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千夜落幕-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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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在玖兰枢最初的计划里并无绯樱闲与锥生零,仅仅只是联合千夜咎捣毁元老院、诛杀玖兰李土。
所以此时此刻,千夜咎竟不知道究竟该对身负的诅咒抱有何种感情——它为玖兰枢带来这四年的学园生活,却也让玖兰枢承受千夜咎的背叛。
……
不知过了多久,千夜咎才强迫自己成功收回獠牙——会这样恋恋不舍,并不只是因为渴求已久的血液太过香甜,亲眼看到自己的盲点、知道了玖兰枢竟然为他做了这么多后,有一瞬间,千夜咎真的是想要将这个人就这样杀死的。
“……原来那段时间……你是、在那里。”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千夜咎说得有些断断续续。
玖兰枢正式离开元老院前往黑主学园的那天,千夜咎不可能不偷跑去送行,却并没有在同行的一条拓麻身边看到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他不知因此而沮丧了多久。
那时他们早已决裂,所以千夜咎并没有想到,那段时间玖兰枢竟然是站在他的居所前。
颀长的身影挺拔直立、雍容的姿态优雅倨傲,玖兰枢静静看着那扇紧闭着的漆黑大门,片刻后漠然转身离去,从容的步履敲击出极具节奏的重音,沿着长长走廊渐行渐远,背影孤寂而忧郁、沉默而决绝,最终溶蚀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原来……你的计划里,从来都没有我。”
当时的他对于玖兰枢来说,无疑是必须要诛灭的背叛者,以玖兰枢的能耐,设计杀死他、然后夺取他的血液,也绝不是多难的事——曾经的确怀疑过玖兰枢留他活着,是因为对他的心意从未改变,即使痛恨、也无法狠下杀手。
此刻这番疑虑被血液中的记忆证实,却着实令千夜咎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不利用我?比起绯樱闲和锥生零,还有你手中其他的棋子,我有用得多……不是吗?”
从千夜咎最初那句不明所以的话语开始,玖兰枢就一直想要发言,却被接二连三地打断,此时咎大人终于允许他说话,他也是没了纠缠不清的力气,径直坦白道:“阿咎是不同的。”
是的,在这个甚至连他自己都全部设计进去的局里,最初的时候并没有千夜咎——玖兰枢似乎也患了与千夜咎相同的偏执症,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这个人与“棋子”有丝毫牵扯。
温凉平缓的声音如同一泓悄然无声的清泉,轻薄的凉意本该令人清醒,灌在千夜咎耳中却异常地造成了相反的效果。
他怔怔地看着玖兰枢,唯一证明他没有就此石化为雕像的,便是眼里逐渐涌上的水意。
就在玖兰枢终于看不下去、心疼地想要抱住他安抚时,千夜咎却反客为主地狠狠将他圈入怀中。
拥抱紧得发痛,造就的震撼却不敌同时在耳畔响起的话语的万分之一——
“小枢,殉情吧。”
……
玖兰枢骤然一顿——即使是孤身面对万马千军的敌人之时,他也绝对不会如现在一般、展露出这么剧烈的动容。
如果没有记错——
“开玩笑的。”不等玖兰枢确认这番危险的宣言究竟是是否有意,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千夜咎打着哈哈妄图欲盖弥彰。
他松开玖兰枢,转而认真地看着他,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就无法克制内心汹涌澎湃的爱意……与悲伤。
水雾再度蒙上眼瞳的时候,面上的笑容也无力维系,然而脱力的程度却并不仅仅只限于此,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个人、似乎只有跪着……才能宣泄心中磅礴迸发的感情。
千夜咎重重地跪在玖兰枢身前,膝盖骨与地面碰撞发出沉滞的闷响,他抬起头虔诚地仰望尚来不及做出反应的玖兰枢,颤抖着执起穷尽毕生所臣服的君王尊贵的左手,在他的无名指处落下长久的亲吻,宛如要在那个位置灼出永不消退的深刻烙印——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又作又雷是因为………………阿咎快要被俊美的作者发便当了,嗯
☆、第七夜~丧钟~
那一天在玖兰本宅,千夜咎的失态,根本无法逃过玖兰枢的眼睛。
本想着来日方长,即使千夜咎极力隐藏、也总有一天会暴露。然而仿佛那一夜只是个不经意的插曲、早已被抛诸脑后,在重返黑主学园的这几天里,千夜咎并没有出现任何玖兰枢希望看到的纰漏。
他的表现一如既往的完美,但是在那样的错位之后、如此的完美看起来更加像是一种刻意的伪装。
除了处理黑主优姬不断发起的质问、着手调派下属保护黑主优姬的安全、布置大战之前的局面,玖兰枢更要谨慎地观察着千夜咎的动向——眷恋的怀抱已无法为他带来昔日的安心,在拥有千夜咎之后,他开始有了很多顾忌、害怕很多事情,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千夜咎终于回到他身边的此时此刻。
而现在最为恐惧的就是,某一天醒来千夜咎会再次消失不见。
……
千夜咎又在为自己疯狂飙高的纯熟演技深感惊叹了。
