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性家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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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知识。
在我12岁那年,我舅舅家的大表哥因为超计划生育,乡计生委的几个工作人员来到我们山村,“动员”大表哥去乡里做结扎手术。
无奈之下,大表哥去乡医院结扎了。
同村的一个叫李二楞的叔叔对我说:
“你大表哥是去乡医院割鸡鸡,如果再不把他的鸡鸡割了,恐怕又要生第三胎了……”
末了,他还补充说:
“你们这些娃伢子都跑不脱,将来也都要拉去割了。”
我过去看过村里阉小猪的情景,不禁心里暗暗发慌:妈呀,我将来也要割小鸡鸡!
几天后,在学校里我问了一个外号叫“人精”的高年级同学,他什么都懂,特别是关于大人方面的事。
他对我说:
“结扎就是动手术,把鸡鸡里面的一根小管管给割断了,不让男人的‘种’流到女人的肚子里去。”
我听后,心里慌得直发毛,一股冷气从后脊梁一直冷到心里面,不禁担心地问:
“我们今后是不是也要去乡里结扎?”
“人精”眨巴眨巴几下眼晴,异常肯定地回答:
“那是自然。听说现在全国都在搞计划生育,只准生一个娃。生一个娃后,我们每个人都是跑不掉的……”
最后,“人精”诡秘地说:
()
“你知不知道,给男人结扎的时候,还都是女大夫呢。男人的鸡鸡在她们的手里摆弄来摆弄去……哈哈。”
亏他还笑得出来。
我的心一个劲儿地往下沉,仿佛跌进了万丈深渊。我为我的鸡鸡的未来悲哀起来。
回到家里,当天晚上就做了一个噩梦:我被脱光了衣服推进了手术室,一个年轻的女大夫穿着白大褂,她的手在我的鸡鸡上摸来摸去……手术时,还流了不少血。
从噩梦中惊醒,我的脑门渗出了不少冷汗。一连几天,我周而复始地做着同样的梦。
我害怕极了。
后来,我又怀着恐惧的心理问“人精”:“怎么办可以不结扎?”
“人精”看了看我,说: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结婚。不结婚就不会生娃子,自然也就不会超生,那就不用结扎了。”
从那以后,我对结婚充满了恐惧感。看到村里有人娶媳妇,我就想到了结扎,想到了手术室,想到女大夫的手,还仿佛看到了殷红殷红的血。
我曾无数次地在心里默默地发誓:
“为了保住我的小鸡鸡,我不要结婚,我决不结婚!”
后来一直到上大学,我才知道只要做好计划生育,男人可以不结扎。尽管如此,结扎这个阴影,却像恶魔一样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
阿刚讲完了。
庄生和梦蝶半天都没有出声,他和她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中国家庭的性教育。
过了一会儿,庄生说:
“在中国,年轻的或已经步入中年的父母们,他们对孩子的性教育大都漠然置之,在城市是这样,在广大农村也是这样。平素,他们关心孩子的学习好坏和高矮肥瘦,对此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和精力,惟独把对孩子的性教育置之脑后。”
梦蝶对庄生的话深有感触,她一针见血地说:
“父母本来应该是对孩子进行性教育的第一任老师,可是绝大多数父母都不称职或完全失职。
“更可怕的是他们不称职或者失职,自己却浑然不知。刚哥的父母生活在山区是这样,我的父母虽然生活在大城市,而且又是知识分子,他们也是这样:对他们的宝贝女儿,只是强调学习学习再学习,从来没有过推心置腹、设身处地地进行性教育。在青少年时代,我所具有的性知识,是我从同学那儿听来的,从书本上看来的,以及自己在生活中逐渐摸索的。
“当然,说一点也没有也许太冤枉他们了。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看电视时如果有男女亲热或接吻的镜头,他们所做的是把我赶回我自己住的房间。父母以为这样就安全了,殊不知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上中学了,妈妈几乎隔三岔五就苦口婆心地提醒我,不要早恋,早恋没有好结果,女孩子早恋会吃亏……说实话,他们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当时是怎么想的。
“相反,父母的反复提醒和缺乏沟通的耳提面命,更引起我的逆反心理。结果,我不但早恋了,而且过早地偷吃了禁果……
“……”
夜已经很深了。
半圆的月亮像小船一样,从东方天际划过头顶,又缓慢地向西方天际划去。
夜风习习。
在如水般清凉的习习夜风中,3个人依然“性”趣盎然,全然没有半点儿睡意。
“瑶池花雨”里的人明显地少了,只有十几对情侣依然情意绵绵,乐不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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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生、梦蝶和阿刚3人站起身,活动了几下腰肢,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消磨了七八个小时光阴的“瑶池花雨”。
他们约定,过一段时间,还是在这“瑶池花雨”,阿刚继续讲述在进入青春期后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
毕加索:《雕刻家》
这幅画创作于毕加索绘画的晚期。画面描绘了雕刻家正在进行创作,这位雕刻家坐在椅子上,审视自己的作品,好像思考如何使自己的雕刻作品更加完美。这幅画中的中央摆放了雕刻家的作品,虽然感到有些抽象,但仍然能够看出是一个女性盘腿坐着,两个球形的Ru房不难辨认,显然这是在雕刻家自己的画室里。画面左侧的作品是具有希腊古典美的鼻梁和美丽的大眼睛女性,一对突起的浑圆的Ru房更添加了性感的魅力。(陶林)
关于“一童热线”
人世间没有第二件事,再比性问题更能激动人心,更能影响人的祸福;同时,再没有第二个问题,它的内容中间充满着愚昧、缄默和错误,有如性问题那样严重。
——艾迪
传说,在远古时期的伊甸园中,全身裸露的亚当和夏娃,纯真而快活。可是,有一天他
们在蛇的诱惑下偷吃了禁果——伊甸园中那棵最大的树上的一颗最大的果实,从此便知晓了男女之事。
亚当和夏娃的心,从此便躁动不安起来。
阿刚,一个僻远山区的孩子,经历了在温暖的襁褓中,在母亲的怀抱中,在轻摆的摇篮中,在爷爷和奶奶的期望中,在艰难的爬行中,在蹒跚的行走中,在困惑和好奇中,终于成长起来了,不管他愿意不愿意,已经开始迈入了青春期的门槛。
性医学专家和心理学家把青春期的到来形象地称作人的第二次诞生。这期间,生理和心理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产生质的飞跃,其中也包括性的觉醒。
然而,性觉醒的过程决不会是一路坦途,一路春风和阳光,有坎坷,也会有风雨。
阿刚与千千万万的山村孩子、城里孩子一样,在青春期也经历了激动、困惑、躁动和不安。
庄生几天前便与阿刚、梦蝶约好,周末利用一整天时间在“瑶池花雨”咖啡厅,继续阿刚上次没讲完的“故事”——一个山村孩子所经历的“性故事”。
阿灿听说了,也要参加。正好4个人,两男两女。庄生让两个女的也做好思想准备,阿刚讲完后,她们也要讲一讲自己青春期的事儿。
阿灿问庄生:
“那么你呢?”
