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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陆花]凤笙何处起桃花-第66部分

小说: [陆花]凤笙何处起桃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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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凤轻轻替她将泪水拭去:『莫哭。』
  
  丁香姨勉强笑道:『我知道你有许多事情想要问我。』
  
  陆小凤替她将棉被掩好,轻叹道:『你若不愿说,我并不逼你。』
  
  丁香姨泪眼朦胧的望向他:『如今我这幅样子……只怕你是再也……我便跟你说了,也无妨,只当是最后帮你一个忙,希望你以后,莫要忘了……』说到这里,她已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陆小凤轻握住她的手:『切勿太过伤心。我似乎听说,江湖上有人能替人生骨接肢,手段非常,若是你愿意,我们一同去寻他,也无妨。』
  
  丁香姨听到这里,泪水扑簌扑簌的流下:『即使接好了又有何用,他只要想取,什么时候都能取走,我是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的。』
  
  陆小凤沉声道:『他?』
  
  丁香姨凄然一笑道:『你可听说过『飞天玉虎』?』
  
  江湖有言,『西方一玉,北方一玉,遇见双玉,大势已去』,这西方一玉指的自然是西方玉罗刹,而北方一玉,说的正是黑虎堂堂主,飞天玉虎。能与玉罗刹齐名的,自然是心狠手辣,精明厉害的角色。与玉罗刹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从何处发家,只是江湖传言,他虽已四十多岁,但看上去却似乎只有三十六七,个子很矮小,一双眼睛看上去如同猫头鹰的一般。
  
  陆小凤听她提到此人,心头一惊,表面不动声色道:『你说的,可是黑虎堂的堂主?』
  
  丁香姨道:『正是。』她看见陆小凤欲言又止的神色,淡淡笑道:『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即使你不问,我也会都告诉你。』
  
  她缓缓阖上双眼,眼泪却抑不住的从眼角滑落:『我不知你从哪里听说我带了三十万两黄金,想必是我那姐姐告诉你的。不过她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偷偷从家中拿走了三十万两黄金,想要逃脱丈夫的钳制……我的丈夫,就是飞天玉虎。』
  
  陆小凤眉头一蹙道:『果然如此。』
  
  丁香姨像是下定了决心般,继续道:『你可知道李霞?一定知道的,我一路随你至此,便知道你定是要去寻她的……』她顿了顿,道:『李霞;曾是我的后母。后来,蓝胡子看上了她,便将她讨了去,再后来,我那表姐又嫁给了蓝胡子,不过,她一个人嫁了男人还不算消停』,她脸上浮现淡淡的鄙夷,『偏偏要给我也寻一门亲事,飞天玉虎,便是她替我相上的。』
  
  陆小凤暗暗梳理着这几人的关系,心道丁香姨与方玉香关系恶劣,原来是早有因由。李霞是丁香姨的后母,而她的表姐却抢了她后母的丈夫,她自己的丈夫却是她的表姐介绍的,这其中的尴尬关系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彻底知晓。
  
  丁香姨见陆小凤沉默不语,便接着道:『在黑虎堂,我本来有两个职位的。』
  
  陆小凤抬眼道:『哦?』
  
  丁香姨笑得凄凉而尖酸:『我不但是总堂主的出气筒,也是白鸽堂的堂主。』
  
  陆小凤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若是觉得勉强,不说也罢。』
  
  丁香姨缓缓摇摇头:『既然他对我无情,我也没有必要再替他保守秘密。你是有求而来,我本就对你……』说到这里,她脸颊的红艳更盛,『我当然要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陆小凤淡淡一笑,道:『那好,你若想说,便说吧。不过在这之前,让我猜猜,你要告诉我的消息,莫非与玉罗刹有关?』
  
  丁香姨道:『你此番去拉哈苏,不也就是为了那……』她的声音突然降低了几分,『罗刹牌。』
  
  陆小凤点点头:『不错。』
  
  丁香姨道:『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秘密。』她微微侧过头,『黑虎堂下,又分白鸽,灰狼,黄犬三个分堂。黄犬负责追踪,灰狼负责搏杀,白鸽的人物,就是负责刺探传递各路的消息。所以……』她梨花带雨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狡黠之色:『我还没有见到你之前,就已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陆小凤摸摸鼻子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费那么多功夫,直接来问我,我是不会拒绝告诉你的。』
  
  丁香姨摇了摇头道:『若是直接来问你,便不能……』她顿了一下,随即道,『罢了,不说这些,我真正想要告诉你的是,若你想去拉哈苏,一定要小心些。』
  
  陆小凤道:『拉哈苏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丁香姨道:『那地方也跟飞天玉虎的人一样,神秘而可怕,那里的人气量狭隘,对陌生的外来客总怀有敌意,除了两个人之外,无论谁说的话你最好都不要相信。』
  
  陆小凤道:『我可以信任的这两个人是谁?』
  
  丁香姨幽幽道:『一个叫老山羊,是我父亲的老伙伴,一个叫陈静静,从小就跟我在一起长大的,他们若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一定会尽力帮助我。』
  
  陆小凤颔首道:『我记下了。』
  
  话音刚落,丁香姨的眼角又湿润了,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落:『你走吧。』
  
  陆小凤道:『你先歇着,我陪着你。』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尤其是在脆弱的女人面前。
  
  丁香姨低泣道:『多谢你的好意。只是,你并不能在这里陪我一辈子,终是要离开的,又何必执著于这一时一刻。』
  
  *
  
  陆小凤终于还是走了,丁香姨说的对,他没有办法陪她一辈子,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还要去寻一个人,一个重要的人,不过现在十分不妙的是,他弄丢了那个人,却被另外三个人紧紧的黏上了,任他走到哪里,都甩不开这一条坚忍不拔的尾巴。
  
