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青春是用来浪费的-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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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第?”
“哦,省城方言。就是不行的意思。我的数学都比她好。她还教我呢!”
“得了吧你,你再牛逼,人家那好歹也是省城一中。看你还能吹多少天。到时候不第的就是你了。对了,你现在住校?呵呵,辛苦你了。”
“嗯,我现在住校住得特爽,我们宿舍六个人,每天打牌到深夜,玩儿得可刺激。”
“哦,我今天晚上才去报到。明天正式上课。靠!一中高中自习课没老师都静得夸张,我都适应不了。”
“这儿也是!我还以为就省城一中这样呢。行了,行了,不和你侃了,老师在讲台上呢,我学习了,晚上发短信聊。拜!”
一中上午上五节课,下午四节,晚自习两节,还有早自习一节。一天要上十二节课。
说是正式上课,其实也没多正式。虞老师在班里做做开学典礼,讲讲一中的规章制度,一中的地理环境。我觉得这是讲给初中在别的学校上的学生的。我们都叫虞老师“虞头”。别管是“虞头”、“鱼头”还是“芋头”,反正知道是他就行了。
“同学们!大家能走到一个班就是种缘分!我知道大家来一中都是很不容易的,别管是考上来的还是拿钱上的。从今天开始,以前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再说了,那些都过去了。我不允许大家在班里问别人的中考成绩,任何学生在我眼里都是平等的。成绩是次要的,做人是根本的……”
虞头的讲话多少慰藉了我的迷茫,让我对一中重新燃起希望。
我从过道里走过的时候,一些人很谨慎地掀起一只眼看我。那是一种戒备的眼神,它堤防着每一个对他(她)构成威胁的竞争者。那眼神真的很凄凉!
我趴在走廊阳台看天空,碎云都写满了愁悴。那个我曾经记忆里的属于我们的一中也在百花绚丽中殂谢
前排的好学生根本没有听虞头刚刚讲的话,在恬不知耻地对比成绩。恬不知耻?那是我的理解。没准儿那些人会觉得我这样狼狈地进一中才是恬不知耻。
在校园里,我遇见了扶蓉,她已经换了发型,不是那个盖眼的短发,已经把辫子扎起来了,由于比较短,像是一只鹌鹑的尾巴翘着。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对她笑笑。她歪着头,半张着嘴很惊讶地看着我:“你……你……你还在一中?”
垣斐然难得奸诈地看着我:“嘿嘿,云作,那是谁呀?和你什么关系?”
我一时间还没回过来神,结疤着说:“哦,那,那是,我,我的一朋友。以前认,认识的。”
经过暑假里我和扶蓉的相处,我更加坚信了我喜欢她的想法。我想这几天我就向她表白,让她做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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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暑假里,我就对自己说,上了高中,要振作起来,好好学习。于是我每节课都努力去听。
下了第三节课,我在走廊里和垣斐然隗杰侃天。一个头发披肩的漂亮女孩走过来,冲我们几个说:“你们几个去那边楼上搬个办公桌吧。”
那女孩细声细气的,穿个牛仔裙,一个白色T恤。
我们要搬的是个红木桌子。很重。我们五个人勉强地抬着它往教学楼走。女孩在我旁边想帮着搬,可是根本就不起作用。我对她说,你带路就行了,反正也搬不动。他们几个笑笑,我也笑。女孩笑着拿粉拳锤我,撂了俩字:讨厌。
“搬到四楼语文组吧。慢着点。不行就歇歇。”她说。
“姐姐没事,这不算什么。”这一个月把我憋坏了,我觉得逗逗女孩挺放松的。
我们把桌子搬到语文组后,已是满头大汗了。女孩指挥着我们把桌子归罗整齐。
“累坏了吧,来,都喝点水。”她倒是很自觉,拿着一沓一次性杯子给我们接水。我一看反正语文组人也不多,我说话也没有太拘谨:“姐姐,您也太自觉了。借花献佛吧?呵呵。”
有意思的是旁边的一个语文老师在笑。
垣斐然说了句话,我僵那了。他对女孩说:“老师,我们不喝了。”
我张着嘴看着那女孩。她特挑衅地问我:“你也是四班的?昨天我怎么没见你?今天你对我大不敬,看我以后收拾你!敢把我当小孩!”
我擅长装孙子,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说:“我是昨天晚上报的到。不巧,没见过您。嘿嘿。叫您姐姐是觉得您年轻,闭月羞花的没有老师的那种普遍的蹉跎感,没有对您不敬,请多海涵。”
那女孩挺大方地说:“行了,行了,别贫了。回去吧。今天算是我认识你了。”
出了语文组,我埋怨垣斐然:“你怎么不早说她是老师?”