庄生回答:
“当然也不例外。”
周末,4个人早早地来到“瑶池花雨”,咖啡厅还未开门,在梦蝶的提议下,他们便去了就近的东湖水库公园。东湖水库公园是深圳最大的公园之一,有山有水,别具一格。
天有点阴沉,天气预报说“有阵雨,多雾”。大家在林荫道上一边散步,一边谈论起当前的性教育。
话题从退学少年办起性热线谈起。
梦蝶说:
“2004年10月,在吉林省长春市,一名退学少年李瞳创办了青少年心理咨询电话‘一童热线’。两个月过去了,‘一童热线’正以日接几十个电话的表现,证实着它的生命力。
“同时,‘一童热线’也引起了社会各界的不同反应和深刻反思。”
阿灿说:
“我也看过关于李瞳的报道。在一些人眼里,他算是一个‘另类’。他从小喜欢写作,为了体验生活,还去酒吧免费当服务员。现在,他主动退学回家,除一边打理‘一童热线’,还一边自学高中课程。
“他还说:我平时喜欢写作,以前在酒吧体验生活的时候,我感觉周围同居的青少年特别多,他们除了性冲动外,对性知识了解得并不多,面对这些同龄人的做法,我觉得这是现今性教育的悲哀。
“‘一童热线’是惊世骇俗的敏感的热线,许多青少年通过这个热线,大胆地与李瞳谈论着平时与家长和老师从不谈论的性的问题。据说,现在有几十名大学生志愿者在默默地支持着李瞳。”
()
阿刚说:
“面对‘一童热线’,社会各界、方方面面褒贬不一,众说纷纭。
“一个普遍的看法——也是世俗的看法是,一个没有性经历甚至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中学生,在公开场合谈论性知识是极其荒唐的。”
梦蝶开玩笑似地插嘴,说:
“如果一个作家要写一本有关妓女的书,就要先当妓女或嫖客了?”
阿灿也开玩笑似地插嘴说:
“假如一个作家要写一本杀人犯的书,那他也要先当杀人犯了?”
阿刚几乎没有理睬她俩,沿着自己的思路接着说:
“言归正传。长春市心理卫生研究所所长郑晓华教授对‘一童热线’的确有不赞同的想法,他说:
“‘谈性是需要掌握足够的科学知识为基础的,作为普通的心理医生上岗也需要有一系列资格认证,而我认为’一童热线‘根本不具备称之为性心理咨询热线的资格。’
“据说,李瞳对此反驳道:我本身就是一名青少年,最知道同龄人心里在想什么,在有针对性地学习一些性科学书籍后,为什么不能给同年龄的伙伴咨询呢!”
梦蝶和阿灿都认为李瞳的反驳在理。
一直静静倾听、默不作声的庄生这时说道:
“不过,也有专家认为李瞳的做法是一种创举,确有可借鉴与支持之处。
“中国性学会宣传教育部副部长晏武增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说:目前,我们国家性教育的现状还比较滞后,有些老师自己本身就似懂非懂,缺乏专业知识,性教育方面的专业教师更是缺乏。从性科学普及的角度来看,李瞳这个中学生的做法确实是一种创举。作为青少年,他更容易与同龄人相互沟通与交流。
“在热线中,虽然他可能不是用一些专业术语,而是采用诸如打比方的方式,但还是可以起到正确引导的作用的。”
……
庄生等4人还未讨论完“一童热线”,天空中就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们急急地跑出公园,直奔“瑶池花雨”。
山村孩子的性幻想
性幻想又叫性想像,是一种与性有关的虚构想像,也是一种各年龄段普遍存在的性心理想像。
青少年时期,是性幻想的多发期。
——心理学家语
由于是上午,而且又是阴雨天,“瑶池花雨”咖啡厅里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庄生等4人坐在临湖靠窗的位置,视线极佳。落座后,每人要了一杯热咖啡。
庄生接着在公园里未讨论完的话题,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