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清欢无别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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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搅乱了人家的订婚自己不道歉反倒让部长去道歉吗?”切原坐在真田旁边,不二站在茶几旁,这种情景很微妙。
“切原你在说什么?”幸村语气带着责备,而后又转向不二,“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他利用你对他的喜欢破坏你的订婚啊部长,你醒醒吧,不二周助要是真喜欢你他会这么不择手段吗?!”
这下不二终于听清楚切原的话,无疑于一记重锤将他钉在原地。
“非要说跟不二有关系的话,那大概就是因为我喜欢他。”幸村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放在茶几上,“从高中开始我就喜欢不二,到现在也是。美惠不知什么时候看到我手机里不二的照片,那天我载美惠回去问她订婚仪式上对不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美惠这才告诉我她看到了照片。”
“部长,你说的是真的吗?”切原明显不愿相信,双手撑着茶几,真田望向不二。
“我只是不想再软弱下去了,我承认我很自私,用喜欢不二这个理由伤害了美惠。”
不二松开咬住嘴唇的牙关,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些,
“不仅是自私,也很任性呢。”
这句话不二不知道说的是幸村还是自己,或许两个人都是。任性地希望对方先开口,自私地不想付出就想得到,上天便给了最公正的惩罚。七年的时间,不二不抱任何希望地不肯,更确切地说是不能忘记对幸村;而幸村以为美惠的存在能让心里那个人的影子散去,却让那份不甚明朗的感情在他心里历久弥坚。不二想起来读书看到书里的人物明明没有外界的阻碍却不肯在一起时,还嗤笑作者的矫情,而当幸村坦白了心意之后他才明白,不是所有感情都能破镜重圆。
就好比打碎了一个花瓶,就算用最好的胶水把碎片重新粘合,刷上一层釉,看上去甚至比原来的样子更加完美,但是裂纹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
“自私?任性?”切原冷笑着走到不二对面,“你知道部长你喜欢你你却不拒绝,总是伤害他,现在部长跟美惠学姐解除了婚约你却说他自私任性,你把责任都推给了部长自己却想抽身,你。。”
“不要再说了,”不二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切原的指责,声音却轻轻柔柔,“我知道幸村对我的感情,没错,我自私,就算我也喜欢着幸村我还是希望他能主动开口,我任性,幸村出院我也没有去。他把美惠介绍给我们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高估了我在幸村心里的位置,后来毕业了,我也习惯了见不到幸村的生活的时候,幸村带着要订婚的消息回到了日本。到底是谁任性?”
一直没有说话的真田开了口,
“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跟幸村总可以在一起了吧。”
“做不到的,”不二吸吸鼻子,红红的鼻尖和带着颤音的话语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七年,太久了。”
接下来的话,不二没有说出来,但几个人却都明白。
七年,的确太久了,久到两个人发现心里的感情不再纯粹,久到他们都忘记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久到如果再久一点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肺部的钝痛再次袭来,不二只觉得这次的疼痛异常难熬,随后便没了任何感觉。切原离不二最近,看到他向后晕倒下意识地伸手托住,幸村一边打着急救电话一边把门打开,看到不二来的时候并没有穿外套,真田把自己的大衣盖在不二身上,几个人待在客厅等着急救车。
去的医院是不二工作的德州会医院,接诊的中别医生刚好和不二认识。仔细的检查过后不二依旧没有醒过来,瘦弱的手背正在输液,真田看着不二的样子终归是不忍地别过头去。
“不二肺部有外力造成的横膈肌陈旧性挫伤,当时应该是没有就医因此留下了后遗症,表现为情绪有较大波动时或者运动过后肺部会有强烈钝痛感;长期的情绪压抑,作息不规律,经常熬夜以及不良的饮食习惯导致了胃部出现小面积的溃疡,晕倒是因为胃溃疡突发的挫裂疼痛加上肺部的钝痛以致呼吸不畅。因为不二是医生所以作息这方面不能强求,只能严格控制饮食,慢慢调理就能缩小溃疡面积。”说着,中别医生把处方递给幸村,“肺部的损伤已经不可逆了,还好不是非常严重。药品我都写在处方单上,你们去药局拿药就可以了。至于不二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我也不能确定。”
“谢谢医生。”幸村接过处方单。看着病床上始终皱着眉头双眼紧闭的不二,原来记忆里总是温和笑着的这个人也会露出这样痛苦的表情。
一定是非常疼吧,那样熟悉的笑容才会隐藏在青紫的嘴唇之间,一定是自己让不二撑的太辛苦了吧。
切原只是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人,虽然也有愧疚,却倔强地在心里对着不二大喊。
你快点醒过来啊,你想让我觉得对不起你是不是?别做梦了,你不醒过来部长也会自责,你满意了吧?你快点醒过来啊!
