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华 归剑入鞘作者:tangstory-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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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Sherlock并没就“Mycroft究竟帮了他什么忙”一事多谈,John也没继续追问——他已经习惯了暂时按捺自己的好奇心,有时候Sherlock就是这么故作神秘,偶尔还会孩子气地嘀嘀咕咕:“别逼我跟你说太多,John,否则下次我再把鸽子变没了时你就不会给我鼓掌了。”※
不过反正到了最后Sherlock总会合盘托出,John想对方可能只是真的很享受“谜底揭晓”的那一刻,享受自己恍然大悟后的惊讶与赞美。
John不知道Sherlock到底有多享受那一刻,只知道当他听到自己说出fantastic,brilliant或者amazing时眼睛都在闪闪发光——为了那双眼,John想,就为了那双眼自己甚至愿意去Google Answers上搜搜中文的“That was amazing”该怎么说。
总之尽管Sherlock尚未揭晓谜底,但John多少也能猜到那个答案:
正如Sherlock所料,果然有不止一个妓女听Mary提起过她的艺术家男友,根据她们的描述定是Walter Sickert无疑。
苏格兰场同样花了大力气去寻找证据——事实是当不知道“一个人同另一个人有联系”时,很多线索都会被忽略,但当确定“这两个人有联系”时,只要挖得够深就肯定会有所发现——这就是现代社会,没人能完全抹去存在的证据,而所谓的完美谋杀仅意味着“永不被怀疑”,因为一旦被怀疑就再无完美可言了,现实中处处皆变数。※
另外警方在公寓外发现的一次性手套和浴帽上发现了Sickert的指纹——这就是变数之一,只要是人就会犯错,特别是在情况超出掌控,不得不仓促应对之时。
说实话,假如Sickert把手套和浴帽留在身上,再编造一个借口搪塞警方反而不能拿他怎么样,只可惜他急于撇清和手中物品的关系,未及多想就把它们全扔进了垃圾箱,这足以成为说服陪审员相信那些变装衣物确实与他有关的证据。
再加上十一月九日清早有目击者看到了穿着那套衣服的“女人”走进Mary所在的公寓,这些间接证据已经能够让苏格兰场把Sickert送上法庭。
不过John也能猜出来,Walter Sickert的父亲肯定极为不愿看到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管他儿子是否获罪,只要这事儿闹上法庭就会成为一桩丑闻。所以他推测Sherlock是让Mycroft在政治方面帮苏格兰场一把,确保Sickert能够被依法起诉。
而后又过了几天,周六John睡到快十点才爬起来,走下楼便见同居人已经衣冠楚楚地站在厨房里,似乎正试图自己帮自己弄杯咖啡。
“Morning。”Sherlock看见John就理所当然地把咖啡壶塞给他,退到一边坐享其成。
“Oh,thank you,”John抱着咖啡壶打了个呵欠,口齿不清地嘟囔道,“没一大早把我从床上挖起来给你煮咖啡,可真够体贴的。”
“事实上如果你再晚起十分钟,”Sherlock假笑了一下,“我很愿意‘体贴地’给你一个morning call。”
“等着出门?”John把咖啡壶接上电源,“有案子?”
“Nope,不过我们确实需要去一趟苏格兰场,”Sherlock继续假笑道,“跟某位老朋友告个别。”
“What?Donovan要调职了?还是Anderson?”
“醒醒,John,”Sherlock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是指Walter Sickert——很不幸Lestrade今天得为他加个班,他和他的律师会去警局里签署一些文件。”
“等一下……”John觉得自己刚睡醒不久的脑子的确还不大好使,“所以这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真相是警方放弃了对他的起诉,你觉得这是好是坏?”
“What the fuck……”John瞪大眼,不可置信道,“我以为你和Mycroft打过招呼,不会让他父亲……”
“那只是你的猜测,”Sherlock打断道,“现在去换件衣服,我们这就出发。”
John跟着同居人走进苏格兰场时刚过十一点——不得不说Sherlock很善于拿捏时间,他们几乎没等两分钟便见到Sickert出现在走廊另一端,身后跟着他的律师,显然已经办完了所有善后手续。
“为什么我竟然一点不惊讶会在此时此地看见你,Mr。 Holmes?”Sickert不紧不慢地走近他们,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Why don’t you tell me the answer?”Sherlock的表情冷漠而倨傲——自打出门他就是这副表情,且始终保持沉默,John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Well,要照我说……”Sickert的脸上仍挂着那个让John觉得极度碍眼的笑容,“这是因为我了解你。”
“…………”Sherlock微眯起眼,未对这句话做什么回应。
“我了解你的天分,”Sickert走前一步,压低声说道,“That is……exciting。”
“这就是你对她说的?”Sherlock挑起眉,模仿对方的语气反问,“我发现了你?我看到了你有多与众不同?让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谁,”站在Sickert身后的律师看上去终于想起来了,他是个律师,于是从旁威胁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所说的每个字都足以让我起诉你损害……”
“别紧张,Daniel,这位先生不是我的敌人,”Sickert侧头打断了自己的律师,“起码现在不是了,”而后转过脸望着Sherlock补充了一句,“You know,the game is over。”
“所以你认为你赢了?”Sherlock露出他的招牌假笑,口气听上去倒没什么不快。
“关于这点,我承认事实上是个平局,”Sickert又走前一步,隔着还不到半英尺的距离有恃无恐道,“干得不错,Mr。 Holmes,你找到了我,导致我必须提前结束这场游戏,不得不说这有点扫兴,而下一次,我希望我们都能尽兴。”
John站得离Sherlock很近,一字不漏地听到了这番洋洋自得的宣言,几乎用尽全力克制着自己别在警局里当场给他一拳。
“相信我,侦探先生,”Sickert退后一段距离,从裤袋里抽出手,“我很期待我们再次见面。”
Sherlock再次露出一个假笑,但没搭理对方伸出的手,只是侧身让出通道,目送对方走向电梯。
“OK,”离开苏格兰场后Sherlock终于主动开口,“You’ve got questions。”
“我也觉得我该问点什么,”John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但我不知道我该问什么。”
“Well,总之你的猜测是错的,一如往常,”Sherlock为室友拉开车门,跟在他后面坐进去,“他父亲压不下这案子,不用任何人帮忙警方也能把他送上法庭。”
“那解释一下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然后呢?”Sherlock挑了挑眉,决定给室友一点提示,“你觉得这案子会怎么判?”
