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当痞子穿成捕快-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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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月光,和那永远都不忘记呼啸的风声。
忽然,烟雾慢慢的从外面升起,牢里的刑具上的锁链也跟着慢慢的颤动,一个人影在慢慢的朝着朱毅头飘过去,他的手里拎着乱发披散的头,而那头上,还不时的递着几滴鲜红色的液体。
“纳命来,朱毅头,你纳命来!”带着凄厉的喊声慢慢传来,让朱毅头情不自禁的打个哆嗦。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叫喊声如此的熟悉?
“朱毅头,你跟我下地狱吧!我要你在烈火了永远的焚烧!我要你在油锅里被炸熟!我要报仇、报仇!”慢慢的,人影进了,进了。熟悉的衣着映入眼帘,那是刘元昌死在自己手里穿的衣服,朱毅头永远记得那白色袍子上的竹影染上红色鲜血的模样。
“你、你不要过来啊!我、我也只是!只是见钱眼开啊!”看着那滴着血的脑袋,还有那朝着自己伸出的青色细长的手指,朱毅头一下子就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他紧紧的把自己的脑袋所在墙角,全身都在不停的抖动。
“我要杀了你!要杀了你!”这时候,牢门的锁链叮当作响,黑色的影子慢慢升起的遮住了暗淡的月光,使周围变得更加漆黑。他制造着更加可怕的喊声,做足了要朝朱毅头猛扑过去的姿态。
“啊啊啊啊!我错了!我不该杀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本来就没吃饭的朱毅头就已经很虚弱了,这被冷风一吹,鬼魂一下,就更加彻底的找不着北了。他的脑子也不像上午一样那么灵活多变,而是只剩下了本能中的惧怕。没有人做了亏心事不怕报复,就算是强横、冷血如朱毅头也一样。那一刻,人的本性在他身上得到了显现。而正义,也在他身上得到了伸张。
第十八章
“事情的过程就是这样,刘大嫂,您请节哀。”将乌盆放在桌子上,看着旁边身子瘦弱、脸色惨白的刘夫人,柳长兴最开始都有些不敢说话,尤其是注视着那双红通通可以和兔子相比的眼睛。但是,他不说又不行,整个开封府,只有他最清楚案件的发展。
“他、他怎么能就这么离我而去啊!元宝还这么小,他让我一个人怎么过啊!”听柳长兴说自家夫君寄身在这个乌盆里,而且死相颇为凄惨,刘夫人直接就哭倒在桌子边,手里摸着那个乌黑的盆,无法想象这就是自家温文尔雅的夫君。她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么早就成了寡妇啊!
“刘大嫂……”听见乌盆也在哽咽,柳长兴更是觉得他们两个可怜。他想上前扶住这个哭倒在地的女人,却又碍于礼教不敢上前。虽然现在对于女子的束缚还没有那么严重,但是自己一个大男人去扶一个刚丧夫的未亡人不太好吧!
“刘夫人,你现在光是哭是没有用的。我们把你找来,不仅是让你知道你夫君的死讯,还希望你能替你夫君成为原告,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瞧着大家对于这刘夫人都没什么办法,公孙先生也只好出面了。他让刘夫人自己带的仆妇赶紧上去将自家夫人扶到椅子上,然后就开始探讨正题。如果一直让这位夫人哭下去的话,自己和这些人估计到天黑都说不上正事了。他这样做并不是冷硬心肠,而是在开封府做主簿,实在是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了。对于受害人,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就是将凶手绳之以法。剩下的,只能等待天理昭昭了……
“包大人,公孙大人,真让你们见笑了!”刘夫人也是书香门第的女子,刚才是因为太过不能接受夫婿的死亡,才在众位大男人面前没有情状。现在一谈到正事,她骨子里受到的教育和尊严也就再次的显现出来。虽然还是那样纤瘦的样子,但浑身却有着当家主母的气势。
“没关系,刘夫人,你对夫君的哀思也属人之常情。本府只想拜托你一件事,这也是关系到你家夫君的后事,估计他也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吧!”看着桌上的乌盆,包拯也有一些感慨。他办案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案子不计其数,但是还真的第一次见到有鬼魂不甘入地府而是寄居在器皿之上,只希望这件案子的破获,可以让他早日得到解脱。
“包大人的意思奴家明白了。奴家愿意替夫君讨回公道,只肯请大人一定要将那凶手绳之以法,以告慰夫君的亡灵。”看着那乌盆,刘夫人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她到现在都不敢和自己的孩子说明真相,而且也不知道怎么说。
“刘大嫂,刘大哥在出开封之前,给孩子买了生辰礼物,希望您能亲手交到他的手里。”听着案子已经探讨完了,柳长兴就把已经在自己手中捂热乎的玉佩拿了出来,放在了刘夫人的手里。看着那玉佩上的生肖活泼可掬的模样,不难想象当时的父亲是带着如何欣慰和喜爱的心情去给孩子挑礼物的。
“会的,一定会的。”刘夫人接过玉佩,自然是感受到那本应该圆润光滑的玉质上有着各种各样斑驳的细纹,常年接触这些的她马上就联想到这块玉佩是在地上滚过才会变成这样的。这样的玉佩,当然应该让孩子保留一辈子!这可是他父亲临死前给他的最后的礼物啊!
