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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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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贾诩说得一头雾水,张绣不禁皱眉,“望先生明示。”
  哂笑两声,贾诩起身道:“第一,曹操一直打着‘奉天子以令不臣’的旗号,名正言顺,不像袁绍,狼子野心,早晚被诛杀;第二,你也说了,曹操现在的兵力不及袁绍,你觉得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哪个更被人感激?第三,曹操一直宣称自己渴求天下贤才,如今,与他有恩怨的你去投奔,杀你,便是他小肚鸡肠;不杀你,他才能向天下昭示自己的宽宏大量,海纳百川。有此三点,我们大可把心放到肚子里。”
  听完贾诩的解释,张绣这才恍然大悟,但也只是悟了个皮毛,他并不能领会贾诩内心深处的想法。
  瞥一眼他愚钝的样子,贾诩摇摇头,兀自出了营帐。不过,彼时,贾诩亦没有料到,就算他算到了之前种种和之后的命运,他也不能逃过他身上背负着的人命。欠债要还,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的后半生需要过的那般谨小慎微。说得好听是明哲保身,难听一点,便是苟且偷生。
  正想着,曹操已到了贾诩跟前,向他举杯致意,“先生肯来投孤,孤心甚慰啊!”
  谦和地欠身还礼,贾诩举杯道:“司空大人肯不计前嫌,贾某才是感激不尽。”
  朗笑两声,曹操又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而且,能让孤取信于天下的,就是先生啊!来,曹某敬先生!”言罢,毫不含糊地一饮而尽。
  广袖一遮,已是一杯下肚,贾诩淡淡道:“司空大人言重,贾某愧不敢当。”
  “先生客气,您若是不敢当,恐怕当今天下无人敢当。”
  感觉到曹操的真心实意,贾诩的心彻底的放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酒过三巡,贾诩突然觉得似乎从刚才起,就总有一道冷冷的视线盯着自己这边,抬头望去,却只看到一个眉眼清冷的少年和交谈甚欢的人群。摇摇头,贾诩想,自己一定是醉了。
  走到屋外,被清寒的北风一吹,贾诩顿觉清醒不少,百无聊赖地向院中走去,不想却遇到了两个步履匆匆的文士打扮的人,其中,一人沉静如玉,一人笑容张狂。三人照面皆是一愣,倒是贾诩反应快些,上前一揖,“在下贾诩,贾文和。”
  听到这个名字,荀彧不甚明显地蹙了下眉,刚要还礼,就听身边的郭嘉阴阳怪气道:“是您啊,贾先生,久仰久仰,在下郭嘉,郭奉孝。”
  谦和地笑了笑,贾诩回道:“早闻足下少年英才之名,老朽自愧不如。”
  “这怎么敢当,当年郭汜、李傕劫持皇帝,祸乱一方,是先生的功劳吧?想不到最后那两个人没有好下场,先生这个幕后主谋倒是全身而退了,嘉佩服得紧啊!”见贾诩神色闪躲,郭嘉更来劲了,“后来宛城一役,先生让我们将军跌了好大一个跟头,现在将军却不得不把您奉为座上客。这般让人有苦难言,有仇难报,嘉还是头一次见,真是自叹弗如。”郭嘉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大大咧咧,甚至还带些笑意,但也不难听出其中的讥讽之意。
  若要放到平时,荀彧定不会放任郭嘉这般无礼,但今日,他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听着,低垂的眸眼里带上了丝丝快意。一直到郭嘉话音落下,荀彧方才抬起头,轻轻缓缓道:“在下荀彧,荀文若。”
  正尴尬得下不来台的贾诩见有人接过话头,连忙点头致意。
  放肆的话说痛快了,郭嘉侧首对荀彧道:“文若,我先进去了,不然又要被长文抓着说什么不治行检了。”
  低笑一声,荀彧调侃道:“也算有个人能治一治你这狂生了。”
  “我才不是怕他,我是受不了他那张嘴,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我听着都头疼。”一提起陈群,郭嘉不由自主就苦了张脸。
  “快去吧,等一下长文真的唠叨起来,有你受的。”
  看着郭嘉进了屋,荀彧才回过头对贾诩道:“奉孝生性狂妄,还望先生见谅。”客气的话语,却不见半分歉意。
  贾诩自知与曹操手下这帮人的过节,也不计较,微微笑道:“不碍事,年轻人就该这样。”
  深潭似的眸子一暗,荀彧直视着贾诩,一字一句道:“先生雅量,但愿,人人都能如先生一般吧,彧先行一步。”
  看着荀彧离去的背影,贾诩心中一沉,暗道自己今后的日子恐怕不会那么好过,郭嘉轻狂也就罢了,这荀彧看似无害,却是绵里藏针,方才那句话,不是威胁又是什么?
