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倾城醉离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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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琉璃古镜?”飞蓬呆呆地注视着空无一物的镜面、踌躇地问道,“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琉璃古镜能窥探所有人的心,它呈现的景象是你此刻心中所想的。”
此刻所想的……不知道长卿现在怎么样了?自己不去帮他、真的没错吗,若是这一刻的犹疑造成了不可挽回的错误,那该怎么办呢……
琉璃古镜的镜面散发出幽幽的白光,镜中所呈现的已然完全是徐长卿此刻的处境。
“糟糕,那个女人这么快就来了!”飞蓬心下一惊,一把夺过镇妖剑飞身冲向南天门。
“夕瑶仙子,我跟去看看。”无涯见飞蓬匆匆离开、和夕瑶打了句后招呼也消失不见了,“你守在神树这里不要乱走,我们会尽快解决此事的。”
我决定不再流泪,就像你决定要离开我一般地坚定。夕瑶颓然地靠在神树上、闭上美丽的双眸,硬是把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强行忍了回去。很多事都被慢慢拆下来拼凑在心里,然后物是人非……那些曾经唯美动人的画面,硬生生地被现实残忍的撕碎。
要三个人去痛苦,不如就让一个人更痛苦。
【繁华落幕】
飞蓬愣愣地抬手抚上那人苍白冰凉的脸颊……还是、晚了一步吗?
深藏在心中的恐惧无法抑制的一点点渗透了骨髓,无法言喻的悲伤在他的脸上肆意蔓延。
生命是一场幻觉,别离或者死亡是唯一的结局。
“这不是他……不是他……”飞蓬眼神空洞地摇了摇头,他不要相信、也不敢相信。
“哥哥……你骗自己也没有用了,徐大哥他已经不在了!”一旁注视着这一切的龙葵早已泪流满面。
飞蓬依旧呆愣着,没有像龙葵一般泣不成声。
其实他也想哭、他想把他的一生一世都化作泪水流逝掉。
茂茂死了、必平死了、龙葵死了,他都撕心裂肺地哭过,哭完、似乎就没有那么悲伤了。
他也死过一次吧?当他被邪剑仙吸入体内时,我们都以为他死了。
一身缟素的紫萱呆滞地跪在他的排位前,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龙葵和雪见默默守在一旁分享着她的悲痛,而那时的景天却没有一点悲伤的泪水。
不痛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已经麻木了,再也感觉不到疼痛。
而现在,他也一样感觉不到疼痛。
耳畔依稀响起夕瑶忧伤的声音,“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我们的前世今生,都在一次次擦肩而过里错过对方铸成了永恒。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长卿,你真的已经不在了吗?”为什么我还觉得你是有生命的呢……
固执地一遍遍试探他消失的鼻息,一次次拂过他冰凉的脸颊。
他的指尖是那么倔强,似是要把埋藏在缝隙里的千年尘埃摇醒,定神凝望,谁的魂灵若游离的影一样扩张,飘逝。
【哪堪回首】
“一曲离殇吟,含咽无语诉,寒星明灭,青灯碎孤心。桃花初放声,袖起琵琶弹,隐隐绕残香,凄凄殇意浓……”不知何人在窗外浅唱一曲《离殇》,忧伤的曲调伴随着琵琶的清灵,惹人无限惆怅。
“却将心事付千锺,谁知红颜曲中泪,孤影难自舞婆娑,惟留悠悠清泉声……”龙葵停住了哭泣,走向窗边向外张望着。
“紫萱姐姐?!”龙葵泪眼朦胧的看清了窗外的人后,顿时惊喜地叫出声来。
“素手绾青丝,玉簪隐花钿,冷雨戚戚,烛泪落千行。梧桐叶惊落,帘卷西风残,濯濯玉樽空,岁岁断愁肠……”飞蓬听见后也暂时收回了停留在徐长卿脸上的目光,看向缓缓走进房间的紫衣女子。
心已死,发如雪。紫萱一头青丝早已雪白,此时的她半抱着一直古色古香的琵琶,一边弹奏一边低声浅浅地吟唱,目光始终停留在徐长卿的脸上,依旧那般忧伤。
“谁将情丝寄西凉,空惹心事梦成殇,从此长夜影凭栏,惟有琵琶声声弹。大漠孤烟冷,风吹沙无痕,黄沙漫漫,驼铃阵阵遥古道……”
飞蓬渐渐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徐长卿,他坚信紫萱可以救回徐长卿。
“多少将士恨,多少英雄魂,已成无数枯骨破东风。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惟有血染墨香哭乱冢……”一曲终了,紫萱抚琴的右手停了下来,纤纤玉指上渗出了鲜血。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紫萱伸出伤痕累累右手紧紧握住徐长卿早已失去温度的左手,“承君此诺,终生不负。”
“紫萱,你有办法救他对吗?”飞蓬再也忍不住,问一旁的紫萱。
“他自己不愿醒来,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紫萱轻叹一声、抬手取下徐长卿发髻间的玉簪,“怪我太过痴情,最后一丝魂魄寄于他的发簪之中迟迟不愿离去。”
“紫萱姐姐,你救救徐大哥吧!”龙葵走上来恳求紫萱,“你一定有办法的!”
