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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鼠猫]镜城-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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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展昭看到白玉堂朝着自己逼近的时候,明知后背已经贴在了地面上,他还是不自觉地往后猛地一靠。如果不是白玉堂的手垫在他的背后,展昭估计又要撞上去了。
  但是后背的疼痛避免了,嘴唇上的疼痛却不可避免了。展昭疼得直哼,白玉堂听到了声音,最后还是放轻了力道,转而轻舔伤口。
  展昭的手也就这样从白玉堂的后背滑落,最后紧抓着白玉堂的手臂,任由白玉堂宰割。渐渐的,致歉被火焰灼烫而热量就这样蔓延开。
  感觉到展昭不再反抗了,白玉堂禁锢展昭的力量也逐渐放松了,双手转而捧着展昭的脸,指腹反复地抚摸着展昭的脸颊,确认手下柔软温暖的触感的真实,确认着展昭的真实。
  与白玉堂之前的愤怒不同,他抚摸展昭的力道却保持着轻柔。直到白玉堂指腹碰到展昭脸上一块触感奇特的地方。
  白玉堂因为手下奇异的触感而停下了动作,展昭也下意识地别过脸。展昭转过头,心有余悸地看着白玉堂,想要确认白玉堂是不是还在生气。
  展昭的担心和小心翼翼都落在白玉堂的眼里,白玉堂皱着眉,撑起自己,俯视着展昭,依旧是不高兴的表情。
  “怎么生气了?”展昭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但是展昭往常聪明的大脑已经在接连不断的事情里当机了,怎么绕都想不明白白玉堂生气的理由。
  看到白玉堂还是冷着脸皱着眉,展昭抬起手,指尖在白玉堂眉间的浅浅沟壑里滑动,执着得抚平。
  眉心的温暖,还有指尖滑过的轻痒让白玉堂无法集中精神。每次,只要展昭示弱,只要他一个安慰的小动作,白玉堂就挫败地发现自己的怒气消散得一干二净。
  对这个人,他无可奈何。
  却甘之若饴。
  感觉到自己的严肃再被展昭抚弄几下就会如眉间的皱痕一样舒展,白玉堂强撑着握住了展昭的手,把展昭的手从自己的眉间拉下,但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气势了。
  白玉堂的手刚覆上他的手,展昭就觉察到白玉堂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展昭也松了一口气,眨着眼睛奇怪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翻身坐在了地上,也拉着展昭坐了起来。展昭顺着白玉堂的动作,由着他一拉扯就靠向了白玉堂的方向。
  “生气也告诉我理由吧?”看白玉堂低着头不说话,展昭歪着头自下而上望着白玉堂,笑得很无辜。虽然知道这样可能会让白玉堂更生气,但是没办法嘛,他看到白玉堂以后就高兴得不得了。
  这个人……展昭无辜的语气自然而然地挑起了白玉堂的怨气,赌气一样地,白玉堂一咬牙就撞向了展昭的头。两人的额头撞了一下,发出了一声闷响。
  “唔……玉堂,用脑袋攻击这招真的很过分。”被白玉堂拉着不能躺在地上,展昭靠在白玉堂的胸口,“哭诉”着白玉堂的暴力。
  白玉堂脑袋也生疼,但是他还是忍着了,“刚才我让你躲开,你傻站着做什么?”
