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九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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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值得广东深思。”
《广东九章》涉及的内容十分庞杂,这不仅因为这片土地本身就是立体的,###的,众说纷纭的,而且也因为经典大家为广东留下的文字也是个人性的,是他们对广东、广东人、广东精神、广东文化的自我感悟。因而面对这些文字,编者首先依据自己对广东文化的感受和理解,将他们分门别类至于九个话题之下:如充满争议的广东映像、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独步中原的千古文章、引领时代的潮流先锋、风范垂成的文化名人、慷慨多气的革命精神、传奇惊艳的旧日时尚、清丽俊秀山水风光、以及生猛鲜活的经济走势等诸多方面。然后附以作者简介、相关注释、经典章句摘录、编辑随手点评,这样的编辑方式不仅补充了背景知识,增强读者对文章的了解,而且拓展了全书的信息量。除此之外,《广东九章》还附上了大量珍贵的资料照片,有作家像、风物照、影印的绘画、砖雕、出入文物、作家手记、出版物、地图、邮票、广告画、印章等等,图文并茂,成为对广东文化最好的读解。
时下,很多学者都指出广东需要认真考虑自身的文化建设,广东人也在为把广东建设成文化大省而努力,《广东九章》作为广东文化的生动书写正是这条建设之路上最引人注目的一步。
李凤亮:广东的自信与自省(1)
李凤亮
(暨南大学中文系)
鲁迅先生有一篇文章,叫《中国人失去自信力了吗?》,引来描述今日南粤,问“广东人失去自信力了吗?”,大体也是可以的。为何要这样说呢?这十年来,我参加了广东大大小小几十场研讨会,很多研讨最后都会归结到一个问题:有无岭南文化;如果有,价值何在?这个“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我感兴趣的是这种反思背后的心理背景。换句话说,这种文化焦虑感反映出广东人的文化自信心有所不足。而在我看来,广东人这种文化自信的弱化,主要尚不是因为自身有什么薄弱,而是来自一种中原文化的歧视与挤压。除了古来即有的蛮荒、瘴疠印象,近三十年来,广东(连带香港)更常被指责为“文化沙漠”。文化有趣味之别,而无高低之分,因此我向来对“文化沙漠”这样的字眼十分反感。细细分析这种“中原文化中心论”,不难发现它的核心,正是儒家“重义轻利”的念头——一个人富了,他必定“不仁”;一个地方富裕了,肯定与文化“绝缘”。这种想法看来可笑,但时至今日,却还很有市场。广东的“文化人”(包括不少外地来广东的“新客家”)这些年来一直在纠正人们的这种误解。当我在新年之际拿到黄树森先生主编的《广东九章——经典大家为广东说了什么》时,我觉得这种纠正误解的努力跃升到了一个很坚实的平台。
广东人其实不乏自信。这种自信,是建立在对当下生活务实的认知与倾情的投入之中的,这种认知与投入,我称之为“现实伦理”。广东人日子过得好(当然也还有穷乡僻壤),这本身没什么错。假如一个人因为日子过得清贫便说自己有文化,像孔乙己那样说自己“君子固穷”,那我认为不是变态,便是虚伪。广东人的财富,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是靠双手打拼来的。在广东文化的“三元结构”中,广府人的“马死落地行”、潮汕人的“爱拼才会赢”,都是地道的南粤精神的写照,映照出岭南人的“雄强”;而客家人的“宁丢祖宗田,不丢祖宗言”,虽不是广东本土的,却也打上了深深的岭南印记。广东人的自信,还建立在一种开放的心态上。走过上海、北京等大城市的人,会一致感到最不排外的可能就是广州。虽然广东话叫人头疼,但广东人其实不难相处;虽然工作在广东时有压力,但生活中处处又流淌着轻松;广东老板有时宁愿聘用“有料”的外乡人,也不用自己的亲戚,这也反映出一种基于“现实伦理”之上的开放心态。务实、雄强、博大,这确是广东人的性格,也造就了广东人有史以来的许多慷慨悲歌。从《广东九章》一书的章节名称,你就能猜想广东人的丰富故事——“奇崛的生态圈”、“文化的基因谱”、“潮流的风向标”、“耀眼的星光道”、“浩荡的正气歌”……其中文人墨客、达官智者们对广东文化的言说,构成了一幅有意味的“杂谈图”。有意思的是,这些经典大家,有许多不是广东人,他们对广东的言说、命名与定位,弥补了广东人自身“命名能力”的欠缺。唉,这就是广东人,会生孩子,却不善于取名字。这也或许正是人们说广东人缺少文化的因由之一呢。
跟时下各地出版的本地文化志不同,《广东九章》一书的编者在饱含着对广东文化的感情之余,很大程度上恪守着一种中立的、学理的立场。这种立场体现在书中,即是一种“文化的自省”。此书的第一章,命名为“潜伏的争议结”,收录了苏曼殊、鲁迅、胡适、陈寅恪、余秋雨、龙应台等人对广东的“另类解读”,其中最引我注意的是鲁迅的《中山大学开学致语》。当潘光旦对广东人“不能不佩服他们的奋发有为”时,鲁迅却担心“革命的后方便成为懒人享福的地方”。广东人的“奋发有为”,在孙中山、康有为、梁启超等一批近代史人物身上,在掘“第一桶金”的改革开放弄潮儿身上;但鲁迅的担心不只在20世纪20年代的广东,即便在当下,也还有振聋发聩之义。小富即安的自足、习于坐地经商的狭隘、偏好眼前与当下的短视、重视短平快的弊病、忽视深度模式的隐忧,这些不正是鲁迅所焦虑的“懒人享福”!不过这些也正在改变,有一个例子为证:过去广东人读书,读到大学就可以了,保送研究生也不去,赶快找工揾食要紧;现在不一样了,广东人也爱读书,还爱把子孙送出洋去留学。这里面的忧虑意识,不也是广东文化自省的一种表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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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亮:广东的自信与自省(2)
