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是我爹-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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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轻抚在琴弦上,似在沉思,又似在冥想。
黑衣人不敢多看,低垂双眼:“一时快意,多杀了两个女人。”
“不必告诉我过程,我要的,只是结果。”白衣少年冷冷淡淡地说道。
“是。伍正刚已死。”黑衣人更不多言,只是低头安静地看着自己的鞋面。
“去吧。”白衣少年抚了抚琴弦,似乎要准备弹奏一首曲子,却又不希望别人在身旁叨扰聆听。
黑衣人动了动,微微沉吟道:“公子,还有一件事。”
白衣少年淡淡道:“说。”
“西门惑请见公子。”黑衣人屏声静气,静静等着白衣少年继续问,他才敢继续开口。
白衣少年轻抚在琴弦上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口吻却仍是清冷淡漠的:“他已在门外?
“不。”黑衣人恭敬地回答,“三日之后,他约公子在城北百花亭一见。说要——切磋。”
白衣少年将焦尾琴放在身旁的长桌上,缓缓站起身,缓缓从十锦槅子后转出来,缓缓拿起一把烛剪,将一支蜡烛上的烛芯剪去半截,这才缓缓问道:“听说近年来,江湖上最出风头的几个人中,有一个鬼魅杀手,就叫做西门惑?”
“正是此人。”
白衣少年抬起一张俊美清雅却又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看向黑衣人:“你已见过他的身手?”
黑衣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低头道:“属下惭愧!长刀已被他拗断。”
白衣少年眼底霎时划过一道刀锋般的寒芒:“你们已交过手?”
“未曾交手,已然败下。”黑衣人突然单膝叩地,惶惶道,“属下已令公子丢脸,请公子不吝责罚。”
白衣少年走近桌前,默默为自己倒了一杯冷酒,抬腕就唇轻抿了一口,又将酒杯递给黑衣人:“既无交手,就不算丢脸。摘下面罩,喝了这杯酒。”
他的声音虽然是淡漠清冷的,但口吻里却自有一股不容拂逆的倨傲。
“是。”黑衣人不敢起身,摘下黑色面罩,双手接过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起来说话。”白衣少年将酒杯收回,又替自己倒了一杯。他默默转动着纤长手指间的酒杯,半晌,方淡淡问:“以你之见,我与他相比,谁更胜一筹?”
“此人不配与公子相比。”黑衣人站起身,冷冷道。
白衣少年侧头问:“何出此言?”
“此人滥杀无辜,为钱卖命。已无剑之仁心,亦无剑之操术。仁心仁术皆无,岂配用剑?更岂可与公子相提并论?!”
白衣少年淡漠一笑:“你几时变得如此会说话了?”
黑衣人英挺如雕刻般的俊脸上突然一阵羞涩,连忙躬身道:“属下造次,说得,却是实情。”
“剑之一道,无关善恶。”白衣少年缓缓道,“剑本无心,心在公道。你若觉得他不配用剑,你便错了。”
黑衣人额头冷汗滴落,垂眼道:“属下不懂。”
“所以你用的是刀,而不是剑。”白衣少年忽然凌波微步,一个翩然转身,已将挂在墙头的一柄长剑抽出握于掌中。
剑一出鞘,剑气森然。
黑衣人忍不住赞道:“好剑!”
“你用如何?”
“属下不敢用剑。”黑衣人诚惶诚恐。
白衣少年冷笑:“为何不敢?”
黑衣人立刻又单膝叩地,沉声道:“此剑乃‘剑神’之剑,属下怎敢妄动!”
“起来!”白衣少年低喝,“拔出你的刀!”
话音刚落,已挥剑刺向黑衣人咽喉处。剑似流星,人若蛟龙,衣衫翻飞。
黑衣人不敢拔刀,就地一滚,避开了第一刺。
“拔刀。”白衣少年第二剑又已刺来,“我只用一分力,却要斗一斗你的‘段家刀法’。”
“属下不敢。”黑衣人斜身又避开了白衣少年一剑,脑后长发却倏忽之间已被长剑割断半片。
白衣少年不动声色,身若游龙蹁跹,剑似流光闪烁,长剑竟越舞越快,招招不离黑衣人的咽喉三分处。
“再不拔刀,小心你的命!”
“是。”黑衣人不再含蓄,腰间断刀出手,一出手便是寒光四起,满室生风。
只听“铛铛铛”十声连响,黑衣人瞬间已挡住了白衣少年刺来的十连击。
白衣少年嘴角冷冷上翘,瞳孔收缩,换过左手拿剑:“我现在左手使半分力,我要你出全力。”
“好。”黑衣人蓦然间直起身体,脚步斜移,断刀在手腕中上下翻飞,迅捷无比,竟使出了他赖以成名的一套“段家刀法”。
段家刀法,七七四十九招,招招断人性命。故而江湖中又称——“断家刀法”。
曾经,段家的人与段家的刀,是江湖里一个美丽的神话。段家六子,也俱是风流潇洒,英俊多情之人,甫一出道,便引得无数江湖女子为之倾慕癫狂。
然而不知何故,七年前的一个夏天,段家的人与刀却突然销声匿迹,影踪渺然,从此消失在浩荡江湖中,徒留一众痴心的女子暗自嗟叹遗憾跌足伤感。
数年后,万梅山庄里,却凭空多了“夜衣六客”。黑衣,蒙面,劲装,沉默。
一些知道典故的老江湖,通过潜心摸索,已渐渐将“夜衣六客”与七年之前的“段家六子”联系在了一起。
但仍然不明白,究竟在万梅山庄与段家六子之间,发生了怎样的故事?而万梅山庄又究竟有何魅力,竟能将七年前桀骜不驯的段家六子收入麾下,成为其忠心不二的六条狗?