  “也好。”喃喃自语一句,贾诩望向有些阴沉的天空,“我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寒风乍起,贾诩微微打了个冷战,眉头蹙的更紧——他总觉得,在他看不到的暗处,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像锥子般刺在了他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河水,没记错的话,三国时期黄河还是被成为河水的。出场人物:臧霸,又名奴寇,字宣高,后为曹魏名将,官至执金吾,不过个人感觉曹丕后来继位挺提防忌惮他的。
  ☆、何妨收刀为己用,纵虎归山悔无计
  贾诩和张绣离开曹府时已是深夜,向曹操行了拜别礼,贾诩便上了马车。在马车上坐定后,他抬手掀开车厢上窗子的遮帘向外看去,恰好对上了曹丕的眼睛,顿时,那种在宴会上不寒而栗的感觉又席卷而来。贾诩蹙眉定睛再看,又觉得他神情清淡,并无半点怨恨,一双凤眸闪烁如星辰。察觉到贾诩对自己的观察,曹丕露出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微微欠了□,再无表示。
  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的帷幕中,曹操长叹一声,“回去吧,文若、奉孝,夜深了,你们今晚就留宿在孤这里吧。”
  “诺。”
  走了两步,荀彧发现郭嘉仍然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没有动作,于是又反身走到他身边,小声唤道:“奉孝?”
  用眼睛瞥了下旁边,郭嘉低声道:“你先进去吧。”
  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曹丕也站在原地未动,荀彧会意,轻轻点了下头,“外面冷,快点说完进去吧。”
  “知道知道。”倾身贴到荀彧耳边,郭嘉嬉笑道:“你快进去帮我把被窝暖好。”
  眼神一凛,荀彧面上还是笑着,脚下却毫不留情地踩上了郭嘉的脚面,见他疼得龇牙咧嘴,这才心满意足地进了府门。
  望着那人隐匿在府门后的衣袂,郭嘉哼笑一声,暗暗道,等一下就叫你后悔。
  回头打量着在风中一动不动的曹丕,郭嘉嘴角一扬,调侃道:“二公子这是看什么呢?我看了半天,也只看到一片黑漆漆的。”
  头也不转,曹丕凉凉道:“祭酒大人当然看不到,来了人才,你们和父亲一样,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能看到我看到的东西呢?”
  踱步至他身前,郭嘉弯下腰正对上他的眼睛,笑道:“不错啊,隐藏得挺好,不过,我怎么还是看出了一点仇恨的味道?”
  听他这么讲,曹丕也不多加掩饰,眼神依旧冰凉,“那又怎样?”
  直起身,郭嘉耸耸肩,“不怎么样,不过这人都走了,二公子还看什么?”