无自信,不足以自立;无自省,不足以长久。《广东九章》一书为广东文化寻找了自信,也生发了自省,从这个意义上讲,它确可当作老少咸宜、雅俗共赏的一部广东文化经典读物。我注意到,此书已被广东几所大学列为学生的乡土教育读本。事实上,它不仅能让读者“认识一个地方(广东),熟知一种人(广东人),品尝一种文化(广东文化)”,而且放眼开来,它也堪称当代中国与传统的一本“文化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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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若丁:晶体的广东文化形态(1)
范若丁
我认为,广东文化形态呈晶体,是一个多面构造,正因为多面,所以才璀璨绚丽。
近日,由黄树森主编、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广东九章——经典大家为广东说了什么》一书(下称《九章》),通过粤籍和非粤籍的经典大家们留下的文章,为我们描绘了这块伏卧在南海之滨的宝石般的晶体。
《九章》博洽群籍,纵考今古,从一代帝王赵佗的《报文帝书》,到现代女作家三毛因在广州买了把老茶壶而喜不自胜写出的《广东来的老茶壶》;从苏曼殊批评“广东人有天然媚外性质”的《呜呼广东人》,到孙中山赞扬“吾粤之所以为全国重者,……而在人民爱国心之勇猛”的《留别粤中父老昆弟书》;从钟敬文怨叹“为什么偏偏生长在这文化落后、蛮僚旧邦的岭南呢”的《荔枝》,到陈寅恪预言“中国将来恐只有南学”的《致陈垣信》,不管说好道坏,不论褒扬眨斥,不管是经典之论,抑或非议之论,批判之论,凡见性文字,悉数收入;并就其内容的侧重,将全书分为九章。海纳百川而大,大气磅礴,余韵悠扬,读后深感这是一部有气势有气度有气韵的好书。
无疑,编者希图这部书能为广东在“全球化视野下的历史审视与现实定位”提供参考,所以书中包罗各家之言,两千多年的广东文化史绵延其中。广东文化的发展同中原文化分不开,同海外文化也分不开。背依黄土地,面对蓝海洋,在南北文化之间,在黄蓝文化之间,广东人坚守、开拓与坚持着自己的精神诉求,创造了一种有鲜明特色的富有活力的文化。古代,岭南是一个文化相对落后的地方,被中原人称之谓的“蛮荒之地”,但正是这些中原人,或因征伐或因战乱或因流徙的逐步南迁,逐步改变了“蛮荒之地”的面貌。这些南来的中原人,除戌边士卒外,大都是文化层次较高的士人及士族,也就是说他们带到岭南来的是中原较高层次的文明。地理之便,又使广东人最早走向海洋,最先吸取外国文化。人们说林则绪是站在广东第一个放眼世界的人,容闳是开创中国官费留学的人,只能是就近代而言,广东人早已成千累万地飘洋过海,并将国外的熏陶带回国内。广东文化是由多元素组成的,它的精义是开放、包容与融合,在长期的历史变迁中,栉风沐雨,熔铁铄金,陶冶锤炼而成。但就广东人的性格、精神和价值观而言,也有排他和保守的一面。勿庸讳言,广东人中有先行革命,以身许国的孙中山、陆浩东,也有崇洋媚外者;有潘光旦看到的“奋发有为”者,也有鲁迅感觉到的“懒人享富”者,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不足为奇。经典大家们各说各看的侧面,各谈各的感受,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无可厚非,也正是广东文化晶体形态多个菱面的反射。
所以,我说广东文化形态是晶体的。它不是扁平体,因为它不是简单而原始的;它不是正方体,因为它不是平稳而厚重的;它不是圆柱体,因为它不是浑然而粗笨的,风云际会,它成了一块悬挂在天地间的宝石。
经典大家们给广东文化唱了许多赞歌,也唱了许多讽喻之歌;说了广东人许多好话,也说了不少不太入耳的话,值得深思。广东人与广东文化的务实精神值得肯定,但过多地偏重于实用和尊崇世俗,影响了文化精神的提升与竞进。小获辄止,小功即骄,是开放与守旧进行长期拉锯战的结果。辛亥革命后,孙中山先生誓要统一全国,建立民主共和国,而他原本最信任的军事助手陈炯明却要实行联省自治,甘愿偏安一隅,反对北伐。开放改革以来,广东一些人乘风气之先,探身商海,但小富即安,终不能在时代风云中独领风骚。整个社会也表现出一不种底气不足的浮躁,缺乏深沉与静气,难有大成。我想,我们的弱点我们应该承认,不巧辩,不护短,才利于励精图治,开创新业。
《九章》里不乏岐见的经典大家们对广东文化的根的理解却是相同的。广东文化的根在哪里?在黄河文化。不论广东文化受了多少地域文化和外来文化的影响,黄河文化的基因仍然因因相袭,代代相传。这个脉络在《九章》中是清晰的,在许多广东人的脑子里是明确的。从任嚣、赵佗、马援们带领的将士拓边,一直到南北朝、宋末、明末为避战乱的北人南迁,绵绵道路上的足迹,都牵动着黄河文化的血脉。上世纪90年代,一次我到潮州出差,与一位当地领导闲谈,我问潮州人是从哪里来的,他笑说:“是从你们家乡河南来的。”我不太相信,他又说“不仅广府人、客家人是从中原来的,我们潮州人也是从中原来的,而且来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