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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图腾 [黑花盗笔]-第4部分

小说: 图腾 [黑花盗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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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并不是没发生过,十几年前在河南有土夫子找到了一座隋唐时期的墓,里头的每一块墓砖上都用描金画了尊佛,造型不一,连表情都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简直是面金灿灿的千佛壁,结果那墓室被洗劫一空不说,连墓砖都被逐一撬下来单卖。
  等当地博物馆派考古专家赶到的时候,墓室已经全空了,墙面凹凸不平,只有些被撬坏的碎块掉在地上,所有人又气又伤心,捶胸顿足了大半个月。
  这么说起来,倒斗也确实是个伤天害理的行当,解语花这边刚开始自嘲,天上突然就落雨了,配合得倒是十足的默契。近山区,所以雨势来的又凶又急,但一般很快就会结束,解语花拉起外套来遮住脑袋,闷头跑了一条街,雨实在大得不行了,他寻思着找个地方躲躲,抬眼就见到十米开外的屋檐下站着个人,不禁顿住了脚步——
  是黑瞎子。
  他穿着一身黑衣,晚上冷就加了件长风衣外套,一手插在衣服兜里,一手拿着根烟。屋檐挺窄,他倚墙而立,低着头抽烟不知道在想什么,头顶斜上方吊着一盏老旧的照明灯,黄色的灯光给他的全身都笼罩了一层沧桑的色调。
  他看起来平白成熟了好几岁,那种沉静、厚重而漠然的感觉将解语花钉在原地。
  太像了。他与先生。
  同样的侧影,同样的姿势,同样的黄色吊灯,同样在抽一口烟之后,用右手很随意地拿掉,慢慢吐出长长的烟气,才再吸一口。
  听到他奔跑的脚步声,黑瞎子抬头看向他,也就是这个动作,像是为解语花像是打开了时空门,他不可抑制地想到了当年的那个傍晚。


☆、【叁】

  他是在八岁那年拜的先生。
  那时父亲还在,半人高的解语花跟所有小屁孩一样整天想着吃玩睡,根本不可能懂“训练是为了我好”这种太高级的道理,于是“先生”很快成了恶魔和恐怖分子的代名词。
  每天五点半准时起床,不论春夏秋冬,迟一分钟就要加半个小时的长跑或者倒立。
  起床后先沿着解家高大的围墙跑三圈,计时跑,跑慢了加一圈,吃过早饭略做作休息,然后是负重仰卧起坐、伏地挺身等若干组,累了就到后院盯银杏叶子锻炼眼力,或者走绳子锻炼平衡,然后是一个小时的格斗或者枪械训练,一三五打架,二四六打靶,周日考试,考不好下一周的日子就别想舒舒坦坦过。
  于是就这样,一个早上就被先生折腾散架了,小解语花经常在结束后瘫软地趴倒在地上,先生走过来要是踢不动他,就会像拎小鸡一样把自己拎起来去吃饭。
  午饭和午觉过后,他还要到二月红那里去学唱戏、练基本功,虽然下腰和劈腿也很辛苦,但是与早上的非人训练相比,已经像是睡觉一般轻松了。
  干倒斗这行,其他功课都是次要的,但考古学、历史学和风水易经绝对是必修中的必修,解语花每天晚上在书房上课,有时候是父亲教他,有时候是先生,有时候是另外的老夫子。天知道八岁的孩子对死人骨头死人的床、几千年前谁杀了谁谁娶了谁、天上某颗星星是什么鬼东西是完全不感兴趣的,所以听不了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其他两人还好,若是先生看到他打瞌睡,绝对会拎起来丢出门去绕着大院跑一圈,醒了再回来继续,知识点要是背不熟不准睡觉。
  解语花傲人的身体素质,优秀的搏击技能,高超得甚至妖异的柔韧性,还有近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都是在这种高强度的魔鬼训练中一点一点磨练出来的。他在之后的十几年受益匪浅,依靠这些强大的本能逃过了无数次危机,但是当时的他并没有这种高瞻远瞩的觉悟,小解语花讨厌先生,简直讨厌到了一种极致的境界,能不跟他说话就不说话,走一起要离开两步的距离,不同桌吃饭,他甚至都不用正眼瞧黑瞎子。