  要知道,刚才看到展昭静立在原地,而那两团火球就这样朝着他袭去的时候,白玉堂感觉自己的生命的一部分被焚烧成灰。
  他追到这个地方,就是要把展昭完好地带回去,如果展昭就在他的眼前遭受到这样的伤害,那他至今为止所克制保持的一切冷静都成了无用功。
  白玉堂一问,展昭才试着回忆自己刚才傻站着的模样。的确是傻站着呢,但是原因……展昭坐直了身体,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忘记了。”
  忘……记……了?白玉堂瞄向了被自己仍在一旁的苗刀,砍了他应该不要紧的。
  杀气袭来,展昭连忙按住白玉堂的手以求自卫,“看到你来了,太高兴了,所以忘记了。”
  真的,太高兴了。
  莫名其妙地,在回到自己温暖放松的家的时候,一打开门却被压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艘船上,虽然没有被捆绑,他也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被绑架了,被庞言绑架了。
  然后,他看到了宋千寻。眼睁睁地看着宋千寻被庞言粗暴地对待,伤害,他无力阻止,不能保护他。
  但是他必须冷静,就算是撑不下去了也强撑着冷静,冷静地和庞言谈条件,带着他们进入陷空岛,然后想着在路上和宋千寻一起逃脱。
  设计让庞言的人进入岔路是他的本意,但是这里的机关陷阱却是展昭不曾料到的。
  当看到那几个来抓他的人因为替他挡了箭而生死未卜,当看到漫天袭来的箭雨,当他恍恍惚惚地来到生死的边界,当他死里逃生,当他看到宋千寻受着重伤却被庞言带走……
  孤单的感觉突如其来,不断地逼迫着他的身心。累的时候,能够倚靠的只有冰冷的石壁。冰冷也好,能提醒他只注意眼前。
  心中的不安和恐惧只能被压抑着,直到他看到白玉堂的那一刻,他才安心。
  真的,太高兴了。
  展昭笑着扑到了白玉堂的怀里,把头埋在了白玉堂的颈肩。会不会弄脏白玉堂的衣服啊……迷迷糊糊地,展昭这么想。
  侧过头,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身上的衣服,啊无所谓了,反正白衣服都变成灰衣服了,衣领碰脏了也没什么关系。
  展昭搂着白玉堂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颈窝。白玉堂诧异地看向展昭,展昭的发丝蹭得他的耳朵发痒,但是他听到了展昭在笑。
  在笑吗?那为什么,身体却在颤抖着呢?
  果然,这只猫,是在害怕。
  白玉堂轻抚着展昭的头发,手掌反复摩挲着柔暖的发丝。白玉堂侧过头吻了吻展昭的头发,抱紧了展昭,轻声地说,“对不起,让你一个人。”
  “你来了。”展昭只是摇头,“就好。”
  摇头的时候展昭的脸颊刺痛,展昭疼得抽了一口凉气,抬起了头。
  听到展昭倒抽凉气的声音,白玉堂已经料到了这个情况。稍微地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白玉堂伸手抚上了展昭的脸。
  通道里的光线并不是很好,但是仔细地看,还是能看出展昭的右侧脸颊上有一道伤口,还残留着血痕。
  白玉堂的手恰好停留在伤痕的旁边,白玉堂轻轻地摩挲着周边的皮肤,像是代替触碰那道伤口一样,“脸怎么受伤了?”
  展昭苦着脸和白玉堂说起了自己刚才在箭雨阵下经历的生死瞬间,顺便和白玉堂抱怨着卢方他们的心机,竟然设置了两重这样的箭阵。
  这道伤口就是刚才因为宋千寻而分了神,被一道箭划伤的。说起来……展昭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就在两人说长说短的时候,被展昭和白玉堂丢弃在一旁的巨阙剑和苗刀开始颤动,发出了蜂鸣声。
  一开始展昭和白玉堂都没有注意到声音的来源。被丢弃在一旁的巨阙剑和苗刀也意识到主人的抛弃,不满地发出了更响的声音,发觉两个人的迟钝之后,刀剑同时出鞘,就这么从展昭和白玉堂的头顶飞了过去,刺入了石壁里。
  这次不管展昭和白玉堂再怎么在状况外,两个人都不会忽视巨阙剑和苗刀了。
  巨阙剑和苗刀自头顶飞过的冰凉的感觉还残留在头顶,两人心有余悸地望向还插在墙上的巨阙和苗刀。
  两把兵器还在震动着,提醒着两人他们的确是自己出鞘了。
  展昭和白玉堂确信这个通道里没有什么磁墙……所以它们是自己跑出来的?展昭和白玉堂分别向原主人求实,那两人过了半天才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两个人走到了苗刀和巨阙剑的前面。通道里的光芒并不明亮,但是刀剑自身泛着凛冽的寒光,两人的面孔就这样清晰地映在剑刃和刀刃上。
  他们就这样在看到了自己的面容,两个人本来就有点狼狈,刚才为了躲避火球在地上滚了两圈,两个人脸上,衣服上都蹭上了泥。
  不仅如此,展昭的伤口上也混上了泥,之前是因为神经紧绷所以不觉得痛,现在则是因为麻木了。
  看到自己脸上的伤口,展昭才猛然想起来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因为白玉堂的忽然出现让他暂时忘记了这件事情。
  “千寻被他们带走了。”展昭拍着脑袋跳了起来。
  白玉堂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刚才就因为不熟悉这里的路误入了刚才的火球的陷阱,他们有一群人,如果误入什么陷阱,问题的严重性就不言而喻了。
  拔下了武器,收回鞘内,展昭问白玉堂:“刚才你有看到他们吗?”
