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花满长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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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个时辰。这是宿命,怪不得别人。
“唉……造孽啊!”那人最后看了一眼雪地中昏迷的吴邪,拖着沉重的脚链跨进带着些许温度的牢房中,铁锁在他面前锁上,他抬头看了一眼远方,石料场已经和冰天雪地混成了一色,想起同伴说的“两个时辰”,他咬了咬牙,这样的天气,怕是对于那个年轻人来说,两个时辰已经是奢侈了。
“驾!”
一匹血红的烈马疯狂地疾驰在雪原上,马上的人像是从血池中浸泡过一般,脸上的血水已经被刺骨的寒风冻成了冰晶。捂着腰腹的伤口,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这突然降下的大雪,气温冰寒,正好冻住了伤口使它不再流血,要不然,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命撑到这里。
“站住,别跑!”
马蹄声碎,他回头看了一眼,重重雪雾只能目及百米,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幻影,明明前方便是帝王脚下的长安城,怎么突厥的追兵竟然胆大到追至这里。
是幻觉吗?
长安城还要多远?
眨了眨眼想将前方的路看的更加清楚,皑皑白雪,却注定了要和他开一个玩笑。
“嗖”
一柄小巧却颜色艳丽的羽箭从他身后射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贯穿他的肩膀,他惨叫了一声,回头细看。马蹄激起的雪雾中,隐隐可以看到偷袭者帽上的裘毛。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天子脚下的长安城附近会有突厥人?
他惊恐地策着马狂驰,疯狂挥舞的马鞭在马身留下深可见骨的口子。
“驾”“驾”
呼哨声,马蹄声,雪光中,他看到突厥弯刀挥起的冷光,估测了一下双方的距离,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消多时便会被突厥人追上。
怎么办?自己死了是小,随身携带的军报一定得送进长安城,可是胯下的马,却有些吃不消了,难道等死吗?这样死了,怎么对得起为送出情报而牺牲的众位兄弟?
“啾……”
天空盘旋的猛禽叫了一声,突然降落在血红烈马的一侧,利爪伸缩间,抓起雪中的一团白色飞向天空,他定眼一瞧,原来那猛禽爪间的是一只雪狐,挣扎在鹰爪之间,白色的绒毛在寒风中颤抖。
这定是一只被人豢养的猛兽。
常年的塞外生活给了他一副敏锐的眼睛,看到猛禽爪上的那一抹金色指环,略微思索片刻,他策马跟上,向着路旁的小树林飞驰而去,最后看了一眼长安城的方向,他狠狠拔下肩膀上的羽箭,任凭自己的鲜血流出,滴落在洁白的雪地,听着身后逼近的马蹄,寒风中他闭上眼,感受着胯下的马儿在树影里穿梭。这是一场赌局,他下的赌注,不仅是他自己,还有怀中藏着的,装着边塞军报的竹筒。
87。
“小邪你又捉到了什么?”
解下鹰爪上系着的指环,看着威猛的畜生邀功似的笨拙地蹦跳,沉寂如夜的眼睛里泛出一丝戏谑。回头招呼下属拿了些肉块过来,修长的手挥洒,半空中,就下了一场肉雨。
“啾”“ 啾”
看着那威猛的畜生贪婪地叼起最大的一块肉飞上“乌蹄踏雪”的脊背,棱角分明的唇线柔和了许多,薄唇轻启,一声清淡的“小邪你个贪嘴的馋猫”让身后的下属目瞪口呆,从什么时候起,冷淡如张起灵也开始这么矫情了?
“这是……”
颀长的手指戳了戳洁白的毛球,沉寂如夜的眸子中闪现一丝不解,修长的手拨拉着颤抖的小动物,长长的绒毛中,露出一只尖细的小耳朵,这是……雪狐?