  而后者对此根本不以为意,他认为这只是小孩子闹脾气,过段时间习惯了就好,谁知解语花可不是个软骨头,这小家伙脑子精得很,他自己斗不过先生,就把二月红给搬了出来。
  小花开始有计划、循序渐进地在二爷爷面前表现自己被“残忍虐待”的后遗症,比如体力不支、经常晕倒、贫血低糖等等,时间长了二月红自然也发觉这事不对,怎么说也还是个孩子,戏子的训练已经很苦,先生再这么无节制地折腾下去,那也是揠苗助长的结果。
  于是在装了半个月的孱弱多病后,二月红终于找上了黑瞎子,他们在屋里谈,小花就趴在墙根听,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二爷爷讲十句,他才回一句,最后就听到他很是不以为意地说:“如果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今后的三十年、四十年,谁来替他死?”
  二月红哑然。
  黑瞎子接着说:“那小子几斤几两我比谁都清楚,他骨头硬得很,这么点量操不死他,倒是您,他的演技是您教的,关心则乱,别给自己徒弟蒙了。”
  先生在里头说得淡定,窝在外头的解语花却快暴走了,该死的这人怎么那么讨厌!愤愤地踹了墙一脚却把自己的腿搞麻了,小花边在心里骂边一瘸一拐地跑了。
  这事二月红没怎么罚他,一周内加了练习量而已,虽然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被小徒弟摆了一道,但是他内心还是挺看好解语花,一个肯动脑子的孩子,哪怕是歪脑筋,也是好兆头,好苗子。
  但是在先生那边就没那么好蒙混过关了,解语花顽强地挺过了半个月地狱一般的生活,终于还是撑不住跑到二月红那里藏了起来,并指天发誓再也不回去,只要先生在一天他就坚决不回去,誓死反抗到底!
  原以为这次的离家出走肯定没两天就得玩完,先生自然知道他会往哪里跑,要逮人那还不是勾勾手指的事,但是出乎解语花意料的,先生并没有来,一连十几天,他都没有来拎自己回去。
  开头几天的愤懑和冲动慢慢被消磨掉了,他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正常人的生活,却清闲得全身都开始发疼发痒,已经习惯了疲惫的身体在突然的闲置中生起病来,浑身酸痛难忍,他高烧几天不退,躺在床上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要多。
  解语花梦到很多支离破碎的片段,他梦到每次累得手指都动不了,先生会把他抱回房间,给他全身做按摩;他还梦到每次在饭桌上睡着,先生都会把他摇醒,抱着他喂完饭再领去睡觉;他还梦到有几次,先生免了他的课,带他到北京郊区去看星星,满天星光比书本上苍白的字体更有感染力,他躺在草坪上不想起来,先生总会就势给他按按太阳穴让他放松,边随口问他些问题,比如哪个星座几月出现,在什么位置,有什么典故……
  “先生……”小花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喊,就感觉有一只温热的手贴上了自己的额头,他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却被那只手滑下来捂住,有人对自己说了一句话,恍惚是先生的声音,他说:“睡吧。”
  于是解语花头一歪真的睡着了。
  他沮丧地发现自己很想念先生,可是这个念头一旦跑出来就会被脑子里的正义小人懊恼地打回去。
  先生很少笑的,解语花感觉他像是懒得笑一样,总是一副看似闲散实则认真得不行的态度,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当自己打靶打出连续的满环时,他确实笑了,充满赞赏和鼓励地,对他笑了。
  先生笑起来很好看,像是黑暗中一抹意外的阳光过境,格外珍贵美好。他很喜欢他笑的样子,甚至在一瞬间都觉得这几个月来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男生最大的优点就是坦率,不纠结,就事论事,既然想念,那就回去,好好认个错继续之前的日子,解语花觉得自己生个病倒像是长大了一般,突然就明白了先生和二爷爷的良苦用心。