  “没有。”白玉堂立刻摇头,“我是从入口下来的,走错路也是刚才的事情。他们往出口走的话我会遇到他们的。”
  两人同时往通道深处看去,那么他们是朝着深处去了。展昭和白玉堂沉下脸,庞言和周深竟然到了这个程度还没有放弃陷空岛上的财富,他们肯定是逼着宋千寻帮他们带路了。
  情况刻不容缓,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朝着通道的深处跑去。巨阙剑和苗刀在两人的手中,在那两人的帮助下,展昭和白玉堂只觉得全身都变得轻盈了许多,奔跑起来也轻松了很多。
  找到宋千寻的过程远比展昭和白玉堂想象得要轻松得多。在认清整幅地图上的地图标记后,展昭对通道的路线记得滚瓜烂熟,每一条岔路,每一个拐弯,展昭都带着白玉堂飞快地跑过。
  宋千寻肩膀上的箭伤很深,鲜血一点点地流淌了下来,滴落在了地上。就这样无形地成为了路标,指引展昭和白玉堂他们所在的方位。
  估计庞言他们因为处在了一个太过紧张的环境,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所以都没有注意到地上的痕迹。
  展昭和白玉堂追到了后面,白玉堂忽然拉住了展昭,对着展昭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展昭立刻安静了下来,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声响。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听到了前方传来了细碎的说话的声音,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隐隐约约地也能辨别出好像是发生了争执。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展昭和白玉堂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跑去。
  而此时,宋千寻的情况远比他们想象得要严重得多。他肩膀上还插着一支箭,就被庞言和周深带了出来。
  肩上的伤口远比他想象得要严重得多,宋千寻的手现在连动都不能动了,而且不用检查自己的伤口,宋千寻都感觉得到自己的伤口肿了起来。
  他从小到大都没受过那么严重的伤,没走一会儿,宋千寻的额头就布满了冷汗,唇色也开始惨白,步伐也摇摇晃晃了起来。
  宋千寻的异状让本来就慌乱的周深他们更加陷入了困境,在这种时候他们都意识到宋千寻的伤究竟有多严重。
  本来,这伤是要立刻处理的。但是他们现在的情况就决定宋千寻不可能得到即时的治疗。而且有一个常识,普通人不要尝试取箭,否则的话只会造成伤势更加严重。
  而宋千寻肩膀上的箭被拔下完全是个意外。他们都在这条看似无止境的通道里绕了太久,刚才经历的恐惧把他们的精神都逼到了一个极限,而通道的漫长、宋千寻倒下恰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谁都不记得到底是谁,在这压迫下恍惚了神智,竟然拔掉了宋千寻肩膀上的箭。那之后的后果一发不可收拾,就像是拔掉了堵住木桶的塞子,里面的水就会奔涌而出。
  那支箭就像是塞子,而当他拔下的那一刻,鲜血就像是漏出的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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