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花]凤笙何处起桃花-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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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听到他这一番话,竟然笑了起来,那冷冰冰的脸上绽放的笑颜,就像是天山上的一朵雪莲,在久冻未破的土地上,摇曳生姿:『你要来也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小凤道:『姑娘请讲。』
冰山道:『那里的主人从不让外人进去,你若想进去,我只能偷偷的带你去。』
陆小凤道:『哦?』
冰山道:『让我把你的眼睛蒙上,并且保证绝不偷看。』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微妙的吃醋了,有人觉出来么。。。。
谢谢kulan的地雷╭(╯3╰)╮
☆、银钩罗刹之四
黑暗。当人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除了感觉到无边的黑暗外,还会有不由自主的不安与恐惧,或强或弱,在心头徘徊,久久不去。陆小凤就是这样,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中,任由冰山领着他,走在不知名的小径上,他有些想念花满楼。
只是这短短几步路,他便忍不住想要摘下眼前这挡住的光明的东西,他很难想像,花满楼是如何在漫长的黑暗中,依旧微笑谦和的度过每一天。他看起来是那么平静快乐,而且,他对这样黑暗无光的世界,这样压抑幽沉的生活,也饱含着热爱与喜悦。花满楼,花满楼,这个名字几乎就要从心间跳到唇边。
终于到了。在陆小凤正准备用记忆中花满楼的笑颜捱过这一段黑暗的时候,冰山停下了脚步。陆小凤正想摘下蒙眼的黑布,却被冰山止住了:『说好的,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
陆小凤放下手,苦笑道:『现在还不能摘?』
冰山声调无一丝起伏:『等进去再说。现在摘下,难保你不会看看来时的路。』
陆小凤道:『不摘也行,不过』,他耸了耸肩,『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冰山道:『你可知道除了银钩赌坊之外,这城里还有一处赌坊?』
陆小凤道:『这我却不知。』
冰山冰冷纤细的手拉住陆小凤道:『进去你便可领教一下。我要带你去的,正是永乐巷的金钩赌坊。』
永乐巷?金钩赌坊?陆小凤只觉这名字陌生的很,但冰山那冰冷细腻的肌肤一贴在他手中,他便什么都没问,随着她走了进去。
人声鼎沸。
陆小凤虽然看不见,但他猜出,这屋中一定是一派热闹红火的气象,有人将骰子往桌上一撒,大声的含着『押大押谢,有人将一袋铜钱『哗啦』一声推了出去作赌资,还有茶杯放在桌上,以及众人吆喝着『跟!』『加十注!』的声音。甚至,他还闻到了一股味道,是赌坊专有的那种味道,混杂着男人身上的汗味和金银铜钱的味道,这是陆小凤最不喜欢的味道。所以方才,他才会觉得,冰山身上实在是香上许多。
只是现在,冰山身上的那阵阵幽香似乎被赌坊浑浊的气味掩了过去,再也闻不到了。陆小凤听见门『哐』的一声被关上,依稀还有落锁的声音,突然,四周安静了下来,竟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陆小凤将黑布扯下,环顾四周,哪还有什么赌坊的影子!他正站在一间小屋里,小屋的中央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四样菜,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没有冰山,没有赌徒,没有荷官,没有庄家,更没有那赌坊的气味!
陆小凤伸出一只手,狠狠在另一手的虎口处掐了一把,不是梦境!若不是肉体的疼痛感提醒他这是现实,他甚至要怀疑,刚才的那一切都是在做梦。他慢慢走到桌子旁,既然有酒有菜,不管将他拘在这里的人是什么心思,先舒爽的吃喝一番再说。
桌上摆四样菜,一碟鸡子松米,一碟酱爆青蟹,一碟凉拌鹅掌,一碟干蒸火方,还有一壶陈年的女儿红。陆小凤咂了咂嘴,坐在桌前,拿起了筷子,那是一双银筷,似乎准备它的主人,十分想向陆小凤证明,这酒中菜里,是没有下毒的。
陆小凤悠然的给自己斟了一杯女儿红,才发现,这酒壶下竟压着一张字条:『劝君且饮一杯酒,此处留君是故人』。他笑了笑,故人,他的故人似乎总喜欢做些奇怪的事情,霍老头喜欢用美酒来引诱他,金九龄喜欢拿绣花缎子来招惹他,这回的故人,又想干什么?
罢了,给自己平添烦恼从来不是陆小凤喜欢做的事情,他将那字条随意一折,塞入怀中,掰了一只蟹腿,大嚼起来。他一边嚼着,一边站起身,环顾四周,方才没有仔细看,这小屋的墙壁竟都是铁铸成的,一个想法突然闪过脑海,但陆小凤却没有抓住,他只好绕着小屋一边踱着步,一边品尝着泛着酱香的细腻蟹肉。
好肉!
正当陆小凤沉浸于那细腻的口感中时,却发现小屋的另一侧,有一张书案,书案上放着三本书,在闪烁的烛火下,微微泛着黄光。他走到书桌边,定睛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三本书,依次是『素丨女丨经』,『玉房指要』,『洞玄子』。更要命的是,这三本书一侧还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工整清丽的写着一行字:『留君三日,且作小休,三日之后,妾当再来。』陆小凤随手拿起一本,翻了几页,便再也看不下去了。这三日,这位故人莫非要让他将这三本尽数看完,还是要他将这书中的秘技奇巧都学了去?