“你给机会了么?!跟你说一下,她叫缑瑜,新分来的大学生。教语文。”
第四节就是语文课。她让我们新来的扩招生自我介绍一下。我挺反感又一次把我们扩招生圈在一个集合里。71双眼睛都盯着站起来发言的同学。
“我叫云作,步惊云的云,周作人的作。以后我会尽量配合缑老师的工作,发挥自己语文上的特长,争取每次语文考试在年级里占有一席之位(其实就是考倒数第一也是一个位置)!”我说话的时候挺胸抬头,不卑不亢。
下面的人开始议论了:这人以前是哪学校的?一个扩招生这么狂妄。
缑瑜微笑着让我坐下。然后听下一个人的自我介绍。一切完毕后,她又布置了一项作业:每一个人写一个自画像。要求:只许使用文字。
多少年的流毒,营造了腐朽的教条制度。多少人麻木付出,以为那是唯一的出路。多少的童年变得残酷,时间枷锁般仓促。后来知道稀里糊涂才是酷,就如腰间放浪的流苏。长辈时髦愤怒,叛逆停止不住,一切格格不入,有谁想过这未免太唐突。全面发展地读书,看似群雄逐鹿,结果换来日渐低靡的庸俗。能不能自由放逐,揭开身上的桎梏,做一回真正的鹰雏。原谅我书山之道退出,原谅我不能挑灯夜读,原谅我对才子词人的亵渎。这是段不堪回首的辜负。不明白为什么束缚于人之初,在稚嫩的幻想中抹下揆度的辛苦,朽木也未必不学无术,只要怀揣孤芳自赏的满足,与众不同的突兀一样可以搏的幸福。
时光荏苒,梦里,河水依旧映印出我的影子。物是人非,没有了那明澈的脸庞。我也在祈祷,却无力回天。
再见了,我最爱的朋友,我们彼此开始一段服刑的生活。让我们努力地接受改造,争取减刑,早日重见蓝天。
云作
后来缑瑜再把纸发下来,上面写道:
云作,你是个挺个性的男孩子。首先,你的字如你的长相,写得很漂亮。其次你的文笔也不错。让我觉得你那天语文课上的话不是信口开河。尽情地放纵你的思想吧,你会更加文采飞扬的!不过,你平时也不要太过于自恋,毕竟一中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每个人的实力都不容忽视。你好自为之。
开学好几天了,除了和我周围的人说说话,其他的人,我根本不敢接触,他们的眼神让我恐惧。
我在缑瑜的课上很努力,又是记笔记又是积极回答问题。用初中班头的话说是心里空虚渴望别人给予关注。
又想起了初中的班头,尽管有时候不近人意,但对我还是挺不错的。我觉得我应该抽时间去看看他。他好歹培养了我三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教数学的虞头是整个年级数学组的金牌老师。讲数学在全市高中老师里面都没的说。不过我不适应。他讲得太快,常常点到为止就进行下一个考点的讲解。他总是说:我们一中的学生不应该再像小学生那样一点一点地灌,要学会自学,没有教不好的老师,只有学不好的学生。他总是误以为他的学生全是606分以上的非人类,我们这些备受瞩目的扩招生被忽略不记。
英语我简直受不了,全英语授课。大部分单词听不懂。不像初中Miss杨英汉双解,既通俗又易懂。听说我们的英语老师也是全市的优秀教师,英语组里牛B闪闪的人物。对于全民学英语,我一直认为是中国人缺乏民族自信心的表现!
就连化学也莫名其妙地背叛我,课堂上,我一点也听不懂所谓的化学。全是我下课自己看,然而高中的化学已今非昔比了,很多地方不是我自己看看就能看懂的。
开学一个星期了,我每天都会在校园里里转悠,我每天都能看见扶蓉从我旁边走过,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就像是秋水河中的荷花,一棵真正的出水芙蓉。看见她笑,我的嘴角也会不自禁地扬起得意的笑。每当我们四目相对而又很快避开的时候我都觉得当初选择的一中纵然有千种万种不如意,我也是幸福的。
尽管我对秦璎失望到了极点,但让她彻底从我的精神世界里消失还是件比较困难的事。并不是我对她有所眷恋,而是我们在隔壁,几乎天天见面,天天尴尬。是这种尴尬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秦璎在年级里算是很漂亮的了,我们班的一些没有见过世面的书呆子常常聚在一起讨论秦璎,属于思想上的意淫。对于他们,我已经鄙视到麻木了。
我每天晚上睡觉前和东韧进行短信马拉松。常常聊到凌晨。东韧说省城一中的学生简直不是人,他说他参加的数学奥林匹克竞赛测验过一次,他考了35分(满分150分),而考的好的孩子,考了147分。这件事对东韧的打击太大了。他不再相信自己还是某一个班的神。
霁林在二高。我们班考到二高的同学比较多,大智、Mage都到了二高。前几天Mage打电话给我,说霁林开学第一天就搞定他们班六个女孩,成为二高美谈。Mage说那些女孩太没见过世面,霁林眼一放电或是说一句“放学送你回家”“做我女朋友吧”这类小儿科的话,那些女孩就屈服了。我觉得Mage的话多少都有点夸张,仅仅当做笑话来听,难不成二高的女孩都这么风尘?
两个女的对话:A说,听说你男朋友是一中的?B说,唉,我哪有这么好的福气!
两个男的对话:C说,听说你女朋友是一中的?D说,放屁!你女朋友才是一中的!
听大家说,各个高中女孩的长相和该高中的校牌上的阿拉伯数字大小成某种关系,数字越大,女孩越漂亮。
一中的体育水平普遍较差,这给我提供了另一个展示自我的平台。我被后排喜欢踢球的同学选为高一四足球队临时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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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劝我把阳台上东韧中考后留的那些书处理了。在整理那堆废纸的时候,我发现了东韧的日记本。本着对偷窥的追求,我翻开了本子。前面几篇都是为应付任务写的流水账。最后几页纸引起了我的注意。
2003年3月25日
太阳每天都稀稀拉拉的,生活了无生趣。
也许唯一可以憧憬的,就是自己和一个女孩儿的未来。一个叫扶蓉的女孩儿。我喜欢她。虽然都是跟着云作他们默默地看她,但是在我心中却烙上了深深的印象。
也许以前我喜欢过很多女孩儿,都来无不发现他们令人讨厌的缺点。而看见扶蓉的时候,我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照顾她,爱护她。
2003年4月15日
今天我终于向扶蓉表白了,扶蓉的脸红红的,好可爱!她说她要考虑考虑。
今天我们第一次出去吃饭。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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