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梦里不知身是客-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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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临风温声道:“长琴,你还记得我,我很高兴。”
太子长琴轻轻应了一声,听出石临风话中的欣喜之意,内心却是逐渐烦躁起来。
他不是一个正常的人,这具身体更不是他的,他只是一个用渡魂之术苟延残喘的残魂而已,不提他不能在每一个合适的躯体中久待,便是渡魂之术也是有违天和的禁术。
他自然已经不怕世人如何看他,但是临风呢?
太子长琴闭着眼睛,想到种种不堪的后果,不禁眼睫轻颤。石临风只觉掌心被那毛茸茸的睫毛眨得发痒,忙把手收了回来,笑道:“长琴,好痒。”
太子长琴一惊,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而出,外界的光难以透到这地下来,宝库之中点着几盏油灯,灯火摇晃,面前这人笑意盈盈,浑不设防,依稀仍然是当初天界无忧无虑的琴灵。太子长琴低垂了眼帘,不动声色的道:“临风,多谢。”
“哎?这有何好谢的?长琴你真是,一点都未变。”
一点都没变吗?太子长琴在心中轻轻呼出一口气,感到自己喉咙里干涩难言。他早已在这尘世中厮混了千百年,看惯了诸般面孔,习惯了人们的冷言恶语,他所经历的,恐怕没有人能想到。如今觉得他仍然未变的,恐怕只有临风一人了。
长琴低声道:“不说这些了,临风,我,我很想你。”
初次清醒的渡魂,身边无人可依,被那剧烈的疼痛和内心的谴责所折磨的时候,在想你;遇到心中所爱,蜜语甜言,海誓山盟之际,在想你;换了一具身体,返回去找那“良人”之时,被那人斥之为“怪物”,踉跄离开的时候,在想你;无家可归时在想你;金玉满堂时在想你;临风,倘若你一直伴在我身边,你会如何?我又会如何?
或许我不会是现在的我,你也不会像现在一般对我细语温言。
太子长琴低着头,感到石临风的右手握住了自己的手,他瑟缩了一下,却被握得更紧了。
“长琴,”石临风唤他,“你受了什么委屈,尽可以对我说。”
太子长琴把头稍稍抬起了一点,望进了一双漆黑的眼瞳之中。
石临风道:“我在这琴中千百年,只是为了等你而已,长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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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渡魂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太子长琴沉默下来,他的左手背到身后紧紧握住,实在不敢想象石临风会说什么。若是临风面露嫌恶之色,他便……他便如何?太子长琴也不知道。只是他半魂之身,又是渡魂之后不久,恐怕敌不过在琴中修炼千年的石临风。
这样……也好。让他最后死心,不再奢求有人能够理解他渡魂的痛苦,石临风也不会被他所伤。当真是,两全其美。
石临风也沉默不言。他本就疑惑太子长琴为何能够记得他,现在听到渡魂一事,震惊之外,更多的是解开谜团的放松。他看到太子长琴绷得僵直的身躯,重新抱住他。
“长琴,你用渡魂之术,害了许多生灵。”石临风低低道,感到怀中的长琴身躯大震,想要挣脱出来,于是更拥紧了一些,道:“这些生灵,永生永世不得轮回。但是长琴,我不责怪你。”
石临风缓缓道:“你是否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有些事注定无可奈何?不停在各个世界中穿梭非我所愿,强夺他人躯体亦非你所愿。长琴,我不是那些被夺了躯体的生灵,我如何责怪你?”他自嘲的笑了一声,道:“我这般在几个世界中来去,焉知不是也和渡魂相同?每一次都是在别人的躯体中醒来,我大概也是夺了别人的身体……”
油灯缓慢的燃烧着,满室都是那昏黄温柔的灯光。
石临风语意稍迟,想起自己这几世为人,一股无可奈何的感觉袭上心头:“长琴,我……”
太子长琴早已不再挣扎,安静的待在石临风的怀抱中,听他模糊道:“我岂非也害了这许多人?长琴,不得已这三个字,真是,真是……”
真是什么?石临风到底没有说。他放开太子长琴,两手捧着长琴的脸颊,稍一用力,让太子长琴抬起头来,道:“长琴,我在。”
太子长琴闭上眼睛,感到自己额头上被烙下一个轻柔的吻。
与你同在。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要去西安玩了,咩哈哈哈~
与你同在
☆、心意相通
团子一晃变成了一个长条;走到街上转了转;带回来一个男子。
“临风乃是俊才,安排下去;以后谁敢怠慢一分,等着收拾东西出府便是了。”长琴漫不经心道。
石临风跟在太子长琴身后;看着面前的管家擦擦满头大汗;连声应是,被长琴又差遣走了。
石临风道:“我想起来了,那一年,便是此人带着你进了宝库;是不是?”
太子长琴引着石临风回自己的房间,听石临风突然提起;回头道:“正是他。这十年也成了府里的管家了。”
石临风笑道:“还得多亏长琴的教导。”
太子长琴道:“府中大小事务,总得有个让人放心的人看着才是。不过十年才成管家,才干也并非卓绝。”
石临风打趣道:“汝视之如敝履,旁人待之如珍宝。他既然能成府中管家,说不得还是不错的,放到别的地方,多少人抢破头也抢不到这么一个管家。”
太子长琴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从进府到走到太子长琴房门前,管家已着人来回报,主人屋旁的一间精舍已经打理好,人手也分配妥当,一应事物俱全,只等石临风入住。
石临风挑眉笑看太子长琴,太子长琴敌不过他,道:“罢了,还算是精乖。”吩咐下去:“今日我与临风联榻夜谈,置好酒菜,旁的人都下去吧。”
那小厮应了声“是”,着人送上一桌酒菜,侍婢们像流水一般退了下去,轻轻掩好房门。
两个人相对跪坐,石临风捻起一个杏放到嘴边,道:“这十年我不常在你身边,你自己一人,可有受什么苦?”