“办法、的确有的,只不过……”紫萱意味深长地看了飞蓬一眼,“往事对他来说太为沉重,若是你愿意我封印他的记忆,他就能醒过来。”
“封印记忆?”飞蓬一脸踌躇,如果封印了他的记忆,自己对他来说就是陌路人了吧。
“哥哥,救徐大哥要紧,就算封印了记忆,你们也能重新开始啊!”龙葵见飞蓬犹豫不定,连忙走上来劝解他。
“那好吧。”飞蓬听完龙葵的话,又暗自思量了一会儿,终于艰难地点了点头。
“景兄弟……不、飞蓬将军,要知道,我封印的将是他所有的记忆。这样的话,他连法力都会失去,以后就是一个彻彻底底地普通人了。”
“没关系,普通人也罢,我会守在他身边不让他受一点点伤害的。”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开始施法,你去请夕瑶仙子下凡来吧。”得到了飞蓬的允许,紫萱抬手封住了徐长卿身上几个大穴。
“好,龙葵你在这守着,我去找夕瑶。”飞蓬站起身来嘱咐了龙葵一句后转身离去。
———神界———
夕瑶默然地注视着琉璃古镜呈现的画面,泪水不知不觉盈满了眼眶。
“也许我应该告诉你一切,但是……我不能。”闭上双眼,任凭泪水肆意。
“夕瑶,跟我一起去人界!”飞蓬来到夕瑶身后,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的手腕。
“好。但是飞蓬,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夕瑶看着他的眼睛,眼眸里是飞蓬永远也读不懂的悲伤。
“你说。”飞蓬隐隐觉得自己愧对夕瑶,见夕瑶落寞的样子不由得心软起来。
“不管结果如何,都请你一定要幸福。”夕瑶凄凉地笑了,看得飞蓬一阵心酸。
“不要想这么多,我想看到以前那个对我温柔微笑的夕瑶……我们走吧。”
———蜀山无极阁———
紫萱和夕瑶一左一右的将灵力从徐长卿的双手缓缓流入他的体内,紫色和白色的光晕分别萦绕在徐长卿的周围。
见时间差不多了,夕瑶对一旁的龙葵使了个眼色,龙葵心领神会,瞬间变成红色一掌挥向徐长卿的胸口,耀眼的红色光芒将他笼罩……飞蓬在一旁焦急地看着金色结界中发生的一切,却无奈自己插不上手。
“好了。”三人同时收掌,徐长卿的身子软软地倒向一旁,夕瑶连忙扶住徐长卿将他轻柔地放倒在软塌之上。龙葵也变回了蓝色,心思缜密地取过一旁的缎被小心翼翼地替徐长卿盖上,掖好了被角。飞蓬见状连忙走上前,双手有些颤抖地抚上他的脸颊,终于感到了一丝丝的温度。飞蓬的惊喜溢于言表,接着缓缓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当感到那久违的温热时,飞蓬觉得此刻的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他又活过来了?”幸福降临的太突然,他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的哥哥,徐大哥他还活着。”龙葵笑意盈盈地说着,倒了一杯清茶递给飞蓬。
“徐道长劫后余生,真是上天眷顾。”夕瑶也有了淡淡的笑意,轻声感慨道。
比起他们的欣喜,紫萱始终显得忧心忡忡。
“这难道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吗?”一个轻柔的女声在紫萱耳畔响起,充满了诱惑。
是谁?紫萱暗自一惊,环顾了一下四周。
“你不用看了,你是看不到我的,我的人并不在这儿。”声音再次响起,有着蛊惑人心的致命,“徐长卿现在忘了一切,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吗?”
我……我已经看开了,我们有缘无份,无法相守。
“三生三世的痴情和追随才得来的机会居然甘心拱手让人?真是让我惊讶,紫萱,为什么要将幸福拱手让人呢?你有爱与被爱的权利,他是你的,徐长卿是你紫萱的!”
对……徐长卿他是我紫萱的,凭什么我两百年的等待和痛苦就付之东流呢?
紫萱的眼眸中有凌厉一闪即逝。
【魔界至尊】
———女娲庙———
“紫萱。”圣姑见到紫萱时出奇的冷静,仿佛她一直都不曾离去一般。
“圣姑,长卿他已经忘了所有过往了。我想要和他从新开始,可是……我现在只是一缕魂魄,经不起人界的阳气。你见多识广,一定有办法可以让我变回以前那个紫萱的!”
“你所有的修为和灵力都给了青儿,怎么还能回到从前?”圣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那我可不可以重新修行呢?”紫萱急不可待地再次追问。
“你刚刚都说了,你现在只是一缕魂魄,不再是女娲后人了,怎么修行?”
“圣姑,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他。”紫萱见圣姑如此冷漠,心下苍凉,顿时忍不住泪水涟涟。
“你这又是何必呢?”圣姑暗暗叹息了一声,“要想获得新生,也不是没有办法。”
“当初雪见为了救景天,牺牲了自己,化为千年圣果救了他。徐长卿为了给景天续命,费尽灵力和修为浇灌墨心优昙强行逆天而行救了他助他飞升。现在仅剩下魔界底层的血晶石可以让你如愿以偿了,但是你要知道,重楼已经不再是魔界至尊了,现在的魔尊是孟子辰。他是魔界的后起之秀,因为重楼将功力全部传给了景天,所以他输给了孟子辰,让出了魔界至尊之位。”圣姑背对着紫萱,幽幽地开口说道。
“孟子辰……”紫萱的眸中已没有那种志在必得,抚上自己雪白的发丝……美人已迟暮,青丝已雪白,自己没有了一向引以为傲的美貌作为资本,又该如何是好呢?
“要历经劫数,方可超脱。这都是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的,记住,万事都不可强求。”
“我知道。”紫萱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目光不经意游离到一旁的荷花上。
翠绿的荷叶丛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披着轻沙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晶莹透明的露水在荷叶上晃动,一阵风吹来,荷叶上的露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流。
“青儿……”紫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荷花,轻声呢喃。
———神魔之井———
薄如蝉翼的紫色纱裙,简单却不失幽雅。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一头柔顺如墨的青丝随意披散着,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