“娘!娘!你谈完没有啊?爹在哪儿?他们告诉你了么?”正在刘夫人对着玉佩出神的时候,清脆的喊声从外面传来。不一会儿,一个扎着双髻的小男孩从外面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奶妈。
“娘!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不要哭了,元宝在这里,啊!”跑到母亲跟前,小名元宝大名刘宇麒的娃娃,看见自己母亲眼角又挂着泪珠,有些心疼。自从爹爹失踪以后,娘每天都是以泪洗面,现在来到人们都说公道的开封府,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呢?难道这些人都是坏人么?回头看着边上站着的人,元宝并没有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恶意。
“元宝……元宝……”这时候,元宝听见了一阵呼喊,那是他熟悉的声音,很像是已经离开家很久很久,已经失踪的爹爹。
“娘,你听见爹爹的声音了么?我怎么好像听见他在叫我啊?”趴在刘夫人的腿上,元宝不住的回头看。可是他怎么看都没有看到自家爹爹的身影,堂上站着的都是他不认识的人。有的长得像门生一样威武,有的像娘一样漂亮,咦?那个坐在正中间的人怎么长得和不远的盆一样黑?他晚上走路不会撞到人么?
“元宝啊!我的元宝!”一听到孩子的话,刘大嫂就悲从中来。都说孩子是最纯洁的,也是最容易见到鬼魂的。那他刚才听得是不是就是自家夫君的喊声啊?伏在元宝的肩上,刘夫人哭的不成样子。一想到自己本该和睦幸福的家,如今破碎成这个样子,她是既愤恨又难过。可是,再难过又能怎么样呢?怀中的孩子连七岁都不到,自己还要为他撑起一片天啊!想到这儿,刘夫人就擦了擦眼泪,让元宝好好的站直。
“元宝啊,娘跟你说,你爹爹这次出门就不会回来了,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不过,爹爹给你买了礼物,他希望你能时时的带着……你看看,喜不喜欢?”将手中沾着泪水的玉佩递给自己的儿子,刘夫人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娘,为什么爹爹不回来了?他还答应我十五的时候陪我上街买小馄饨吃呢!”拿过玉佩,元宝看起来很喜欢那憨态可掬的小狗,但是他最关注的还是爹爹不能回来的原因。
“爹爹啊,要去远方办一些事情。等元宝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了。”眨了眨眼睛,刘夫人将眼里又要涌出来的泪水憋了回去。她摸了摸元宝的脑袋,嘴角带着凄惨的笑。
“大人,奴家想先回去休息了。明天,奴家会亲自来这里告状的!请大人一定要为奴家主持公道!”站起身,刘夫人恭敬的对众人施了一礼,然后走到桌前将乌盆抱在怀里,领着孩子走出了大堂。她娇小的身子被打上了太阳的光芒,身后的影子看起来比一般人都要“强壮”。
“唉!”
“唉!”
“唉!”
“在唉声叹气些什么?”晚饭后,展昭闲来无事,准备去练武场演练一下身手。可刚走到练武场的拐角,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那里蹲坐着,熟悉的叹气声萦绕不绝。
“是你啊,展大哥。”听见有人问自己,柳长兴就下意识的站了起来,可等到看清楚是展昭,他又坐了回去。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案子快要破了,不应该是这个表情啊?”展昭不太理解小人儿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一向都挂着灿烂微笑的脸今天好像有些违和。
“没,就是想到了一些人。”今天,柳长兴看到刘夫人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的亲娘。娘从来不曾说过有关爹爹的一句话,为人也没有刘夫人的书香气,但她和刘夫人一样,哭起来都是眼睛红红的,可怜的像一只小兔子。今天刘夫人孩子都已经六七岁了,丈夫死去仍旧是那么伤心,可爹爹死去的时候,自己才刚出生,那时候娘是个什么心情呢?柳长兴不太明白,但他却很感激,因为即使在最艰苦的时候,娘也从来都没有过丢弃他的想法。要知道,在那个时候,穷苦人家的孩子有很多养不活的都会被丢在路边成为乞丐,自己就算是做痞子也有娘的呵护,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想人?想什么人?长兴不会是想柳捕头和柳大嫂了吧?”听到柳长兴说想人,展昭通过今天的事第一个反应就是小孩儿想父母了。柳捕头和柳夫人都算是开封府的家人,柳捕头之前一直当捕快的领头,在退休前替开封府立下了不少功劳,身上更是因为办案受过多次的伤。也是因为这个,柳长兴才会十分顺利的进开封府做上捕快,也算是对柳捕头的一种慰劳吧!而柳大嫂呢,因为晚来得子,所以对长兴是十分的宠爱,将他养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也因为自家夫君在开封府工作的原因,她成了开封府的厨娘,和苏大娘一样,掌握着开封府的炉灶。当然,这并不是展昭最开始就知道的,他也是在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小孩儿娇生惯养、缺乏锻炼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是,我只是在想刘夫人,想她以后该如何过。毕竟是没有了夫君,又带着一个孩子……”柳长兴才不能说自己是想之前的亲娘,也不能说自己对现在的柳家只是有着从别人嘴里听来的模糊印象,连那对南下探亲的父母的脸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是不太好过,没有了夫君,一个女人肯定是不容易的。”展昭听了柳长兴的话也有些感慨,摸了摸小孩儿的头,意外他想的可真多。“不过,日子再难也要过去的。看今天刘夫人之后的气势,就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人,有刘元昌给她留下的钱财,相信她过得应该不会太差。”展昭不是特别会说话,但他还是尽量的安慰着这个有些多愁善感的人。作为开封府的捕快,每个案子都会有穷凶极恶的坏人,也都会有遭受到恶劣对待的好人。只希望他的心能慢慢的被淬炼的坚强,当然,也不要丧失到最初柔软的本心……
“行了行了,展大哥!再摸我就要长不高了!”好不容易享受一会儿不用带捕快帽子可以穿松快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