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何时照我还[阴阳师]上官星际-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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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安倍晴明，他怎么就有本事弄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措手不及啊？
玄汨心中暗骂，刺杀晴明失败，反被天宸下令一个月内不得踏足神殿时，他眼见天宸是绝对不会在给自己机会杀晴明的了。
当时又是心生一计，想到那与晴明有随死咒相连的普通人类，决意釜底抽薪，直接去杀了那人类就是。
谁料半途中却得到眼见是拦不下天宸。不得已跑来找自己去劝阻天宸的八长老之一，方才知道，便只这么些许功夫，那安倍晴明已在神殿中闹下了这许多事端！
甚至发展到这等令天宸不顾一切的地步……
不然依那死魂对自己的冒犯，再加上那名长老在神殿时被天宸击伤，不宜逗留。自己纵然拼了受伤，又怎会这么形同逃跑的赶回？
天宸单手拥住晴明靠在怀里，瞪着玄汨：“玄汨！本皇的话，你是益发不放在心里了是么？”
玄汨见他那模样，情知他决心已下，再劝下去，实无异于自掘坟墓，但……
又怎能由了天宸这样下去？无论于公于私，那安倍晴明本就都不能留！何况还是用此等代价救下？
“玄汨违逆皇命，自知该死，情愿受罚。但玄汨忝掌狐相之位，不敢罔顾职责而任由我皇置狐族上下安危不顾！”
“本皇说过多少次，本皇做得出的事，自有担当下去的本领，什么时候由得你们几个在旁教本皇怎么做事不成？玄汨给我下去！”
眼见晴明呼吸断断续续，情知再也拖不得了。天宸满心烦躁纷乱，眼中紫光益发深湛无边。
玄汨却如何能依此命？
心中记起一事，原本打定的主意，在人前永远绝口不提的秘密，如今顾不得了……
“我皇若当真要一意孤行，置全族中人不顾，玄汨也只好旧事重提……”
“皇绝不能以圣血赠他，因为……”
“轰隆”一声震天暴响，不逊天火陨雷般的一击之威，将这狐族中第二号人物撞得跌飞而出，再度落下时，却是全身瘫软，如团垃圾般狼狈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天宸第二重劲道已随后而至，但这一次的去向，却是玄汨额头御印……
“波！”的声，有种什么东西纷纷碎落的声音……
在玄汨额头轻轻的，冷冷的，淡淡的溅开一片晶莹剔透的七彩光屑……
八条御印，尽被震碎！近万载修为，九度苦历天劫之灾，自此悉数皆成泡影……
天宸的声音从容得近乎淡定，却远远的回荡在所有稻荷、不！是天地间所有狐族耳畔：“自今日起，以我狐皇天宸之名！褫夺玄汨丞相尊位。本皇在位一日，永不得踏入稻荷神山半步！”
还有谁敢再说个一字半句？
八长老便是再蠢，也不敢再逆龙鳞了，只好与那早已人事不省的玄汨一起看着，他那般果决的在自己手腕处一划……
沁出满目的清亮艳红……
然后，将他自己手腕抵在晴明那早已失去所有色泽的唇边。
每一滴都比这世上所有红宝石加起来更贵重，更美丽，更璀璨夺目的最珍贵，也最高贵的血液，迥迥不绝的，流入晴明口中……
9
——对于自己居然还能再度张开双眼这一点，晴明几乎可以说根本没有过任何的期望。
但看见这个世界能够再次映入眼帘时，心底的感觉，却也仍旧不得不说是如此的欢娱。
“晴明公子，您总算醒了么？”
耳边传来叶子欣喜的呼叫，眼见晴明翻身准备下床，叶子忙上前想要扶起他，却被晴明客气摆摆手以示谢绝，只是那份客气中却流露出一份淡淡的疏离之意。
