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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鼠猫]宁被玉"碎"-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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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不理他,就好似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甚至连周围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叶君兰急了,一把手拍向他已端起的酒盏,琥珀色的酒液随着他的拍打而直接倾洒在旁。白玉堂手里的酒盏已经空了,他却仍保持着端着的姿势,只一双冷眸微侧,眼中爆出些许寒戾之光。
    叶君兰缩了缩脖子,伸出去的手倏然收回。白玉堂刚刚的目光中分明透着一股子骇人的杀气,即便叶君兰并不懂武,也能清晰的感受到。
    就在这时,船上的某处忽然传过一声尖厉的惊叫,声音震彻耳膜。叶君兰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将头低垂下去,白玉堂的手却已伸向了自己的宝刀。
    叫声是从船头方向传来的,展昭闻听到声音的同时,身子已经飞旋而过。
    待他赶过去的时候,坐在船头的菥蓂正抱着头痛苦的蜷躺在地,她的周围旋了五六只飞鸟,个头相较之前的都好似要大了好几圈。
    展昭眉头跳了跳,挥动手腕,舞了几个剑花,看似剑锋并非触及到那几只霸王鸟,可它们却已纷纷倒地,不再攻击。
    菥蓂还保持着那个动作躺在地上,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飞鸟已经不见了。展昭持剑的手垂下,小跑两步至她跟前,轻唤着将她扶起。
    见到眼前出现的是展昭那张熟悉的脸,菥蓂一下子失控的窝进他怀里,眼泪已不争气的流淌下来。
    展昭身体僵了僵,但此刻实在不好将她推开,只好机械的拍了拍她的背,尴尬道:“菥蓂姑娘,那些鸟都已经死了。”
    菥蓂却好似没听到一般,一双纤纤玉手死死的攥住展昭的前襟,将他的衣服攥出了好几道褶子来。
    展昭扁扁嘴巴,忽然从旁边抓起一只霸王鸟的尸体,凑到菥蓂的面前,晃了晃,道:“菥蓂姑娘,霸王鸟真的已经死了!”
    菥蓂自他的怀里偷偷露出一只眼来,待见到展昭手中那个黑乎乎又毛茸茸的尸体时,忍不住又是一声惊叫。
    展昭叹口气,见她此刻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哭的发抖了,这才稍稍推开她,与她保持些距离,问她:“蒋四哥怎么不在这里,他去往何处了?”
    菥蓂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她抽噎几下,缓缓道:“蒋公子方才见到群鸟攻击,已经跑去了后面帮忙抵御。”她见展昭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连忙拽住他的手,恐惧道:“展英雄,不要把我扔在这!我、我……”
    展昭很自然的将自己的手抽出,又从自己的百宝囊中取出一支匕首交给她,淡笑道:“若那些怪物再来,你就用它戳瞎它们的眼睛,割开它们的喉咙。”
    菥蓂手里拿着那把匕首,金属的冰凉透过她的指尖蔓延至她的全身,将凉意传递到她胸中的那颗不断跃动的红心中,她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展昭早已不见了身影。而在她的唇角边,却漾起了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第一百三十二回霸王去别物又起逆水寒暖心深蓝

天空被鸟群压迫的越来越暗、越来越低;而船上被展昭刺破、砍伤的飞鸟尸体也囤积的越来越多。
    船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动着双手;懂武的挥动着刀剑拳头奋力抵御;不懂的则一把一把的将尸体抛入水中,让它们的灵魂在潭渊中流放。
    展昭一个回旋击杀,将围绕着自己的飞鸟砍落。他看着地上成堆的尸体,忍不住在眉宇间鼓起座小山丘——好像从刚才开始,这些怪鸟就不住的围攻自己,并不断的往他胸前扑,可薛楚善明明说过;这些海上的霸王鸟只对新鲜的眼珠感兴趣;难道自己面前的这些鸟同其他的有所不同?