  他收拾收拾,当天傍晚就奔回解家,结果远远地就瞧见先生倚在巷口的路灯下等他: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裤,低头抽着烟,表情若有所思,所以抽烟的频率并不快,还是一贯懒懒散散的样子,又莫名透着股认真。
  听到来人小跑的脚步声,他抬头看过来,灯光将他的半边脸照亮,让解语花感觉熟悉又陌生。这一瞬间,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想念这个人了,过去几个月的朝夕相对,早已把先生像图腾一样印在自己的生活轨迹中,他出轨时虽然自由,却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所以他又回来了,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不仅有先生,还有噩耗——
  先生头一次主动伸手抱住他,凑在他耳边用低缓的嗓音说:
  解连环失踪了,你必须立刻全盘接掌解家。
  真正恶梦般的生活,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如果不是有二月红站出来作保,如果不是有先生在暗地里为他周旋,单靠八岁的解语花,不出一个月解家就会被虎视眈眈的豺狼分食殆尽。
  在百分之四十的地盘被抢,三成人员耗损,解家生意彻底陷入入不敷出的危机之后,幼年的解语花头一次如此清晰而透彻地了悟这条道路的血腥与残酷。
  但是解家并没有因此垮掉,老九门其余几家的人在之后一段时间纷纷站出来为解家撑腰,有了如此庞大有力的靠山,解语花得以喘息,他赢得了足够的成长时间,直到自己有能力撑起这个家,夺回他失去的东西。
  他不知道一贯以自我利益为中心的老九门其他几家人为什么会出手相助,他只是慢慢发现秀秀、齐铭也拜了先生,似乎与自己的先生一般高明,而自己的这位,却越来越频繁地外出,甚少留在家里。
  聪明如他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问题的不寻常,于是仗着与霍家小姐关系好,他悄悄躲在假山后面看到了秀秀的先生——
  不一样的脸,不一样的声音,不一样的身形。
  心里的大石头“噗通”就落了地,他长呼了几口气,转身从偏门跑了。
  从那时候起到三年前,这十四年间“先生”一词变成了他们这一辈所有当家人的图腾,“他们”像影子一般隐于幕后,从不抛头露面,却在每个人成长的道路上留下了充满着血和汗的深刻印记。  
  不得不说的是,新一代的老九门是被一批惊人强大的“先生”栽培出来的,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雄霸一方的势力格局。
  黑瞎子一见解当家愣在雨里,就知道他又在回忆里跑远了。解语花很少怀旧,确切的说,他很少怀念别人甚至自己,他只想念先生,从八岁到现在,这一点都没有改变过。
  雨势越来越大,小花却丝毫没有回神的意思,黑瞎子无奈,哪怕不合时宜,但他还是掐了烟跑过去,一把扯住小九爷的胳膊,将人拉到屋檐底下。
  解语花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赶紧脱掉已经完全湿透的外套,简单抖一抖水,本来想甩甩头上的雨滴,但一想到旁边还站着个人就作罢了。黑瞎子好笑地看着落汤鸡一般的帅气青年,那懊恼的神色和落拓的模样,也别有一番味道。
  偏头瞟了他一眼,解语花很豁达地说:“想笑就笑吧。”
  黑瞎子很给面子地笑了几声,然后摸摸鼻子道:“你也睡不着?”
  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滴水,粉色衬衫也被弄得一块干一块湿,解语花似乎有些放弃维持形象了,他抬手把前额的发丝拨到后面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仰头看了一会雨势,然后淡淡地说:“上思的小吃很合我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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