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神像的碎片(全文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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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得尽快给朴木夫人和她儿子找别的容身之处。”
但容身之处找起来并不容易。木野家已经出过一回状况,火川神社也有实际困难,故不在考虑之列;而水手月亮、水手金星、水手水星都和父母同住,领一位素不相识的、带着小孩的守寡少妇回去,很难过家长这一关。
那么,小伙子们呢?
除去古舒达,再除掉跟三个来自白俄罗斯的留学生挤一套廉租房的赛西达、积达,可选择的仅有阿卫和我。
朴木麻里惠表示,到哪里都没意见,只要维护爱与正义的水手月亮能陪着她。
不过阿丽认为我的别墅也不可取,理由是你去过那里。
于是水手月亮、苜蓿、麻里惠与阿仁一行四人只能搬进地场卫的公寓。一室一厅的房子竟然要住五个人,啧……想想都觉得悲惨。
*********
惨无人道的折磨一直持续着,很久很久,甚至当我因为嘶喊过度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时候,伊斯克拉依然没有停下。
无穷无尽的痛苦。
漫长得近乎永恒的痛苦。
除了痛苦,还是痛苦。
伊斯克拉说得不错,我始终未昏过去,但我的记忆却陆续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宛若皑皑白雪覆盖的荒野。
——士兵躺于雪地上,就像躺在天鹅绒上一般。
我忽然想起一首诗中的两句词,那首军队歌诗是我童年时于一本记述近卫军列兵、苏联英雄马特洛索夫生平事迹的旧书里读到的。
雪是凉的,所以,我也开始感到冷。
我记得,二零零三年的十一月初,你弃我离去的那个夜晚,亦是如此寒冷。
这种冷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身体内部,源于骨髓、血管与心脏。
抱着扯烂的睡衣坐在床沿,似乎连思维都被冻结了,直至深夜三点的钟声响起,我才猛然意识到,你永远不会再回来。
冬季的自来水寒凉刺骨,可是没办法,血遇热就会凝固。
洗衣机早就坏得无法修理了,我也不敢跟寻常一样把床单交给开干洗店的瓦尔瓦拉大婶。否则,她定然会以为我丧尽天良地诱骗了一名懵懂无知、涉世未深的纯情处女,并且待她非常不温柔。而一周以后,海燕小区的每一位居民都将得知此事。
俄尔普山巅也十分冷……
我……会死吗?
最重要的情报已经送出,假若我总是杳无音讯,相信聪明绝顶的积达一定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至于沿途设下的埋伏,想必即使没我的提醒,身经百战的你们也不大可能轻易中招。
因此,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你们会毫无悬念地又一次战胜黑暗帝国,又一次处决贝尔,封印美达利。
紧接着,积达将依照约定公开我俩设计的潜伏计划,向你,向安狄美奥王储,向月球公主倩尼迪,向你们所有的人。
到那个时候,阿卜杜拉,你怎么看我呢?
你会想念我吗?你会继续憎恨我吗?你……会为我落哪怕一滴眼泪吗?
对,我怕死,然而我惧怕的只是默默无闻、没有价值的死亡。
如果能像马特洛索夫那样死得英勇而有尊严,如果离开这个世界若干年后还能被许多人怀念,那么我必将坦然面对死神。
突然间,在我朦胧的视野中,灰黯的天花板变成明亮的大型液晶显示屏。透过它,我赫然看见一块百合花般洁白的大理石墓碑躺于碧绿如茵的草坪中,碑上摆着一支支含苞欲放的、娇艳的红玫瑰。我晓得,那是我的墓碑。
——茨托洛尼柯夫·符拉季连·彼得罗维奇,生于一九七六年一月五日,卒于二零零四年七月三十一日。
你一袭黑衣,站在我的墓前微笑,温暖而满含柔情的目光,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阿卜杜拉,我的小男孩!你来看我了吗?真高兴可以在死前见你一面。就在我开心地想要伸出手触摸你的一霎,黑暗降临。
☆、Debris。60 失踪
Debris。60 失踪
但非常遗憾,就是这么些人也未能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八个小时后,即第二天凌晨三点整,我接到地场卫的电话,被告之原定前往北极的计划临时取消,因麻里惠、阿仁及冒牌的银水晶皆不知去向,更糟的是贝尔已发短信宣布放弃交换。
大惊之余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忙请求他再重复一遍,结果得到的仍是同样的讯息。
“怎么没完没了啦?又是妖魔?”我不耐烦地问。
“不,不是。”主人的声音透着几分疲倦,“你如果不困,现在就来我这儿吧,我可以给你详细解释。”
困?当然困啊!不过这种时候谁有闲工夫睡觉?我披上衣服直奔他的公寓。
到了那里,我一瞅,嗬,古舒达、积达、赛西达、亚美、阿丽、美奈子……伙伴们一个不少全在,虽然均是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
无人知道麻里惠母子是如何失踪的。因为在此之前,负责看守兼保护两人的阿卫、阿兔和苜蓿就已睡得像三头小猪一样。
两点五十多分,阿卫他们昏睡近五个小时,才终于醒来并发现看护对象们不知去向。
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妖气,干净、整齐。
我们的主人怀疑,有人——很可能就是麻里惠——在他们喝的茶水中放了药。
当然这仅仅是推测,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但我相信卫,不然就难以解释,原本有提神醒脑之功效的茶为什么居然会令饮下它的人于十分钟内安然入梦。
茶叶是亚美从自己家带来的,她倒是一片好意。大伙由于怕天黑以后再出意外,均有整晚不眠的打算,可是又担心抵挡不住困乏。因此,智商三百的天才少女想到了她平日里熬夜苦读时用来保持头脑清醒的法宝——罐装绿茶。
如同贤惠的女主人般,朴木麻里惠殷勤地帮她泡茶,一人一杯,除去阿仁,一共四杯。那时候,尚没有谁怀疑过她。
贝尔的短信于昨日十一点五十分来到小姑娘苜蓿的手机上,这回她用的是日文,骂骂咧咧的,字里行间一副气急败坏的嘴脸。
——太可恶啦,安狄美奥!本以为你是正人君子,不料却是卑鄙小人,竟妄图拿假货欺骗我的感情!