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快点醒过来。
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仿佛信手拈来的幸村第一次体会到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严格来说倒也不算是第一次,只要是跟不二有关的事情,他一直都有这种感觉,但是这一次却是让他最为懊恼的一次。
不二送去医院的那天晚上中别医生刚好值班,幸村在对方「今晚我来照顾不二医生,幸村先生好好休息明天再过来吧」的婉言相劝之下回到了家。清冷安静的屋子只有时钟滴答作响,幸村环顾一周才发现这么多年自己手里除了照片之外竟再没有关于不二的东西。
不对,这不还有不二送的花么。
幸村苦笑着握着花瓶,就算自己每天换水,枯黄干瘪的花瓣也不能变回原来浓郁的蓝,他似乎能感觉到一些那天不二抱着这束花坐在台下看着自己跟美惠交换戒指时的苦涩。
我带给不二的,也只有苦涩吧。
现在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在需要开口的时候却默不作声,只是想当然地认为不二会明白自己,不二也默默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承受着自己的软弱带给他的折磨。
是不是,该放不二一条生路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同时幸村咬了咬牙,不可以这么逃避下去了,自己害得不二成了这幅样子,现在却说什么放开他。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要承担。
哪怕心里害怕不二不愿意再见到他。
不二住院第二天开始,幸村便留在医院当陪护,虽然只想自己陪着,却也还是通知了迹部和橘。
一天下来要扎五只吊瓶,上午两只下午三只,纤细的血管似乎是极力躲避着针头不愿被找到,护士只好在不二的手背里埋上软针管,免去了每换一个吊瓶就要扎一针的痛苦。只是下午再输液的时候埋在血管里的软针前头定会有凝着的血块,护士便拿了针筒灌上生理盐水使劲推进去,借着水流的冲力冲散血块。昏迷的人没法自主进食,鼻肠管就顺着不二一侧鼻腔进入空肠里输着营养液。
迹部跟橘接到电话赶来医院的时候,刚巧碰上护士给不二疏通血管。几个人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仿佛疼在自己身上,还好不二没有意识,不然就算难受他也一定是笑眯眯的样子,看了更叫人揪心。
橘想握着不二另一只手,刚有所动作又硬生生摁了回去—订婚仪式上美惠对不二说的那几句话让他明白不二心里的人是幸村,自己想要做什么,也只是给这两人徒增烦恼吧?
迹部眉头紧锁,他气幸村一再伤了不二,却更是恼自己什么都帮不上。
三个大男人对着床上的人不约而同长叹一声。
不二恢复意识是在住院第三天的深夜,睁眼便是病房被窗外的夜空染成墨蓝色的天花板,动了动眼睛,他看到了病床右边的输液架,正对面的几幅风景画。
以及用手臂当枕头只挨上病床一点点边趴着睡的幸村。
鼻肠管太不舒服,硌的不二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尽管营养液里面含有水分,昏迷了三天的不二还是想喝水。舔了舔嘴唇,没有预想中的干燥,他这才注意到幸村的手里拿着根棉签,床头柜上放着一小杯水。
想来是昏迷的时候幸村怕自己嘴唇干裂自己又不能直接喝水,就用棉签蘸着水润了嘴唇吧。
细心这一点,幸村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
不二伸手想去够那杯水,尽管很小心地不去牵动幸村,感觉到手臂下边被子缓缓抽离,幸村还是醒了过来。
“打扰你了。”不二笑了笑,声音沙哑。
幸村摇头,往杯子里添了热水递给不二。
“我睡了多久了?”不二慢慢喝光,清清嗓子。
“两天加三个晚上。”幸村掖好被角,然后站起身。“中别医生今晚值班,我去叫他。”
不二还没来得及拦,人已经离开病房了。
中别医生带着值班护士过来,开了灯小心翼翼地抽出鼻肠管和软针管,量了体温确定不二已经没事,又把那天告诉幸村他们的话重复了一遍就离开了病房。
“那个肺部的横膈肌挫伤,是怎么回事?”幸村关上灯坐到凳子上。
不二知道是切原那几拳造成的,自然是不能说实话。“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实习的时候撞到了护士的推车来着。”不二想了想,问,“跟美惠的事,怎么样了?”
“婚约解除了就没可能再续回来了,”幸村看着不二,“能给我一次机会吗,不二?”
不二没有说话,良久,才冒出一句。
“我有些困了,幸村也累了吧?睡吧。”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空病床。
“睡吧。”幸村无奈地扶着不二躺下,自己躺在旁边的床上。
不二不知道,自己昏迷的这几个晚上幸村一直是在凳子上过夜的,每晚还要醒几次给不二嘴唇蘸水。这些幸村都没有告诉不二,就像不二没有把怎么受伤告诉幸村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ⅩⅠ
窗帘挡不住的光刺激不二睁开眼睛,幸村已经离开了,床边是真田和橘。
“你终于醒过来了。”橘看到不二睁眼松了口气,“幸村说你昨天晚上醒了一次之后睡过去了,我们来的时候你还在睡,我以为你又昏迷了。”
“现在不是早上吗?”不二有些迷糊。
真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二以为他又要说自己太松懈,结果真田只是告诉自己现在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
“生病真好啊。”不二笑眯眯地坐了起来,橘给他披上外套,边开窗边说不二是不是脑子也病了净说胡话。
“生病可以睡懒觉,”说到一半瞄了眼真田,”还可以不挨骂。”
真田无奈地摇摇头,橘看到不二指了指身上的外套意思是问幸村去哪里了,便回答道“幸村回去做饭去了,知道你会醒就把外套留在这里。”
不二听了淡淡一笑,不再说什么,病房很安静,却也不尴尬。真田看着窗外车水马龙,橘拎着暖壶打热水去了。
幸村从医院出来先是去了趟超市,买了菜回到家一头扎进厨房。
小个的南瓜洗干净去了瓤切成小块,连着提前泡好的生玉米粒和薏仁加米放进锅里倒水熬粥,几个青盐渍的咸鸭蛋抠出黄澄澄油亮亮的蛋黄碾碎拌上玉脂豆腐,一菜一粥装进保温桶。开锅热油,先后把超市买来的三份半成品便当加工一下倒回一次性的餐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