半生？想到这儿，她也忍不住笑了，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信仰科学的理科博士，竟然还会产生那么封建迷信的思想？
“咦？”蔡裕良的一声惊呼打断了她的思绪，“我的办公室锁换过了？”
“啊，是的！”周雨回答，“是这样的，沈心命曾经撬开过您的办公室，我觉得这太危险了，就和林俊主任商量了一下，把您的办公室门锁给换了。”
“哦……”蔡裕良说，“这倒也没关系，不过新的门钥匙在哪里？”
周雨说：“在保安室，我去帮您拿！”
说着，她转身想要下楼，去保安室拿钥匙。
蔡院长连忙说道：“你等一下！这么说，上一次沈心命来翘我办公室的时候，你也在场？”
周雨刚刚迈出去的脚步顿时停住了，她有些惊恐地转头看着蔡院长，不知道能说什么。
是啊，如果不是自己在场，怎么会知道沈心命撬了锁呢？
可是，如果自己在场，怎么能允许沈心命撬锁呢？
沈心命撬了锁，自己还表现的那名淡定，这又说明了什么？
蔡裕良的眼睛里仿佛闪现着无限的智慧，缓缓说道：“我就说嘛，你跟沈心命的接触，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多……姑娘，你去拿钥匙吧，我在这儿等你。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 ； ； 几天之后，上午。
“蔡院长回来了！”
一声惊呼响彻余州市精神病院，几乎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跑到窗口看着医院大门。
只见一辆黑色的奥迪a4轿车缓缓驶入院门，在门诊大楼前面停了下来。余as1999的车牌，正是蔡院长的专属号码。
后排车门打开了，一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走了下来。
门卫王保安和门诊大楼里的几名主任医师立刻迎了上去，众星拱月一般引他入门。
“蔡院长回来了，太好了！”李铭浩在办公室里叫起来，“这下子终于有人管沈心命了！”
周雨听到了他的话，好奇道：“蔡院长能管住沈心命吗？”
林俊主任说话了：“周雨，你不了解情况。沈心命本来一直都是由蔡院长直接负责的。这一次，是因为他要出差，才委托了我们科室监管。可惜我们管理不力，让他几乎每天都逃了出去……”
周雨尴尬地笑了：“哈哈，是啊，都怪沈心命太狡猾，防不胜防。”
李铭浩说：“说起来，之前我们还知道他逃跑的方法。可是自从上次我被他打晕之后，他简直像变魔术似得，想走就走，想来就来，都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太奇怪了。”
林俊主任说：“就是，连我们这层楼的监控录像设备都不知怎么的被他弄坏了。唉，这个家伙，真是个大麻烦。”
周雨只能在一旁傻笑。同事们都不知道，其实沈心命的逃亡，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这些日子里，正是她帮助沈心命破坏监控、开门出逃，才能一步一步搜集证据，准备立案起诉的材料。
周雨早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能撤销掉和赵凯的婚姻，她什么事都愿意做。至于放沈心命出门办事，那简直是再小不过的小事了。
在重症监护科的医生们闲聊的时候，蔡院长已经通过电梯，来到了他们的科室。
出差几天刚一回来，还没有回办公室，就来到了重症监护科的病房，可见蔡院长对他们的重视。
看到院长走进办公室，医生们都吓了一跳。林俊主任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院长，您怎么刚回来就过来了？您太辛苦了！”
虽然入职几周了，但这还是周雨第一次看到这位精神病学界闻名遐迩的蔡裕良院长。这位老院长已经年近六旬，头发几乎全白了，但他的精气神都很充足，看起来依然年富力强、精力充沛。
“我没事。”他朝林俊摆了摆手，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沈心命还好吧？他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医生们的表情都很尴尬。林俊主任苦笑一下，回答道：“院长，不瞒您说，沈心命确实逃出去了好几次。我们没能看好他，是我们能力不足，对不起！”
其他医生也纷纷低头说道：“对不起！”
蔡院长摆了摆手：“不，按照那小子的脾气，不逃出去才奇怪了。那么，在他逃出去的日子里，有没有惹出什么麻烦？”
林俊主任回答：“麻烦的事情倒也有一些：他打碎了二楼食堂的玻璃，砸坏了一辆武装救护车的车门，有两名保安受了轻微伤。哦对了，他还用弓箭射了一群混混……”
蔡院长焦急地问：“射伤人了？”
“没事，只是给医院大门口的水泥地面射了几个洞。噢对了，李铭浩医生也被他打晕过，不过我们检查过他的身体，应该没有大碍。”
蔡院长竟然松了一大口气：“没伤人就好，我还真怕回来听到你们说，沈心命杀了人了……”
“哈哈哈哈，院长您可真会开玩笑！”林俊和李铭浩等医生都笑了。他们觉得，这句话是院长的一句笑话。
可是周雨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她觉得，蔡院长是真的那么想的！
只要了解了沈心命，就会知道，这个疯子的可怕程度，远远超过正常人的想象！
“好了好了，没大事就好。”蔡院长说，“我既然回来了，你们也可以松一口气，接下来，沈心命的治疗，就会由我全权负责，你们就可以放松一些了。”
林俊、李铭浩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一个负担终于还回去了，对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解脱。
可是，另一个人却表达了激烈的反对意见。
“不行！”周雨说道，“不能让蔡院长一个人负责！”
其他人立刻把目光汇聚到她身上，全科室的医生都很奇怪，这个刚刚来医院的菜鸟医生，这时候怎么又抽风了？
事实上，周雨早就和沈心命密谋了打撤销婚姻官司，这是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如果沈心命被蔡院长控制了，今后还怎么帮她打官司？因此，刚才她一着急，直接把拒绝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蔡院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问：“为什么不行？”
“这……”周雨脑子一转，立刻回答道，“蔡院长，多重人格障碍是我的博士阶段研究的主要方向。沈心命这个病例，非常典型，非常具有研究价值。我希望能多研究一下这个病例，做出突破性的成果，甚至能够治愈他！总之，我绝对不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这一番话，说得在场的医生都愣住了。林俊和李铭浩对视一眼，韩国欧巴甚至做了一个鬼脸。
这年头，在中国做医生，不过是一份混饭吃的工作罢了，谁会真的想搞医学研究，为人类医学事业做贡献？更何况，中国的医学发展程度太落后了。连欧美先进国家都无法解决的多重人格障碍，凭你一个小博士，就能做出突破性成果？周雨的这番话，说得太不切实际了。
蔡院长盯着周雨的脸看了几秒钟，这眼神无比锐利，看得周雨都发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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