*
黑衣人的段家刀法一出手,白衣少年顿时连退了三大步,不自禁又将长剑交到了右手。
“铛铛铛”又是一连声的刀剑相交。白衣少年的后背已渐渐湿/透。
他快,黑衣人更快。剑光甫出,已被刀锋压下,竟将他处处挟制,如身在梦魇之中,欲振乏力。
白衣少年额头微汗,一声轻叱,手臂上已加了三分力,长剑斜斜上挑,乍然从刀锋中穿透,迅雷不及掩耳般地直刺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眼看长剑已疾刺喉中,情急之下,断刀脱手,人蓦地往下一沉,一瞬间已从白衣少年胯/下矮身滑过。
随后不等白衣少年转身,已双膝跪倒,拜服在地:“公子剑下留情,望饶过属下这条狗命!”
白衣少年冷冷地还剑入鞘,收起一室森芒剑气,冷冷地将长剑挂回墙头,又冷冷地站到黑衣人身前,冷冷地低头看着他道:“你只出了四分力,以为我不知道么?”
黑衣人不敢抬头,更不敢吱声。
“为何不出全力?”白衣少年冷冷再问。
黑衣人沉声回答:“属下不敢。”
“有何不敢?”
“属下怕——”黑衣人停顿了半晌,方低声道,“怕伤了公子。”
白衣少年脸上所有的表情顿时化为万般无定的游丝:“你只出了四分力,就怕伤了我。那么你方才说,以你们六子之力,却胜不过西门惑一人?”
他连黑衣人的四分力都拼不过,而六个黑衣人却又赢不了西门惑。那么——他与西门惑之间的距离,是有多大?
黑衣人伏地不敢回答。
“你说。”白衣少年吸了一口气,“但说无妨。”
黑衣人肃容回道:“是。属下六人,就算出尽全力,也未必是西门惑的对手。”
白衣少年脸上已没有任何的表情,若有,也只是泄气:“如此说来,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黑衣人无语。
“三日之后,他却要与我——切磋?”白衣少年低低叹了一口气,“我连你都打不过,与他切磋,无疑就是自取其辱。”
“公子可不去。”
白衣少年淡淡摇头:“若不去,江湖中人会说我怕了他。”
“公子可以让属下去。”
“他要见的人是我,你去何用?”
黑衣人冷冷道:“属下是公子的狗,自当誓死保卫公子的安危。”顿了顿,又道,“西门惑若要对公子不利,属下便不惜一切咬上去。”
白衣少年听他说到最后一句,哑然失笑:“你为什么总是将自己当做是狗?”
“因为属下本就是公子座下的六狗之一。”
“起来说话。”
“是。”黑衣人站起身,看向白衣少年,目光中不知为何,竟涌起了一股温暖之意。
“我从未将你当做是一条——狗。”白衣少年的声音忽然转柔,背转身,不再让黑衣人看见他清雅俊美的脸庞,“段四,我明白你对我的——心。但我要的是忠心,而不是痴心。懂么?”
黑衣人眼底的柔情倏忽间黯淡沉落,喉头上下滚动了一番,脸上的表情已换做了死忠一片:“是,属下……明白。”说到最后这两个字,却已仿佛有些哽咽。
白衣少年仍旧用背对着他,淡淡道:“你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额……三千字一章会不会多了点?话说,两千字一章好像刚刚好。
☆、第三章:百花亭外
城北百花亭,情人诉真心。
若问何时归?嫦娥本无情。
*
百花亭外百花无,百花亭内西风苦。
西风苦,苦西风,西风散去还是苦。
西门呢?西门究竟苦不苦?西门吹雪不知道,西门惑却是一脸苦楚。
究竟是哪个龟儿子介绍他到了这个四面通风、满眼衰草又鸟不拉屎的穷地方来的?
从早到晚,别说是一个人,就连一条狗一只乌龟哪怕是一只鸟,他都不曾见到过。
但偏偏,他还要像个傻子般的继续站在这里,等一个人,赴一个约会。一个他自己定下来的死约会。
当然,他并没有后悔定了这个约会,因为早在半年多前,他就想与这个人见一见面,再顺便切磋一下剑术。
但他又实在太忙。忙着四处奔走,忙着杀人赚钱,忙着躲避仇家。事实上,仇家已太多,多到每天都能在别人嘴里听见他自己的尊姓大名。
“听说是西门惑下的手?”
“一剑穿喉血飞虹。不错,是他的剑法。”
“听说还是西门吹雪的嫡传?”
“杀人只用一招,一击即中。不错,正是西门家的剑法。”
“那么西门惑是西门的……”
“……”
没有人再敢说下去,因为敢说下去的人,都已经入了黄土。
通常这个时候,西门惑便将长剑架在肩膀上,慵懒而疏狂地缓缓走出了人群,缓缓走向了远处。
他并不想急于成名,也并不想别人记得他的容貌,但他却希望,别人只要一听到“西门惑”这三个字,便能在脸上现出一种肃然起敬的神情。
当然,娘说过:做杀手,第一要素是低调,第二要素是低调,第三要素还是低调。
所以,他很低调。低调到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新近出现了一个少年鬼魅杀手,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