叶子见得此景，眼中又是愧疚，又是伤心，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晴明公子……您、您怪我是么？”
晴明也不觉暗地里苦笑声，只觉自己几时竟然变得这等小家子气。
她毕竟……算得上在这座神殿中唯一让自己感觉到过关怀的人啊……
自己也并非不能理解她当时丢下自己逃开的原因，也了解她的无能为力，但只要一想到那时几遭天宸那般羞辱时，她却居然对自己的求助袖手旁观，却总也是觉着有根刺埋在心头般的不太舒服。
微微活动活动手脚，周身四肢百骸却有种说不出的舒泰自在，浑身上下充盈鼓荡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沛然浩荡之力，令得每每细微的举手投足都变成无与伦比的享受。
好奇的捻了几个诀，却又什么咒术都使用不出来，可也不知为何，，莫说没有任何的荒乱胆怯感。甚至可以反过来说，心里如同以然这整个世界，乃至天地万物都被自己凌驾其上，没有什么现在的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一样。
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谁救的我？”
叶子恭敬的道：“是我皇以本身圣血相赠，才令晴明公子您得以死里逃生的。”
呵呵，还真是……好大的一个人情啊……
美丽脸庞流过一道迷惘之色：“狐皇呢？我要见他。”
叶子似乎早知他会有这一问：“我皇也早传下令来，晴明公子醒后请到神殿大厅相见，有要事相告。”
晴明点点头，转身直接向神殿大厅走去，沿途所遇众狐族，远远见到他身影，都纷纷毕恭毕敬的跪倒在地。
晴明心中虽觉怪异，但体内那道“力”却实在是太过舒服，令他对这些琐碎事情实在无暇顾及，该怎么说好呢？
自己本身就是阴阳术一道的宗师级人物，可以前的自己，无论如何修炼，都可以隐约的察觉到，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里，什么是做得到的，什么又做不到或者不能做的。
但现在的自己的话……
每走出一步，都可以感觉到这个天地运转的轨迹，好象连这个身体的存在都已经被自身忘却，而是直接融入了这神秘广袤的浩瀚穹苍，以往用于感知的眼耳口鼻统统都成为了无用的摆设，大脑最深处有一个最莫名的，但他却知道是最正确的声音，隐约却肯定的告诉他……
传说中“神”的力量，绝不再是所谓的镜花水月，遥不可及！
而他并非不明白，这种力量，是来自于谁的厚赠……
大厅正中，天宸身披深紫冕服，云纹滚边的衣裾缀旒于地，腰悬玉带，饰以环佩琳琅。及地长发拢成一束，用根丝绦随意系了，手中拿着一份礼单折子正在过目，似乎是在为天狐祭礼之事打点。
虽他与自己结怨实在太大，但即便晴明，也不得不为他傲世风采暗自折服。
见得晴明来了，他似乎没太在意的瞟过一眼，悠然道：“醒了么？”
又掉转眼光，继续看着手里的礼单。
晴明死死的瞪了他会，长吐口气，半弯腰的浅浅一礼：“安倍晴明，谢过狐皇救命之恩。”
天宸侧过身来，打量了他一眼：“我怎么听你这句道谢如此的……言不由衷呢？”
晴明晒笑声，“狐皇心中有数，何必问晴明？”
他倒想知道天下有谁会有那等险遭强暴，力拒求死被那始作俑者救了后，还能诚心诚意向对方说出个谢字来的好脾气？
天宸抬起眼来：“竟然还恨我，又为何还要向本皇道谢？”
晴明长身傲立：“那是因为晴明知道，狐皇救下晴明，是以何做为代价。”
天宸点点头：“看来，你已经察觉到自己的不同了，是么？”
晴明眸中光华逼人，那份咄咄神采，令他倍显意兴飞扬：“是！”