    他正径自疑惑;空中已又有不少只直奔他袭来。展昭仰身闪过;手上的巨阙同时追击,剑气如虹,将其中一只鸟劈作了两半,旁边那只也被他削断了一边翅膀,鲜血如红花顷刻绽放。
    耳畔振翅声频频传来,展昭捏紧了宝剑,小心应对,不敢有半分松懈。
    白玉堂此时酒意已醒了七八分,他觑了眼窝在自己脚旁颤抖的人,忍不住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叶君兰将脑袋自臂弯中抬起,仰头看白玉堂,却未敢说什么。
    白玉堂问他:“展昭呢?”
    叶君兰指了指船头,想了想,又指了指船尾。
    白玉堂又踹了他一脚,“到底哪边?”
    叶君兰摇摇头,委屈道:“原本在前面,后来好像又看他去了后面,现下我也不知他在何处。”
    白玉堂眉头跳了跳,觉得问了也是白问,不如自己去找的省事。他抓起寒月,起身欲走,顿了顿,忽然背对着叶君兰道:“躲到桌子底下去。”说罢,身形已不见。
    船本就不大,因此想要在上面找一个人并不困难。何况白玉堂和展昭之间总有种无形的默契存在,有默契的两个人想要找到对方就更加容易。
    此刻白玉堂已凭着感觉走向了船尾的方向。那里围了许多人,所有人都一脸惊恐的望着同一个方向。
    白玉堂也向那个方向望去,他发现在近乎百只丑陋的黑鸟中间似乎有个人,而且还是自己最为熟悉的人。
    四爷蒋平已眼尖的看到了白玉堂,他急忙跳过来,对他道:“五弟,你可来了!展小猫在里面呢,你快想想办法。”
    白玉堂眼眸已眯了起来,视线直直的盯着那团黑鸟,问蒋平:“怎么回事?”说话时,他已用拇指将自己的宝刀推开一寸,锋利的刀锋上映射出幽蓝色的冷芒。
    蒋平擦擦额间渗出的细汗,道:“原本那些大鸟只是胡乱攻击的,可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发狂的同时转向展小猫袭去,就好似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
    他话还未说完,白玉堂已经握着寒月冲向了鸟群,他的刀已出鞘,幽冷的光芒显得更加诡异。
    蒋平的嘴还半张着,他望着白玉堂的背影,感觉有无数慑人的寒气自他周身向外散发,以至于那些飞旋的黑鸟都减弱了飞翔冲击的速度。
    展昭被围在圈内,利剑如芒。对付这些飞鸟他虽费不得丝毫力气,可是长时间的围击下来,他的额间还是有豆大的汗珠滴落。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霸王鸟为何发了疯一样的全都围击在他周围,就好像原本温顺的公牛突然受到了红色的刺激而发癫发狂失去了理智。
    就在他神经紧绷的胡乱猜想之际,黑压压的空间里倏然乍开一道亮眼的白光。展昭下意识的向光亮处望去,正面对上的竟是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狭长美眸和满是自信的俊朗容颜。
    举剑的手臂缓缓垂下,四目相对,唇角笑容绽放。
    霸王鸟的突袭惹得船上众人全都忧心忡忡,惊魂未定。
    天空又重现了光明,天却突然阴了下来。
    掌船的蒋平看了看天色,心内升起一些不好的预感。
    展昭和白玉堂忽然并肩走了过来,菥蓂正抱着双腿蜷缩在船角的一边,她的手中还紧紧的握着展昭给她的匕首。
    展昭走过她身边时,不由得睨了她一眼,而他身旁的白玉堂已对蒋平开了口:“四哥。”
    蒋平在展昭肩头拍了拍,又拉着白玉堂的胳膊指着天边,道:“五弟,你快看看,我怎么觉得要变天儿。”
    白玉堂仰起头,眯起眼睛刚要向远处眺去,脚下的船体却猛然一震。
    刚刚才平静下来的心又陡然揪起。展昭和白玉堂静立在原地,警觉的将耳朵竖起,然而四周除却风声水声和人的窃语议论声竟是什么都听不见。
    展昭和白玉堂互视一眼,又与蒋平对了对视线,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脚下的船突然又是一阵猛烈的晃动。
    比起第一次他们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一次的晃动却明显比之前那次要剧烈了许多。他们虽然双脚如钉子般贴在船上,但身体还是随着巨大的水流波浪一下一下的起伏。