“畜生,幸好你没杀。”
扔起一块雪砸在马鞍上,看着天空中逃跑的雄鹰,张起灵将雪狐裹进怀里,有些怜悯地抚摸着吓坏了的小畜生,转身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那一句“畜生”,骂的是自己豢养的那只雄鹰没错,可好死不死起了个名字叫“小邪”,这一骂之下,吴邪不是……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小邪’。”
那雪狐也算是个灵物,又乖巧又懂事,不闹不吵,毛茸茸地一团,再配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张起灵觉得‘小邪’这个名字和它还是比较相切的。招呼“乌蹄踏雪”过来,上马收弓,正要下令收网,远方腾起的雪雾,却让张起灵勒住了马。
“将军!”
下属正要策马去看,警觉的张起灵已经张弓搭箭,对着雪雾腾起的地方,闭目细听,薄唇轻启,“来的人有十多个,不必慌张。”
沉寂如夜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越来越近的雪雾,半眯了眼睛打量,镇定自若的张起灵像是一只隐藏于树林中窥伺猎物的黑豹。
“救命!义士救我!”
一枚小巧而色彩鲜艳的羽箭贯穿了血红烈马的头,摔下马背,又有一柄大一些的羽箭为他挡掉了突厥人挥来的弯刀,还没来得及眨眼,一抹黑影便从他头上飞过,突厥人的马群中,传来一声声惨叫。
手起刀落,三个突厥人身首异处,执刀又是一挥,执弓的突厥人的一截手臂便掉在了雪地上。一身黑袍,一把黑刀,起了杀心的张起灵是雪影中狩猎的黑豹。不同于“江南莫邪”杀人时的俊逸灵动,“朔北乌金”就是取人性命的罗刹,狠辣,决绝,残酷,一击毙命。
“收网!”
一声令下,唤回了看呆了的下属们的心神,四张巨网从四课树上垂下,向着三个逃跑的突厥人飞去,马蹄陷入了雪坑,突厥人摔下了马背,正好被网缠住。十柄刀架着他们站起来,粗壮的汉子们推搡着俘虏,向俊朗男人那里走了过去。
“将军,抓住了。”
张起灵点了点头,平淡地望着一身浴血的男子。“怎么样?”
“伤的太重,恐怕没救了。”下属摸了摸男子微弱的脉搏,答道。
受伤男子露在衣服外的一片铁片引起了张起灵的注意,俊眉轻皱了一下,张起灵一刀挑开了男子的外衣,穿在男子里面的,是一件唐兵的铠甲。
“这……军士?”
张起灵点了点头,感觉到手掌中被塞进了一个竹筒。
“我……我听他们叫你将军,不……咳咳……不管你是哪位……将军,务必……务必将此信……交于……交于,飞云骑……张起灵……张将军……长安……长安危矣……”瞳孔涣散,那名男子紧紧握住张起灵的手,期盼地等着张起灵回应,张起灵拍了拍那男子的手,心中些许触动。
“朋友,安息吧,他,就是张起灵张将军。”
紧握的手松开,那男子闭上了眼,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将军……将军饶命,放我们走,我们愿以军情换我等性命!”似乎听到了眼前这名黑衣男人的身份,又或是“张起灵”三个字太过震撼,那三名幸存者呼叫者,祈求着,完全没有了刚刚那股杀人不眨眼的样子。
“将军,怎么了?”
张起灵将血书塞进竹筒收好,一步跨上马鞍,面色凝重策马便走。这一封血书,带来了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自己本是心情郁闷带着人来打猎,却没想,打到的是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营州安禄山已于十一月初九起兵造反,叛军已经快要打到长安,这……这大唐泱泱天朝,养的强兵猛将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吗?
“要打仗了。”
张起灵望了一眼阴沉的天空,淡淡回答,清冽的嗓音,化作寒风中一朵绽开的霜花。
“将军,这三个人怎么办?”
看着那远去的黑马,汉子们喊道,这将军也真是的,老是把这么棘手的事留给他们。
“杀了他。”
寒风中,传来清冽的语调,朦胧的雪光中,已看不清黑衣男人的背影。
88。
“呵……”
朦胧的雪光,四周一片苍白,指尖像是冰块般僵硬的没有直觉,吴邪从雪地里爬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哪,又或者说,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
四周已经没有森严守卫的差官,没有令人胆寒的刑具,没有臭气弥漫的牢房,更没有令人作呕的饭菜,入目的颜色只是一片白,令人绝望而茫然的一片白。
“这里是哪里?有人吗?”