天宸微微一笑：“不错！你身受本皇三成圣血，加上你原有的葛叶之血，虽然此刻尚未完全在你体内融会贯通，但最多两天，便会完全与你本身之力融合，到时候非但你这条性命得以保全，更会令你法力大进，甚至晋级至天狐位，足可与本皇分庭抗礼！”
晴明只觉心都几乎快跳了出来，他为人虽素来清心淡泊，不汲汲专营与什么所谓的无所不能，但无论是谁，知道自己即将得到那么强大得本当只属于传说的完美力量，仍旧不得不有着一种又是渴求，又是兴奋，间或还混杂着几许期待与畏惧的心情。
强压下这股可怕的心跳，“若无他事，晴明先行告退。”
“你在打什么主意，可否让本皇猜上一猜……”
脚步微顿。
天宸的声音平静如水：“你想的是目下且莫乱来，权且静待下来。等到获得天狐之力后，再离开狐宸神殿，那时本皇即便想要拦你，你也有那个本事与本皇一较高下了，对么？”
回眸浅笑：“狐皇所言句句属实，晴明打的，确实是这个主意，狐皇若是担忧，何不趁此刻为时为晚，取走晴明这条性命就是！”
天宸扬起一笑，突的柔声道：“莫说傻话，到了此刻，别说本皇决计不会杀你，即使天上地下，神魔仙妖，谁敢动你半根头发，全狐族上下亦饶他不得？”
什么意思？晴明心头不觉“咯噔”跳了一下。
天宸这话说得实在怪异，若他说的是“谁敢动你半根头发，我亦饶他不得”倒还罢了，顶多证明他对自己邪念未退。
可是……这个全狐族上下五字又从何说起？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重要到足以代表整个狐族的存在了？
天宸似乎过目完毕，合起手中那份礼单折子，轻轻一拍：“呈上来。”
应声出现，堆积在他与晴明脚下的，是数百个每一口都用整块白玉雕琢而成的箱子，一时间凭空冒出，倒闹得晴明几乎有不知该当立足何处的感觉。
每口箱子大小划一，玉色温润通透，不带半丝瑕疵，上面各自嵌饰所用的金刚钻、众色琥珀、蓝绿宝石巧妙的铺砌成精美而雅致的图纹。单这些箱子本身，便已是连城之珍，但和里面所存放的宝物相比，又立刻是相形见绌了。
且不说那原本只应存在于传说中的，不需光芒照耀，便能发出足可映照周遭数十丈范围的魅惑清辉的月晶钰。
的烁星汉的萼绿色明珠、堑金镏光的太古青铜爵、透明轻薄得可以让每根手指上的指纹都清晰得一目了然的摇光胆瓶。
便用尽敌国之富贵，又如何换得以其中半件奇珍？
还有以龙骨制成的破魔箭矢，凤凰之羽织成的绯缳仙衣，每一件都可轻易令修道者法力凭赠数倍的绝世奇珍，若是师兄在此，当必乐得疯了过去。
每一件都可轻易令得所有最贪心的凡人也会心满意足的华美异宝，此刻却像是路边的小石子似的堆积散放在这神殿每个角落。
此情此景，但凡换了个寻常人，莫说亲眼得见，怕是听得一听，也得要双腿发软的倒将过去。
但即使是这等珠翠煌煌，缭乱华彩，也始终像是成了那一紫一白两道绝世身姿的陪衬物般，在二人面前黯淡无光。
“这些是什么意思？”晴明虽也一时为众多瑰幻神珍所觉眼花缭乱，但不过瞬那已回过神来，不解的抬头询问天宸。
天宸笑得足可狐惑苍生般：“天界各方众族，送给你的天狐祭礼上所用之贺礼？”
“什么？”晴明不由明眸圆瞪，不过是要处死自己而已？用得着这等八方来朝的架势么？天宸显是觉察到他的疑问，语带玩味笑意：“你莫非忘了？本皇刚才不是说过么？现下这天地间再无一人一神敢伤及你半根头发？放心，此次天狐祭礼上举行的，不再会是杀你的仪式，而是你重归狐族的庆典和……”
晴明呼吸已有些停窒……
“你与本皇互许对方为永世伴侣的誓约之仪？”
……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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