水手月亮明天不用来了,你们的银水晶,我不稀罕!
我意已决,你我的缘分到此为止,不必再煞费苦心跟我啰嗦,你就等着给你的人收尸吧!
地场卫理所当然被这几句没头没脑的呓语搞得云里雾里,但也无法找对方问个明白。已经关机的手机,是接听不到电话的。
至于为什么丢的不是银水晶,而是它的赝品,那恐怕得归功于月野兔自己了。据她说,拿到假冒的银水晶之后,她想试试能不能把这玩意塞进自个儿的桃粉色胸针盒内,遂取出真的,随手丢进挎包,再放入假的,扣上盒盖……哈哈,不大不小正合适。
然后,她就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甚至当阿兔变身之际,她都没能想起来。于是,阴差阳错的,那个漂亮的艺术品就顺理成章地和月球公主的胸针盒一同消失了。
天下奇闻啊!麻里惠这个女人不简单,都会往别人的杯子里下药了!尽管不是致命的毒药……唉,该怎么说呢?归根结底都是大家纵容她了。谁她让生就一副可怜相,还会装,并且有吃奶的小鬼阿仁帮她赚同情分。
即使买凶杀人的事露馅,她也未因此受什么谴责,更甭提惩罚。
能够理解,弱女子,没家、没工作,寡妇、单身母亲,无处苦诉,不能申冤,就算偶有出格之举,责任也不在她。
不过麻里惠为什么要这样干?贝尔又如何能得知我们有假冒的银水晶?
我不懂,别人更不懂。
麻里惠和贝尔究竟唱的哪出戏,谁也不明白。
而所有的人中,最气定神闲的莫过于积达与古舒达。他俩一直主张,虽然这场变故看似蹊跷,可对北极计划并无太大影响,我们不应当投鼠忌器,自乱阵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至少,第二小组的行动不能终止,要按原定方案执行。
但阿卫带头反对。他怀疑,不单彼尔夫什柯,麻里惠和她儿子可能也被贝尔控制,我们鲁莽的进攻将危及他们的生命。
我听着他们的唇枪舌战,感到很烦躁。
如果你真是贝尔口中的间谍,那么,凭我对这女人的了解,她审问你的方法……恐怕不会很人道;而假如贝尔欺骗了我们,所谓把你大卸八块的威胁不过是你俩共同策划的圈套,她当然不会碰你一根汗毛,但黑暗帝国灭亡后,你的下场估计更可悲。
总之一句话,无论怎样,无论站在哪一边,你都不会有好结果。
你沙哑的嗓音与贝尔“等着收尸”的叫嚣于我的头脑中不停地闪回,仿佛卡壳的录像带,令我愈发心烦意乱,胸口憋闷。
*********
古舒达和积达是对的,你们真应该早一些听他俩的话,因为后者已经暴露。很遗憾,尽管我未曾吐露只言片语,但伊斯克拉不知用的何种手段,仍想方设法从一百二十二个手机号中筛出了积达的,还将他的简历也搞到手了。
她知道他现在叫做远藤英明,有四分之一的斯拉夫血统,是一名旅居日本的华侨。
她知道他的长相、住址、打工的地方。
她甚至知道,他是那堆号码中第一个给我发短信的,我们早在二月份就联系过。
不错,积达暴露不等于王储暴露,可是你想想,既然连我都能通过月野兔的交际圈找到地场卫,伊斯克拉必定更胜我一筹。如果你们不赶快先发制人采取行动,或许她要不了多久便能探明你们的真实身份,找出你们的原型,最后全歼你们。
然而不管结果如何,我已经尽力了。无论她怎样威逼利诱、严刑拷问,我始终坚称自己不认识远藤英明,且从没有与此人见过面。
我经受住了考验。
我不曾背叛安狄美奥王储与他的未婚妻——月球公主倩尼迪。
我也未出卖你们中的任何人。
我承认,没能及时向你们通报这个新情况,可以说是我的责任,我不打算为此申辩,但那和屈服、投降什么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Debris。61 我的决定
Debris。61 我的决定
符拉季连,你这天杀的大混蛋!为什么你如此令人难以捉摸?你究竟是死是活,是敌是友,身在何处?我又该怎么做才好?
我伏在桌子上,双手抱头,痛苦地思索着。
你的音容笑貌如幻灯片似的不断于我的脑海里翻腾。
像秀兰·邓波儿一样拳曲的灰色卷发。
澄澈得几乎透明的淡蓝色虹膜。
宛若洋娃娃般弯弯的、上翘的睫毛。
白皙胜雪的皮肤。
颀长、健美的身躯。
比夜莺和百灵的鸣叫还要动听的、悠扬而婉转的嗓音。
……
我突然想起半年前那场不祥的梦境:凛冽的南风、白茫茫的大地,站在汹涌澎湃的海水中向我呼救的你。
倘若贝尔没对我们撒谎……
倘若你不是她的同谋……
倘若你的命确实攥在她的手里……
真主啊!
不,我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我想去北极,我想见你,我想抓你回来,我想把真相问个明白,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不过古舒达和积达的表现着实令我失望。尽管他俩一直据理力争,浪费了半个多钟头,说得天花乱坠,唾沫星子横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