太子长琴轻笑着摇摇头,拿起酒壶为两人倒上酒。现在在用的这具身体母亲早亡,几年前父亲也魂归天外,家业全都留给了他,他哪里受了什么苦?倒是石临风,面上颇有风霜之色,这十年过得不比他舒适。
想到此处,太子长琴心中一动,突然听到石临风一声闷哼,长琴大惊道:“怎么了?”
石临风苦笑:“这杏儿也太酸了罢,差点倒了牙。”
石临风顺手将吃了一口的杏儿放到一边,笑道:“吃饭吧,吃完再说,有的是时间。”
两人举箸,碰了碰杯,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外面天色渐渐暗下来,风吹得树叶哗啦啦的响,下人们被吩咐了不许进来,四周是一片寂静。
石临风放下杯盘,指尖燃起一簇火焰,小心将房中各处的灯都点燃。温暖的火苗跳跃在他的指尖,像是个顽皮的小精灵。
“不知怎的,总觉得这火能烧到我似的。”石临风晃了晃手指,火苗倏地不见了,他返身入席,对着太子长琴笑道。
太子长琴道:“你本体乃是九霄环佩琴,榣木所制,怕火也是应当的。”
石临风“嗯”了一声,把玩着酒杯,想起这次出去的原因,黯然道:“长琴,这次又是一无所获。”
这十年间,因为太子长琴还是幼童,加之身体虚弱,不能长途跋涉,石临风便独自寻访名山大川,希冀能找到弥补残魂的办法。只是次次无功而返,终究让他心中难过。
满桌都是他爱吃的菜,石临风却一点心思也没有了。
太子长琴放下手中筷子,温言道:“无妨,我早已对此事不抱什么指望,倒是你在外面,风餐露宿,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我不碍的。”石临风摇了摇头,将两人的酒盏满上。
太子长琴道:“此次你回来,别再走了罢。再等我几年,我同你一起出去看看。以前倒是也曾游山历水,只是那时孤身一人,无甚趣味,如今有你伴我身侧,想必会是另一番光景。”
石临风沉吟一会儿,道:“如此也好。我亦是想同你多相处一会儿。”
两人略一碰杯,饮尽了最后一点美酒,太子长琴将酒杯放在一边,起身道:“出去坐坐?”
月华满天,将地上照得雪亮,柔风扑面,夹杂着各种花的香气。
两人走到花园中的亭子里,坐到石凳上。虽然已经是初夏,石凳上仍然冰凉,倒是解了点酒意。
太子长琴捏个法诀,将九霄环佩琴从房中招来,放到石桌上,带点醉意,笑道:“也未焚香,也未净手,酒气冲天,倒是污了琴音,临风可怪我?”
石临风背倚着栏杆,抬头望天,月光倒映在他眼睛里,像是千百年不变的岁月。他轻吁出一口气,只觉身周都是酒香,懒懒道:“不妨,琴已自醉,何怪抚琴之人?”
“铮”得一声清响,太子长琴已然弹出了第一个音。
石临风突然起了兴致,从怀中摸索出一只竹箫来,道:“长琴,你我合奏,嗯,笑傲江湖如何?”
他既告诉了太子长琴穿越之事,自然将后世的一些琴谱都教与了太子长琴,笑傲江湖的谱子是他从曲洋处得来,也一并告诉了太子长琴。
太子长琴点头,手法一变,已幽幽奏起笑傲江湖。石临风把竹萧凑到唇边,箫声呜咽着随上了琴音。
明月当空,树影横斜,微风轻动,琴箫和鸣。一曲既罢,犹有余音。
太子长琴低声道:“如此良辰如此夜……”
石临风接口道:“一刻值千金。”
太子长琴愕然,石临风大笑道:“临风也曾被人如此戏耍,今日一试,果然长琴不负我望。”
他二人本就靠得极近,石临风大笑时眉眼生动,俊朗无俦,太子长琴心中一动,脸上微红,逼近石临风,道:“临风戏耍于我?”
石临风酒意上涌,笑得浑身发软,本欲后退躲开太子长琴,未料失了力气,向后倒去,正靠在了柱子上。太子长琴凑上来,与石临风鼻息相闻,双目对视,俱都目不转睛。
月色如霜,四周一片寂静,偶尔能听到一声虫鸣。
“一刻值千金?”太子长琴喃喃道。
他低下头,吻上了石临风。
石临风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吓呆了,脑中迷迷糊糊,不知自己到底该作何感想。若是说要反抗,在九霄环佩琴中的千百年的岁月里,他想念的只有太子长琴一人,这人似乎已经刻到他的心里,让他连一点反抗都生不出来。
石临风轻哼一声,太子长琴扶住石临风的脊背,叩开他的唇齿,攻城略地般和石临风的舌头交缠在一处,石临风嗅到两人身周酒香,觉得被这醇厚的香气包裹,几乎眩晕起来。太子长琴的吻开始时热情似火,随后渐渐温柔下来,像是一波一波的潮水,柔和又固执。
“长琴……经验丰富。”良久唇分,两人均是呼吸急促,浑身发热,石临风掩饰般舔了舔嘴唇。
太子长琴轻声道:“临风赞我,长琴心下着实欢喜。”
石临风脸红了。
太子长琴道:“临风方才……未抗拒于我,是不是与长琴心中所想相同?”
石临风不答,旋即坐正了身子,道:“如此良辰如此夜……”
太子长琴接口道:“一刻值千金。”
这便是默认了。
太子长琴心中欢喜,觉得整颗心都似要爆裂了似的,他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