“我不知道,那得看……”
“得看我们手中有多少证据,以及更重要的,陪审团怎么想,”Sherlock快速接道,“目前警方能够证明他与Mary相识,并在她自杀后变装进入过她的公寓,你认为这些证据能够说服多少陪审员相信他有罪?”
“Um……只能说尽力而为。”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被起诉——他父亲在乎但他不,他只把那里当做是另一个表演场,”Sherlock望着室友分析道,“当他的律师想必很轻松,因为他会亲自计划好一切,为他的剧本写好每一句台词——十二位陪审员,what a big show。”
“So……”
“我说过不要让人的外表影响你的判断,感情会影响理智,但可惜陪审员只是……用你的话说,real people,”Sherlock突然笑了笑,“所以很可能陪审团会被他说服,让他最终逍遥法外,不过前提是他们与他素未平生,只能站在一个‘客观角度’去做判断——John,还想不到吗?其实有一个关键人物……”
“等一下,”John恍然打断道,“你是指……”
“没错,我是指他父亲。不管怎么说那是他儿子,他肯定比陪审团要了解他。”Sherlock扬起眉,“于是我去见了他父亲一面,不出所料,那些间接证据或许不足以说服陪审团,但说服他相信这事儿是他儿子干的简直轻而易举,尽管他始终咬紧牙关不松口。当然我的初衷只是想亲眼观察一下他父亲这个人——对,就跟你想的一样,我是在打他父亲的主意——Sickert喜欢利用人,把人当做工具,那么不如就用他喜欢的法子给他一些小小的报答。这听上去很公平,不是吗?”
“嗯……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会面地点在他的办公室,那儿就跟每个政客的办公室一样,桌上摆着家人的相片,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有多符合社会准则——猜我从那些相片中看到了什么?”
“我哪儿知道,我又没看到什么相片。”
“那张七寸的家庭合影可有些年头了——他有三个孩子,相片中最小的女儿尚在襁褓,Walter Sickert也不过刚十四、五岁;还有他与妻子的合影,以及每个孩子长大后的单人照。每只相框都很干净——这不意外,他的办公室有专人打扫——但是摆放位置,John,他把那些相框摆放得错落有致,不过与美学无关,”Sherlock详细描述道,“于是我走到办公桌后面,在他的椅子上坐了坐——对方显然觉得这很无礼,但是管他呢——有趣的是从他常坐的角度来看,其他几只相框刚好能将他长子的单人照挡住,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他父亲对他失望,或者以他为耻?”
“不尽然,John,再结合另外一些细节,例如他谈起长子时的身体语言——那位先生抱起手臂,往后坐了坐,”Sherlock颇感兴趣地分析道,“他不想让人说闲话,所以把长子的成年照也摆了出来,但又不愿看到它,加上无意识地防卫姿态——这不是由于失望或羞耻,而是因为恐惧。”
“…………”
“他父亲害怕他,John,”Sherlock微蹙起眉,“他选择了一张十年前的家庭合影,所以在那之后肯定发生了什么,让他父亲终于了解到这个儿子的另一部分本质。”
“哦……”
“以及需要订正的是,我认为他父亲之前的‘不作为’并不是由于想要谨慎从事,只是由于他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Sherlock比了一个手势,“我们的谈话一度不大融洽,他故作姿态地走到桌边拿起一份文件对我挥了挥,警告我他正忙着,不愿再谈下去,但随之他垂下手,把那份文件挡在胯间——John,这是某种根深蒂固的生物本能,当男人感到脆弱无助,被排除在外或无能为力之时,他们会下意识地挡住生殖器官。”※
“…………”
“这种‘不知所措’恐怕由来已久,”在John回忆自己有没有做过室友提过的动作时,Sherlock继续解释道,“他父亲害怕‘现在的他’,但不代表他否定了他的一切。直接证据是他的办公室中有一个展示柜,里面摆着一些奖杯,其中有一座正属于他的长子——Walter Sickert确实很聪明并具有艺术天赋,十二岁就曾在绘画方面获奖——所以他们父子之间逐渐疏远并非因为职业生涯选择上的矛盾,我相信他父亲并不反对他成为一个画家,而是因为他发现他儿子除了画画还有其他特殊爱好。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于是逃避面对它,下场如何我们已经看到了。”
“Well……”John点了点头,“于是你利用了这一点?”
“嗯哼,事实上利用人心是件难事,人们的想法不幸与感情有关,而感情这玩意儿,”Sherlock撇了下嘴,“你知道就是既复杂又没个标准答案。”
“行了,Sherl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