  这条尾巴就是岁寒三友。
  
  三个老怪物冠冕堂皇的跟在陆小凤身后,丝毫不避讳。陆小凤在哪里住宿,他们便也在哪里落脚,陆小凤在哪里吃饭,他们便也在哪里吃喝,就连陆小凤去方便时,他们也远远的看着,对他行着注目礼。
  
  一开始,陆小凤对这三人十分头疼,可日子一长,发现这三人除了跟着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便也放松了些,行迹作为也自在潇洒了许多。
  
  前日,他到沿途的一家赌坊里去试了试手气,很愉快的看见三个老怪物被赌坊的乌烟瘴气熏臭了脸色。再往前,他到怡情院去和老鸨打了个招呼,也十分的满意的看见老怪物面对着对自己上下其手的姑娘僵硬了身体。还有昨日,他到驿站选马时,特意钻到马厩深处,勾得那三个老怪物也不得不钻进又臭又脏的马厩,踩了满脚的马粪。
  
  这么几番下来,陆小凤心情大好,那三个老怪物的脸色却越来越差,陆小凤心道把这三位惹毛了也不好轻易了事,便在快要到达拉哈苏时,挑了一家装潢华丽的酒楼进去吃饭。可能是由于离拉哈苏越来越近,天气也越来越冷,外面的北风肆意的咆哮着,但酒楼里却很温暖,单是那饭菜的香味便让人有些微醺之感。
  




☆、银钩罗刹之十八

  陆小凤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视野十分开阔,不仅能看见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还能将进出酒楼的客人一览无余。他朝小二招了招手,要了一壶酒,四样小菜,继而靠在窗边,悠闲的阖上双目,凝神片刻。
  
  岁寒三友一路尾随他行事,知他有心作弄,却也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的跟在他身后。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尚可的歇脚之地,这三位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绝好的机会,他们挑了个隔着陆小凤三四张桌子的位置坐下,刚一坐下,孤松便伸出他那只干枯的手,朝小二挥了挥。
  
  小二满脸堆笑的一路小跑过来:『三位客官,想要点什么?』他一面暗自揣度着这三位的来头,一面借着眼角的余光四处瞟着,一不小心,瞟见了孤松那墨绿色的长指甲,他赶紧转移了视线,再也不敢胡乱看了。
  
  孤松瞥了一眼陆小凤那桌,已有一壶酒端上了桌,便道:『你这,有什么好酒?』
  
  小二闻言精神一振:『客官您是想要烈的还是清淡些的?若是烈一些的,小店自制的『霸王醉』可是百里闻名,若是清淡一些的,小店的『清泉酿』也算是米酒中的上品。』
  
  孤松眼睛微微一眯:『霸王醉?』他朝陆小凤那桌扬了扬下巴:『他那桌的,是什么酒?』
  
  小二赶紧瞟了一眼,道:『那位客官要的,是那廿十年份的霸王醉。』
  
  孤松道:『哦?』
  
  小二道:『这霸王醉虽说酒性极烈,但究竟还是能根据年份排上个名次。愈是年份久远的,这酒性愈烈,味道也愈醇美。』
  
  他还想要继续往下说下去,孤松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拿你这里最烈的,来上三壶。』
  
  话音一落,不仅小二一愣,连一旁的青竹与寒梅也俱是一惊。
  
  孤松嗜酒,这么多年来,他们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已许久未曾沾酒,这里的许久对于常人而言或许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时日,但对于孤松而言,那确实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今天,他一上来便要上三壶霸王醉,摆明了,是要大醉一场。
  
  看着小二离去的背影,青竹淡淡的问寒梅道:『老大已多久没有醉过了?』
  
  寒梅道:『五十三天。』
  
  青竹轻叹一声道:『看来,也只能是五十三天了。』
  
  寒梅目光落在自己碧绿的指尖,道:『你有多久没有醉过了?』
  
  青竹道:『二十三年。』
  
  寒梅道:『自从我们三人同时醉过后,你真的滴酒不沾?』
  
  青竹道:『有一个人清醒自然是好的。』
  
  寒梅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昔年凌厉的面容上早已爬上了深深浅浅的褶皱。他眸色一暗,沉声道:『若是两个人清醒,就更好了。』
  
  青竹笑了笑:『所以你也有二十年滴酒不沾?』
  
  寒梅道:『二十一年另十七天。』
  
  青竹将视线移道他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锋利依旧,却不复少年的清明。他轻笑了一声,道:『其实,你的酒量是比老大好的。』
  
  寒梅直直的注视着他,道:『我们三人中,酒量最好的,其实是你。』
  
  青竹又是淡淡一笑:『可是我知道,这世上,绝没有永远不醉的人。』
  
  寒梅道:『只要你喝,就一定会醉。』
  
  没错,只要你喝,喝的多了,不论酒量如何,一定是会醉的。陆小凤觉得此刻他似乎有些醉了,若是没醉,他怎么会在这里看见花满楼的身影,若是没醉,那像极了花满楼的身影旁边,怎么会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若是没醉,这个像极了花满楼的人从他身边经过时为何瞟都不曾瞟过他一眼。
  
  他只觉的在虚虚实实中,老花和一个玄衣人从自己身旁走过,不曾有半分迟疑。他回过身,想要看清那二人的面容,却见那二人挑了一个离他极远的位置坐下,偏偏还有帘幕半遮半掩着,那个白色的身影背对他而坐,而那玄衣人被低垂的帘幕遮掩的模糊了面容。
  
  一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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