  缓缓眨了下眼,曹丕回道:“走便走了,他们的样子却无时无刻不在我的眼前,我要多看两眼,是因为我怕,我自己会像父亲那样,忘记仇人的样子,也忘记了我死在他们手下的长兄,我枉死的长兄。”
  一阵寒风刮来,将曹丕束发的飘带吹起,在空中打了个漂亮的旋儿。郭嘉抱臂看着,心不在焉地用脚划着地上的碎石子,“没有‘他们’,只是‘他’。”
  抬头不解地望向郭嘉,曹丕的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加上原本就苍白的肤色,更是显得神情凌厉。
  看也不看他,郭嘉抬头望着只有几颗稀疏星星的夜空,“二公子觉得,一个人用刀杀了人,连他手里的刀也要定罪吗?”见他没有回答,郭嘉继续道:“当然,人跟人不一样,你若非要给这刀定下个什么罪名也不是不行,不过,与其和一把能够伤到自己的刀较劲,何不将它收为己用?你说呢?二公子。”
  望着他的侧脸出了会儿神,曹丕的表情渐渐柔和起来,恭敬地一揖,他开口道:“多谢祭酒大人指点,我明白了。”
  不着痕迹地笑笑,郭嘉伸个了个懒腰,抬脚就往回走,“走了走了,我可是困得很,没工夫总陪着你这小鬼。”
  快速跟上他的脚步,曹丕低头浅浅一笑,亦不再多言。
  在宴会上喝了些酒的荀彧躺在床上不多时便昏昏欲睡,郭嘉在曹操安排给自己的客房洗漱收拾好后,趁人不注意就溜到了荀彧房里。感到突然有个人带着一身寒气钻到自己身边,荀彧打了个激灵,困意也褪去了几分,“奉孝,你自己不是有房间嘛。”
  往里挤了挤,郭嘉紧紧抱着荀彧温暖的身体,佯装可怜道:“我那边好冷,文若文若,你就让我睡这里吧。”
  下意识地往里挪了下,荀彧小声道:“嗯,快睡吧,我好困。”
  得到他的应允,郭嘉邪恶一笑,还凉着的手就摸到了荀彧的腰侧,“刚刚在外面,文若那一脚踩得我好疼啊。”
  察觉到他的意图,荀彧暗道不好,警惕地又往里挪了挪,“谁让你自己不正经,踩都踩了,还能怎么样?”
  听出他有些底气不足,郭嘉偷笑着,翻身压到荀彧身上,“郭奉孝的脚可不能让人白白踩了去,当然是要有补偿的。”说完,俯身便吻上那企图反驳的唇。
  自知左右也挣不开,荀彧索性让他随意索取,甚至还配合回应着他。
  唇舌交缠,甚是动情。
  郭嘉的手在被子下轻松地解开了荀彧的衣带,企图更进一步,却被荀彧抓住了手,低声警告道:“郭奉孝,这可是在曹公府上,若是让人……嗯……”
  啮咬着他的耳朵,郭嘉调笑道:“知道害怕了?怕人发现的话,文若忍住别出声音就是了。”
  “你!不行,快放开我。”黑暗中,荀彧也看不清郭嘉的脸,只能死死抓住他的手,紧张道:“别闹了,不行就是不行。”
  本来只是想调戏吓唬他两下的郭嘉看他一副神经紧张的样子,不觉玩心大起,兀自向下吻着。荀彧见他不听,心里有些起急,挣扎得厉害起来,“郭奉孝!”
  “嘘——文若是想让大家都来看看吗?”看他不再挣扎,郭嘉低笑两声,反手将荀彧的手禁锢在手里,继续方才被打断的亲吻。
  眼看主动权完全落入他手,荀彧是又气又怕,却不能发作,只得放软声音道:“奉孝,别这样,明日曹公还要找我们议事,呜……你有没有在听啊?”
  “在听,可是我想要了嘛。”敷衍着应了声,郭嘉仍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沉默片刻,荀彧突然再次挣扎起来,死命想挣开郭嘉的禁锢。看他似乎真的生气了,郭嘉急忙停了动作,好言哄道:“好了好了,我是开玩笑的,你不是困了吗,那就……”
  “呜……”一丝细小的呜咽从荀彧嘴里溜出,打断了郭嘉的话。
  “文若?你怎么了?”这下郭嘉是真的慌了,暗道玩大了,把人委屈哭了。于是连忙从荀彧身上起来坐到一边,抬手摸向那人的脸,却没有摸到想象中的眼泪,郭嘉再次询问道:“文若,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黑暗中,荀彧闷声闷气道:“没事,你刚刚压到我的腿了,好疼。”
  想起荀彧的腿受过伤,郭嘉不禁懊悔起来,顺手点亮了床头的烛灯,准备起身检查。
  被突然亮起的光晃得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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