    海底的生物显然不打算给他们太多喘息的时间,因为第三波的撞击已经冲了过来。这一次的冲撞比起第二次又猛烈了好几倍。他们只得弯下腰,用手抠住船帮,以使得自己不至于直接飞出去。
    就在他们以为还有第四次撞击的时候,水面忽然又静止了下来,一切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仍然侧耳倾听着,就连呼吸也小心翼翼。
    过了好一会,水面上都没有再出现异状。众人悄悄松了一口气,抓着船帮的手也稍稍松了几分力,但经过刚刚的突袭,他们仍心有余悸,不敢掉以轻心。特别是展昭和白玉堂这种丝毫不懂水性的旱鸭子,更是小心。
    船平稳匀速的继续行进。不知是不是有刚刚的插曲,使得天空看起来更加阴郁。低沉厚重的云层堆积在一起,像是衣衫上突兀难看的大块补丁。
    他们又行进了大半天,天色渐晚,寒风袭人。折腾了一天的众人此时全都感到有些许疲惫,好在那之后没再出现什么意外。
    卢方已经走过来替下了蒋平的工作,让他到一旁小憩片刻。展昭和白玉堂仍旧待在船头。
    迎着夜风,展昭的视线总会不时的瞟向角落里的菥蓂,看她一言不发的乖顺坐在那,他心底总隐隐觉得有丝丝怪异。职业的敏感令他嗅闻到某种危险的气息,可具体是什么他却实在感应不出。
    白玉堂背抵在船帮上坐下,他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展昭的侧影,头脑中又不自觉的回想起他师父之前说过的话。
    他说,金缕楼上有吃人的大狗。
    之前他一直都觉得这不过是他师父的胡言乱语,但是每每在他提到金缕楼的时候,他都能在他师父眼中窥看到些许惊骇的神色……他抿了抿唇,心道:莫不是这“吃人大狗”真的存在?
    他这样想着,眼睛越过展昭的侧脸,视线里就真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狗头。
    狗头是从水中缓缓升起的,它虽升起的速度极慢,但水流拍打的声音还是引起了展昭的注意。
    说实话,在这样一个黑如翻墨的夜晚,猛地看到这么个巨大的狗头飘在水面,直挺挺的盯着他们,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南侠展昭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白玉堂已经站了起来,船上的不少人也已看到了那个让人陡生寒意的怪物,所有人的神经再一次紧绷,他们纷纷猜测着,这狗头是否就是刚刚冲撞这艘船的生物?
    夜凉如水,月似冰盘。
    银色的月光映在“大狗”的狗眼中,将它本就可怖的模样衬托的更加骇人。
    展昭额上的青筋已经暴起,握着巨阙的手也已微微抬起,只要对方有任何举动,他顷刻就能拔剑出鞘。
    但是让他们奇怪的是,那只狗头非但没有立刻采取攻击,反而倒像是一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的浮在水面上。
    以静制动,这似乎比它疯狂的奔来袭击更加令人紧张。
    现下,船上的所有人全都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狗头,甚至担心他们眨一眨眼,那狗头就蓦然消失不见。也正是因为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投射一处,而使得他们谁都没能料到类似狗头的怪物不仅仅只有一头。待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脚下的船已然被掀翻。
    秋夜本就寒冷,秋夜的水更是冷到彻骨。
    船被掀翻,船上所有人全都毫无预兆的“噗通”落水。
    刺骨的冰冻严寒刹那间将周身包围,鼻腔、口腔、耳朵内顿时被冰水填满。
    白玉堂不识水性,在身体落入水中的那一瞬,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就连平日里灵如飞鸟的身子也倏然僵住,甚至连象征性的挣扎也没有一下,就这么直直的在阴冷中下沉、再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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