在这冷冰冰的铁屋中,只有他一人,却放着这样香艳糜丽的三本书,人人都知道,他陆小凤从来就是游戏花间的人物,这故人却要他在这里伴着这三本指教房中术的艳书生生憋上三日,难道不是想要他的命?
陆小凤叹了口气,将摊在桌上的三本书摞在一起,在书案上重重一敲,抱到了床边。要看,也是在床上看!
就在陆小凤被关在铁屋中『修身养性』时,花满楼却在松花江之南,宿冰饮雪。
『拉哈苏』就在松花江之南,这三个字的意思是『老屋』,它的名字虽然充满了甜蜜和亲切,其实却是个荒僻而寒冷的地方。每到重阳前后,这里就开始封江,直到第二年的清明才解冻,封江的时候,足足有七个月——多么长的七个月。可是这七个月的日子并不难过。事实上,老屋里的人,对这七个月,都会充满了期待。
因为只有在这七个月中,真正的拉哈苏,才会出现。
拉哈苏在江上,没错,它是一座建在江上的市镇。那段江面并不宽,只有二三十丈,封江时冰结十余尺。封江前,久居老屋的人,会把准备好的木架子抛入江中,用绳子牢牢系住,等封江后,浮在江面上的木架子,也冻得生了根,再上梁加椽,铺砖盖瓦,用沙土和水筑城墙,一夜之间,就冻得坚硬如石。不出三五日,这江面上就会出现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房子,各行各业的店面也开了张,江面上也有八匹马拉的大车,在这里往来穿梭,好不热闹。
花满楼刚到这里的时候,正是晌午,阳光照射厚厚的冰面上,反射出一道又一道耀眼的光。他来这里,是为等一位故人,这位故人,曾经说过,『花满楼,你是我生命中出现的,第二个人』。
其实,那人生命中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只是那人从未将这些生命当成与他同等的『人』来对待。当花满楼第一次见到他时便知道,这个只将旁人看作一般活物的人,生命全被另一人握在手心,逃脱不得,却是心甘情愿的被束缚,被拘役,被抽筋去骨。
他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深深呼出了一口气,纵然此时温度已经很低,北风吹过,人脸被刮得生疼,但他只穿了一件藕荷色的素袍,外罩一件浅灰色对襟披风,在穿着棉服将浑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的老屋人群中,显得分外单薄。走过他身旁的人,都不禁多看几眼这个异乡人,更有圆脸的小姑娘,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手中抱着老屋男人常穿的厚袍。
就在一个脸被北风刮得发红的小姑娘,准备跨过冰面,走到花满楼身边时,只听『啪嗒』一声,一个人被从酒楼的窗户中扔了出来,落在冰面上,又沿着冰面滑去七八丈,正好滑到了花满楼脚边。
这人反穿着一件皮袄,头戴着羊皮帽,帽子上居然还有两只山羊角,配着他又干又瘦又黄又老的脸,和那几根稀稀落落的山羊胡子,活脱脱正是一只老山羊。
花满楼蹲□,一只手循着那人破烂的羊皮帽探向他鼻下:『这位兄台,你可还能……』他还没说完,那人就抬起了半张压在冰面上的脸,骂骂咧咧道:『妈了个巴子,老子不就是没带酒钱嘛,那帮小兔崽子居然对他家祖爷爷这么不孝敬!呸!』说着,他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冰碴,朝路上吐了口唾沫。
花满楼听他话里中气十足,知他身体无碍,便转身欲走。这时,那人突然拉住他,开了口:『小子,你从哪儿来的,看着面生啊!』
花满楼微微一笑道:『在下路过此地,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江上风景,便决定逗留几日。』
老山羊摸了摸自己稀稀拉拉的胡子:『看你这样子,倒不是来生事的。』刚说完此话,他突然把花满楼扯到一条小巷中,悄悄道:『你可是来做买卖的?』
花满楼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老山羊又神神秘秘道:『我手里有一批货,正准备出手,你要不要?』
花满楼不动声色道:『哦?』
老山羊把那歪到一旁的羊角帽扶正,又啐了一口唾沫道:『要不是那个死女人整天缠着,我也不至于……』,说到一半,他转了话头,『你要是要货,就跟我来。』
花满楼道:『若是上等的货色,我自然是要的。不过在这之前』,他朝那人略略施礼,『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老山羊漆黑的眼珠转了转:『老山羊。』
花满楼轻笑道:『兄台的名字真是有趣。』
老山羊摆了摆手:『老屋的人都这么叫我,你要说是老山羊,他们都知道是谁。』
花满楼道,『那山羊兄』,话出口他觉得有些不妥,正欲改口,老山羊却不在意道,『别老兄台长兄台短的,酸不溜秋好生没趣,你若真心想跟我做生意,也叫我老山羊好了。』
花满楼微笑道:『那好,不知老山羊你,此番想卖的,是什么货物?』
老山羊又贴近了花满楼几分,一只手挡在嘴边,凑到花满楼耳旁:『一个宝贝牌子。』
花满楼道:『什么样的牌子?』
老山羊又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不过我知道,这一个牌子可值十二口箱子的黄金!』
花满楼道:『此话当真?』
老山羊朝四周瞧了瞧,道:『你若真想要,我便带你去找那知情的小子。』
花满楼道:『那人叫什么?』
老山羊撇了撇嘴道:『大家都叫他李神童』。
作者有话要说:此卷重剧情。。。老瑬得再理理大纲去。。。
☆、银钩罗刹之五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窄缝射进屋来,在发黄的书页上投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