似乎在决定自私地丢下玖兰枢、残忍地任他孤身一人时,他总能得心应手地做到这种连自己都难以置信的事情。第一次出现这种类似自豪的荒诞意识,还是在五年前欺骗玖兰枢就此远离他的时候,所以这样的骄傲对千夜咎来说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玖兰枢这几日完全睡不好,他内心的思量与顾虑,千夜咎根本就是清晰地看在眼里,然而这种快要将心脏撕裂、将整个人都化为齑粉的深刻痛楚,却似乎为他完美的演技更添助力。
那一日,趁着玖兰枢被黑主优姬拖住的时候,千夜咎完成了计划之中与黑主灰阎的秘密交涉。心情非常轻松地回到月之寮后,对上玖兰枢沉冷漠然的目光时,一秒的酝酿,他迎面就是一句“小枢究竟在担心些什么。”
这样突兀的进攻并不在玖兰枢的预料之中,于是在沉默片刻后,他意味深长地打量着面前的千夜咎,“哦?阿咎这次倒是格外坦白。”
“小枢为我睡不好觉,放在李土来袭的关头,我是实在高兴不起来的,只能担心了。”千夜咎极有逻辑地陈述,“但是如果我担心小枢,小枢肯定又会反过来心疼我,这样的纠缠不休着实没有意义,不如直接说开。”
“那么就告诉我,阿咎在图谋些什么。”玖兰枢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切入正题。
“图谋”二字听起来真是非常的不顺耳,所以千夜咎果断顺从心中的憋屈,行至玖兰枢身前将他拥入怀中的时候,唇边突然露出恶质的笑意,嘴唇贴在他耳畔口气戏谑地说,“在图谋怎样离开你。”
清晰地感受到怀中的身躯如预期中地轻轻一震时,千夜咎立刻以满不在乎的轻快语气改口,“小枢满意了吧,不过……我是开玩笑的。”
开这样伤敌一千、自损两千的玩笑当然并不是他的初衷,如果可以,他宁可自损一万、也不想要让玖兰枢感受到一丝一毫的不适——即使这句话看起来非常的欠扁,但他也只能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情势所逼。
如果不是处在进退维谷的境地,千夜咎也绝对不会有决心吸取玖兰枢的血液。然而从玖兰枢的血液中得知的一些事情,却让他有些庆幸在暴涨的独占欲作祟下滋生的冲动行径。
失去了千夜咎的玖兰枢,原本竟然是打算在这一切结束之后,将自己的心脏投入熔炉……来补足猎人武器的缺失,以生命为代价缔造和平的时代——残酷随性摆弄着手中棋子的君王,真是仁慈得令人发指。
——如果只有千夜咎的死亡,才是解开这一切枷锁的唯一钥匙,那么清晰呈现在眼前、这条让既定的命运为玖兰枢提供最大助力的道路,对他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幸运。
与黑主灰阎商谈的内容,的确是筹备熔炉的事情。
金发的猎人疑惑不解地询问他原因——这是在预料之中的事,千夜咎自然可以完美地避重就轻、含糊其辞地忽悠过去。
但是为了让黑主灰阎信服,却仍然得具备一些坚持到底的理由。
——无论如何都舍不得,但是只能这样做。
——只有这一个选择。
——被赋予这样命运的人生,从来都是一路走到黑的单行道。
决定离开玖兰枢是真,不过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对他的性情了解颇深的玖兰枢、自然也就不会信以为真。
“我重新睁开眼……就看到了你,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存在的意义就只是为了守护小枢,永远也不会改变。”在肆意抛出苦涩的杀手锏后,再完美地补上相应的糖果……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千夜咎就着环抱玖兰枢的姿势,亲昵地抵上他温热的额心缓缓磨蹭,“所以,请小枢不要再怀疑我图谋什么,我会被你伤透心的。”
在这半晌的静默里,玖兰枢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这样的安静本该是非常磨人的,千夜咎却并无丝毫焦躁,因为结局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
从始至终,他都沉默地微笑着深深看进玖兰枢暗色的双瞳深处。
清湛的酒红色被昏黄的灯光熏染起疏淡的暖意,携着微醺在玖兰枢的虹膜上投下醉人的温度,君王修长的手指终于轻柔地抚上他带笑的唇角时,千夜咎知道自己……成功了。
然后在那一天,扮作支葵千里的玖兰李土终于来到了黑主学园,踏上这唯独为他缔造的棋局。
在一条拓麻的引荐下来到玖兰枢的寝室时,君王颀长的身影正立在窗前,雍贵从容地漠然遥望灰垩的极空尽头、宛如凋零的花朵般、被自地平线下涌起的黑暗扑噬得残缺不全的晚霞。
千夜咎很不凑巧也在场,就坐在玖兰枢的身畔书桌后的椅子里,当着主人的面将双腿交叠、搭在桌面上趾高气扬地翘着。
即使一条拓麻满心压抑,看到玖兰枢竟然对此视而不见放任不管,也深深地为这无底限的纵容感到无力,默默抬手擦了擦额际并不存在的汗水。
先开口与玖兰李土打招呼的并非月之寮寮长。
千夜咎笑得邪肆骄纵,慵懒地抬起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挥了挥,对着玖兰李土劈头盖脸扔下一句,“啊,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萌木有卖?嗯,如果不介意的话,现在卖也是可以的。”
……冷峻阴郁的气氛已经完全被秒杀般地破坏了。
一条拓麻尴尬地看向身畔的男子时,却发现对方依然在游刃有余地笑,“千夜咎,你似乎忘记了……我可是知道一些对你不太有利的真相呢,比如——”
倨傲自负的话音戛然而止。
而那些愉悦傲慢的笑意,也宛如潮水一般、顷刻间从“支葵千里”的脸上骤然退去。
似乎并不相信这样的事实,玖兰李土再一次试图张口欲言,却得到了同样的结果。
——不能说!他竟然再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