似乎自己昏迷了很久,又或者只是因为体虚受寒,吴邪的嗓音已经没有了平日的清亮,可他还是尽力发出声音来,即使没有人回应,有了点声响,他也觉得会好过一点,四周太过沉寂,沉寂的让他怀疑这个世界是否已经离他远去。
艰难地拖着脚上的铁链涉过积雪,茫然的苍白像是一个梦魇般延伸到他视野的终点,他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但积雪反射的光芒让他觉得太过刺眼,这样走下去,即使不累死,也总有一天会瞎掉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
“张起灵?”
前方的背影让吴邪一个激灵,顾不得脚链的沉重,他迈步向前想要跟上黑衣男人的步伐,寒风拂过他的面颊,凝冻了他额边滴落的汗水,他觉得自己跑了很久,却始终无法跟上那个人匆匆的脚步。
“张起灵你他娘给小爷站住!”
不抱任何希望停下步子呐喊,声嘶力竭中可以听出他的决绝。
“吴邪,再见!”
清冽的声音,像极了雪原中的寒风,一样刺骨,一样冰冷,一样无情无义,张起灵甚至连头都没回,继续迈着修长的腿,进行他不知是何目的的跋涉。
“你说什么?有胆再给我重复一遍!”
吴邪怒吼着,像是要在今天把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无奈所有的压抑全部发泄出来,他无法触碰他,无法跟上他的脚步,他只能在原地握紧拳头,用力到轻而易举便捏碎了手上的铁拷,迸裂了指尖的伤口,然后任手上的鲜血,毫无知觉地流。
张起灵没有停下步子,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一如既往的冷漠。
“滚!滚!滚!都他娘给小爷滚!”
吴邪咆哮着,像是一只疯狂的困兽。
“都他娘给小爷滚……小爷不认识你,小爷宁愿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你。”思念被那个人的无情击打的粉碎,当一腔柔情被寒风凝冻成无法消融的坚冰时,解释、结果或者那些曾经的相逢相知都不知被尘封在心房的哪一个角落。面对这样的张起灵,吴邪承认自己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吴邪……再见……”
寒风夹带着熟悉而清冽的嗓音飘进耳朵,依然是重复,可那反常的停顿,还是让吴邪心里有些许诧异,张起灵……不是走了吗?
“吴邪……再见……”
抬起头,便看到那人铠甲覆身,执着一柄杀气弥漫的乌金宝刀对他微笑,那双素日里总是平淡的双眼此刻盛满了柔情,吴邪诧异地看着似乎犯了癔症的张起灵,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刚刚还冷若冰霜的,此时怎么又好像春暖花开了?
“张起灵你……”
“吴邪……再见。”
看到那棱角柔和的薄唇轻轻开合,接着便从那人嘴角溢出了鲜血,不只口角,甚至从那铠甲的缝隙中吴邪都可以看到缓缓流动的血液,顺着张起灵的手臂,滴落在苍白的雪地上,渐渐变成一条延伸的血线。
“张……张……张……”
一切来的如此突然,吴邪呆愣地注视着张起灵脱力跪倒在雪地中,对着他笑了笑,然后面朝积雪,摔倒在地。他的背上,插着那把他熟悉到无法泯灭的,小巧精致而颜色艳丽的羽箭,更令他震撼的是,张起灵的身后看不到偷袭者,只是一片茫然的,令人绝望的苍白。
“不要!不要!不!”
头痛,心痛,全身上下都痛,吴邪像是疯了一般捶打着苍白的雪地,任凭手掌的血液飞溅,飞溅的血光,成为苍白雪地上朵朵盛开的美艳。
89。
咆哮声,嘶鸣声,悠长的啸鸣声激起雪地上的白雪,层层雪浪打了过来,来不及悲伤,吴邪站起身仰望天空中更加不可思议的那一幕,猫儿眼中的悲伤,已经